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学徒巫妖和步行骑士-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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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希望周岭轲留在法师塔,因为那既能让他将精力集中在建造魔力塔与和其他留守法师的学术研究上,也能让他远离战场的杀戮与血腥、死亡那些亡灵魔法必不可少的种种负面的影响。克鲁达现在极端的后悔,没有提早和老友一起把他的那位亚人主人从战斗部队里调离——周岭轲以保护为名而热心杀戮,这在克鲁达看来并不能降低这种行为的危险性,恰恰相反,他认为这只是周岭轲自己给了自己一个杀戮正当性的借口而已。如果他一直把这样的借口作为挡箭牌,那么是否未来所有的杀戮对他都是正当的?
“我会让麦克瑞带你去四处看看,另外帮你讲解。”最终克鲁达说。麦克瑞是波立维的学生,但在工作上他却是克鲁达的副手,因为他是作为接班人被两位大法师培养的。
“好的,非常感谢您,克鲁达大师。”
周岭轲已经跟着麦克瑞离开了半个小时,但克鲁达大师还是在看着天花板发呆,而非开始工作。现在周岭轲在为他的国家战斗,他该为此感到高兴与愉快,也确实他有那么一点高兴和愉快,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恐惧。他知道,自己会这样并非是像老友说的,年纪大了反而喜欢胡思乱想了。更是更深层的,潜藏在他记忆深处的。
克鲁达大师闭上眼睛,蜡烛爆出一个火化,油脂燃烧的味道突然浓重了起来,有什么记忆冲破大脑的防御浮现在了眼前。
浓雾漫天的清晨,呼吸间吸进胸腔的冰冷水滴仿佛就此在胸口中冻结,寒冷就从肺部蔓延向了四肢百骸。他因这寒冷而手脚痉挛,但必须要跑,要不停的跑,一直的跑,否则身后的“东西”会追上来。
蓦地!他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对方冰冷而坚硬就像是一面冻结的冰墙,他因着撞击而跌倒在地,继而清楚的看到了从浓雾中走出的怪物——身着铠甲用双脚站立举着长剑,威武雄壮如壁画中的英雄,但他却只是它,是个弥漫着恶臭与寒冷,已死去又被唤醒的野兽!
“啊——!”克鲁达大师猛地从椅子里弹了起来,他用颤抖的手按住自己汗湿的额头,呼吸急促的仿佛濒死的病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还有一个人也和克鲁达大师一样,浑身汗湿呼吸急促,惊恐不已。只是比起克鲁达大师,这个人现在更加无助也更无力。
“妈!!!”法兰克对着着火的房子大声嘶喊着,如果不是从背后紧紧搂住他的手臂太过强硬,他现在已经冲进着火的房子里去了。当那座不大的房屋最终在火光中坍塌下去,法兰克终于也无法控制的瘫软在了地面上。
他以为自己恨她,可是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爱她,既是那个女人有太多的不完美甚至糟糕,但她是他的母亲,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失去了父母的孤儿,也会被国家集中起来照顾。法兰克在恍恍惚惚中也被镇长如此的安排着,他能听见周围的人小声嘀咕着,关于这个镇子的两个毒瘤终于都离开了之类的。但他不在乎,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不,或许还有个在乎的人,他至少应该对那个人说一声再见。
法兰克猛的坐了起来,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之前正躺在一辆马车的座位上睡觉,这是带他到雏鹰营去的马车?那那些孤儿的待遇可是在是太好了。法兰克摸着宽大座椅上柔软的皮子。车门忽然打开了,一位陌生的女性站在车门外,她有着深棕色的头发,与同样深色的眼睛,并非青春年少,却也绝对不是苍老的年纪,她正是女性最成熟的时候,充满了女性的魅力,而且,和法兰克的母亲莉莉丝很相像。
“法兰克?”女性试探的叫着,她的声音也很甜美,并且温柔,在法兰克并没拒绝之后,她继续说,“你可以叫我露易丝,我会在一路上照顾你。”
“一路?什么一路?我们要去哪?你是谁?”法兰克透过露易丝身后那扇打开的车门看向外边,他看到了更多的军队,铠甲鲜明。莽坦的孩子从小接受军事化的教育,那让他们能清楚的从一个士兵的服装上认出来对方的军阶、爵位、官职、所属部队。那些是来自首都的军队,最精锐的近卫军,感到惶恐,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如此“押运”。
“别害怕,别害怕,法兰克。”露易丝坐到了法兰克的身边,用最温柔的语气劝解着,“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只是接受了一位高贵人士的命令,来带你去见他——他也非常非常的想要见你。”
“啪!”法兰克拍开了露易丝抚摸过来的手,“别碰我,你让我恶心。”
“我……我很抱歉,法兰克。”露易丝收回了手,他用另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像是想要掩住自己的哭泣声,接着她匆忙的提着裙子离开了。但是刚关上车门,露易丝就再也没有了柔软,甚至连之前女性的妩媚也消失不见了,她变得冰冷,麻木,就仿佛是个木偶。
一个中年军官走了过来:“怎么样?”他问露易丝。
“他并不接受我的陪伴。”
“好的。”军官点了点头,他向另外一个方向示意,一位黑发黑眼的男性点了点头走了过来。
“你又叫什么?”当男性推开车门的时候,法兰克先一步问。
“诺曼。”这位男性,也就是诺曼笑了一下,介绍着坐在了少年对面,同时他也放下了一只大篮子,“要吃些东西吗,法兰克?”他从篮子里端出一盘子炖兔肉,递了过去。
法兰克按了按自己的胃,之前他并没感觉到饿,但现在兔肉的香味让他的肠胃立刻蠕动了起来,他接过盘子随便塞了两口,在嘴巴里还有食物的时候问:“尊贵的人?和我母亲生了我的男人吗?”
“这并不是我能告诉你的,法兰克。”
“那么……”法兰克把嘴里的兔肉咽了下去,用一种近乎于纯真的专注的眼神看着对方,“我妈是怎么死的?”
周岭轲站在一处魔法阵上,感受着魔力在身体上游走。
麦克瑞刚刚离开,留他自己一个在这里适应。
——这个世界的魔法师,在攻城战斗中,作为守城一方,除非是最后关头,否则不会走上城墙的。他们绝大多数人的任务就是站在这样的魔法阵里,在统一的命令下,或者施放咒语,或者只是为攻城器械提供魔力支援。虽然魔法晶石也能为魔导器具提供魔力,但大型魔导器具的全负荷甚至超负荷运转时所需要的魔力,如果同样使用晶石供应,不但会带来大量报废晶石,而且缺少了魔法师人为的调和,魔力失控乃至于爆炸的可能陡增。而魔法师中最出色则将成为魔导器械的操控者与枢纽,按照命令或者对要塞进行防御,或者对敌人实行攻击。
到底要作为魔力和魔法的提供者,还是操控者,周岭轲可以自行选择。
043红色的河流
自己选择啊……这可真是不错;但周岭轲发现自己面对这一个难题——他的精神力不够。
精神力不够;制约着他可以使用魔力的时间,以及魔力的大小。他可以说自己能够提供最精纯的魔力;但是身处数百魔法师之中,他所贡献的魔力在如何的纯粹;也实在是太少了。就如同溪流无法和江河媲美;无论溪流如何清澈,大江如何浑浊。
可是作为操控者;同样因为精神力不够;他操控魔导器械的下场;大概就和他要用现在的精神力强度去使用节点的全部魔力一样,可能没那么严重;对于他渺小的血肉之躯来说,那也就是原子弹爆炸与八英寸榴弹炮爆弹正面击中的区别,一样是一炮成灰。
战争、死亡、杀戮——我……要去杀戮!
周岭轲深吸一口气,他多杀一个,夏恩要面对的危险就少一个,而夏恩染红自己双手的机会,也就少一个。
那么,到底,该怎么办呢?
“吼——!!!”有咆哮声传来,野兽的,野性的,充满嗜血的渴望与对生命的贪婪!
黑石堡里的所有人动作都不由得停滞了一下,他们中的很多都是身经百战的士兵,可以在战场上枕着敌人还带着体温的残肢入睡,可在此时却有超过半数的人,脸上清楚的显露出了恐惧和畏缩,只因为这野兽的咆哮让他们感到了一种发自本能的,灵魂的恐惧。甚至更糟糕,那咆哮的动物就是恐惧本身!
“到底是什么野兽?会出现在距离要塞这么近的地方?!”堡垒的指挥官大声咆哮着,作为第一线要塞的指挥官,他几乎可以说是经历了无数场大小战役,“是对方的战兽?”他问,但是现在没人能够回答他。指挥官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稳定了下来,下达了查看究竟的命令。
“克鲁达大师来了。”接到命令的士兵刚刚离开,就有传令兵报告,指挥官立刻站了起来,亲自去迎接克鲁达大师。在名义上,他是这座要塞的指挥官,魔法师也都要听从他的命令。然而,无论是官位还是爵位,大法师都要高于这位指挥官。
“我是为了刚才那声兽吼的事情来的。”克鲁达大师说,“是来道歉的,西蒙斯将军,因为那声兽吼源自于我们的一个魔法事故。”
“我们的?”比起魔法事故,指挥官更在意的是这个词。
“是的,我们的。”
西蒙斯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睛甚至亮了起来:“那么,这个事故是怎么发生的?他可以重演吗?”他忘不了刚刚那声吼叫带来的恐惧,即使他根本没看见发出声音的动物,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但只是一声吼叫就足够了。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有时候所差的可能就是那么一生吼叫。
“您也知道,那是事故,是个意外,所以我们并不清楚他是否可以复制,因为那位制造者现在有些意识模糊。”
“那位魔法师没事吧?”魔法师总是宁多不少的,尤其还是刚刚制造了事故的魔法师,西蒙斯并没对对方表现出愤怒,反而出自真心的关心。
“他应该没事,您可以放心,西蒙斯将军。”
再三保证了,只要对方醒来,并且表明事故可以复制,就立刻来告知西蒙斯将军,克鲁达离开了指挥官所在的建筑,回到了法师们的住所。在这里,周岭轲正在被几位治疗师围着治疗,但每一个看过他的治疗师,都表示这个失去意识的法师并没有伤病,他的情况更像是在睡觉。即使这些常驻军队的治疗师更精通的是外伤,但是从他们统一的笃定的语气里,克鲁达就知道再找别人来已经没有用了,至少要塞附近的人已经没什么人能派上用场了。周岭轲确实并没睡眠,但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已经超出了那些人可以应付的范围之外。
面对这种情况,克鲁达的心情复杂,他仿佛看到一头凶兽在沉眠一眼安下了心,但周岭轲那张年轻的面容以及在和他们谈论学术问题时神采飞扬的模样却又让他觉得遗憾和惋惜,并因为自己之前的安心而愧疚。但那咆哮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浓重的迷雾仿佛再次在他眼前弥漫……
“照顾好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克鲁达吩咐了一声,垮着肩膀走开了这间房间。
“是的。”麦克瑞低头行礼,他满含愧疚,面颊发烧,他不该把这位年轻的法师单独留在那个房间里的,即使他那么做并非出自于偷懒,反而是因为信任。但难以相信,如果不是克鲁达大师临时有事找过去,那么将发生什么事。他们会不会过了很久才发现这位陷入昏迷(用这些该死的治疗师的话说是沉睡)的年轻同僚?所以在其他人劝阻无效之后,麦克瑞把大多数工作交给了另外两位法师,决定专心照顾这位年轻人。
至于周岭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治疗师在一定程度上说对了,他确实是在睡觉,因为他正在做梦,如果以梦的内容来说,他做的还是噩梦,只是,这是个丝毫也不能给周岭轲带来恐怖感的噩梦——不是说那些场景不可怕,只是潜意识告诉他,没有怕的需要,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自己的掌握之中。
——头顶的天空是白蒙蒙的,应该有的蓝被太过厚重的白遮盖得严严实实露不出一丝,随着接近天边,天空的颜色开始变红,粉红、橘红、浅红、红、血红……
红的原因并不是夕阳,因为太阳并不存在,让天空染上红色的,是一条河,宽阔得近乎于壮观的红色河流,红色的河也并不是因为里边倾注的都是血水之类的,而是因为河中生存着的无数水藻。河的两岸是白得近乎刺眼的沙滩,偶尔有那么几块散落的岩石,也同样是刺眼的白。
周岭轲随手捡起了一块岩石,岩石的重量出乎意料的轻,当看到了岩石的另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