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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明镜台[gl] 完结+番外-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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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名为张烁的学生畏惧地将眼珠子往上抬了抬,情不自禁地呢喃出声:“……不是,不是的,主任。”
  身边指责他的声音骤然加大:“张烁,做人要讲良心啊,明明就是你喊我们来打球,这会儿怎么不认了呢?”
  那声音里隐藏着威胁,将他满嘴的辩驳给打断。
  更让张烁绝望的,是主任接下这个话头的声音:“我就知道是你!你看看你身上穿的什么校服,对学校一点都不尊重,你是来上学的人吗?”
  “成天心思都不在学习上,居然还敢拉着别的同学一起违反校规,你这思想问题最严重我告诉你!”
  “跟我去办公室!”
  话毕,一颗篮球重重地砸向了他的脑门,让他的身影前后摇晃了一下。
  他闭了闭眼睛,左脚脚下往后抵了抵,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紧接着,他在身旁几人投来的带些幸灾乐祸、躲过一劫的目光中,仿佛被人抽走了精气神,一步一顿地跟上了主任的步伐。
  对于樟县一中的学生们,尤其是那些校园底层的学生们来说,最让他们害怕的地方,总体可以归纳成两处。
  第一处,是各种各样偏僻的角落,比如洗手间、回家路上的偏僻小道儿之类的,适合被同学堵住,却逃跑无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听凭对方打发,任由别人欺凌的地方。
  第二处更为具体些,就是教导主任剑仁的办公室。
  没人想在那里面体验对方单方面的暴力。
  谢曜灵和沈棠从远处走近时,见到的就是教导主任将人带走的一幕,沈棠对那个男同学如丧考妣的表情感到一缕震惊,下意识地偏头去看谢曜灵。
  原先篮球场上剩下的学生鸟兽状散了,沈棠犹豫几秒,不由往前走了几步,开口喊住其中一个男同学:
  “刚才我好像看到个人被剑仁带走了,你知道他要做什么吗?”
  沈棠假装自己只是一个路过的普通同学,好奇地跟另一个打听主任今日的行事风格。
  那个被她喊住的男同学步伐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
  比起之前栽赃别人时的生动表情,这会儿他神色木然了许多,像是已经表演完了将要谢幕的木偶,因为失去了身后牵动的力量,没了那股伶俐鲜活的劲儿。
  就连眼睛也是没有神采,空洞洞的模样。
  沈棠在看见他表情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不对,禁不住地后退了稍许的距离,恰在此时,另外几个要走的男生也停下了步伐,由原地转身过来。
  几道视线或近或远地投向沈棠,光用眼神就能把她困在一场噩梦里。
  沈棠喉间动了动,正想后退的时刻,见到他们脸上缓缓浮出一个笑容,嘴角弯出的弧度统一到有些反人类。
  能够与她参加节目时,刚走到校园门口的那个小丑嘴角的弧度相较高下。
  恰在这时候,沈棠听见了他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主任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你不知道的话,自己亲自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明明是相当正常的一句话,落在这样的氛围里,连音调的起伏、停顿都一模一样,同步到好像从一个录音机里冒出来的。
  沈棠汗毛倒竖着动了动脚后跟,谢曜灵的声音在脑后蓦地响起:“午休时间,你们在篮球场闲逛什么?”
  这句话好像是打破那禁锢气氛的魔咒,几个男生们眼中冒出了正常的害怕情绪,悻悻地对视了一眼,快步离开了篮球场。
  沈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地扯了扯身后谢曜灵的袖子,脑袋只略偏了偏:
  “老谢,要去看看吗?”
  总觉得那个教导主任不仅长了一张无法直视的脸,可能还长了一颗令人发指的心。
  谢曜灵轻轻地发出一声:“嗯。”
  ……
  五分钟后。
  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口,悄悄地趴着个身影,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然而还没等她听清,里头就有重物砰然砸到了门上,惊得沈棠差点蹦起来用脑袋在天花板上顶出枚金币。
  三番两次地受到惊吓,她拉过旁边的谢曜灵耳语:
  “等我出去了,你记得让小花去给我买一瓶速效救心丸。”
  谢曜灵没在这时候接她的茬,毫不费劲地听着里面传出的对话:“校规第二十三条,禁止在午休时间打球,你是不是从来没记住过,嗯?”
  里面安静了不到十几秒,出现了很重的挪动课桌的声音,紧接着课桌桌脚紧紧砸在了地上,又听见剑仁的声音继续响起:
  “课桌和椅子,是给喜欢学习的好学生用的,你这样违反校规的算不上什么好学生,你就趴在地上抄这条规矩五百遍。”
  “什么时候抄完,你什么时候回教室上课。”
  沈棠从门上起身,有些着急地想要知道里面发生的情况,但是打眼色又没法让谢曜灵接收到,只能继续拽她的袖子。
  还自定了个两短一长的暗号。
  谢曜灵被她动手动脚的样子闹得有些无奈,左手抬起将沈棠捣乱的手给牢牢握住,而后就见沈棠衣兜里藏起已久的羞羞跳出,扁扁地身体从门缝下贴着慢慢蹭了进去,将自己的脑袋悄悄送到了办公室门的内侧。
  一个扁平的纸脑袋悄悄地竖起,将眼前发生的一切收入眼中。
  沈棠听着里面时不时响起的课桌落地的声音,以及教导主任训斥那同学字丑的声响,在内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
  罚抄写也是体罚的一种。
  然而,传达到谢曜灵眼中的事实,比沈棠所听见的远远恐怖得多:
  那时不时响起的课桌桌脚落地的声音,是那主任在训斥学生的时候,抬手搬起来,砸在那男生手指上的声音。
  “像你这样的坏学生,就应该学一下怎么端正态度的拿笔写字!”
  “咚!”
  谢曜灵周身的气温陡然降低了一个度,她想起自己每次借着纸人视野时,见到的招喜指甲上那让人印象深刻的,颇有些诡异的黑红色。
  纸人从那门缝里偷偷地蹭回来,扒拉着沈棠的裤脚,爬回沈棠身上的口袋里,在藏好之前对她挥了挥自己的三角小手,小声咿呀地跟她比划着里面发生的事情。
  沈棠仅仅能感觉到它有些激动的情绪,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又去轻声问谢曜灵:
  “里面发生了什么?”
  谢曜灵没吭声,取而代之的,是她抬手敲门的动静。
  里面的动静停了一瞬,很快地,那双皮鞋就走到了门后,男人的声响里还带着点残余的暴怒:“谁!”
  谢曜灵语气冷冽地答道:“下午要开的会,我来请假。”
  下一刻门把手就从里面被拧开,露出了剑仁那张被怒意毁容的脸庞:“你说什么?”
  他眯了眯眼睛,紧盯着谢曜灵问道。
  他身高偏矮,尽管门开的缝隙不大,却依然能让沈棠借由站在谢曜灵旁边的位置,视线轻易越过门口这人的肩头,觑见里面的一截画面:
  之前那个穿着旧校服的男生,正趴在地上,手上哆嗦着拿着一支笔,不知在白纸上写着什么。
  然而从他握着笔的指甲里,有细细的血红色冒出,沿着一根根指骨,流淌到手背,甚至将手下压着的纸都打湿了。
  旁边放着一副课桌椅,因为四个边角缠着黑色的厚胶布,故而看不清上面究竟有没有染上别的颜色。
  沈棠非常努力地将自己脖子里冒出的尖叫声吞了回去。
  她想将注意力放在谢曜灵的身上,这人正在和主任就请假的事宜扯淡:
  “请假?什么原因?”
  谢曜灵很淡定地说道:“老婆要生了,十万火急。”
  剑仁:“……”
  也许是这个世界里还没被注入如此‘先进’的思想,以至于这个主任表情竟然有一瞬间的空白,好像卡壳着在酝酿究竟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比较好。
  突然被生孩子的沈棠:“……”
  许久之后,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主任才重新有了反应,不情不愿地吭哧出一句:“……行吧。”
  仿佛一个程序混乱的机器人,在规矩里找了半天,终于发现这个对话符合请婚假和产假的标准,于是这才重新恢复开机。
  谢曜灵假装没看到里头的那个学生,在请完假之后还觉不够,作势要往门内的方向迈一步。
  然而在步伐即将出去之前,她手里握着的那个末端尖锐的龙骨杖节却先往前一戳,假装探路。
  即将忽然遭受袭击的那剑仁主任吓得后退了一步,从门边离开,避无可避地将自己办公室里的场景呈现了出来。
  他语气着急地冒出一句:“你要干什么?”
  谢曜灵故作不知,答道:“电话接的紧急,忘记拿上请假条了,既然主任同意了,顺便给我开一张吧。”
  沈棠在旁边暗自咋舌,不知道谢曜灵从哪儿知道的这么多本校规矩。
  剑仁本能地不想让她打断自己给学生的‘教训’,登时扬声道:“回你办公室打印出条子再来找我。”
  谢曜灵不动声色:“打印机没墨了。”
  也许是从未遇到过口齿如此机敏的被困者,那个主任憋了憋,又过了许久才挤出一句:“……行吧。”
  然后他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谢曜灵,又去看了看在地上仍然抄着校规的学生,眼底有些慌乱和心虚闪过,只对那男生挥了挥手:
  “你赶紧回去上课,校规抄完五百遍再交给我。”
  那男生逃过一劫,之前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别的什么,冷汗在背上沁了一层,打湿了上衣,现在急匆匆地从地上爬起来,却不忘回一句:
  “谢谢主任。”
  然后也不敢去和剑仁不满的视线相对,快步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沈棠正在旁边看着谢曜灵走流程一样地开完了请假条,直到跟她走出去了办公室老远,才抬手扶着墙,因为反胃而弯下腰的同时,终于骂了句脏话。
  谢曜灵就在她身旁站着,抬手顺了顺她的背部。
  沈棠费了些力气,才不至于让自己说出去的声音响亮到惊动别人,然而话里的内容却带着令人心悸的意味:
  “敲门是因为招喜被孤立,桌椅长脚是因为教导主任用它们砸过学生的手脚……原来是这样……”
  这个诡异的世界,用自己的道理,血淋淋地给沈棠还原了樟县一中的真相。
  沈棠甚至能顺着推出,楼梯会突然变直,让人摔下去,也许是因为曾有人也从那上面直接落下去过。
  那么,最后招喜的死,又是怎么回事呢?
  她有些茫然和困惑,甚至有一点无力从心的感觉——
  因为哪怕她和谢曜灵再努力,再热心肠地去救,也无法让整个世界的时间倒流,这些悲剧早已在她们还未知晓的时候,就已经在时间的电影院里上映完毕。
  她们不过是看一场重播。
  想到这里,沈棠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人,晃了晃她的手,沈棠有些茫然又迷惑地问道:“老谢,怎么办?”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
  谢曜灵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快了。”
  沈棠由衷地松了一口气,她有些疲惫地坐在原地,看了看左右无人,吹着不知打哪儿来的凉风,对谢曜灵慢慢说道:
  “其实我小时候上学也被人欺负过。”
  只是和这些不太一样。
  她在沈家的地位尴尬,上有沈父前妻留下的、优秀的一儿一女,她又据说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大好,基本没在沈家待过,送回的时候才有机会跟自己的哥哥姐姐相处。
  但不论如何,她和那两兄妹都注定走不到一块儿。
  所以后来进了一个学校,尽管沈家生意做得大,让她衣食无忧,也不至于受人欺负,但是也没人愿意搭理她。
  她是被孤立的。
  沈棠那个时候就很会自我催眠,告诉自己,他们不跟自己玩就算了,反正自己去学校是为了学习。
  但也有可能这一切想法只是她当时的嘴硬,因为成年之后,尤其是进了娱乐圈,每每要做慈善事业的时候,她总是惦记着想要去给学校捐款,好像学校里的条件更好一些,学生们就只会惦记着学习一样。
  可是那些回忆和想法也只有在给钱的时候才会往外冒一下,更多的时候被现实里琐碎的事情淹没着压在底下,不仔细去翻,她几乎都要忘了。
  “谁都知道物质上的满足,跟生活过的好不好,并不一定是成正比的,但可能人总是会忘记这个道理。”
  “我现在甚至在想,我捐过款的那些学校里,是不是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我不知道,因为我都没怎么去看过。”
  这好像属于她无能为力的范畴。
  毕竟也没有哪个明星能阻止这样事情的发生。
  谢曜灵半蹲着凑到她的跟前,抬手顺了顺她的发顶,语气依然是那样的平静,可是这一次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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