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入画 完结+番外-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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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含幽问：“不能通融？”
一旁陆凌寒上前一步道：“公主； 按理说顺恩郡主和妹妹是亲姐妹，入内陪伴无可厚非。可是； 顺恩郡主到底是个姑娘家； 生孩子这种事又怎么会懂呢？”
“太子妃娘娘这是不同意了？”辰絮的眸色一凛； 终于开口了。
陆凌寒微微一笑。“顺恩郡主，就像太子说的，这实在于理不合。郡主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本该避讳的。”
“本该感谢太子妃娘娘一番好意，但那是我妹妹。我姐妹亡国之人； 不敢多有要求，我只希望在她艰难时能陪在她身边。”辰絮的神色尽量谦卑。此刻她只想尽快进入产房，并无意多做口舌之争。
陆凌寒看了一眼景含幽，又转头看了一眼太子，沉默了一下方道：“臣妾听太子殿下的。”
景含幽和辰絮的目光都集中在太子身上。太子望着辰絮仍然略显苍白的脸，总觉得虽然同以往一样美丽，却似乎有些变化。只是这变化到底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他心里这样想着，便不觉盯着辰絮出了神。景含幽轻咳了一声，侧移了一步挡在辰絮身前，阻断了太子的目光。
“太子何意？”景含幽问。
太子回神，“既然顺恩郡主不忌讳，到底是侧妃的亲姐妹，进去看看也无可厚非。”他这一点头，辰絮再不迟疑，立刻带着泠音进入了易迦莫离生产的房间。便是这般的心急，让她忽略了一旁陆凌寒眼中的锐芒。景含幽注意到了，本来打算提醒辰絮注意一点，转头时辰絮已经进入房间了。景含幽心下仍然觉得不放心，此刻却也不好说什么。
辰絮只是刚刚进入房间，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她急忙闭气，转头出了房间。景含幽见她进门后马上出来，便觉事情有异，立刻迎了上来。“辰絮，出什么事了？”
辰絮此刻几乎已经瘫软在景含幽怀里。“忘……忘灵香……”纵然重练心法，恢复内力。她依然是那个易迦辰絮，忘灵香仍是她致命的毒。
景含幽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双手环住辰絮不住下滑的身子，转头望向陆凌寒，“太子是何意？”她的话却是对着太子说的。
太子有些糊涂。“顺恩郡主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景含幽冷笑道。
太子摇头。“柔嘉，本宫不会害郡主的。”这是他想要得到的女人，他并不想辰絮出事。
景含幽点头。目光中的森冷杀意让在场所有人都后退了一步。“等我救了辰絮，咱们有账慢慢算！”临走时的这句话，她是看着陆凌寒说的。
景含幽和辰絮离开了，太子看着身边的陆凌寒，问道：“是你动的手？”
陆凌寒惶恐道：“太子殿下，臣妾一直陪在您的身边，何曾动过手？产房里燃了什么香都是稳婆们说了算的，臣妾自己也未有所出，哪里懂这些？再说忘灵香也并非□□，顺恩郡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太子闻言微微点头，脸上的笑令人生寒。“爱妃，在这后宫之中，你想怎么折腾本宫都无所谓。不过你要记着，自己做出来的事自己担着。本宫警告过你不要去为难辰絮，柔嘉不会放过你的。”他说着看了看陆凌寒的腿，“看来你的腿伤是好了。”这意有所指的话再明显不过。太子不是傻子，他的正妃的腿为什么突然摔断了？他事前也许不清楚，事后早就弄明白了。他一直秉承着皇帝的教诲，后宫之事就交给后宫的女人们去处理，身为君主，这些本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太子殿下，我没有……”陆凌寒委屈道。
太子摆手打断她后面的话。“爱妃，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你心里清楚。你不用跟本宫解释。如果柔嘉不追究，本宫不会为难你。可如果柔嘉追究起来，本宫也不会保你。你明白吗？”太子的神情说不上愤怒，甚至脸上还带着三分笑意，却让陆凌寒的心如坠冰窟。
自己的丈夫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让一向心高气傲的陆凌寒觉得自己前来和亲完全就是个笑话。这位历国太子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作是他的正妃，是他的妻子。也许自己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个摆设，是个和亲的棋子，是个正妃的幌子而已。
陆凌寒暗暗攥紧了手中的手帕，长长的指甲抠进肉里，她却仍觉得不够。她清楚自己没有后路。越是这样的境地她越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无论如何，自己的丈夫是太子，将来要继承皇位的储君。自己就算不受宠，终究是太子正妃，将来就是一国皇后。这历国的后宫，早晚是她的。
辰絮被景含幽带回了羽烟宫。服下了之前早在辰絮第一次中了忘灵香之毒时就备下的解□□丸。这药丸无法完全解毒，只是能暂时吊住辰絮一条命，争取一点时间。
这次和上次不同，辰絮已经恢复了内力，可以自救。只是其过程依旧是无比痛苦。景含幽怜惜她刚刚摆脱了“虚空”的折磨，又陷入忘灵香的致命之毒中。
“我帮你。”景含幽心疼道。
辰絮摇摇头。“含幽，帮我去守着……莫离。陆凌寒……燃了忘灵香……就是要我无法……无法进入产房。她一定有什么……目的……求求你……帮我守着……莫离，不要让她……出事……”断断续续说了这些话，辰絮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这个时候景含幽怎么能离开辰絮？她柔声安慰道：“我会派人去德昌宫守着，可你现在的状况更糟糕，我必须守在你身边。”
“我没事。”辰絮体内的痛苦已经让她的表情开始扭曲。“你去……去告诉陆凌寒……如果……如果莫离出事，我……我不会放过她……”
景含幽实在看不下去，她拿着手帕小心地擦着辰絮脸上流下的汗水，“辰絮，先顾你自己好不好？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在心疼吗？就算你放不下你妹妹，也总要活着才能帮她。”
辰絮明白景含幽的意思，她也确实无法再顾及其他。刚刚恢复的内力稍稍一运行就觉得血气翻涌，她只能一点一点引导着内力去驱散体内的毒。而这中毒的痛苦，将要持续三天三夜。
这边辰絮终于肯安静地自己驱毒，景含幽立刻叫来得力的宫女去德昌宫那边打探情况。到了傍晚德昌宫传来消息，易迦莫离难产，情况很不乐观。稳婆已经出来问了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
景含幽叹了口气。无论保大还是保小，都是德昌宫自己的事。她一个公主没有立场过问。只是……对于辰絮来说，这个消息会扰乱她的心神，所以景含幽只能绝口不提。
夜里，辰絮喝了汤药，勉强睡着了。只是折磨没有结束，她睡得极不安稳。景含幽小心地抱着她，甚至不时抓着她的手腕试探她的内息确保她没有性命之危。
二更天，德昌宫传来消息，太子侧妃易迦氏难产薨逝，诞下一个男婴活了下来。
景含幽听了消息忍不住看看怀里仍然皱着眉的辰絮，心底一声叹息也不知是为谁。
该不该说是命运的捉弄呢？当初易迦莫离刚刚成为太子侧妃就对辰絮用了忘灵香。这次在她的生死关头，别人用了忘灵香逼走辰絮。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三天，整整三天，辰絮总算有惊无险地熬过来了。当她恢复清醒，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易迦莫离的情况。景含幽没有隐瞒，因为瞒不过去。辰絮听了反倒平静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抬头，“我要给凌岚写信。”
“辰絮，这件事我很抱歉。陆凌寒害你的事我会去要个说法。但是易迦莫离的死，是难产。”景含幽这会儿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辰絮已经恢复了内力，她完全有能力在这后宫之中掀起滔天的风浪。
“难产？你信吗？”辰絮微微挑眉问道。
景含幽迟疑着，她当然不信。可是这话一说出口就是火上浇油。她不会放过陆凌寒，但理由是陆凌寒再一次要害辰絮，而不是易迦莫离的事。
“含幽，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这点你放心。”辰絮走到窗边，推开窗子让冷风吹进。“逝者已矣，我总要为活着的人多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 设了一下防盗章。买V比例70％，防盗时间24小时。第一次弄防盗章，不知道操作对不对，感觉作者君落伍了，蠢蠢哒╮（￣▽￣〃）╭
第119章 烦心
景含幽过来关上窗子； “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才……别让我担心。”
“我要给凌岚写信。”辰絮再次说出自己的要求。
景含幽无奈； 亲自给她研磨铺纸。“你要写什么？”
“问问凌岚这次要用什么条件让我放过陆凌寒一条命。”辰絮提起笔蘸饱墨水； 略一思索； 就在纸上写了开来。不多时，一封信写好。景含幽偷眼看着； 只觉得信中用词绵里藏针，不觉有些同情陆凌岚。辰絮封好信； 交给景含幽。“你会送出去的； 对吧？”
景含幽接过信； 低头在辰絮的唇上烙上一吻，柔声道：“我会派人送出去。你身子还虚弱； 先别想着其他的事情； 照顾好自己。我去德昌宫看看，你等我回来。”
辰絮抬头，“你若是替我出气； 我可未必领情。”
“等我回来。”景含幽说完出了门。
辰絮原本还算平和的表情在景含幽离开后渐渐冷了下来。她和易迦莫离未必有多亲近，若是易国未亡； 她也许并不会对这个同自己并不友好的妹妹多有关注。但是亡国之后； 辰絮顿感肩上责任重大。她被圈禁在这深宫之中； 每日利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头脑去换回一点点的空间小心布置着手中的棋子。她费尽心思去保护自己的族人不受伤害。易迦莫离怨恨她，她并非不知。心结难解，纵然表面如何释然，内心终究过不去。她不在乎； 她只念着这是自己的妹妹，同为父皇的骨血。她想护着莫离，想她好好生活在这历国的深宫之中。纵然有一日她终会离去，也希望莫离能够好好过完以后的日子。
然而天不从人愿。这段时间是她自己的状况百出，无暇他顾，才让整件事演变成今天的局面。她该防着陆凌寒，她该多提醒莫离，可是她没有。她自己的脑子都纠结在对于整个大局的部署，对于自己出意外后的补救，在这一刻，她的脑子里没有莫离。
“对不起，莫离。”辰絮叹息着，手中的一张纸四分五裂。刚刚恢复还无法运行自如的内力陡然外泄，殿里无风自动，床幔被吹得飘起。
端华宫。
皇后靠在软塌上，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脸上的憔悴。这两天她过得并不好。先是收到羽烟宫的消息，辰絮能够下床走动了。她召来太医院院判询问，得到了绝无可能的回答。
“绝无可能的事都能做到，难道是因为飞叶津书院的关系？”她知道尘心带着“虚空”前往飞叶津书院，已经派人暗中作梗，所以尘心至今还没有赶回京城。
紧接着就是易迦莫离去世的消息。一个太子侧妃死了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事情又牵扯到了辰絮。而只要和辰絮有关的事，自己那个宝贝女儿必然牵扯其中，分都分不开。
“没有一个省心的！”皇后烦心道。
“娘娘，您要保重凤体啊！”贴身宫女奉灵轻声劝道。
“唉！”皇后叹气。“本宫这一双儿女啊，要说优秀倒是真优秀。正事上没让本宫操过心。可是私下这些儿女私情的事，总是理不清楚。太子太过薄情。他的这些妻妾，他打心眼里没一个在乎的。本宫给他选了两个正妃，他听话地都娶了，却也都不上心。他自己选的侧妃，本以为能是情投意合的，看易迦氏去了，他也没怎么伤心。也不知道太子的心到底在哪里？柔嘉呢，刚好相反。为了个女子要死要活的，枉费了本宫送她去飞叶津的初衷。”说到这里，皇后坐起身，有些嫉恨道：“一个易迦辰絮，也不知道给柔嘉下了什么蛊？让她不顾国家大体，不顾女子名声，不顾亲情恭顺，她什么都不顾了！就只是守着那个丫头！本宫当初就该直接杀了易迦辰絮，也免了这些后患。”
奉灵在旁解劝道：“娘娘，太子和公主都是成才的。这后宫里不知多少娘娘们羡慕您呢。您就别苛责太过了。
“本宫也不想。可是你说说，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摆在眼前，柔嘉还和本宫闹别扭，太子呢，就是莫不关心。易迦氏的那个孩子，我看他也不上心。虽说是侧妃所生，将来也就是个闲散王爷，可到底是他的第一个孩子。都说帝王应该情在天下，但薄情至此，也让人担心啊！希望他将来是个好皇帝，那便是百姓之福，本宫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皇后是母亲，又区别于普通的母亲。一方面，她和寻常母亲一样希望自己的儿女成材。另一方面她身为一国之母又必须从国家社稷的角度去考虑自己儿女的德行。为人母不容易，为国后更是难上加难。而自己的孩子，却不体谅自己这份心。
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