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的恶毒嫂子(穿书)-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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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了带了。”吴宁随身揣着一块布料,从袖袋里取出递给晏枝查看。
晏枝看了下织工,的确不错,她问得仔细:“具体都有什么布料?”
吴宁对答如流,早就准备好了这番说辞,晏枝虽然不太懂这些布料的讲究,但她能从吴宁说话的语气中听出区别,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从抑扬顿挫的语气中便能大致听个分别,再加上自己的判断,总能得个靠谱的结论。
“那……”晏枝突然问,“你打算怎么处置仓库里那些被虫蛀蚀的布料?”
吴宁一怔,这个确实令他头痛不已,仓库莫名招了虫子,一大半的布料都被蛀蚀光了,他那日检查过,还勉强能用的布料只够绣娘们绣上三两套成衣,剩下的全得丢了才能称得上锦绣里的衣料材质。
晏枝说:“成衣做不了,可以做些小件。我看过你呈递上来的布料条目,有不少是冬天用的厚实布料,那些被虫蛀蚀的全部裁掉扔了,完好的,大片的拿来缝制成衣,小片的,精髓的则用来当衣物的装点,或者做些小件的,比如说无袖的袄子,单衣,单裙之类。”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绣房门口,晏枝往里面扫了一眼,看到大约十位绣娘正在绣衣。
她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了一番,没找到燕娘和佩娘,神色顿时沉了下来,吴宁也是第一时间留将目光落在燕娘身上,见没人时,忙道:“做工时间怎么到处乱跑……大夫人,我这便去寻她们,您先进去坐坐。”
晏枝淡淡道:“别打扰她们工作,我看一眼便走。”
吴宁听晏枝这么说,心里将两个绣娘骂了个遍,道:“许是去更衣了。”
晏枝突然想到什么,往绣娘居住的后院走去。
还没走进小院,便听见里面传来女人哀怨的声音:“还不承认吗?那个叫灯影绣的东西是你绣出来的——不是答应过我,绝不会暴露出你的绣工,佩娘,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帮我做北都第一的绣娘吗?”
第20章 ===
屋子只有燕娘的声音,她声音压得极低,怕是被人偷听了去,可断断续续几句话里仍是因情绪激动无法完全将声音压抑到最低,让晏枝得以窥见事情的一星半点。
“佩娘,我不是怪你,只是当初你同我说好的事情不能反悔,这些年我为你做了什么你也该能看出来,”燕娘委屈地说,“当初宫里到民间遴选绣娘,那么好的机会,我为了你没去参选,再往后须得过得三年,三年后我最适合的年龄就过去了,机会何其渺茫。”
“你家里背着天大的债,你娘又在干那种丑事,我全都帮你遮掩过去,债务也在帮你一点点偿还,你怎地这般狼心狗肺,待我三心二意!”
话说到这份上,佩娘依然一声不吭,任由燕娘将各种丑陋的帽子全都甩到她头上。
想到那日见到的不善与人交流的女子,晏枝叹了口气,本欲直接进屋询问情况的心思被她压了下来,中间几度曲折,燕娘究竟背负了什么委屈与债务,都需要先厘清再细细解开盘曲折绕的纽扣。
她不能贸贸然介入两人之间的恩怨,否则无论是佩娘还是燕娘都可能会记恨她。
斟酌到这儿,晏枝往院门口退了几步,给了吴宁一个眼神,稍稍抬高了嗓音,道:“吴掌柜,这便是绣娘们的居所吗?”
吴宁虽不解其意,但仍是应和着说:“是,大夫人要进去走走?里间是女子起居之地,小人不便进入,方才已吩咐小厮过去寻了个绣娘回来,带大夫人一块儿进去瞧瞧。”
“无妨,”晏枝道,“稍等片刻便是。”
她声音这样大,屋里的人应该听见且做好准备了。
没多久,燕娘与佩娘说话的房门打开,燕娘走了出来,看到晏枝和吴宁站在门口时,忙迎过来,说:“大夫人,掌柜的,真是抱歉,我有些不舒服,便回来休息了一会儿。方才本想同掌柜的说一声,但没能寻到人,我一夜没睡好,头疼得厉害,实在是撑不住。”
吴宁没吭声,有晏枝在这儿,轮不到他说话。
晏枝神色淡淡,道:“体恤你身体,允你这半日的假,但今日无论缘由为何,总是旷了半晌的工,罚你一日工钱。”
“谢谢大夫人体恤。”燕娘暗地里咬了牙,在心里骂了一句晏枝真是多事,只是休息了一个时辰就要罚她一日的工钱,她揉着额角,苦笑着说,“倒春寒实在厉害,就怕要风寒。”
“注意身体,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出岔子,”晏枝说,“我今日来是为了寻你。”
燕娘一怔,小心翼翼地问:“大夫人为何寻我?”
“再过半月便是寒食,北都各名门闺秀都要参加踏青宴,我大梁民风开放,那些小姐参加宴席的心思我不多说。这对锦绣里来说是个好机会,”她看着燕娘的双眼,循循善诱,“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好机会。”
“大夫人的意思是……”燕娘听出了晏枝话里的意思,却因没得个准信儿不敢明着表现自己的心思,委婉道,“燕娘不图这些虚名,有一份工便做好一份工。”
晏枝微微一笑,说:“可我想要的是想图这些名和利的人。”
燕娘脸上伪装的笑容僵住,常年佩戴的面具因这一句过于明朗的话出现了裂痕,她紧咬着下唇,才没让贪婪的自己从伪装的面具下露出真实的样子,忙低下头遮住所有表情,低声说:“燕娘听从大夫人安排。”
晏枝说:“踏青宴上,若有名门小姐穿着咱们锦绣里的衣裳拔得了头筹,那定然能帮咱们锦绣里打足名气,本夫人知道你绣技高超,一针一线俱能显现出你的精湛技艺,但现如今,本夫人想要一件能轰动整个北都的衣裳。这件衣裳将是独一无二的,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燕娘自然听得懂,但她天生在这方面少一关窍,她师父说过,她虽然技艺精湛,但在穿针走线上太过死板,那些精妙绝伦的技巧她都能轻而易举地学会,但如何将其融合成一件绝卓的衣裳却是她欠缺的能力。
说得清楚点,她只能照本宣科,没有任何发挥的余地。
想到这儿,燕娘心里又生出一阵嫉恨,佩娘是老祖宗愿意给她饭吃,让她拥有超乎寻常的天赋,她拿到一块布料便知道怎么能用各种手段将其变成一件引人瞩目的衣裳,哪怕她的手艺没有自己精巧,也能用各种灵动的小窍门弥补这些不足,甚至使之能够大放异彩。
这是她努力一辈子也无法获得本事。
不过没关系,燕娘心思沉下来,方才一时脑袋发热也在这时候变得冷静。有佩娘在,她不怕拿不出像样的衣裳,大夫人给她的机会,她一定会紧紧抓住。
想到这儿,燕娘抬头看向晏枝,还未开口,便听晏枝道:“那个灯影绣已经流传出去,想必已经没那么引人注目,燕娘技艺高超,定是能想办法绣出更好的纹样。你可愿意接下这个活?”她笑着安慰道,“若是事情没办成也无妨,银钱亏不了你。”
燕娘道:“燕娘愿意,谢谢大夫人给燕娘这个机会。”
“无妨。”晏枝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就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
“什么?”燕娘诧异地看着晏枝,“大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晏枝微笑着说:“你放心,只是闭关专心研究绣样,我带你去一个别院,那边环境好,又安静。”见燕娘欲言又止,晏枝收起脸上的笑容,略略板起脸,道,“锦绣里能否一展宏图全押在了这场踏青宴上,我虽是答应你不计较结果,让你舒心,但却是建立在你全力以赴的基础上。若是连潜心闭关,专心研究绣样都做不到,燕娘,”她冷笑,在燕娘腰间的绣包上扫了一眼,冷冷地说,“不要对不起你的身价和每月锦绣里支付给你的银两。”
燕娘还想说什么,看到吴宁在晏枝背后挤眉弄眼,催促着她快点答应,燕娘心想,确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跟晏枝硬碰硬,有什么事情把关键的应下再说,想到这儿,她宽心不少,去闭关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跟吴掌柜提上一嘴,想带佩娘一块儿去,带个说话聊天解闷的伴儿应不是难事。
于是,她当即应下:“是,大夫人。”
燕娘回去房里收拾东西,晏枝同吴宁交代道:“等燕娘收拾好了,派人把她送去我给你写的地址,马上就去,且只许她一人去。那边我自会派一个服侍她日常起居的下人,若她有什么缺了短了的,只要不过分,都答应下来。但人是万万不可多带的,你可听明白了?”
“是,小的明白。”吴宁深知晏枝的重视,自然把这件事情放在心头压上。
“还有,”晏枝提醒道,“想清楚你是在替谁办事,不该说的不要多说。”
吴宁脸色煞白,道:“是,大夫人。”
见他们正事聊完,候在一旁等了片刻的绣娘走了过来,道:“小人惠娘,是铺子里的绿锦绣娘,来请大夫人进院查看。”
“不必了。”晏枝拒绝她,说,“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转转就行。”
说完,晏枝笔直地走进方才听到佩娘和燕娘聊天的地方,她在门口敲了两下,没过多久,有人过来应门。
佩娘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晏枝,道:“你是那日的夫人。”
她认出晏枝了。
晏枝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背后逡巡了一圈,笑着说:“不带我进去坐坐?”
佩娘往院子外看了一眼,没看到其他人,犹豫了一下,说:“照铺子规矩,外人是不能进后院的,趁着没被人发现,夫人你快走吧。”
“他们不敢赶我,”晏枝亮出自己的身份,“我是穆府的大夫人,也是锦绣里如今背后的主子。”
“啊。”佩娘骇得倒退一步,忙恭敬地福了福身子,“给大夫人问好,佩娘不知大夫人的身份……多有得罪,希望大夫人不要怪罪。”
“不怪罪不怪罪,”晏枝扶起她,道,“进去说话吧。”
她住的地方是个通铺,一张大铺上能睡三个人。床上放着包还未收拾好的行李,衣裳叠放在外头,没能来得及放进包裹。
佩娘在一旁局促地站着,低垂着头,羞于让别人看见她头上的疤痕。
晏枝扫了屋子一眼,目光落在床上的行李上,想起吴宁要赶佩娘离开。但她没提这事儿,道:“佩娘,我知道灯影绣是你绣的。”
佩娘猛地抬头看向晏枝,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
她年岁不小,但这般惊讶的圆瞪起眼睛的样子却有些天真的可爱,像是受惊的鹿儿一般,晏枝轻笑了一声,说:“怎么吓成这样?”
“不……”佩娘忙说,“大夫人误会了,佩娘不知道什么灯影绣。”
晏枝收起脸上的笑,淡淡地说:“我不关心你和燕娘之娘有何恩怨,也不关心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这样精妙的绣技和想法。我只是想给锦绣里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
同样的话说给佩娘和燕娘听却是不同的意思。
晏枝看着佩娘,把踏青宴那番打算告诉佩娘,佩娘脸上浮现明显的心动,却没当即答应下来,问得非常仔细:“大夫人,这次衣裳是为踏青宴的小姐们设计的?”
“是。”
“那踏青宴……”佩娘露出些许茫然,问道,“是什么东西?”
晏枝险些咬着自己舌头,心想以佩娘的出身确实不知道踏青宴是个什么模样,好在她从书里把整个踏青宴都给看完了,便拉出两张凳子,拍了拍凳面,让佩娘坐下,跟她慢慢细讲。
“踏青宴在北都不算是顶级的名流宴会,最热闹的是五月十五日办的那场春日宴。踏青宴可以算作春日宴的预热,许多未出阁的小姐和还未定亲的公子都会参加这个宴席。若是有一见钟情的,回家事先交个好,等到春日宴时,两边便要走动起来,春日宴结束没多久就得能定婚事了。”
其实席上还有颇多讲究,各种小游戏、赛诗、评比……种类花样繁多,让人目不暇接,全是为了各有所长的公子小姐们展示才艺。晏枝自己都记不住有什么花样,便统统略过去,只给佩娘讲些基本的。
佩娘听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略一垂眸,神色温柔,满是向往地说:“那该是个很美好的宴席了,小姐们定是想穿得漂亮,若是有心上人,更是希望那人能在人群里一眼见到自己。”
“是了,”晏枝要的便是这样的感觉,她道,“所以,咱们锦绣里提供给小姐们穿的衣裳至关重要。”
佩娘颔首,想答应却又惦记着什么,一时之间难以抉择地看着晏枝。
晏枝道:“你慢慢考虑,明日再给我答复便可。只是佩娘,你这一身技巧不该藏着掖着,你天生有一双巧手,没道理埋没。”她说,“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同我说,能力范围内,我都会替你摆平,放你这双手大放异彩的自由。”
佩娘仍是一声不吭,却在晏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