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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节

窄红-第1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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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道歉,”迎着初夏的夜风,宝绽说,“我退出娱乐圈了,没跟你商量……”
  一个沉重的话题,匡正却笑,笑得怪性感的:“真的假的?”
  他一笑,气氛就松了,宝绽点亮手机屏幕给他看:“真的!”
  不长一段文字,阅读量却惊人,匡正习惯性看数据:“文咎也转发了。”
  “啊?”宝绽凑过来,“不能吧。”
  文咎也已经几周没发过微博,因为只要他说话,回应的就是谩骂,可为了朋友,今天他第一时间转了,他是想告诉那些“嫉恶如仇”的人,宝绽是清白的。
  “九爷……”他真的够爷们儿,宝绽心里发酸,怪自己全身而退,留文咎也一个人在漩涡里挣扎,在圈子里继续浮沉。
  “这小子不错,”匡正伸手过来,揽住宝绽的肩膀,“他有私银吗?”
  宝绽倏地抬起头,这时匡正来了条微信,他看一眼,问宝绽:“你上热搜了吧?”
  “上不上能怎么的,”宝绽毫不关心,“回家。”
  匡正拉着他:“你看看。”
  宝绽觉得他奇怪:“有什么可看的……”但还是点进去,他是在热搜上,不过不是第一位,实时第一是刚窜上来的:小w身份造假!
  宝绽愕然,马上进话题,就在两分钟前,新锐画家陆染夏发微博,他曾经被一个叫小w的女孩捅伤了一只眼睛,但那个小w并不是眼下这个风生水起的小w。
  当事人发声指认,网上彻底炸了,一个连身份都不实的女人,迅速失去了可信度,再加上宝绽的退圈,所有曾经握在她手里的矛都调转了方向,百倍千倍,向她扎回去。
  这就是网络的力量,洪流一般,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它不属于任何人,最公正,也最偏激,它成就了一些人,也把一些人打得粉碎。
  陆染夏?宝绽认识,粉鸡拍卖会结束后一起吃过饭……他立刻看向匡正。
  “这才刚开始,”匡正笑了笑,带着锋利的狠意,“就算你不在这个圈子玩了,她也别想在这个圈子混。”
  宝绽瞠目结舌:“你什么时候……”
  匡正拉着他的手:“走,回家。”
  宝绽追着问:“是我在楼上静静的时候?”
  走到车边,匡正又有电话,单海俦来的,他怕是白寅午有事,立马接通:“喂?”
  单海俦的声音低沉:“提前给你透个信儿。”
  透信儿?匡正蹙眉。
  “总行要来人了。”
  “什么意思?”匡正没理解。
  “和西楼一样的意思,”单海俦说,“万融臻汇会成为第二个投行部。”
  而匡正,将是第二个白寅午。


第198章 “你怎么一见着穿白的就来劲?
  在亢奋的吃瓜群众眼里; 宝绽是从娱乐圈败走的,但实际上,他只是不屑于再玩这个真真假假的游戏。他把京剧带到了娱乐产业的最前沿; 唤起了这个时代一点点的文化记忆,他想做的、能做的; 都做到了。
  两周之后,如意洲重新开唱; 星期六晚上,全员反串,折子戏专场。
  这半个月时间,网络世界差不多把宝绽忘了,而小w却在匡正和文咎也的双重夹击下度日如年。身份造假只是个开始; 诈骗、坐台、身体换资源; 各种各样的负面新闻不停往外爆; 有真的也有假的; 她能无中生有,匡正当然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意洲后台; 大伙上好了妆,聚在一起等开戏。
  屋里人不少; 却很安静,宝绽出了这么大的事,大伙都怕影响上座儿; 一片寂然中; 走廊上传来婴儿的哭声,还有急促的脚步,接着,红姐抱着孩子推开门:“对不住对不住; 来晚了!”
  她儿子随她,皮肤白,长得也好,就是能哭,一张嘴要把人的天灵盖炸开,陈柔恩赶紧上去哄:“怎么了这是,来来,我抱抱。”
  她今晚串的是武生,一身黑快衣,脸儿是俊扮,但在印堂上画了一个黑八字儿,是杀嫂下狱、时运不济的武松,红姐儿子一抬头看见这两笔黑,嗷呜,哭得更厉害了。
  “哎祖宗!”应笑侬放下水杯,坐着红木大椅发话,“抱过来。”
  他梳的大头,线尾子一边一绺搭在肩上,八宝的头面,白花裙子玫红袄,右边系着一条“喜上梅梢”的腰巾子,是《卖水》里的小花旦。
  红姐抱着孩子过去,看他倚着个挺大的婴儿床,时主席的千金正扒着床围子,眨巴着眼睛往外瞧。
  “哟,后台还安排这个?”红姐新鲜。
  “时主席的特权,”应笑侬拍拍婴儿床,“团里的福利,你不用用?”
  红姐哪能不用,立马把儿子放进去,胖小子本来哭得挺凶,一瞧见小宝,害羞还是怎么的,傻了似的盯着她,没声儿了。
  “你家小宝真好看,”红姐端详,“怎么越长越像你呢?”
  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能像到哪去,应笑侬却笑了:“谁带像谁,”他捋着小宝没几根秃毛的脑袋,“这大双眼皮儿,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
  大人们聊天,两个孩子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小宝不高兴红姐儿子上她的床,小胖手搓了搓,啪嚓,给了他一巴掌。
  结结实实一下子,红姐儿子疼着了,委屈巴巴捂着脸,小宝也不哄他,撅着嘴冲他瞪眼睛,红姐儿子吃了吃手,嘿嘿笑了,爬过去,亲亲热热把她搂住。
  “我说红姐,”陈柔恩凑上来,“你儿子可真行,这么小就会跟小姑娘腻歪……”
  萨爽从外头跑进来,一身打衣打裤,鬓边插着黄的粉的绢花,线尾子在身后一甩,是《武松打店》里的孙二娘:“我的天,满了满了!”
  “什么满了?”陈柔恩来了条微信,拿起手机看。
  “座儿满了!”萨爽斜眼瞥着她的屏幕,酸溜溜地说,“还跟那个九爷联系呢?”
  “要你管,”陈柔恩头也不抬,“再看我换防窥膜了。”
  红姐边逗孩子边感叹:“真没想到,能爆满。”
  “憋了半个月,能不满吗,”应笑侬挑着眉毛吊着眼,扮的是花旦,却有股雍容华贵的劲儿,“都是老票儿,戏瘾上来了抓心挠肝。”
  红姐问:“网上的事儿,算过去了?”
  “网上的事儿,”应笑侬哼笑,“这帮大佬能信?他们自己的公关团队成天在那儿发假消息,吃自己的饭,砸对手的碗,阴招儿玩得溜着呢。”
  红姐不解:“那咱们还停演……”
  “表面文章,”应笑侬是大家族出来的,见得多,人就通透,“都知道是‘戏’,不得不做罢了。”
  红姐点点头:“也就我们小老百姓,傻乎乎把网上那些事当真。”
  “小老百姓才不傻呢,”应笑侬正了正顶花,准备登台,“资本搭台子,爆料的唱戏,少得了叫好的观众吗?真说起来,咱们唱的是假戏,人家那才是真刀真枪的活剧,狗血热闹随便看,还不花一分钱,你说捧场的人傻吗?”
  所以才有乐此不疲的吃瓜群众,才有越来越盛的撕逼爆料,这和旧时候抻着脖子看行刑没什么不同,只是互联网时代最廉价的娱乐方式而已。
  正说着,匡正到了,穿着一身隆重的戗驳领黑西装,进门先问:“宝绽呢?”
  “里间,”陈柔恩指着后台最里头的换衣间,“时哥也在。”
  匡正往里走,不大一扇门,敲了敲进去,小小的屋子,站着一对璧人。时阔亭一袭风流粉蟒,宝绽一身白龙箭衣,两个人都是紫金冠,戴翎子,四支雉鸡尾高高摩着天花,颤巍巍缠在一起。
  一个是《小宴》的吕布,一个是《伐子都》的公孙子都,都是惊世的美男子,都有一身披靡的功夫,飒沓着,倜傥着,端端站在一处。
  匡正看傻了,看宝绽吊起的眼尾,看他颊上淡淡的胭脂,看眉间那一道冲天的红,台上应笑侬已经唱起来,水灵灵的小嗓儿,蜜里调着油:
  “清早起来什么镜子照?梳一个油头什么花香?脸上擦的是什么花粉?口点的胭脂是什么花红?”
  “那什么,”时阔亭很识趣,“我和红姐对对戏,你们先聊。”
  他躲出去,匡正明目张胆上前一步,一把,攫住宝绽的腰。
  “哥……”宝绽不喜欢他在后台搞这些。
  匡正真是忍不住:“扮的什么人?”
  宝绽知道他不是真心问:“你怎么一见着穿白的就来劲?”
  是吗,匡正没注意:“宝儿俏,一身孝,”他托起宝绽的下巴,不大一点嘴唇,拇指覆上去,又怕蹭乱了胭脂,“和我这一身皂,正般配。”
  应笑侬的莺声从台前传来:“清早起来菱花镜子照,梳一个油头桂花香,脸上擦的是桃花粉,口点的胭脂是杏花红!”
  桃花粉,杏花红,都不及宝绽这一刻的颜色,虽不是袅袅婷婷的白娘子,却有少年枭雄勃然的英气,匡正的身体热了。
  “哥,”宝绽推了推他,“回家的。”
  回家的,当然回家的,匡正拥着这个半冷不热的“子都”,拨了一把他腮边的珊瑚穗:“说好了,回家的。”
  如意洲还是那个叱咤的如意洲,应笑侬的《卖水》,陈柔恩、萨爽的《武松打店》,时阔亭、万山红的《小宴》,宝绽的《伐子都》,一出接一出,把满座的贵客唱得沸腾。戏后一帮大佬抢着做东,要请宝老板去吃饭,恭迎他回来,回到这个云端上金镶玉嵌的小天地。
  从市中心到家,匡正扶着宝绽进门,攥着手揽着肩,像是怕他跑了。宝绽喝了不少,任由匡正领着,没在一楼停,径直上了二楼。
  卧室里,宝绽懒洋洋脱西装,背后匡正递过来一个盒子:“送你的。”
  宝绽抽掉领带转过身,方方正正一个大纸盒,他笑了:“不会又是连体内裤吧?”
  “你最近一直不顺,”匡正把盒子拆开,“我给你打了条辟邪的链子。”
  纸盒子里丝绒打底,盘着一条纯银的细链,有几十公分长,缀着克太岁的朱砂和斩小人的银斧,还有宝绽的生肖,一只团着身的兔子。
  “这怎么戴,”宝绽拨了拨朱砂坠儿上的小铃铛:“这么长?”
  “系腰上的,”匡正过来把他抱住,“拴牢你,天灾人祸都抢不走。”
  宝绽念他这份心,可摇了摇头:“一堆红珠子,女的戴还行。”
  “谁说的,过去本命年,男的女的都系红腰带,”匡正凑着他的耳朵,“系上看看?”
  宝绽知道他的心思,这种链子,都是光着xx贴身系。
  “你说的,”匡正磨他,“回家的……”
  是宝绽说的,他涨红了脸,借着一股酒劲儿,把链子从盒子里拽出来,走进洗手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匡正问:“好了吗?”
  宝绽小小应了一声。
  “好了出来吧?”
  宝绽没回音,匡正于是进去,洗手间的灯关着,朦朦的黑,宝绽背对着他站在窗下,月光
  ……
  冯宽在电话里问:“你怎么喘这么厉害?”
  匡正面不改色:“跑了个步。”
  “这个点儿?”
  “夜跑。”
  “得了吧你,”冯宽“嘁”一声,“老弟……后天我上你那儿报到去。”
  匡正一愣,紧接着皱起眉头,他预想了各种可能性,唯独没想到东楼派过来抢他地盘的,竟会是冯宽。
  这个局面,冯宽也很难开口:“上头让我过去……给你当个副手。”
  匡正冷笑:“你什么级别,给我当副手?”
  “执行副总裁,”冯宽叹一口气,“刚升的,老弟……”
  匡正挂断电话,把手机啪地扔到洗手台上,捧着宝绽的脸,仔细看了看……俯身跪下去。
  (超过平台尺度部分从略)


第199章 〃我跟了你十年,你说甩就甩!
  一大早; 万融臻汇的几个中层齐刷刷站在前厅。
  黄百两主管法务部,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系番红色真丝领带; 冷冰冰垂着眼,慢条斯理地擦眼镜。
  他身边; 夏可也是一身好行头,胸针是镶钻的; 皮鞋是纯手工的,毕竟管着整个后勤部,也算是财大气粗。
  来晓星比他俩低调得多,简单的树脂眼镜,还是蓬蓬的卷毛; 作为公司中台部门的主管; 一张娃娃脸略显稚嫩。
  “我说; ”夏可拿胳膊肘顶黄百两的肋条; “总部派个副总下来,什么意思?”
  黄百两戴上眼镜; 从纤细的金丝边下觑着他:“你再使点劲儿,我肋骨断了。”
  “你这么脆; ”夏可怼他,“上次我整个人撞你怀里,怎么没把你撞死?”
  来晓星皱眉头:“你扑他怀里干什么?”
  “谁扑他; 我是撞的; 上礼拜下雨那天……”
  “放心,”黄百两告诉来晓星,“我看不上他。”
  “我还看不上你呢,”夏可嗤之以鼻; “什么时候你有老板那胸……”说到匡正,他不贫了,“咱们这形势一片大好,总部突然空降个副总,别有什么幺蛾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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