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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节

放开那个女巫-第5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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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伯爵也庆幸自己没有再叫上第三人帮忙。
  拆开麻布袋口,他一眼便注意到了“宝物”的异样。
  比起同为从遗迹中搜刮出来夜光珠、精美雕像等的物品,它朴素得就像块石头——轮廓四四方方,长宽不过一掌,表面粗糙无比,哪怕是经过二次打磨的花岗石,都比它要来得光滑好看。若不是上面还镶嵌着一些蓝宝石条纹,恐怕都没人愿意把它搬回来。
  那位绝壁岭伯爵的家书中也确实提到过,收购它的花销是所有“宝物”中最少的。
  可是现在,这块石头上的一根方形条纹正在缓缓闪烁,柔和的蓝光从一端涌向另一端,仿佛在指示方向一般。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狂喜之色!
  近百年没有反应的石块居然起了变化,恰逢罗兰的人手又出现在诅咒神庙,要说这两者没关系也太匪夷所思了点。
  如果说刚才那些话还只是猜测,那么在见到这一幕后,该项可能性已变成了十之八九!
  罗兰确实掌握了恢复它的方法!
  “你得去一趟笼山了。”洛伦佐小心翼翼地将石块抱入怀中,“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我都不放心。钱财什么的要多少有多少,只要能打探到宝物的使用情报就成。”
  “我明白,请大人放心。”海格抚胸应道。
  “还有一点你需要谨记。”伯爵一字一句叮嘱道,“绝对不能引起灰堡之王的注意,他既然能够毁灭教会,碾死我们只怕跟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除非宝物能展现出与之抗衡的力量,否则一定要隐匿行事……大公岛的安危就托付在你身上了。”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不想再后悔
  大公岛码头的一间酒馆里。
  乔坐立不安地摆弄着手中的酒杯,时不时望向入口处。
  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如此难熬。
  后悔、恐惧、痛心、茫然轮流在心底浮现,然而除了继续等待以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一名戴着兜帽的男子走进酒馆,并在乔身旁坐下时,他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紧跟而来的是更大的忐忑与不安。
  “她……现在的情况如何?”
  乔盯着对方的嘴唇,生怕看到那个最糟糕的答案——
  “还活着。”
  对方的回答刹那间让他缓过气来。
  “但法琳娜大人过得并不好。”来人摘下兜帽,面色忧虑道,“主教似乎想要从她那儿得到什么东西,每天都会让人折磨她——有时候站在大厅里都能听到她的惨叫,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受不住的。”
  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乔反复告诉自己,自打他们进攻城堡失败后,所有还活着的人必然会受到残忍的报复,而身为领导者的法琳娜更不会例外。何况叛徒还希望能从她身上得到圣典的下落,自然会用尽手段逼她开口。
  只要活着就好。
  尽管他心里这么说着,手指却深深地掐入了掌心中。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救不下法琳娜会怎么样,或许到时候死都会是一种奢望……
  该死!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她,乔悔恨万分地想,什么吸引敌人注意,好让神罚军从侧面突破;什么战事陷入不利可先行撤退,他还不如和大家一起,直接战死在城堡里,那样至少能在生命最后一刻,陪伴在冕下身边。
  “大人……”那人迟疑了片刻,“您知道主教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若您有的话,不如给他算了。这样法琳娜大人至少不会——”
  他不是主教,是叛徒!乔咬了咬牙,“他觊觎的东西并不在我手上,它早就随着赫尔梅斯大教堂一同殒落了。”
  提到赫尔梅斯,对方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哀伤之色。“愿神明保佑我们……”他低声呢喃道。
  真是何等讽刺,乔想,新旧圣城还俱在的时候,自己已是审判军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往来的都是军中的杰出人士,根本不会将普通信徒放在眼里。结果到了今天这一步,主教叛变、神官背离,他唯一能依靠的,竟是这样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教徒。而且对方对教会的感情,居然比不少高层还要深切,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在他濒临崩溃时,主动找上他了。
  对洛伦佐抛弃主教身份、以大公岛伯爵自居深感不满,却又因为自身地位卑微而不敢反抗,在作战当晚恰巧窥见了进攻者的容貌,之后便在城堡附近闲逛时多留了一份心思——这便是两人相遇的全部经过。
  乔甚至不用担心这是洛伦佐布下的计谋,他如今已一无所有,根本不值得下精力去应付。若此人是叛徒派来的话,经过几次接触应该早就看出他没有价值而选择除掉了事了。
  可惜此人过去是名普通信徒,现在也只是一位下层仆人,除了能给他极为有限的情报外,什么也做不了。
  “我得回去了。”沉默良久后,男子戴上兜帽,“如果离开城堡太久,管事会起疑心的。下一次出来的机会在三天后,我们还是在这里见吗?”
  “啊……”乔从恍惚从回过神来,“就在这儿吧,如果事情有变,我会让人传消息给你的。”
  “我知道了。”他微微一顿,“大人,请您振作点——如果有人能救下法琳娜大人的话,那便只有您了。”
  我吗?不……我什么也做不了。
  脑海中尽是黑暗,完全看不到转机和希望。无论怎么向神明祈祷,也得不到一丝回应。
  乔麻木地点了点头。
  “对了。”对方走出两步后又转过身来,“城堡里最近还发生了一件事情,主教的亲信之一——海格神官带着一队人马往西南边去了,我听马夫说,他们似乎想要穿越笼山边境。我想,这个消息说不定……对你有帮助。”
  大概是这番话的安慰意味太明显,说到后面连他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确实,领主派人前往其他领地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就算笼山位置稍显特殊,跟大公岛也完全扯不上关系。只要洛伦佐没带走神罚武士,突入地牢解救法琳娜便无异于痴人说梦。
  “嗯,谢了。”
  “哪的话,大人……”他抚胸微微躬身道,“我能为你们做的也就这么一点了。”
  笼山吗……最近这个词听得还真是有点多啊,乔将杯中的麦酒一口倒进嘴里,让苦涩充满口腔,但下一刻,他却猛地愣在原地。
  等等——笼山?
  宛如一道电光划破黑暗一般,乔的脑中忽然涌出了一个想法。
  一个或许存在的转机!
  ……
  回到暂住的城外小屋,乔将目光投到了桌上的一本黑皮书上。
  那便是最后一任代理教皇塔克·托尔跳下城墙前所留的“遗嘱”。
  不是记载了教会传承——神罚军制造方法的圣典,而是一位临终前辈的嘱托。在书里,他讲述了人类与魔鬼的故事,以及神意之战的由来。这个惊天秘密令所有人目瞪口呆,也顿时明悟了塔克决意让大家撤离赫尔梅斯的缘由。
  一切都已结束。
  放下重担,从此安度余生。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份自我牺牲,使得法琳娜不愿意坐视教会就此消散——乔心里清楚,除了对赫尔梅斯的感情外,她还有一丝夙念挥之不去:那便是看着罗兰·温布顿和他的灰堡王国比教会先行坠入地狱。
  但现在,他的转机却出现在这名毁灭了教会的君王身上。
  乔没指望灰堡会伸出援手。
  想让那些人主动救下教会的残余分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只有把矛头引向大公岛叛徒才有一线生机。
  此前灰堡人马突然出现在笼山区域的消息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酒馆里杂讯太多,而教会亦不会再与灰堡有任何瓜葛,直到那名信徒的话才猛然启发了他——曾经洛伦佐负责收缴从狼心各地劫掠来的物资,而传说中的笼山宝物一事也并非秘闻,当时还作为特殊缴获专门上报禀告过。至于它有没有被运去赫尔梅斯,乔并不清楚,不过这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灰堡之王是否也在寻找同样的东西。
  狼心贵族会畏首畏尾,可罗兰不会。
  没人能抵挡得住那支可怕军队的攻势。
  只要能借对方的手除掉叛徒,他便有机会在混战中救走法琳娜。
  即使再不济,法琳娜也被他们抓住,总比受到无尽的折磨要好。
  乔深深吸了口气。
  如果结局真倒了那一步,他亦不会再藏于暗处。
  至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自己能陪伴在她的身边。
  因为……他一直爱慕着她啊……
  从加入审判军,认识法琳娜的那一天起。
  这一次,他不想再后悔了。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谜团与战争
  接到肖恩急报的两周后,阳光再一次出现在灰堡的西境之地。
  邪魔之月毫无征兆地结束了。
  这大概也是数百年来最为平和的一次邪月,没有邪兽袭扰与枪炮轰鸣,城墙外的雪原上显得空旷而平坦,厚厚的积雪在太阳下反射出耀眼的金光,宛若一块无瑕的镜面。
  因此今年的胜利日过得格外热闹。
  许多居民未等化雪便走入原野,从及膝深的积雪中刨出一团来,带回家烧开喝下,既是为了欢庆,也是一种纪念。
  只有极少人数才知道,这平静下涌动的暗流。
  第三边陲城,藏书石窟。
  罗兰得到了预料之中的回复。
  “任何文书都没有提到这方面的记载,哪怕是地底文明留下的文献也一样。”赛琳疲惫地靠在墙角,身边堆满了翻开的古籍,“而关于极南境的首次记载,大约在八百六十年前。那是一本游记,大概出自某位行动便捷的女巫之手,描述不过寥寥几句,但可以确认那时候无尽海角便已是沙漠。”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肉瘤”露出如此疲态——三位高阶女巫很少坐下,通常都靠着主须悬挂在穹顶,身上的细须永远在舞动。但现在,对方的触须全部垂落下来,如同毛皮一般覆盖在表面,乍看上去颇有些像是刚从土里拔出来的萝卜。
  “你或许该休息一会儿了。”
  “我也想,可身体根本停不下来。”赛琳苦笑了声,“您的这个发现实在太过惊人,可以说是颠覆了联合会——不对,是人类有记录以来的全部历史!”
  这也是罗兰早就预料到答案的原因——倘若联合会时代有相关发现的话,不可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毕竟它牵扯到了神意之战,即使需要保密,至少整个高层不应该一无所知。
  壁画中的族群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古老,八百六十年只是一个有明确记载的佐证,不代表在这之前极南境就充满生机。如此看来,莫金民间流传的神话“三神使者”与“千年之战”反倒多了几分可信度。
  那时候,第一次神意之战还未开始。
  “陛下,不怕您笑话。”她长叹了口气,“我们在认知上明明迈出了一大步,但为何我会觉得如此迷茫?就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
  “这都是正常现象而已。”罗兰宽慰道,“所谓懂得越多,越会发现自己一无所知。到最后,一切疑惑都能归结于三个问题。”
  “哦?是哪三个?”帕莎好奇道。
  “我在哪儿,我在打谁,谁在打我。”
  “……”意识海里一片沉默。
  “咳咳,好吧,我只是想让你们放松一下。”罗兰咳嗽两声,“真正的回答应该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才对。”
  “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么……”帕莎喃喃了一遍,“确实这三问看上去都十分简单,但仔细一想的话,却又不那么好回答,只要稍微改变所处的位置,就会有截然不同的答案。”
  “呵,你也查书查糊涂了吗?”埃尔瑕忍不住插话进来,“这有什么不好答的,我是埃尔瑕,来自塔其拉,以后也要回塔其拉——这不就行了?我看你是被他唬住了而已。”
  “这就是我偶尔会羡慕你的原因。”赛琳无力地将主须搭在头顶,“头脑简单有时候也是种幸福啊。”
  帕莎好笑地摇了摇头,“多谢您,这的确让我们轻松了不少。不过您的反应也着实让我惊讶,不仅镇定自若,还能考虑到我们的想法,就好像您对此事丝毫不感到意外一样。”
  因为这个世界对我而言本身就充满了不确定性啊……罗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既然已经确定了完全未知的神意之战以及新族群的存在,那么接下来开会讨论吧——如此重要的消息,大家还是越早知道越好。”
  “如您所愿,陛下。”帕莎弯下主须回道。
  ……
  内部会议很快便在城堡会客厅召开,其保密程度被列为绝密,参与者皆是统一战线各方势力的代表人物,连行政厅部长都未在邀请之列。
  当罗兰宣布完这个意外的发现后,所有人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而他也少见地给予了十分钟的缓冲时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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