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蛟为患 完结+番外-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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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这是什么啊,早上明明还没有。”重音小声问道。
望舒心情沉重,静了许久,缓声道:“这是羽徽,只有羽族的人,才会有这个羽徽。”
重音张了张口,有些懵,喏喏道:“可是……师尊不是说你是水族么。”
“或许是功法出了问题,不然不会出现羽徽。”望舒抬手轻蹭过眉心晶石,青绿羽徽倏而绽出一道青芒,待指尖拂过之后,眉心羽徽消失不见。
望舒见状心中更是惊诧,能将羽徽隐匿起来的羽族,皆是入了仙籍的,一般的鸟雀化妖,则是连羽徽都修炼不出。
而他原身却是一尾锦鲤,如何能入得羽族?!
莫非,功法与他的原身开始相抵了?
若当真如此,那情况不容乐观,要么他再次散尽修为,要么…便是原身被毁,从此水、羽二族皆容不得他。
简而言之,若是羽徽在改变他的原身,那么他将失去化龙的机会。
重音惴惴站在一旁,只见自家师尊脸色愈来愈难看,脑海中顿时“嗡”地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眼泪便夺眶而出,猛地扑上去抱住望舒的腰身,哽咽道:“师尊你不要死啊!!”
望舒原本心情沉重,此刻猛地被重音一吓,再闻其话语,当即哭笑不得,“你哭什么?我死不了。”
“但…但刚刚你的脸色好难看。”重音悄悄抬起头,双眼红彤彤的,可怜巴巴道。
望舒无奈,双手捧着重音面颊细细替他拭去泪水,轻声道:“不哭,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不轻弹,师尊这不是什么大事,你看,额头上的花纹这不是没有了么?”
“真的么?”重音可怜巴巴地吸鼻子。
望舒再三肯定之下,重音才“哦”了一声,回想起自己方才失态的模样,当即面红耳赤,主动要帮望舒脱下长袍,一溜烟地抱着长袍跑去了隔间。
望舒瞧着重音那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霎时哭笑不得。
就在此时,忽而一道冷风灌入,猛地推开窗框,窗框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望舒立即转身。
只见窗外红光一闪,再回神时屋内多了一人。
夷辛一袭雪白单衣,墨发披垂,衣角与鬓发被雨丝打湿粘在身上,极为狼狈。
望舒先是一怔,旋即立刻起身去关上窗,不待夷辛开口便将人牵至床畔,正欲拉过被褥给他盖上之时,夷辛却猛地起身,两手捧着望舒面颊便瞪大双眼凑了上去。
望舒一惊,呆愣在原地,夷辛眉头紧锁,死死盯着望舒面颊,二人挨地极近,望舒敏锐地感觉到此刻夷辛十分紧张。
夷辛喘着粗气,冰凉指尖拂过望舒眉心,不出片刻,青绿羽徽再度显现。
“怎么了?”望舒轻声道。
夷辛松开手,面色复杂,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坐在床沿边,静静地看着望舒。
望舒只觉得夷辛此刻的目光极为复杂,这让他久违地有些紧张。
许久后,夷辛轻叹一声,道:“你额头的羽徽,什么时候出现的?”
“刚有不久,是功法的原因么……?”望舒试探道。
“我不清楚,这羽徽一旦出现,你便入了羽族仙籍了,但是……”夷辛面色凝重。
“但我不是羽族的。”望舒适时接道。
夷辛颔首,垂下头沉思不语。
“此事非同小可,我会尽快去想办法,你千万莫让他人看到这个印记。”
望舒颔首应下。
夷辛似乎十分紧张,说完后便急匆匆起身要走,望舒本想给他披件衣服,只一回头的功夫,夷辛却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扇窗框随风轻晃,雨丝飘了进来,打湿一片。
“师尊……?”偏房内,重音扒着门框,悄悄探出脑袋。
“没什么,睡吧。”望舒笑着应道,重音这才脱了外衫,与望舒一同躺上床。
床榻宽敞,二人睡在一处倒也不挤,重音赶了一天路,不多时便打起了轻鼾,望舒原本毫无困意,却也在风雨声交杂着呼吸声中睡了过去。
夜来雨骤然急促,风声大作,呜呜刮过。
望舒久违地做起了梦。
梦中,他动也不能动,身下是软塌,头顶则是层层纱幔,穹顶之上画着一只展翅的鸟,尾翎奇长。画的周围以各色画笔描绘出花从与数以万计的鸟雀,齐齐簇拥着中间的那只鸟雀。
这是……凤鸟。
耳畔依稀传来人语,望舒却怎么也听不真切,片刻后,“吱呀——”一声,似是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脚步声不急不缓,一道火红身影闯入眼帘,气质华贵,望舒却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巡视。
男子缓缓伸出手,五指纤长且莹润,随后指尖落在望舒额头,一道清冽如冰雪般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
刹那间,天旋地转。
“嘭——”
窗外细雨化作倾盆大雨,再度将两扇窗框吹开,巨响声将望舒惊醒。
仅仅片刻,他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望舒呆坐在床榻上,脑海中满是那红衣身影,那种上位者的威压,像是巨石压着他喘不过气来,这是绝对力量上的压制。
方才……真的是他做的梦么?还是…他确实进入了别人的躯体,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但那凤鸟图案……莫非那人是凤凰一族的?
既是羽族,极大可能与他眉心的羽徽有关,他原身是锦鲤,本不该生出羽徽。
除非,这羽徽的主人,另有其人,而他方才睡梦中无意间进入了那羽徽主人的身躯。
一个魂魄能进入两个躯体,如果那红衣男子当真是凤凰一族,那这羽徽主人会不会也是凤凰族的?
难怪夷辛会如此紧张,他一介小妖,却能进入仙君躯体。
望舒愈想愈胆战心惊,手脚冰凉,未能察觉到屋内的一丝反常之处。
暗夜中,寒芒一闪。
望舒脖颈处贴上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一道黑影自他身后的暗处沙哑道:
“别出声。”
作者有话说:
风雨夜袭美人房,嘻嘻嘻??????????????
第30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脖颈处的利刃,随时可划开他的喉咙,望舒却并不着急。
他从未与人结仇,此人定不是寻仇而来,既不是寻仇,那么一切便有的商量了。
望舒被褥下的手指轻戳重音脊背,重音却毫无所觉,望舒心道他必然是着了道了,当即不急不缓道:“你是何人?”
那人隐匿于阴影中,并不做声,却好似十分紧张,外间风雨大作,不时有白芒闪过,这场暴雨来的极为蹊跷,望舒思忖片刻,缓声道:“我与你素无冤仇,若是躲雨,无需刀刃相向,偏房有小榻,还请放过我徒儿。”
“他只是昏睡而已。”那道声音再度响起,望舒这回听清了,语调沙哑且生涩,像是许久未开口说话,但听其音,却是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与重音差不多大。
“那阁下夜闯卧房,究竟意欲何为?”
“别说话!”少年忽然压低嗓音,紧接着望舒脖颈处匕首一紧,以刀背紧贴喉口。望舒只看到眼前黑影一闪,肩膀处便传来一阵大力,将他整个人都往榻上掼去,而那少年便侧卧在望舒与重音之间,以身体的重量压制着望舒。
望舒本可直接脱身,但好奇心占了上风,便任由少年动作。
倏而,一道手指粗细的白芒自窗外投射入屋内,漫无目的地在上空盘旋一周,再度飞出窗外。
紧接着外头风声渐停,雨势亦消。
房内一片寂静。
望舒缓缓抬手,将脖颈处的匕首拨开,少年眼中划过一丝震惊,望舒再随手一挥,明黄烛火霎时燃起,照地屋内大亮。
半柱香后。
望舒坐在桌前,一身单衣,乌发如瀑,面庞上一抹青纹平添几分妖气,此刻他正慢悠悠垂首抿茶,而他对面,则坐着一名黑衣少年。
少年一袭黑衣劲装,身材高瘦,面容英俊,眉眼间却有一股阴鸷气息,唇色苍白,一言不发地盯着望舒。
“我帮不了你,你找我也没用。”望舒放下茶杯,淡淡道。
少年薄唇紧抿,面色沉重,眼眸中却露出一丝坚定,大有望舒不答应便不走的架势。
望舒见状轻叹一声,劝道:“凭你一己之力,是无法撼动修道大宗的,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全族性命,此仇不共戴天。”少年哑声道。
“我有要事,脱不开身,况且这是你的族仇,不是我的,我也没必要豁出性命来帮你。”望舒不疾不徐道,眼神定定打量着少年。
“我的父亲,百年前曾在荒漠中救过两个人。”少年缓声道。
望舒动作一顿,从容道:“不错,百年前,我初到荒漠,濒死之际确实被一位蛇妖救过,而几十年后,这位蛇妖也救了被敌所袭的楼澜王。这两份恩情,望舒铭记在心。”
少年自怀中拿出一块白玉,放在桌上。
望舒却是不接,只颔首道:“这确实是我的玉佩,我答应过他,凭这玉佩,我可为他做两件事。”
“饮海阁,他们设阵屠杀了我的族人,并剖出内丹供其门下弟子修炼,不仅如此,他们更是想炼化我族人魂魄为魂器,永世为其奴,血海深仇,我必然要报。”
“饮海阁乃是南宗麾下一等宗门,你族人还剩多少?”
“不足一百。”
望舒沉吟片刻,摇头道:“这是死局。”
少年坦然颔首,应道:“我知道,所以我要取得仙器,才有办法将他们一网打尽。我知道你有办法参加逐鹿大会,我也不求你亲身上阵,只希望你能带我一起去大会。”
“你想通过大会取得仙器?”望舒眉梢微扬,“能参加大会的,俱不是闲杂人等,况且我听闻,一旦进入石莲界,便是生死不论,各凭本事。你修为不过三百年,进去也是送死。”
少年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
“帮你自然可以,但是我也只有两份名册,只能带一人进入,我的小徒弟本来也是要进去的。”望舒哂然一笑,侧头意有所指地看向榻上酣然入梦的重音。
少年面色一紧,侧头看向重音,片刻后,深吸口气,沉声道:“我知道了。”
望舒见状笑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殷弃。”
片刻后,望舒捻起一块香膏丢入镂空银炉中,打了个响指,银炉腾烟而起,屋内漫开一股冷香,似是雨后新竹,红梅白雪。
重音鼓着一张小脸,手脚并用将被褥抱在怀中,眼眶内蕴着一泓泪,与那黑衣少年对峙。
少年坐在床边,从容不迫,两手放在双膝上,只定定地看着重音。
重音冷哼一声,撇过头去,“我不答应,你凭什么替换掉我。”
望舒靠在桌前,一手端着茶盅,慢条斯理地啜饮一口,继续看着好戏。
殷弃沉声道:“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我不是在求你,你师父已经同意了。”
重音面色大变,驳斥道:“你胡说!”
殷弃面不改色,沉默以对。
重音不知为何忽而想到睡前师尊确实有要让自己离开的打算,没想到这才短短几个时辰,竟然连替补的都找好了!
师尊简直……
重音侧头看向一旁悠哉的望舒,嘴巴一瘪,就要哭。
望舒一口茶呛在喉口,当即猛咳起来,一张如玉面庞憋地通红,殷弃见状眉头轻蹙,淡淡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只是借你师尊一用,又不是要和你抢师尊。”
“用也不行!”重音恶狠狠道,〃除非师尊亲口不让我去!〃
殷弃嘴角扯动,重音见状心中暗笑,一个陌生少年和自家亲徒弟,师尊定知道选谁。
望舒缓过气来将茶盅放在一旁,刚一转身便见两双黑溜溜的眼睛齐齐望向他,一热切,一平静。
望舒轻咳一声,慢吞吞道:“重音。”
重音眼睛一亮,当即抬起下巴,示威似地朝殷弃一瞥,还未来得及放狠话,便听望舒继续道:
“此行由你护送王妃回府,我与这位……嗯殷小兄弟,还有事要做,待到事毕,我便回去找你。”
重音张大嘴巴,满面不可思议,殷弃看向重音,眉头一挑,意思是“听到了?”。
“师尊……”重音委屈极了,如果有兽耳,此刻定是拢拉着的。
“听话,我明日送你到恭城城门处,你陪同王妃回府。”望舒柔声安抚。
“是……”重音垂下头,攥紧被褥兀自生着闷气。
外间风雨停歇,望舒走至窗边,抬手推开半扇,雨后夜风灌入,裹挟着一股青草香气,冲散了屋内冷香。
云散月现,一轮明月遥挂夜空之上。
望舒站在窗边,月光洒落,遍地银辉,殷弃上前几步,二人皆是沉默。
“我想向你打听些事。”望舒缓缓道,“这百年来,你可听说过哪处地方有过异象发生?和龙有关的。”
殷弃答道:“不曾。”
望舒长叹一声,缓缓点头,不再多问。
“我爹曾和我说,他有一位朋友,明明离化龙一步之遥,却迟迟不愿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