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繁花[综红楼]-第3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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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护着妻子遭点儿罪算什么啊。你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嘛。要换了小师妹,怕是站半天就又得病倒了。”
太子对贾赦是毫不留情,“你自己愿意的,还到孤这里找安慰,孤还被父皇整治的一口老血闷在喉呢。不过荣国府夫人整治你的招数还挺稀奇啊,难为她想的出来。”
贾赦把小内侍送来的茶一口喝了大半,咂咂味道,“这大红袍茶不错,可惜冲泡的不好。改天你去荣府,尝尝我母亲泡的茶,那才叫好喝。”
“好。”太子没少去荣国府,不过与荣国公夫人甚少打交道。俩人小时候私下里还用“偏心眼儿”来指代荣国公夫人呢。
“我母亲把流水账改成分类记账,也是给那些贪心的奴才逼的。明允,你说那些奴才有多可恨吧,上月月初买的东西,隔月月底就敢再报账一次。小数怕长计,一年累起来,这样的小处也让那些奴才贪去不少。真是让人恼怒。”
“分类就能避免了?”
“那自然能了。比如说茶叶这一项,单记在茶叶一页,一年买了几次,买了多少,一目了然。日期也清爽,和商家的底根也好核对。”
贾赦讲得仔细,太子听得认真。
太子听了以后,琢磨了半晌,“恩侯,你说孤把这法子推荐给户部使用会如何?”
“兵部都可以用啊。我就是觉得母亲的法子甚好,才肯老老实实地留在府里抄帐,给母亲念叨的。”
贾赦摇头,一脸的不甘不愿却又不得不做的模样,逗笑了太子。
“你母亲又念叨你家老二怎么孝顺啦?”荣国府的家事,太子知道的很清楚,他郁闷、紧张了好几天了,和贾赦聊聊天松快了不少。
“你那是老皇历啦,这回换新词啦。”贾赦挺不屑的。
“说来听听,让孤也开怀开怀。”
太子抿嘴微笑。
“明允,我说你差不多就行啦。我母亲念叨我,你当乐子啊?”贾赦不满。
“孤倒想有母后念叨呢。”
太子黯然垂目,转着茶盏,轻微的瓷器刺啦声,在突然静谧下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明允,你过了啊。老来哀兵这一套。”
回答贾赦的是“嗤啦、嗤啦”的刺耳噪音。
“好啦,好啦,你赢了。告诉你也没啥,你不许笑我啊。”贾赦先谈条件。
“好,孤不笑你。”太子立即停手,微微严肃了一点儿。
“我母亲说我和老二斗气,不够当家人的胸襟。原话是‘恩侯,你是嫡长子,你都是做了父亲的人了,总与你弟弟置气,够当家人的胸襟吗?要是瑚儿这个年龄,还差不多。可你看看瑚儿昨晚待珠儿,那才是长子嫡孙对兄弟该有的气度。’”
贾赦说完瞪大眼睛看太子,太子知道自己要敢笑一点,贾赦就会扑上来动手的。可他实在憋不住,哼哼唧唧着说:“你母亲说你不如瑚儿?”
太子不等贾赦回答,还边说边点头,“这回是换新词了。唉,恩侯,你母亲还是偏心眼儿,原来说你不如你弟弟孝顺,这回说你……”
太子说道后来就摇头了,突然他隔桌抓住贾赦的手,“恩侯,你母亲不是要你弟弟承爵吧?”
贾赦立即摇头,“怎么会?!我母亲说了我是按照承爵的嫡长子教导的,我弟弟就是普通嫡子教养。切,和族里那些旁支族人一起读书,就是旁支教养。”
贾赦越说越开心,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太子看贾赦笑,联想自己那些操蛋的庶出弟弟,都在上书房里和福亲王、宁亲王的儿子们一起读书,也哈哈哈地开怀大笑起来。
“我母亲说我父亲和圣人一样,都是恪守礼教的。圣人给我取字恩侯,要是我父亲能活到八十岁,问我六十岁以后才能做侯爷,会不会心生委屈?”
贾赦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觑着太子的脸色。
“恩侯,你不要这样看孤。”太子也是个聪明的,“孤和你说,就是圣人活到百岁,孤宁可让皇孙登基,也是愿意的。”
贾赦点头,“就是,百行孝为先。我们府里的大管事一家子被我父亲仗毙了,我母亲让我把自己院子里的管事都按住,不让我掺和父亲挑选大管事。前几天还说我院子里的管事架空了父亲,问我会不会让父亲着恼。嘁,当荣国公的是我亲爹,他向着我,又不偏心老二,我干嘛和亲爹过不去。我院子里的那些管事,那个敢给我亲爹添堵,我先按死他们。”
太子不错眼珠地凝视贾赦,贾赦坦荡荡与太子对视。
“明允,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太子看了贾赦半晌,才缓缓点头,语含纠结,“恩侯,东宫属臣与朝臣的争持,非孤所愿。”
“按死那些属臣算啦。”贾赦大咧咧的混不在意。
“你混说什么?那也是父皇指派给孤的臣子。父皇西征的时候,他们在京城辅佐孤处理朝政,而今就……”
太子摇头,说不下去。
“明允,我可和你说啊,圣人已经恼了东宫那些属臣了。这几天我关在府里也想过,流放的那几个,真的是为你吗?还是为他们自己争?要是为你打算,可就不会把你陷进如今这般为难的境地了。我看他们是在圣人西征的时候掌过大权,现在舍不得放弃罢了。”
太子痛苦地扶额,“恩侯,你说怎么办?如今孤也不能不管他们啊?!”
贾赦咧嘴,耸肩摊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俩人对坐发愁。
“要不孤去问问太傅?”太子试探着问贾赦。
“那还不如直接问圣人呢。”说完这话,贾赦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立即来了精神。
“我和你说,明允,你就去问圣人该怎么办好了。圣人是你亲爹,又一直对你好,有什么不能和圣人说的。”
太子犹豫。
贾赦又添上了一句,“这些属臣都是圣人给你的,现在他们不服你管,退回给圣人,你不要了,什么麻烦都没有了。让圣人衡量他们的才干,该怎么用就怎么用。”
贾赦耍光棍的话逗笑了太子,“孤要是能这么做就好了。”
“怎么不能啊。就是不能你也得到圣人跟前把话说了。不然东宫属臣这么作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恩侯,孤明白你为孤好,让孤再想想。”太子诚恳地道谢。
贾赦翻眼与太子。太子嗔怪道:“恩侯,礼仪呢?”
“丢在西征的军营了。”贾赦混不在乎。
“你以后上朝敢这样,小心御史弹劾你。”太子苦口婆心劝贾赦,“恩侯,你还是把这些兵痞的东西改掉,不然太傅和张御史会说你的。”
提到岳父和大舅兄,贾赦就犯怂了,“好,好,我改。不过你也得改。”
“孤又没像你这样多了不合礼仪的行止,孤改什么?”太子觉得贾赦好笑。
“你改了好龙阳吧。”
太子勃然变色。
贾赦哪里会惧怕太子变脸,他继续说道:“我母亲说了,我父亲和圣人是一样的人,要是知道我敢好南风,绝对能把我打得让我祖母都认不出来。”
太子紧握案几,十指发白,恨不能扣进案子里。
他咬唇片刻,低声和贾赦说:“恩侯,要是孤说自己不好南风,你信不信?”
“信。”贾赦觉得太子好奇怪,他本能地顺口就回答了“信”。
“你为何信孤?”太子紧跟着就逼问贾赦一句。
“明允,你没发热吧?”贾赦伸手想摸太子的额头,手伸到半道,被太子凌厉的眼神止住了。
“明允,咱倆认识快二十年了。你从来没骗过我,就这么一桩小事儿,你有骗我的必要吗?我为什么不信你啊?”
太子的双肩立即就跨下去了,他语带哭音,“恩侯,孤不是好南风,孤是被算计了。”
太子和贾赦的所有对话,在贾赦离宫后就呈送到了圣人的案前,尤其是那最后一句,让圣人勃然大怒。
第461章 红楼贾母10
“恩侯,孤不是好南风; 孤是被算计了。”
——儿子不是好男风; 是被人算计了?
圣人看到这一句就觉得上不来气了; 这一句话也激得他气血翻涌,眼前发黑。他晃了两晃,吓得一边侍立的内侍总管梁九立即冲过去; 悬而又悬的、好险没扶住圣人。
“圣人; 圣人。快叫高院判来。”梁九一边搀扶圣人; 呼叫自己的主子,一边吩咐小内侍去请御医。
圣人靠着梁九站定了,他闭闭眼定定神,然后吩咐道:“去人,把莫九赶快叫来。”
有小内侍答应着,迅速跑出养心殿去喊人。
养心殿慌乱了一忽儿,立即在梁九的扫视下,恢复了井然有序的模样。梁九随侍圣人多年,他感到自己搀扶的圣人、他那绷紧的身体下; 蕴含着就要爆炸出来的怒火。
是谁狗胆包天算计了太子?这问题在圣人的脑海里如雷轰鸣,震得圣人五脏六腑齐痛、也气得圣人口苦手抖。自己的宝贝儿子,成贤啊; 自己当眼珠子一般护了二十多年了,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被算计了。
怪不了太子常下令打死那些小内侍呢。
自己要不把那些算计了太子的人抄家灭族; 妄为帝王。
贾赦好容易得了放风的机会; 在东宫和太子推心置腹地聊了大半天。虽然被太子最后那句话给“雷劈”了一下; 但他和太子都知道,他俩的说话内容,将很快报去圣人的案头。
所以贾赦立即掀翻了茶案,要叫东宫总管来盘查,是谁那么胆大?
太子拉住贾赦,“恩侯,这事儿说出去,孤还有什么脸面见人、上朝啊!”
“咄。你又不是什么小娘子,还要三贞九烈不成?”
贾赦一边说,一边坏笑着打量太子,挤眉弄眼地问:“哎,明允,说说那些小内侍味道如何?”
回应贾赦的是太子的一记老拳,二人砰砰梆梆地在书房里打了起来。拳来脚往,从书房里打到书房的院子里,内侍们都见怪不怪地溜边躲着,等他俩打够了收拾战场。
太子用拳头发泄自己的羞恼,贾赦是三拳回应一下,俩人武力值差距有点大,不过是贾赦陪着太子出汗罢了。
等太子打得差不多了,贾赦抓住一个机会,制住太子的拳头。
“好啦,明允,我错了,我不该问的。哎,你今天的茶可不错啊。”
太子出了一身透汗,羞囧也少了几分。他见贾赦认错了,又能把自己说不出口的事情,传递到父皇跟前了,心情好了许多。
“你喜欢一会儿就给你拿半斤。”太子恢复了温润,立即吩咐人取茶叶。
“半斤,这么少?”贾赦松开太子,不太满意。
“孤要给你一斤,你还不得三个月不进宫啊。哼,半斤都多了呢。再嫌少给你二两了。”
“好,好,好!半斤就半斤了。那几样点心都给我装了,我儿子喜欢吃呢。”
太子知道喜欢那几味点心的是小师妹,赶紧打发内侍去御膳房又各要了一份。
贾赦在东宫盘桓了大半天,混了午膳,喝了下午茶,出了一身汗,还顺了太子半斤茶叶、几盒子点心,高兴地与太子道别,去岳父家里接妻儿。
太子当他不知道呢,太子也有点喜欢小师妹的。当然现在看起来都是十几年前小孩子的喜欢了,可谁见了娇娇软软、总是一脸温柔笑意的漂亮小师妹会不喜欢呢?也就是自己亲娘吧了,哼!
他可没觉得王氏哪里比小师妹好了。
张氏这次回娘家倒没有和亲娘哭,让全家大吃一惊。往常她每次回娘家,等她走了,太傅老两口不是吵一场、至少也要冷脸几天。老夫人埋怨丈夫给自己女儿选的婆家不好,婆婆太挑剔苛刻,让自己女儿受委屈。
开始的时候,张太傅还向老妻解释,不知道荣国公夫人是如此作为的内宅妇人。
后来在外孙出生后,曾对老妻说道,“自家的姑娘是什么性子,咱们自己知道。她要是进宫做太子妃,你认为她能活的下去吗?她不嫁恩侯,谁家知道了太子喜欢咱们姑娘,等我致仕以后,不顾忌太子啊?我与贾代善为朝臣文武之首,要不是贞儿婆婆隔三叉五的挑剔吵闹一番,圣人该疑心我们俩亲家合成一心了。你放心,恩侯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又对咱们贞儿有心,就是亲家母挑剔了一些,有恩侯护着,她也吃不了什么大亏的。”
张老夫人也算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姑娘是个不适合进宫、与人较心眼的柔软性子。可女儿每每回娘家哭诉,又被婆婆折腾了,她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私下里就告诉女儿,“你婆婆再搓揉你,你就在女婿跟前哭,也别说婆婆有什么不好,哭一回病一场,让恩侯自己与他亲娘磨去。”
于是女儿前脚回婆家,她教导女儿一次,敲打女儿的奶娘一番,无非就是要看好了姑娘的院子,别弄出来庶出的孩子,别让那些通房跋扈起来。等姑娘走了,她后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