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只蛇精病大黑鹊-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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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芜冷冷笑道:“禁术‘逆流’,是我娘教给我的。这是情花一族流传多年的禁术,可是真正能学会的人寥寥无几。我记得我娘从前教我时,要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学会,却又告诉我,她希望我永远都不会用到这门禁术。可我最终还是……”
蘅芜端着的茶杯随着她的手颤抖,里面还剩下的半杯茶,溅出几滴,她道:“如果不是我运气好,学会‘逆流’,我便是魂飞魄散的结局,我的其他族人许多都无这样的运气。临亭神君,这就是您说得‘一线生机’吗?”
临亭轻轻用袖子揩去蘅芜溅出的茶水,对她道:“死亡,不是终点。魂飞魄散,亦不是最终结局。”
蘅芜讽刺的笑:“那最终结局是什么?”
临亭道:“蘅芜仙子,你需知道,天道轮回,有因便有果。你情花一族魂飞魄散既是果,也是因,因能再结果,那才是真正的终点。”
临亭的话,蘅芜不懂。这位洞悉命理、推演天相的人,他的话听在耳里,像是远方的钟声渺渺,令人怔忡。
临亭柔和下语调,语重心长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纵天道有恒,包揽四九,亦有那‘其一’,便是‘一线生机’。情花一族看似不幸,实则,你们便是那一线生机所造化的种族。”
“在这一头遭受不公,在那一头却可能是新的机缘。就如本君身为金瞳青蛇,天生即有灵根,前期修行较之其他蛇类容易,却难以化为真龙。而本君目盲之事,虽为不幸,却在目盲后,反倒能看见从前无法看见的一些东西。”
临亭言至此,越发语重心长:“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天地无穷无尽,你族尽负生机。死亡不是终点,你们另有归途。”
蘅芜不明白,可是临亭的话却又像是照进阴霾的冬日阳光,淡淡的,并不明亮,却能够让人在透不过气的黑暗中抓住那么一丝光亮。
死亡不是终点,我们……另有归途吗?
以蘅芜如今的阅历和经历,她还无法理解这番话。
但多日以来身为变数的惴惴不安,那终日的惶恐,终于能够抵达一个宣泄口,稍微散去一些。
没人知道她的压力有多大,每天有多喘不过气却强颜欢笑。而如今,她终于能够稍微松口气了。
不由得眼眶有些湿润,蘅芜向临亭躬身道:“临亭神君,谢谢您。”
谢谢您能开解我,尽管,我依然要面对那样的宿命和前程。
临亭浅浅笑了笑,他的虚弱让这份柔和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秋日枯草上的早霜:“你能想开,便是好的,不枉本君开解。此外……”
临亭轻轻一挥袖,手中便凭空出现一张小小的八卦轮。他把八卦轮递给蘅芜:“屡次摄魂于你,实是抱歉。这是本君借天衍命盘修炼出的法器,有回溯使用者过去之能。本君将它送给你,权作歉意。”
蘅芜怔一怔,下意识推拒道:“临亭神君,这不必吧。”
临亭道:“你收下吧,莫让本君于心不安。”
对方都这样说了,蘅芜再推拒就不好,便赔笑着收下:“临亭神君,谢谢您。”
临亭又加上一句:“此法器虽无大用,但关键时刻,若需回溯使用者过去之事,便能靠它。”
蘅芜应下,她端详八卦轮几眼,小心翼翼将之收到珠链中。
此次来天衍宫之前,蘅芜无比惧怕而焦急。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转折和发展。
从此之后临亭神君再不会找她麻烦,他还为了赔罪,送给她一件法器。
长久以来,楚宸和临亭,就像是压在蘅芜心脏上的两座山。
现下临亭这座山没了,压迫的心脏顿时轻松下一半。甚至,在被临亭开解后,蘅芜忽然产生一道念头。
她想,临亭神君既身为命理之神,有些事询问他再合适不过。
蘅芜想了想,决心问出口:“临亭神君,我在凤凰帝君那里见到帝君的旧物,有些诡异……”
临亭浅色的眉毛微蹙起,他又饮下口茶,道:“本君知道你想问什么……虽无证据,但本君觉得,是鸿蒙之渊抹去了帝君在世的那些痕迹。鸿蒙之渊是天道残酷一面的化身,它所造就之物,自也为天道默许。只是,内中详情,本君却是不知了。”
蘅芜心中紧了紧,为赤羽感到心疼。
她沉默片刻,说道:“临亭神君,我还有一个问题。”
临亭道:“请讲。”
蘅芜吸一口气,定定说出:“这一世许多事情,和我那一世不一样。帝君寿宴那日,前一世是没有妖魔来袭的,还有琅圜阁的赤阳水晶比前世提前两百年被盗走。我一想到这些变数也是因我重生而起,我心里不免愧疚。但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变化,变数到底在谁身上。”
临亭听罢古井不波,只道:“你可否将今生影响过轨迹之人,尽数叙于本君?”
作者有话要说: 临亭给蘅芜的这个八卦轮,大概相当于一个自动式全景备忘录像带,谁拿着都可以在八卦轮里看自己以前干过什么,说过什么。
辅助型法器,后期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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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马甲要掉
蘅芜应下; 接着,她将前生今世被她影响过轨迹的人和过程,挑拣着告诉临亭。
兰絮、楚宸、广沐王秦怀; 还有……凤曦。
在说到凤曦时; 蘅芜不由多说一句:“一切肯定和凤曦神君没关系,神君是何等人物?自己就能毁了九重天,没必要去和妖魔同流合污。”
临亭闻言笑了笑,空洞眼中浮现一星揶揄:“蘅芜仙子与凤曦神君倒是……情谊深厚。”
蘅芜一怔,不由面皮发烫,一瞬语结。
临亭道:“本君知道,这些均与凤曦神君无关。蘅芜仙子,你不必如此护着。何况,本君险些命丧凤曦神君之手; 如何能拿他怎样?”
蘅芜听得面皮更烫; 蓦然就忍不住自问; 她是在护着凤曦?
她恍然发觉; 刚才自己想也没想,就替凤曦说话。虽说是阐述事实,但她的心在那一瞬的确是偏向凤曦; 不愿他被质疑分毫的。
就在蘅芜失神这片刻,临亭变化出一副纸笔; 右手持笔,在纸上写下“兰絮”“秦怀”“楚宸”几人的名字。
蘅芜回神,见临亭的动作,有些讶然。明明是目盲之人,写东西却写得很顺手,不知他都用“心”看见什么。
且; 蘅芜还以为临亭要动用神力窥看真相,没想到竟是如凡人般用脑子分析。
蘅芜不禁道:“临亭神君,您……”
临亭淡淡道:“若本君能化为真龙,便可习得‘看破时空’之法,借天衍命盘看破时空。”
蘅芜道:“我记得上次您说,您已修至虬龙,按说虬龙修炼一千年就能飞升为龙。”
然而临亭也说过,金瞳青蛇因受天道眷顾,气运多在前期耗尽,几乎难以化龙。
临亭淡淡询问:“你可知本君已在虬龙这一层待多久了?”
蘅芜:“不、不知道啊。”
临亭古井不波:“两千五百年有余。”
蘅芜心中微微一震,觉得自己不该起这个话题,宛如在揭临亭的伤疤。
为了找回场子,蘅芜说起另一事:“方才您说,双目失明后反倒能看见一些从前看不见的东西,那是什么?”
临亭疲倦的咳嗽两声,耐心回道:“目盲之后,本君发现,若遇有缘之人,便能窥破它的真身。”
这倒是厉害了!
蘅芜不禁问:“有缘之人?”
“便是与本君有亲缘、友缘、情缘之人。”临亭道,“迄今为止本君能见其真身之人,要么成为本君的关门弟子,要么受本君指点一二,皆是师徒之缘,算是亲缘。情缘此物,与本君无关,不会出现。只是……”
临亭的语调多出几许意味深长:“只是本君未曾想到,能得窥凤曦神君的真身。难道往后,本君会与凤曦神君有缘?”
蘅芜听言吓一跳,接着她便想到一件事,那便是古镜映心照遍大家的真身,却唯独在照凤曦的真身时,照得非常模糊。
蘅芜忍不住问:“临亭神君,您看到的凤曦神君的真身是怎样的?会模糊吗?”
临亭反问:“何出此言?”
蘅芜不想暴露凤曦的秘密,便道:“那您看到的是什么?大黑鹊吗?”
临亭沉默良久,道:“是,表面上看,的确是黑鹊。”
蘅芜抓住一个关键词:“表面上?”
临亭道:“凤曦神君的真身,与旁人都不同。本君在得窥他真身时,看见的是重影。”
蘅芜越发惊讶:“重影?”
她忽然就想,当初映心把凤曦的真身照得模模糊糊,难道是因为有重影在?
临亭徐徐说道:“本君看见的,的确是黑鹊。但黑鹊背后,另有一道重影,十分模糊虚渺,本君辨不出那是何物。”
蘅芜的心不由沉下两分,又猛地意识到,自己屡屡暗示自己别管凤曦的闲事,却忍不住去想去问。
她自嘲的笑笑,端起茶杯又喝下两口茶。
心头在意起凤曦,便是理智也拉不住潜意识的本能。
她脑子有些乱。
见蘅芜不语,临亭便继续执笔,在纸上勾画。
最终,他勾画住兰絮的名字。
蘅芜见状,心提了起来。
“蘅芜仙子,你适才讲到,前世凤曦神君闹上九重天之日,你和兰絮仙子跑散,而兰絮仙子紧接着受重伤。”
蘅芜肯定临亭的话:“是的,后来我联络上兰絮时,她告诉我,她在当日不慎受重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养伤。等她伤好的时候,便已结识妖皇,情愫渐生。那时兰絮还不知对方是妖皇,是等她用情至深时,妖皇才露出真面目的。”
蘅芜说完试探着问:“临亭神君,您是怀疑兰絮?”
临亭想了想,回道:“本君觉得,变数出在兰絮仙子身上。凤曦神君大闹九重天那日的情景,你与本君皆知。凤曦神君虽四处打砸,却并未伤人,那么兰絮仙子前世里为何会重伤?伤她的又是什么?”
蘅芜倒吸一口气,暗恨自己真是一叶障目,因为和兰絮关系好,便没用客观理智的视角往这处想。
临亭神君说的的确在理。
“自然,这只是本君的猜测。”临亭继续道,“前世因兰絮仙子受伤一事,无意间影响到妖魔的计划,他们便没能早些出手,盗取赤阳水晶。这一世因兰絮仙子不曾在九重天受伤,妖皇的计划得以顺利施展。”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便是妖皇前世为何要处心积虑接近兰絮仙子。照你所言,前世兰絮仙子背叛九重天,险些将妖魔从九幽之下放出。然,众妖魔被九重天众神合力封印于九幽之下,以兰絮仙子的修为,如何能放出他们?且那时,武神余芒已率天兵天将镇守于封印处,为何险些没防住兰絮仙子?”
“本君能想到的解释,兰絮仙子与武神余芒私交不菲,才令武神疏于职守,险些令兰絮仙子得逞。这也解释前世,妖皇为何选择兰絮仙子操控,而不是选果果择别人。”
这番话听得蘅芜震惊不已,心肺都要炸开。端在手里的茶杯轻颤,茶水荡开涟漪,一室寂静无声。
蘅芜想说,临亭神君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可是她说不出来。
因为,临亭神君字字在理,虽一切只是他的推断,但严丝合缝,完全合乎逻辑情理。
他以旁观者和监察命理的身份,无比清幽冷静的,描摹出一个合理的可能性。尽管蘅芜情感上不能相信,且抱有疑问。
蘅芜喃喃:“我与兰絮相交多年,从不知她与武神大人有私交。”
临亭没回话,方才劳思耗神,又说出太多话,他身子骨几乎已到极限,脸色因虚白而边角处甚至渐生透明质感。
他即便坐着,也像是要倒去,只能用手扶着桌案,艰难调息。
蘅芜又道:“兰絮低调羞涩,极少结识朋友,就连仙酒苑的大家对兰絮的了解,也仅限于她的真身是铃兰花……”她讪讪笑了两下:“临亭神君,这毕竟都是您的猜测,总不能这样就对兰絮定论吧。”
临亭喘过几息,睁开眼,却问道:“铃兰?”
蘅芜道:“是啊,兰絮的真身是铃兰花,她告诉过我们。”
临亭的语调淡如白水:“自报真身,未必报真话。就如你,谈及自己真身时,定会隐瞒情花身份。”
蘅芜没说话,她被九重天仙子们问及真身时,都会说自己是垂丝海棠。情花一族要保守住身份,她撒谎是没办法的,却从未想过,是否别人也和她一样在撒谎。
只是,蘅芜觉得临亭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