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繁花[综红楼]-第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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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绣才十六岁,人本就生的纤细,正在她的小院子里,指挥丫鬟站在凳子上摘石榴。林海看着纤细的春绣,挺着肚子,就想啐自己几口。还是摘石榴的丫鬟发现他进来了,慌慌张张下来,好悬没带翻凳子。
“给老爷请安。”
林海扶起要行礼的春绣,示意丫鬟起来。
春绣面色不错,珠光莹润,白皙的小脸,见了林海熠熠生辉。挨了林海慢慢坐下,用帕子捏了颗石榴籽递给他,“老爷,今天回来的早。”
“是啊,好久没回来这么早了。春绣这几个月可好?”
“谢老爷挂念,都很好。”春绣从到了后院,纪氏就派来教好规矩的丫鬟、婆子,一切都照顾的很好。她的爹妈,大管家给调了活计,跟着大管事林计的大哥也调了活计,自己的妹妹也被选进了绣房。一家人,过的再好没有了。
虽然春绣从进了内院,就再也没见到老爷,她开始是忐忑不安的。及至后来知道大姑娘生日都没见到老爷,她的心就落到实处了。太太说老爷正事忙着呢。府里的人都知道,老爷最捧在心尖尖的人就是大姑娘了。
“老爷朝政忙,太太对奴很照顾的。”春绣笑得很柔美,略胖了一点儿后,古典美女的气韵,越发地足起来了。
春绣让丫鬟捧出一盒子的手帕,“老爷,奴只会这些,请老爷不要嫌奴绣的粗糙。”
林海把手帕一个个展开看,看一个夸一个,夸得春绣满脸红晕,双眼水光盈盈。
“绣的都好,这怀了身子,别再绣这些耗神熬身了。这些,都够我用到明年去了。等生了以后再绣,啊。”林海看自己不让春绣绣帕子了,春绣那立即涌上的失望,赶紧补上生了以后再绣这一句。
春绣听了这一句,满眼生辉,笑着点头,“奴听老爷的。”
“春绣啊,想吃什么就和太太说,不然就和管家娘子说,别委屈自己了。”林海看春绣精神好,身体好,嘱咐村秀没事儿多走走,到生的时候有力气,看看天色不早,转回去主屋吃晚饭。
春绣恋恋不舍地送林海出了小院门,林海走出去老远了,快转弯儿的时候,回头一看,春绣仍站在那儿望着,他向春绣挥挥手,春绣回应他,摇摇手里的帕子。
林海转身,一路上心里都是这个稚嫩、纤细、挺着肚子、向他挥舞帕子的青春少女。
纪氏的屋里如同开锅一样地热闹。晨官儿会叫姐姐了,喊姐姐抱抱。暮哥儿还吐字不清,呀呀地大叫,不肯落到后面。纪氏远远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亲子、庶子和继女,笑着玩成一团。
“别抓姐姐的头发,快松手,姐姐疼,疼。”暮哥爬到和晨官儿比赛的黛玉身边,动作极快地一下子抓住黛玉的头发。黛玉拢着暮哥儿的手,哄暮哥儿松手。
暮哥儿欢快地揪着黛玉的头发,兴奋地“啊”、“啊”,扯得黛玉的头偏向他了,就咯咯地笑着松了头发,抱着黛玉的脑袋就啃。
“哎呀,暮哥儿,暮哥儿,”黛玉双手护着头,又舍不得去推弟弟,暮哥儿的涎水就顺着黛玉的头发滴下来。
“哎呀,头发脏啊,快不要啃啦。”黛玉坐起来,拿帕子给闪得晃悠着、坐不稳的暮哥儿搽拭口水。
“姐姐,抱抱。”晨官儿又扑到黛玉怀里。黛玉一想手揽着一个,二个奶娘拿着大蒲扇,站在炕边使劲煽风。
奶娘边打扇边劝,“晨官儿,坐下歇会儿吧。”晨官儿扑到黛玉身上,还没坐稳就又站起来,扶着黛玉肩膀,绕着姐姐和弟弟迈步。
林海进屋,见女儿和儿子玩的正好,黛玉正对着门,抬头发现父亲进来,高兴地叫到,“爹爹,爹爹。”
林海上前把黛玉从炕上抱起来,呵,沉了不少。“晏晏,想爹爹没有?”
黛玉红了脸,“想了,天天都想。”搂着林海的脖子,扭着身子要下来。
林海一笑,姑娘大了,不肯让他抱了,可这还搂着脖子呢。林海把黛玉放到炕沿边站好,搂着问:“先生教的好不好?有没有认真学?”
“先生教的好,晏晏也用心学了。”小姑娘洋溢着满脸的欢笑,娇俏地搂着父亲的脖子,和林海贴着说话。
晨官儿看姐姐被抱走了,然后就不再理会自己,“啊啊”地大叫着不依。暮哥儿也跟着啊啊。
归荑和奶娘、丫鬟就给林海福身行礼。林海笑笑,示意她们起身。
“晨官儿啊,认识爹爹不?来,叫爹爹。暮哥儿,来,叫爹爹啦。”林海放开黛玉,把俩个爬过来的儿子搂过来。
俩孩子都看陌生人一般地看着他,挣着、扭着,不肯让林海搂。林海尴尬,纪氏看着他笑。还是黛玉贴心,哄晨官儿叫了爹爹,暮哥儿也跟着啊啊两声,算是父子见过面了。
一起吃过饭,林海和黛玉与俩个小不点儿玩了好一会儿。等时辰差不多了,又一起给俩孩子洗了澡,交给奶娘抱走。晨官儿不肯走,和姐姐亲了又亲,才跟着奶娘去睡觉了。而暮哥儿,学着晨官儿做,却抱着姐姐的脑袋,狠狠啃了几口,惹得黛玉又喊又搽的,才笑嘻嘻地由着奶娘抱去睡觉了。
归荑也跟着给林海夫妻行礼,离了纪氏的主屋。
林海对黛玉说,“明儿休沐,晏晏把功课拿去书房,爹爹要细细看的。”
黛玉却赖在纪氏的房里不肯走,“爹爹,那鞭子要怎么耍啊?”
林海一愣,想起来黛玉的生日,自己送她一条鞭子,可没有送使用方法——鞭谱。
“等爹爹有空了,回头好好找找。”
纪氏掩着嘴,挡住要脱口而出的哈欠,心想这要是亲闺女,一定要撵她回去睡觉了。还是林海发现纪氏的困窘,站起来说:“晏晏,明天去爹爹书房说,好不好?”
“好吧。爹爹,母亲,早些休息,晏晏回去了。”黛玉行了礼,不情不愿地离开上房。
林海去洗漱。等他出来,看纪氏的样子,已经是睡了一会儿。才想起给俩孩子洗澡的时候,纪氏离开,大概是去洗漱了。
纪氏勉强睁开眼睛说:“夫君,您去归荑那里吧,妾身困得很了,夜里又要频繁起夜。有话明天说吧。”
林海还是头一次被纪氏往外撵,讪讪地说:“为夫也该照顾照顾你的。”
“夫君,”纪氏强打精神,“夫君,您在这里,妾身休息不好的。”
林海尴尬,站了一会儿,说:“既如此,明早再过来看你。”
纪氏含糊地应了,就闭眼睡了。
林海去了归荑的小院。归荑却在灯下写字。见了林海过来十分惊讶,急忙放下手里的毛笔,惊喜地站起来见礼,“老爷。”
“怎么这时候写字呢?”
“白天在太太那里看孩子。”归荑略略不安地笑笑,“奴记得老爷吩咐的,每天最少要写一百个大字。”
林海拿起归荑写好的大字看起来,归荑的字就如其人,自带一种婉约的柔美,十几年练下来很值得一看了。
“今天这是写了多少了?”
“奴晚上没事儿,就多写了几个。”归荑招呼丫鬟进来,把写字的东西都收拾下去。
“老爷,奴伺候老爷洗漱吧。”归荑从怀孕挪到内院,说来已经一年多再未与林海共处,看老爷这时候过来,是要在自己这里留宿了。可老爷这半年来,头次进后院,是该留在太太那儿啊。归荑不免地就有些紧张了。
“你去洗漱吧,我洗漱过了。”
归荑更加忐忑不安,是不是老爷和太太有什么不愉快了,怎么老爷洗漱后过来了。但她又不敢、也不想开口问,默默打理好自己,回来让丫鬟收拾床铺。
“归荑啊,有个事儿,你看你怎么选?太太说,你生了暮哥儿以后,不可以再生了。有几样法子可以给你选。”归荑瞪大眼睛,惊恐不安地看林海。
林海看着归荑的样子,心里难受,狠狠心说道:“避子汤、落子汤、绝子汤,或是老爷我再不到你的院子来。”
“老爷,”归荑的一双柔荑立即攀上林海的脖颈,“绝子汤。奴能有暮哥儿,已经是太太额外开恩了,是老爷给归荑的额外福分了。”
“归荑,暮哥儿这样小……”
“老爷,奴只要能跟在老爷身边。若是老爷那日不耐烦了这世上,归荑跟着老爷去就是了。”
林海抱紧归荑。
原来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真好!
第213章 林海76
今上在忍耐了半年以后; 把勋贵里面叫嚣太上复辟临朝的一些勋贵; 整得灰头土脸。在礼部和翰林院的秋闱考官离京前; 赞成太上临朝复辟的勋贵; 彻底地闭了嘴。
出头是御史贾雨村。他先弹劾勋贵的几个常见的违法事情:放印子钱、侵占民田、在去年的雪灾等天灾中囤积居奇。接着一些御史纷纷出面弹劾勋贵,甚至把个别勋贵的贪赃卖法、抢夺他人妻女的人,都被点名道姓地在朝堂上给爆出来。
所有的勋贵都闭嘴了; 这些事情在谁家都有。聚族而居的年头; 家家都有过的紧张的族人; 家家也都有一些熊孩子,闲的每日在京城惹是生非,都是司空见惯了的。
今上命刑部和大理寺、都察院; 联手把调查御史弹劾的事情核实。涉事的有实职的先上折子自辩,恩荫实职的先停职; 捐了虚职的暂停官员身份。诰命涉事的; 暂停诰命待遇,待查清后,比照朝廷律法,再予以最后的处理。
不仅是勋贵; 就是文官中好多人也闭嘴了。都想着回家好好查查,看族里、自家有没有涉及这样的事情。一旦被刑部核实了,如果不被夺官,都要烧高香了。至于官绩考核; 太上要临朝复辟; 顾不得了。
礼部和翰林院忙起遴选各地的秋闱考官。想当考官的; 首先要二榜进士出身,自己报名,然后参加礼部的统一考试,最后林海和杨维纲把考试合格的呈报给陈尚书。陈尚书汇同内阁初拟考官,再报给今上定夺,才算是定了去各地主持秋闱的官员。
当然,同时派遣出去做稽查学政的官员,也收到归朝的旨意。
不等贾政回到京城,王夫人就被刑部官员上门问罪。原来有人指控王夫人放印子钱。
王夫人的日子过的不太舒服,一天总有半天的时间,因为精神不济,时不时地要歪在床歇着。贾政走前有话留着,再要李纨没空教兰儿,他们这一房,怕是没指望了。王夫人只要先按捺下搓揉李纨的心思,等孙子能去学堂了再说。
刑部官员的上门,吓得王夫人三魂七魄飞掉了一半,赶紧让人去请自己的哥哥王子腾过来,为她做主。
王子腾过来,问清上门的刑部吏员,原来是有人告发,因没有实证,故不拘王夫人去问话,但依律要先收了她四品恭人的诰命。诰命的服饰等收走,心疼、惭愧交加的王夫人就晕了过去。
王子腾赶紧让人拿自己的帖子去请了太医,等把王夫人救醒过来,王子腾摈退众人,盯着王夫人说:“妹妹,你要信二哥,二哥最想你好好地活着的。二哥要是有十分照应你的力气,不会出九分的。可你要和我说实话,从荣国府分出来后,可再有沾印子钱?”
王夫人赶紧摇头,“二哥,我的人现在就这几个了,也就在内院照顾我罢了,连出门都难,哪里还会沾哪些事儿呢。”
王子腾点头,王夫人自分家后的日子,他不时地把王夫人的陪房挨个叫回去敲打一番,也时常有派人过来查看,生怕王夫人再惹出什么不好收拾的事情。
“二哥信你,以前的都抹清了。要是分府以后,你都没沾,应是无事的。这次的事儿,不是针对你一个人的。”
王子腾好好安慰了妹妹一番,又叮嘱太医尽管用药,告诉外甥媳妇缺了什么、或是遇到事情,尽管去他府上,才忧心忡忡地回了兵部。
兵部的不少官员都被牵涉进来了。勋贵们都过惯了娇纵的日子,连带着勋贵的奴才们,都自觉高人一等,抢夺民田、欺男霸女、打架斗殴、逼良家女子做妾的事情,层出不穷。而这些事儿,因有苦主在,是最禁不得查的。
停职了一批,也就空出来一批位置。
随着刑部核查涉案的勋贵增加,停职的人数增多,谋缺的人开始奔走起来。贾赦在兵部都是躲着人的,有找他说情的——他躲。犯法了找侯爷了,快活的时候怎么想侯爷呢。想谋空缺的——他也躲,兵部的位置,圣人惦记多久了,就是一个主事,他敢轻易许人吗?
荣国府的门房被管家林之孝和吴新登看得严紧。因是贾赦放话,放进去一个人,收了一个铜板,拿他俩是问。
吏部的官员,逐日被人围堵着,可吏部的人,早司空见惯求职者的种种花样了。
所有的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今上身上。看这次的弹劾,涉及如此多的勋贵,最终以何种方式收场。不过,也有受到打击太重的勋贵,寻了门路,去求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