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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春风渡关山 完结+番外-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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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聪明人。
  他当然知道,周英帝既要他就范,就不能杀晏春熙,可他却遏制不住心中的恐惧。
  关心则乱。
  他是太怕了,怕左右的哪间阴森囚室之中,就关着他的晏春熙。
  怕他的唐唐此时便被锁在镣铐之中,痛得哭起来求救,却怎么都见不到他的人。
  只要想到这种种,哪怕明知那或许只是虚妄,关隽臣都骇得近乎失去所有清明的神智,恨不得干脆就不要去想别的,立刻就跪在周英帝脚下,什么都答应了便是。
  周英帝似是早就洞察了关隽臣的虚弱,他眼神淡淡地瞥过来了一眼,随即示意乌衣巷的侍从推开了一道铁门。
  关隽臣本已屏息,颤抖着往里面看去时,却只见屋里面有一张案桌,两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他错愕地转脸看向周英帝,只见周英帝已撩袍走了进去,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凤阁内的观澜阁,你今日倒有眼福,凤阁内建在观澜阁边儿上的,就只一间囚室。”
  他这样说着,乌衣巷侍从已躬身过来,驾轻就熟地将两张椅子搬到案桌之后,然后在一旁的墙上摸索两下,拉开了两扇像小窗子似的物件。
  只见周英帝站在小窗边,神情似笑非笑地,将指头束起对他“嘘”了一声,然后道:“朕带你来看看新鲜的,你可莫要辜负朕的好意,若是出了声,遭殃的倒必不是你,只不过你那小宝贝,怕是吃不得苦头。”
  关隽臣腿脚发软,走过去之后才赫然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小小气窗,连着的——
  他凝神看过去,只见气窗的另一边,竟是一间约有两侧楼高的空旷囚室。
  他这才明白观澜阁的特别之处。
  气窗安于高墙之上,又刻意修在了暗处,是以关在里面的人只会以为是寻常气窗,绝对不会知晓是有人在另一侧观看。
  名为观澜这般风雅,可实际上,却为的是让周英帝、或是其他乌衣巷指挥使在另一侧悄悄观刑。
  囚室正中央,只见晏春熙被剥得只剩一件单衣,乍一看过去,似乎身上还并未有什么血淋淋的伤处,只是细瘦的身子成大字型被牢牢拷在铁刑架上。
  少年赤脚踩在冷冰冰的石砖上,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而夏白眉一身乌衣巷指挥使的黑色袍服,坐在晏春熙对面,左手边一个燃得正旺的火盆,他此时手里正握着一块长长的铁器,在火盆里反复烫着,那铁器顶峰的尖锐弯钩,都已被烤的泛了红。


第三十三章 
  “晏公子,今儿奉旨将您请进凤阁里来,您可知所为何事?”
  “我……我不知。”
  晏春熙本已冷得哆哆嗦嗦,一开口唇边呼出的气都凝成了薄霜。
  “无妨,晏公子既不知,那便只当是与我话些家常罢了。”
  夏白眉虽握着可怖的刑具,可是语气却平淡。
  他修眉凤目,容貌极美,一身漆黑袍服坐在那儿,倒像尊修罗般阴冷却又端庄。
  “成德二年的年关时节,晏公子可还记得自己身在何处?”
  “金陵宁王府。”
  “是了,晏公子身为大周罪奴,因是宁亲王的男宠才算有了容身之所,不在王府又能在哪儿。”
  夏白眉把铁器搁置在火盆内,踱步到晏春熙面前:“我听说,晏公子得宠前,待过宁王府的地牢,可有此事?”
  “……有。”
  晏春熙语声一滞,还是答道。
  站在观澜阁之上的关隽臣看着这一幕,宽大袍袖下的手指不由一抖。
  关隽臣当然不是对自己的处境毫无知觉,他的名字中,“成”字改成了“臣”字,折辱一般的提点他都受了下来。
  可是一想到自己府中连男宠下狱这种再小不过的事,都早已悄悄过了周英帝的耳,直至如今都仍会觉得遍体生寒。
  大周乌衣巷,监听天下、诛尽异党,当真不是一句戏言。
  只是事到如今,他自己的安危已不是他心中最要紧的事。
  “那晏公子因何下狱?”
  夏白眉比晏春熙高出许多,他垂下眼,那对入鬓的白眉更显得邪异,倒像是与双目一同盯着晏春熙似的。
  晏春熙从那般近的距离看过去,着实感到渗人,他迟疑片刻,显然是在脑中想了想才轻声道:“我与府中侍卫有染。”
  “嗤。”
  夏白眉轻笑起来,他伸指托起晏春熙的下巴,悠悠地道:“这般丑事都能活着从牢里出来,看来宁亲王当真疼你。”
  晏春熙微微颤抖,随即扭开了头去,不再与夏白眉对视。
  “大周律,王侯府中可设私狱,但若下人仆奴投狱或是私自处死,都需有供状,已备衙门调阅。晏公子——你的供状呢,写了几次?”
  晏春熙茫然地看向夏白眉,“写了几次?”
  “晏公子,你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夏白眉转身站到火盆边,慢条斯理地摆弄着里面愈发炽人可怕的尖钩,火盆里的火星登时迸溅得老高,他的声音落点很轻,可却显得格外阴森:“你写了第一份供状之后,宁亲王连夜去了狱里,叫你改了一份新的出来,这回事你可还记得吗?”
  晏春熙吃力地回忆了片刻,终于才勉强记了起来,喃喃地说:“是、是写了两次。”
  夏白眉颔首,平静地道:“你既写了两次供状,那宁亲王都叫你改了些什么东西?”
  “没什么,”晏春熙赤裸的双脚因为一直踩在冰冷的石砖上,已经冻得发青,他哆嗦着道:“王爷只说,我第一份供状写得太过详尽,叫我略去那些旁的,只写与侍卫何时有的、有过几次,其余的脏事都不必写,想必、想必是有失体面,是以王爷才叫我改了去。”
  “仅是如此?”
  夏白眉又露出了微笑,他走到晏春熙的面前:“晏公子,我瞧着你一直在发抖——可是凤阁阴寒,冻着你了?”
  他嗓子一贯都沙哑,可是此时语气却甚是阴柔,这才罕见地流露出了几分阉人的姿态。
  他一边轻声询问,手中却握着烧到火红的尖钩慢悠悠地递到晏春熙身前,火光闪烁之间,一双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不……我、我不冷。”晏春熙慌忙摇头,挣扎着想要后退,可是被拷在刑架上,却又哪能逃脱得开,霎时间骇得脸色惨白,看着几乎要贴到身上的滚烫刑具,声音里登时满是恐惧。
  关隽臣心急如焚,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前方的周英帝,这个身着明黄龙袍的高大男人正与他一同观看着这出唱戏般的审讯。
  “皇上。”
  他刚一开口,周英帝便回过头,虽然嘴角微微上翘,可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宁亲王,你莫要惊动下面,就这般好好看着——朕便可保晏春熙不死。但你若不听话,就莫怪朕狠心了。”
  “是……”
  他不敢再言,只是这样瞧着下面的晏春熙,心疼得像是要被扯成了碎片。
  当年他夜入地牢,逼晏春熙重写供词想要将十月初九他因襄王之死感伤而彻夜大醉的事瞒去, 时至如今,他仍从未和晏春熙说过其中缘由。
  这个被拷在刑架上的少年甚至都不知晓自己究竟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
  他是如此的弱小、任人宰割,甚至连自己该当说些什么才能免去这场祸事都不知道。
  在这场权力的纠葛之中,他才是最无能为力的那一个。
  “晏公子,你是个聪明人,但你或许不知道——这凤阁里,来过许多自诩才高八斗、实则愚不可及的人,愚蠢是要吃苦头的,这个道理你得明白。且不说远的,就几个月前,平南王手下的于将军被带了进来,是乌衣巷唐大人审的。”
  “于将军自觉是沙场中人,心志坚定,是以刚一来便咬死了不招。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夏白眉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唐大人派人将一锅水煮沸,然后将于将军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放进去,这般烹煮至肉质熟烂,待囚室内都溢出肉香再拿将出来,届时用铁篦子,一点点把指头上的肉,都篦下来。晏公子,你须得知道,肉已烹熟,人本是觉不到痛的了,只是这眼见着自己的手指成了白骨,怎能不惨嚎出声。这痛,不痛在指头,是痛在心里。”
  “惨,实在是惨。”
  夏白眉摇了摇头,幽幽地叹了口气:“心伤难忍啊,于将军虽是硬汉,倒也没扛过第二根指头,这便招了。晏公子,你觉得倘若是你,能挨到几根呢?”
  纵使关隽臣早就对乌衣巷审案时的手段之残忍有所知晓,可是此时在这寒冷的囚室之中,听夏白眉用带着一丝阴柔的语调慢慢地细述蒸煮去肉过程,仍会叫他感到毛骨悚然。
  他尚且如此,更遑论此时被绑在刑架上、酷刑或许随时要加诸于身的晏春熙,光是听,便已嘴唇惨白,晏春熙看着夏白眉,一时之间只觉自己眼前的简直不能称作人,而是邪魔披上了人皮。
  “我已将我知道的都说了——改供的事,仅仅是王爷不愿我细述他的私隐,并没有旁的。”
  晏春熙声音沙哑,他心中惊骇,开口时声音也在打颤,却仍执拗地坚持着之前的说辞。
  “是吗?”夏白眉挑了一下眉,平静地说:“晏公子,你得明白,在这凤阁里,你不仅记性得好一点,心思更要活泛一些。许多事,你自以为不知道,但是你只要猜得出我想要什么……再按照我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倒也能从这凤阁齐齐整整地走出去,这其实并不难,对吗?”
  晏春熙面色苍白,他虽然远离朝野,可是却并不愚笨,到了这一刻,他已明白了夏白眉的意思。
  他看着夏白眉,过了良久忽然道:“你不是审案,你只是要构陷宁亲王,我说什么,对你、对乌衣巷来说并不重要,罪状你们都已为他列好了,你只不过需要有我画押的供状——是吗?”
  夏白眉笑而不答,只是低头慢条斯理地摆弄着那尖部呈现赤红色的铁钩。
  晏春熙身子兀自因为恐惧在微微抖着,可是到了此时此刻,他的眼神却并未再有退缩。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的嘴角甚至挽起了一个讥讽的弧度,冷冷地说:“改供的事,我所言句句属实,除了之前提及的,再无别的可以说。夏指挥使,我没有你要的东西。”
  晏春熙心里无比清醒地意识到,对于他的恐吓和折磨,都只不过局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环。
  面前的夏白眉,以及夏白眉背后的皇权,真正要摧毁并不是他,而是关隽臣。
  他知道他太弱小,他帮不上关隽臣任何忙,甚至只能做一个牵制对方的棋子,所以就连白溯寒也在他来之前警醒他不要开口乱说话。
  可是,他又怎会乱说呢?
  他纵使无能,纵使也会畏死怕疼,可他仍自不量力地想着保护关隽臣啊。
  “唉,”夏白眉向前迈了一步,看着晏春熙的眼神里划过了一丝不忍,可是很快却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深沉,微微笑了一下:“晏公子,我当真不舍得如此对你。”
  他虽是低声细语,可是话音还未落,手中的铁钩就已经“噗嗤”一声毫不留情地刺进晏春熙的左腰侧。
  晏春熙双眼睁大,一时之间甚至无法发出声音。
  直到夏白眉把滚烫的铁钩在他腰间狠狠地转动着搅烂皮肉之后再猛地拔了出来,晏春熙终于再也克制不住。
  “啊、啊……!”
  他仰起脖子惨叫出声,纤长的颈侧因剧痛而暴起青筋。
  铁钩都已被烤得泛红,拔出来时甚至带不出喷溅的血珠,只因温度太高,甚至将皮肉烤得发出滋滋的声响,伤口都已被烫焦。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痉挛起来。
  夏白眉的动作实在太快太突然,关隽臣还来不及开口,脸便已经一下子全无血色。
  他脑中一片空白,自己还未知觉时,他已经“扑通”一声重重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皇上,”
  他屈辱地双膝磨蹭着上前,嗓音嘶哑:“皇上……”
  “嘘。”
  周英帝回过头,看着他跪在地上的样子,眼里泛起了淡淡的笑意,平静地道:“不过吃些小苦头罢了,你且看下去,放心。”
  关隽臣暗暗攥紧了拳头,指甲都深深嵌进掌心,可是那又如何能盖得过只心口如被刀绞般的剧痛。
  就在这时夏白眉看着晏春熙,冷冷地道:“晏公子,现在你可清醒些了吗?我再问你一遍,你都知道什么,宁亲王叫你翻了什么供,他又为何会饶你不死——其中蹊跷,你究竟是说还是不说?”
  晏春熙双目赤红,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淌了下来,却仍旧吃力地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道:“我……我没什么……好说的。”
  夏白眉面上的笑容愈发森冷,他揪住晏春熙被冷汗浸湿的发丝,强迫着晏春熙抬起头。
  “晏公子,这并非凤阁大刑,不过只是牛刀小试。我问你,我下一钩,若烙在你这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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