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红-第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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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绽瞧着镜子里的男孩,生机勃勃,有一双火似的眼睛。
“我不是故意的,”霍匪耷拉着脑袋,“是你他妈非……”
宝绽转过来,从湿漉漉的额发下看着他:“朝鲜饭店的活儿,辞了吧。”
霍匪仍垂着头,视线落在他身上,淡粉色的,不是脖子上的伤口,是胸前……
“我养活你。”宝绽说。
霍匪的脑子有点胀,一阵阵发麻,心跟着也麻了,像要坏在胸膛里。
宝绽握住他的膀子:“明天给你做身儿练功服,咱们像模像样的。”
霍匪没说话。
宝绽知道今天疼着他了,撸了撸他的头发:“我这儿有学徒钱,不多,你先把高利贷还上,咱们……”
这时身后响了一声,是化妆桌上的手机,宝绽去看,是匡正:我到了。
他扭头跑出去,留霍匪一个人在那儿杵着,满脑子都是人家要养他。傻小子用力搓了搓脸,搓得颧骨通红,然后在屋里乱走,来来回回,自己跟自己做斗争:这事能干吗?被有钱人包养,还是个男的?
他纠结了好半天,不见宝绽回来,推门出去,走廊上空无一人。他转身折回后台,穿过侧幕,刚往台上迈了一步,就倏地缩回头——宝绽在台下,无光的暗处,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男的,他们贴在一起。
宝绽拉着匡正,翘着脚,用软绵绵的嘴唇去蹭他的嘴,那么粘人那么急,匡正揽着他的背,手一寸寸向下,隔着薄薄一层丝绸,包住他的xx。
“哥……”宝绽在他手里颤抖。
做过了,就不一样了,会变得炙热、主动,非那个人不可。匡正享受着他的热情,在他耳边低语:“早知道你这样,我应该早点……”
宝绽把他的声音吞下去,囫囵咽进肚子,化成一声叹息吐出来,吐回匡正嘴里,再用湿滑的舌尖碾碎。
匡正喘得厉害,从他的耳后吻向脖颈,忽然,宝绽躲了一下,借着台上的光,匡正看见那儿有一个清晰的牙印儿:“谁干的?”
宝绽把衣领子掩上:“那小孩儿。”
小孩?匡正骂:“哪个小兔崽子?”
“霍匪,”宝绽说,“我徒弟。”
匡正见过那家伙,野了吧唧的小狼狗:“他咬你干什么?”
“练功,”宝绽抿起嘴,“我把他弄疼了。”
匡正皱眉头,很烦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肢体接触,宝绽跟他说过霍匪的事,看在过世丈母娘的面子上,他睁一眼闭一眼,忍了。
“你昨晚没回来,”宝绽担心他,“上哪儿了?”
“不是给你发照片打卡了吗,”匡正掐他的脸蛋,“草原。”
宝绽知道是草原:“你上内蒙干什么去?”
“外蒙,”匡正说,“蒙古国,小先生让我给你带好。”
宝绽愣愣看着他,他去求小先生了,他一定是走投无路了。
匡正轻啄他的额头:“叫小郝送你回家,我有个会,得回公司。”
宝绽给他捋领带:“我等你吧。”
匡正叹一口气:“我明早还有会。”
宝绽心疼他:“哥,你多久没睡了?”
“飞机上睡了,”匡正对他笑,“乖,就这几天,等着我。”
宝绽只好点头,送他到大门口,失魂落魄地回来,走进后台,眼前是霍匪背上的那条龙,口吐霹雳,腾云驾雾。
“挺晚了,你在这儿睡吧,”宝绽说着掏出自己那屋的钥匙,“走,我领你……”
霍匪猛地转过身,滚烫的眸子,熊熊燃烧。
宝绽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看见了。”霍匪说。
宝绽脸上一红,攥起钥匙,有点赧:“你还小,可能接受不了,我是……”
霍匪来了一句:“真不要脸。”
宝绽怔住了。
“你有几个男人?”霍匪问。
几……个?宝绽让他问懵了。
“你刚跟别人腻歪完,又回来勾搭我,”霍匪冲他吼,“有钱了不起啊!”
宝绽茫然:“你说……谁勾搭谁?”
“你!”霍匪指着他,又指自己,“勾搭我!”
宝绽觉得荒谬,甚至想笑:“什么时候……”
“就刚才!”霍匪走向他,拿手指点他的胸口,“是不是你让我脱裤子,又摸我腰又摸我背的,搂我搂得死紧,还要带我去睡觉!”
宝绽啪地打开他的手:“小屁孩想什么呢!”
“别以为我不懂,”霍匪那股匪劲儿上来了,扬着下巴,一脸的痞相,“非亲非故的,你哪来的好心教我唱戏,”他拍拍自己的胸肌,“还不是图我这个人!”
宝绽又气又尬,不理他。
霍匪看他不说话,火气更大了,套上衣服就要走,被宝绽一把拽住胳膊:“我跟你说实话,”他垂着眼,有些艰难,“你后妈……”
后妈?霍匪搡开他,不想听他编瞎话。
“她扔的那个儿子,”宝绽说,“唱戏的那个儿子……”
霍匪停住脚,慢慢转回头。
正对上宝绽的眼睛,有些红:“就是我。”
第210章 “如意洲和万融臻汇共进退”
深夜十一点; 匡正在万融臻汇开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有个四人,段小钧和bonnie; 小顾,以及来晓星; 会议的议题只有一个:战国红。
“我说一下目前的情况,”匡正直奔主题; “萨得利利用境外投机资本,高杠杆做空战国红,截至十分钟前,战国红对美元的比价跌了八个点。”
小顾一言不发,盯着桌对面的段小钧。
“在座的都是战国红的大账户; 账面已经受到影响; ”匡正分析; “既然是做空; 战国红势必会再涨起来,涨得越多; 做空资本赚得越多,只是个时间问题。”
段小钧回看着小顾; 他们是战国红版图上位列二、三的“大诸侯”,这是第一次在现实世界会面。
“我建议,”匡正敲了敲桌面; “战国红即使几天内跌破80%、60%; 甚至更多,请各位保持冷静,不要急于脱手。”
简而言之,他希望万融臻汇旗下的各账户能够联合; 共同对抗这次做空。
“b。d。和小顾,”匡正的气场很稳,“加上我万融臻汇,我们几家占了战国红江山的四分之一强,只要我们能抗住,萨得利就别想从战国红吸走一分钱。”
这也是在保护所有战国红持有者的利益,保护这个币种。
“诸位什么意见?”
段小钧事先做过bonnie的工作,两人对视一眼,表示同意。
匡正看向小顾。
“四分之一强,”小顾皱眉头,“你们有没有考虑到创始人账户,万一他开始卖……”
“不会的,”来晓星这时开口,“我就是代表创始人坐在这里,我可以替他表态,他会和他创造的宇宙共存亡。”
战国红的创世神选择和万融臻汇站在一起,匡正手里至少握了一半的胜算,小顾缓缓点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匡正愿闻其详。
“你跟我提过的那个……如意洲,它抛不抛?”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向匡正看去,如意洲是他的底线,全万融臻汇都知道,他自己可以赔,但如意洲不行。
短暂的沉默后,匡正笑了:“好问题。”
他掏出手机,开免提拨号,嘟嘟声响了很久,电话接起来:“匡哥你等会儿……”
匡正和段小钧一愣,这个声音又沙又脆,是应笑侬。
“喂……”这才是时阔亭,如意洲账户的持有者,烟波致爽俱乐部的主席。
“阔亭,我开了免提,”匡正先说明情况,然后告诉他,“如意洲名下有大量虚拟货币战国红,目前在跌,你什么意见?”
不出所料,时阔亭沉默了。
打这个电话,匡正其实是冒风险的,不久前,时阔亭还为了正彩的股票掐过他的脖子。
那边反问回来:“你什么意见?”
匡正的意见很简单:“我的判断是,不卖。”
时阔亭再次沉默。
匡正等着他,视线转向小顾。
几分钟的死寂,时阔亭深吸一口气:“我听你的,如意洲和万融臻汇共进退。”
“好,”匡正这一声不是应答,而是赞赏,赞赏他如今的魄力,“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他微微一笑,给了小顾一个满意的答复。
凌晨散会,匡正回办公室睡了一觉,九点半起来继续开会,参会的还是四个人,应笑侬、段汝汀、段钊、段小钧。
小先生在草原提的条件他第一时间通知到段家每个人,经过一晚上,应该都考虑得差不多了,宽大的会议桌上,每个座位前摆着一张纸一支笔,桌子中间放着一个小垃圾桶,充当临时投票箱。
“来吧,”匡正没有废话,“少数服从多数。”
对赌,一旦反收购失败,萨得利会得到爱音,段家人的股份则会被小先生收割,通俗点讲,就是一无所有。
“还来得及,”匡正两手握拳放在桌上,“我可以通知何胜旌,取消签约。”
啪嗒一声,应笑侬把笔扔进投票箱:“没什么可投的,我赌,”他毫不犹豫,“爱音要是没了,我要一堆死钱有什么用?”
他是老大,想给兄弟们打个样儿。
可这不是电视剧,狂拽酷霸的主角对着镜头甩几句漂亮话,这是现实,每一分钱都是真金白银,经不起玩笑。
会议室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脚生一脚死的事,匡正不催促,至少过了半个小时,段小钧拿起笔:“我有战国红,战国红崩了,我还有老板教我的本事,我饿不死,”说着,他把笔丢掉,“我赌。”
段钊紧随其后,转了个漂亮的笔花:“老头子的遗产,我们三房分得最多,没有股份,还有现金不动产,够我妈养老了。”
至此,所有男性成员都把目光投向段汝汀。
她历来是少数派,女孩、段家唯一留在集团的人、把家族事业当成自己事业的傻瓜,所以她舍不得股权,因为失去爱音,她就失去了全部。
匡正理解她,她的兄弟们也理解,但要做抉择,理解没有用,她拧开笔,慢慢写下意见,把纸对折,塞进票箱。
匡正是开票人,他把垃圾桶收回,掏出那张纸,小心打开,神色瞬间变得凝重:“四张票,三张弃权……”
“等等!”应笑侬腾地站起来,“我们同意对赌!”
“是啊!”段小钧和段钊有点懵。
“可你们没写票,”匡正的表情严肃,绷着绷着,忽地笑了,把那张纸转向众人,“一票赞成。”
众人惊讶,那个利益至上的段汝汀,凶猛强硬的段汝汀,居然投了赞成票!段钊狠狠拍了一把桌子,掌心生疼:“可以啊,老二!”
“滚,”段汝汀这辈子第一次以大局为重,一脸的烦躁,“少他妈跟我说话。”
“你这一票,”段小钧兴奋地指着她,“我能记一辈子!”
匡正靠向椅背,终于呼出一口气:“三天后,如意洲签约。”
这三天,匡正一刻也没闲着,先是和段汝汀给爱音做评估,接着跟段小钧确认收购案细节,之后由段钊和黄百两出合同,再跟小先生的家族办公室反复拉锯,到第三天早上四点半,对赌合同终于敲定。
拿着这份合同,匡正把小先生迎进如意洲三楼的茶室,小先生很正式,一身经典西装,系领带,棕色皮鞋,犀利的眼神扫过几个偏房,落在应笑侬身上。
他伸出手:“回来了?”
应笑侬握住他:“回来了。”
都是大家族的长子,对方身上扛着什么责任,彼此一清二楚。
小先生转身要入座,应笑侬叫住他,向他介绍身边的人:“我家老二,段汝汀。”
段汝汀愣了,小先生也皱起眉头,乱七八糟的弟弟妹妹,在正式场合是没有资格露脸的,应笑侬却认真:“她是未来爱音的总裁。”
小先生给他面子,稍点个头。
段汝汀的神情难以形容,不是因为一个总裁的头衔,而是多年的奢求一朝实现,那么简单,只是一个承认。
“老三,”应笑侬接着介绍,“段钊。”
段钊走上来,挺胸抬头,锋利着,如同一把好刀。
“老四,”最小的弟弟,应笑侬拍拍他的肩膀,“段钧。”
段小钧不卑不亢:“您好。”
小先生再次颔首,他能感觉到,段家兄弟之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牢牢拧成一股绳。
合同签得非常顺利,之前双方已经确认过许多遍,现在依次在自己的位置上签字,然后交换、握手。
“三个工作日,”小先生说,“我的资金到位。”
助理收起合同,递上另一份文件,“在这之前,匡总,”他把文件推向匡正,“我给你买了一份要员保险,你签个字。”
某些企业进行重大项目时,会为核心员工购买人身保险,一旦该董事或高管因疾病、事故无法履行职责,企业将得到一笔数目可观的赔偿。
这有点儿拿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