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了师尊后-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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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强勾起了一抹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但是最后苏师妹不是没事吗?况且你也不是故意的,你也只是好意,你不要自责。只要你之后好好与她道歉,她那么喜欢你一定会原谅你的。”
谢伏危意识还恍惚着,听到琳琅这话后眼眸动了下,怔然地看向了对方。
“真的吗?她真的会原谅我吗?”
“真的。”
琳琅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去暖暖他冰凉的双手,结果在刚碰触到指尖的时候,谢伏危猛得意识到了什么。
他往后退了一步,与琳琅保持着距离。
“抱歉师姐,我刚才脑子太乱了。我,我已经没事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见着谢伏危避讳自己的模样。
琳琅觉得对方刺的那一剑刺在的是她心头,而不是苏灵身上。
疼得难以呼吸。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去主阁,我犯了错,我得受罚。”
“受什么罚?你又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把这件事与宗主说了,那就是伤害同门,是得请九思的!”
一提到九思,琳琅脸色苍白了一分。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九思是神武,专门用来审讯责罚犯了重罪的弟子。
她虽然没有受过,可她曾见人受过。
当时宗门有一个师兄因为一己贪欲偷了宗门神兵,最后被捉了回来。
审讯责罚的时候就是请的神武九思。
若问心只是问,心中有愧有悔之人才会受这一剑诛心。
可九思不同,一旦请出它便得受够九九八十一道神鞭,每一鞭的力道都是足以将修者神魂打散的程度。
“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伤了她。”
“我罪不可赦,我胆大包天。”
谢伏危知道苏灵不会因为自己伤了她的这一剑来还刺他一剑,可她不报复回来不代表他能够饶恕自己。
他之所以请九思,不为别的,只为让自己心安。
这个时候琳琅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掌戒长老为何这么晚还来万剑峰,原来是为了请九思。
她脸色很难看,一半是因为谢伏危如此珍视苏灵,另一半则是因为他这般不要命地折磨自己。
“谢伏危,你不许去!你要是认了这罪责,你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然而琳琅根本拦不住谢伏危,她想要上前去抓住他的衣袖,青年侧身避开了。
他没说话,只是淡淡看了琳琅一眼,最后抿着薄唇推门入了主阁。
疯子疯子,你这个疯子!
为了一个甘愿问心断念的人受这种酷刑值得吗!她就这么好,这么让你念念不忘?!
琳琅红着眼眶一直流着眼泪,她心中那团妒火从最开始的一星半点,隐隐有燎原之势。
她咬着下嘴唇将那翻涌的情绪压下。
九思是一条神鞭,受刑者修为越高,落下的威力也就越大。
谢伏危前几日刚受了问剑诛心,伤都还没好透哪里受得住这八十一道鞭子。
想到这里琳琅深吸了一口气,迎着夜色如水,苍白着脸色御剑往小南峰方向过去。
……
掌戒长老刚走,后脚谢伏危就推门进来了。
谢伏危原以为沉晦在得知了自己用不知春伤了苏灵后会勃然大怒,不说立刻惩罚他 ,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不想他一进来沉晦只是掀了下眼皮,模样无悲无喜,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师父,弟子前来领罚。”
青年挺直着背脊跪在沉晦面前,鸦色的长发披散着,在那藏青色的衣衫上宛若丹青水墨,说不出的静默好看。
只是这样一副美好画面,却没有让沉晦有丝毫怜爱。
“足足八十一道神鞭。谢伏危,你受得起吗?”
谢伏危自然知道神武九思的可怖,千百年来受九思鞭笞的修者众多。
要么中途身死,要么神魂消散。
少有能够撑下这八十一鞭的。
“这是弟子该受的。”
“你倒是坦荡磊落。”
沉晦冷笑了一声,这才起身从高位之上走了下来。
“你知道刚才掌戒长老为什么非要请示我来引这九思吗?他不是不敢惩处你,而是怕打死你。”
“九思自古以来鞭笞的都是穷凶极恶,离经叛道之人。按理说你若只是不小心伤了苏灵倒也不必请这神武。”
“可是你呢?你他妈直接一股脑把自己想要杀了陆岭之的事情一并招认了。这下好了,我想要私下责罚都难。”
沉晦气极反笑,他磨了磨后槽牙,走上去狠狠踢了青年腰腹一脚。
他疼得闷哼了一声,却始终没有弯下脊梁分毫。
夜晚一切都静谧无声,月光从窗外洒落进来。将谢伏危的眉眼映照着,俊美的脸色苍白莫名。
额头处也不知什么时候沁出了一层薄汗。
“弟,弟子本就有罪,无论是陆岭之一事,还是苏灵一事,我都罪大恶极。”
沉晦刚才那一脚可不轻,哪怕没有用灵力,化神修者的一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下的。
沉晦冷着眉眼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谢伏危,他薄唇微启,全然是森冷嘲讽的恶意。
“前有蓄意弑杀之罪,后有伤害同门之事落实。”
“谢伏危,你这他妈不是领罚,你这是在寻死。”
青年身上的疼痛缓和了之后,他长睫微颤,垂首继续说道。
“无论最后结果是生是死,一切皆是弟子自愿受之,还望师父成全。”
“弟子虽死无悔。”
第四十六章
苏灵是被陆岭之和竹俞先带到了清竹峰治疗; 傍晚时候才送回了小南峰的。
她回小南峰的时候林风正从山下提了一壶梨花白回来,他平日里没什么乐趣; 就喜欢没事喝两口。
这几日峰中没什么酒了,林风肚子里的馋虫出来了,实在没忍住便下山去了。
回来的时候发现山门处的结界刚打开过,林风一愣。他不在小南峰,若是有外人进来只得是林一打开的。
“这谁大晚上没事儿干往小南峰跑?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林风这么嘟囔着,脸上带着酡红,就连说话都是浓浓的酒气。
修者一般是不会醉的,他们都能将酒气给逼出来。只是林风不喜欢这样清醒; 醉醺醺的时候他觉得最为舒坦,跟踩在云彩上似的轻飘飘。
今日也是如此; 他喝了一大坛子酒; 手上拎着一壶,歪歪斜斜地往峰门过去。
“林一,林一; 你去哪儿了?快过来帮老夫拿一下酒。我现在看什么都有重影了; 别不小心给摔了; 这多可惜……”
林一自结界打开的时候便听到了声响; 他心下一惊; 连忙飞了过去。
“真人,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嗝儿,不多; 也就一坛,哦不两坛子……”
他掰着手指认认真真地数了一下; 然后在林一面前晃了晃。
刚想要自夸一下自己的酒量了得的时候,嗅到了一股药草味道; 还有隐约的血腥气。
林风一怔,这下子酒给醒了一半。
“你身上怎么这么重的药草味,还是九品的丹药?你怎么了,你受伤了,伤哪儿了给老夫瞧瞧。”
他说着便放下酒坛子伸手想要去探林一的灵脉,结果手还没有来得及过去。
林一便先一步扣着林风的手腕将他往屋子里带。
“真人不是我,是苏灵受伤了!”
“她今日去了剑冢,是谢伏危变化成了竹俞的模样带她去的,结果一回来就被不知春给伤了,好在没伤到心脉。”
“?!是谢伏危那小子伤了我徒儿!”
老者脑子瞬间清醒了,运转着灵力将身上的酒气全然逼了出来。
他听到林一这话后脸色沉得厉害,整个人都被阴郁情绪笼罩着,有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可怖。
“好小子,上次问心一事我原想着自此断了个干净就算了!如今他倒好,转头给了苏灵一剑,是怎么的?还那诛心一剑吗?”
林风嫌慢了,他黑着脸骤然甩开了林一的手,直接一个瞬身推门进了苏灵的房间。
要是换做往日苏灵这个时候早就已经睡着了,可现在因为伤口她疼得脸色苍白,根本无法入睡。
她就这么靠在枕头上坐着运转灵力,这样慢慢缓和着伤口的痛楚。
听到门被“啪”的一声给推开了之后,苏灵一顿,掀了下眼皮看了过去。
“师父,你回来了啊。”
“别起来了,你好好躺着就成。”
林风皱着眉过去查看着苏灵身上的伤势,不知春当时收得还算及时,并没有伤到内里。
“怎么回事?谢伏危那混账怎么敢拿本命法器伤你,他难道不知道不知春有多危险吗!”
“他并不是想要伤我,是想要断了小灵芝的双手。”
苏灵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太疼所以说话的声音也比往常时候要轻好些。
“我从不知道他竟然这般偏执,只是因为一对半身剑,便要对小灵芝起了杀心。”
她这么说着,凝了点儿灵力便将一旁月白色的长剑唤了过来。
林风这时候才留意到月见的身影,他被上面浅蓝色的光亮给吸引了视线,垂眸看了一眼,伸手去碰触了一下。
“月见,月见……”
“我想起来了,这剑和那第七层放着的日晷是一对半身剑。”
他刚把酒气给逼出去了,如今脑子没有丝毫混沌,眼神也清明。
见了这剑,再结合苏灵的话这么前后分析了一下,林风一下子品出了前因后果。
“这个疯子!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得不到了偏执成这样!老夫看那问剑诛心屁用没有,他不但没做到心中无愧无悔,反而给问出了个心魔出来!”
“心魔?”
苏灵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当时谢伏危在剑冢时候说的那句话。
【师妹放心,你得不到的,我断然也不会让与旁人。】
明明都过了这么久了,如今回想起来那双灼热清透的眼眸,她还是会不自觉感到脊背发凉。
“师父,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你说的心魔……”
林风自知失言,听到苏灵这么一问后立刻住了嘴,板着脸给她盖好被子。
“没什么,你既然受了伤就好好休息。谢伏危那小子的事情你不用管,既然他伤了你,哪怕是误伤的为师也定要给你讨回公道!”
苏灵皱了皱眉,她不是没看出来林风不想聊这个,在刻意转移话题。
但是她听了刚才那番话实在心下好奇,甚至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她并非什么都不知道,沉晦的那把问心剑有两大用处。
一能问心,二则断心魔。
林风刚才说什么问心问出了个心魔什么的,实在很难让苏灵不在意。
为何同是问心,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反而谢伏危可能问出了个心魔出来。
苏灵张了张嘴刚想要试图开口询问的时候,外面白衣童子推门冷着脸色走了进来。
“真人,不用你去讨回公道了。”
“谢伏危回去后直接去领了惩处,请了神武九思。”
林风没想到谢伏危竟然会不要命到请神鞭惩戒,他怔然了片刻,而后意识到了什么皱着眉看向了林一。
“等一下,这谢伏危领罚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之前去万剑峰了?”
“不用去万剑峰,有人特意过来告诉我的。”
白衣童子眉眼敛着,忍着不愉侧身让林风他们看清山门处结界投映着的影像。
“琳琅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山门外面站着,因为结界她进不来,便遣了青鸟传了消息。”
“说谢伏危一回来便去找了掌戒长老认了罪,如今在主阁里等着天明时候引九思受罚。”
苏灵眼眸闪了闪,她虽不知道九思是什么但是光是看林一他们的样子便知道,这法器与问心相比起来威力只强不弱。
她沉默不语,只抬眸瞧了那半空结界外的投影。
琳琅来得匆忙,头发也被吹得有些乱了,衣服也皱了些,可她生的好看,并没有影响她分毫,反而多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和苏灵不一样,琳琅的身子很虚弱,受不得一点儿寒意。
她这才在外面站了没多久,脸色就苍白如纸。没丝毫血色。
林风他们本就不怎么待见琳琅,他伸手将那残影挥散,气呼呼地走过去坐在了苏灵床边的竹椅子上。
“谢伏危受罚那是他活该,自己做错了事情就该受着!不过这是他主动请罚的又不是我们逼他的,那她过来做什么?特意告诉我们让我们解气?”
“应该是求情。”
也不知道是这夜色太冷,还是因为受了伤失血过多,苏灵觉得手有些凉。
她淡淡收了视线,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拢紧了些。
“沉师叔作为他的师父,更作为剑宗宗主,落的惩罚只会重不会轻。”
“琳琅本就不喜欢我,但是能让她这么晚从万剑峰跑过来想必只能是因为谢伏危了。”
“思来想去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