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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节

窄红-第1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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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正一把抱住他,紧紧的,把满腔的温柔都给他。
  宝绽靠着他,闻着他身上的烟草味,哝哝地说:“我闯祸了。”
  匡正没责备,也没安慰,只是问:“蓝天怎么说?”
  宝绽先是沉默,半晌,他松开匡正进屋:“她让我道歉。”
  蓝天的意思是让宝绽承认在媒体面前说了谎,他那天不在文咎也的房间,也不知道什么狗屁真相,道歉文案她都拟好了,已经发到宝绽的微信。
  承认一个小错,挽回一个大错,把真的变成假的,把小w这条恶心的水蛭甩掉,匡正赞同这个思路:“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可能道歉,”宝绽不假思索,“我没有错,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
  手机在裤兜里响,他掏出来,是时阔亭:“师哥,我没事,你和小侬别担心。”
  时阔亭叹了口气:“你可真行,万一是硫酸呢?”
  宝绽一怔,这才感到后怕:“当时……没想那么多。”
  “你说你,万一有个好歹,匡正怎么办?”时阔亭埋怨他一句,接着说,“那什么,戏楼的演出,先停一阵吧。”
  宝绽愣了:“为什么?”
  “今天这件事,如意洲得有个姿态。”
  “什么姿态?”宝绽不理解,“我又没做什么?”
  “风口浪尖上,咱们大张旗鼓地开戏,你想想,媒体会怎么写?”时阔亭显然经过深思熟虑,“再说现在的情况不明朗,客人也不好来……”
  “时阔亭!”宝绽急了,“他们不信我,你也不信我?我对天发誓,我说的……”
  “我知道,”时阔亭不用他说,“全世界都不信你,我也会信你,可宝绽,我不是全世界,如意洲有观众,烟波致爽有会员,娱乐圈那些烂事不能影响剧团的声誉,剧团是咱们的命。”
  宝绽哑然。
  “小侬在写文案,一会儿发俱乐部公众号,”自从当了主席,时阔亭变成熟了,“我会给vip会员挨个打电话道歉,你安心处理你的事……”
  他道歉,为了自己道歉,宝绽听不下去,啪地挂断电话。
  攥着手机,他转而上微博,憋着气,较着劲,想看看“全世界”都说了他什么:
  艹,狗男男恶心着我了,穿个高订戴个钻石也是狗!
  真的狗,还玩泼血这一套,渣男影帝不是白当的。
  俗话说,想3p,找个鸡,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托腮
  荒郊野岭的,可能没有鸡吧(笑cry
  楼上你是故意的,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宝绽和文咎也不是传过绯闻吗?
  谁知道,可能两个人互相搞,搞没劲了也搞别人?
  上次这俩闹绯闻也是在个什么酒店,谁知道当时屋里有没有别人。
  卧槽卧槽卧槽楼上!
  楼上真相了!惯犯!
  性侵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希望别的受害者也能站出来发声!
  我去tmlgb!zqsg嗑cp嗑了一坨屎,我ccccccccc
  我还给宝绽jz了呢,半个多月的工资(大哭
  我不信,宝绽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太单纯、太仗义,信了文咎也就不会怀疑。
  好大一朵白莲,您真是太单纯、太仗义,信了宝绽就不会怀疑。
  白莲屎吃多了,一嘴屎味,抵制宝绽,抵制京剧!
  关京剧什么事?
  没有京剧这个标签,谁认识他宝绽什么东西,长得好看的鲜肉多了去了。
  什么鲜肉,都二十八九了,三张大叔!
  就是,本人实矮,不到一米八,不蹭京剧的热度,他能红?
  宝绽唰地闭上眼,陌生人的恶意超乎他的想象,年龄攻击、身高羞辱,这些他都能接受,他不能接受的是,京剧跟着他一起挨了骂。
  “宝绽……”这次匡正没叫他宝宝。
  “哥,”宝绽打断他,“我想静一静。”
  他上楼,洗了澡,坐在书房的窗前擦头发,脑子里乱糟糟的,涨满了网上那些骂声。委屈、憋闷,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说的明明是真话,他们为什么却选择相信谎言?像是被人兜头打了一棍子,想还手,却找不到方向。
  手机在桌上,里头全是恶毒的话,他忍不住去看——越是难受越想看,自虐似的,在心里一遍遍地反驳:不、不是那样,不是……
  忽然,一条视频从指尖下滑过,画面上有一张熟悉的脸,结实、黑瘦,是鲁哥。
  宝绽意外,点进去,晃动的镜头里一个男人在催促:“说说嘛鲁子,说说!”
  鲁哥忙着搬货,没抬头:“有什么可说的。”
  “那个宝绽不是跟你动过手吗,都进局子了!”
  鲁哥瞄一眼镜头:“打架是打架,两码事。”
  “别磨蹭,快点!你爆个料,咱哥几个也火一把!”
  鲁哥拍了拍劳动手套,走过来,宝绽看着他越来越大的脸,曾经一个团的兄弟,偷了大伙的切末,讹了他一万块钱,如今又要在他的伤口上捅刀,这一刻,他明白了文咎也的冷漠,他的玩世不恭,他笑着说:我尝过的酸甜苦辣没人懂。
  “宝绽干不出那种事。”鲁哥一言以蔽之。
  宝绽愣了愣,倏地睁大眼睛。
  “说什么呢鲁子,让你爆料!”
  “就这,没了。”说完,鲁哥回去继续搬货。
  “不是,你……他打你白打啦!”
  “一码归一码。”
  “你他妈!他睡人家小姑娘……”
  “他就不是那种人!”鲁哥喝止他,然后说,“他说没干就是没干,他从来不撒谎。”
  一瞬间,宝绽心里的那个结,开了。


第197章 缘尽于此,两厢别过
  宝绽从楼上下来时天已经黑了; 匡正在客厅嚼着薯片看财报,一抬头瞧见他:“饿吗,给你泡个面?”
  大晚上的; 八九点了,宝绽说:“哥; 我去趟戏楼。”‘
  匡正没问为什么,把笔记本关机:“我陪你去。”
  “不用; ”宝绽穿鞋拿钥匙,“我都叫小郝了。”
  匡正起来穿外套:“让他回去。”
  他总是这样,没有多余的话,你需要,我就在。
  他开的panamera; 宝绽坐副驾驶; 和以前一样。车子发动; 红尾灯唰地亮起; 轰一声从别墅区开出去,夜晚的路又黑又长; 他们却那么熟悉。
  “好久没给你开车了。”匡正说。
  是啊,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司机; “原来一上车你就把西装外套脱给我,”宝绽怀念那些日子,“总有股好闻的橘子味。”
  匡正单手把着方向盘:“现在你的西装比我都多了。”
  所有这些好东西; 西装、快乐、自信; 都是匡正给的,宝绽解开安全带,贴过去,吧唧; 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匡正有点受宠若惊,挑着眉:“心情这么好?”
  “好,”宝绽不掩饰,“和你在一起,什么都好。”
  匡正伸出手,攥住他:“不难受了?”
  “没什么可难受的,”宝绽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网上骂我骂得再凶,也是不相干的人,我身边真正重要的,你、师哥、小侬,”甚至打过一架的鲁哥,“你们都无条件相信我,我不珍惜你们,却去在意那成千上万个叫不出名字的陌生人?”
  “宝老板,”匡正一副打趣的口吻,短促地按了声喇叭,“长大了。”
  “师哥都长大了,”宝绽苦笑,“我哪能还缩在你翅膀底下。”
  匡正承认,时阔亭这事处理得很像样:“那是小侬调教的好。”
  “哥,”宝绽轻声说,“谢谢你。”
  在书房那几个小时,他什么都想明白了,匡正是不赞成他替文咎也挡血的,也不赞成他咬着牙死不“认错”,他只是没有说。
  他在体谅自己的情绪,而自己呢,习惯了被包容、被迁就,这一次,别说是为了如意洲,就是为匡正,宝绽也会妥协,向娱乐圈的规则妥协,向这个冷酷又强大的网络妥协。
  到戏楼时十点钟刚过,一下车,匡正接了个电话,是很久没联系的房成城,他摆了摆手,让宝绽先进去。
  深夜的戏楼静谧、古旧,戏唱久了,无人时仿佛也能听到戏腔,随处一个角落似乎都藏着灵魂。宝绽来这儿不为别的,只为了看一眼自己的起点,看一眼他和时阔亭要用毕生来守护的东西。
  走进剧场,黑暗中一排排无人的座椅,他在中间一排正中的位子坐下,台上亮着两盏小灯,光影朦胧,似真似幻。
  可比起娱乐圈的浮华,比起那些吃人的虚名,这才是真实。
  他在台上流过的汗是真的,肩膀上振起的风是真的,雷鸣般的掌声是真的,说到底,唱戏的折也要折在台上,不能稀里糊涂倒毙在别处。
  他打开手机,给蓝天发了一条微信:蓝姐,我要退了。
  不甚明了的一句话,蓝天回得却快:想好了?
  想好了,不是因为这条路难走,而是这条路再辉煌、再闪耀,到不了宝绽想去的地方,他回了一个字:嗯。
  这次那边许久才回复:好,保重。
  宝绽退出微信,上微博,好几万条未读信息,他不看,把蓝天的道歉文案复制粘贴,在后边加上一句话:感谢大家的厚爱,缘尽于此,两厢别过。
  发送按钮在右上角,他点下去,几乎同时,台上响起簌簌的脚步声,一个人影从侧幕上来,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后摆了个极难看的架子,嘴里念着“仓台仓台”,闹着玩似的走了个圆场。
  光太暗,看不清是谁,宝绽没想理,那人忽然在台前站定,吊起嗓子唱了一句:“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空城计,诸葛亮,宝绽第一次来戏楼,唱的也是这一折,那时他还怕把场子唱空了,匆匆噤了声。
  “耳听得城外乱纷纷,”那人年纪应该不大,火候还嫩,但嗓子是真漂亮,不像宝绽的高而脆,他抑扬顿挫,有金属般的堂音,“旌旗招展空翻影——”
  手机屏幕灭了,宝绽定定看着台上,那人夸张地扬起衣摆,做了个样板戏的动作,嗓子一转、一挑:“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宝绽从观众席上起来,台上那家伙吓了一跳,愣了两秒,一溜烟从侧幕跑了。
  “喂!你……”宝绽着实喜欢他的嗓子,追出去。
  匡正在大门口,电话还没打完,房成城把万青制药卖了,又做了点小投资,都不见起色,眼看着这辈子难再翻身,他绕了一圈又回来找匡正,想请他帮着做个退休方案:“说实话,这么多私银,我只信得过你。”
  匡正心里说,你要是真信我,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房成城没了过去的傲气,稳当多了:“我现在手里就这些钱,你别嫌弃……”
  他如今这个情况,到哪儿都是二流客户,匡正提醒他:“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要是真退了,你以后的消费水平恐怕只能维持现在的一半。”
  “没问题,”房成城马上答,“我已经没心气儿了,怎么着都比坐吃山空强,我那俩孩子还小,我得给他们留钱。”
  他不到四十岁,已经在想别人五六十岁才想的事,这是被接连的惨败吓怕了:“行,我安排,会根据通胀率和你的资产情况,做一个长期投资方案,可以保证你和家人每年拿到一笔稳定的收入。”
  “好!好!”房成城连连道谢,“匡总……你多费心!”
  他太客气了,匡正想起和他第一次见面,在如梦小筑的别墅,有私人泳池、成片的园林,房夫人温柔地笑着,两个孩子阳光可爱,他们对坐在沙发上,聊的是上亿的生意。
  往事不堪回首,男人最怕的是从高处滑落,再也爬不回去。匡正唏嘘,挂断电话,一个人影突然从戏楼冲出来,不偏不倚撞到他面前,他迅速反应,脚下一绊,抓着胳膊把人摁倒。
  是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子,寸头,穿一件白色工作服,身上有股油烟味儿。
  “干什么的?”匡正扳着他的小臂,拿膝盖顶住他的腰眼。
  那小子疼,疼得整张脸扭到一起,可性子倔,愣不回话。
  匡正的手狠起来:“问你话呢!”
  他扛不住了:“我、我是对面的小工!”
  对面?匡正朝马路另一侧看:“朝鲜饭店?”
  那小子点头:“我每天晚上过来送菜……”
  如意洲一天三顿确实都从朝鲜饭店订,两家隔着一条马路,他们大厨有时候干脆过来掌勺:“送菜的你跑什……”
  “哥!”宝绽从楼里追出来。
  匡正一分神的功夫,那小子猛地从他手底下窜出去,出笼的豹子一样,一眨眼,跑没影了。
  “怎么回事?”匡正问。
  宝绽也说不清,只觉得天上掉下来一个戏坯子,啪嚓,落在他眼前:“哥,”他从夜半的长街收回目光,看向匡正,“我发微博了。”
  匡正有些意外,但不惊讶,他知道宝绽是拎得清的。
  “不光道歉,”迎着初夏的夜风,宝绽说,“我退出娱乐圈了,没跟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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