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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反派总在开导我[穿书]-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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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是什么?”有人骇然道。
  棠鹊跑慢了一些,是位师姐将她捞到一边。听见师姐的声音,她默默然一抿唇,抬眼看向啾啾。
  现在所有人都看着啾啾,或是好奇或是恐慌或是期待。啾啾却面无表情。
  棠鹊手心抠了抠,低下头。
  “女娃娃,如何,能不能解?”孤灯笑问。
  啾啾沉声:“能。”
  这不难,刚才众位弟子跑动的时候就看出端倪来了。叶代表1,花代表2,树代表3。像极了她以前玩过无数次的——扫雷。
  孤灯大笑:“女娃娃脑袋倒是挺灵活,山人我现在都还毫无头绪。女娃娃,你继续,让山人我开开眼界。”
  啾啾指尖凝出木刺,砸向石板,试了几次,验证自己刚才的观察。
  扫雷不难,难的是这些石板会暗下去。同一块石板触发三次后,四周数值便会发生改变。不同的石板触动十五次后,数值也会改变。相当于重来一局。根据“正确石板却不会被保留”这一点来推测的话,这多半是反向扫雷。
  不是找出安全石板,而是找出其中的“雷”。
  有了做题思路,一切就简单了。啾啾她捡了根树枝,一边用木刺砸石板,一边记数据。
  中途孤灯过来看了一眼,点了点:“这是什么?”
  啾啾看一眼:“这是三。”
  “这个符号竟然是三?那这个呢?”
  “是二。”
  “真稀奇。”孤灯弯腰瞧了半天,又闭上眼睛沉吟一会儿,感兴趣了,“不错,用这种符号来写,倒是更直观一点。女娃娃可愿教教山人?”
  啊这——不妥吧?
  虽说修真界的人行事比俗世凡人狂放一些,但长幼尊卑、人伦纲常是死死板板刻进骨子里的。师父向徒弟请教?就算俗话有说不耻下问,可这种场合下,也太没羞耻心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想到他们的师尊要是当着许多人的面对他们说出同样的话来,便是一身冷汗。
  然而那炼气期的小师妹非但不胆怯,还平平答应一声:“好。”
  小师妹牛逼啊!
  孤灯悟性很高,站了半刻钟,约莫从啾啾的记录里看出端倪了,扬了扬眉,但笑不语。与此同时,啾啾也站了起来。
  空中木刺渐渐凝结,比上次和昆鹫对战时结实了许多,已有手臂粗细,甚至能看见木刺上纠缠的刺茎与藤鞭,形状些许狂野。
  啾啾抬起手,皮肤有如皎月,指尖溢着光,和这画风野蛮的木刺格格不入。
  手指轻轻一划,那木刺就轰然一声,猛然坠下!
  一,二,三,四,五。
  整整五根木刺齐齐砸下,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只听见滚石声再次响起,脚下传来细微动静,众人不得不惊骇地再次后退。
  然而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足下只有绵延的红土地。
  尘雾散却后,中间的石台已经赫然消失,倒是伫立起五根柱子,上面凝着金色的光。
  孤灯连连点头,笑着不说话。
  火克金,这里要用火。
  啾啾不会火系仙术,但她认识一个会的人。
  她走过去。
  “师兄,借个火。”
  她拉了拉钟棘的袖子,举起手上还未扔掉的枯枝。
  ……
  “啊啊——”
  渡鸦高鸣着从头上掠过,仿佛不详的引路人,指明同样黄泉的路。
  空气突然死寂。
  弟子们都盯着那边。
  啾啾本来就挺矮,在高挑的少年面前愈发有些小只。手指葱白,拉着少年袖子,在那片暗红背景下,有如血色淌开,叫人不安。
  场上气氛诡异冰凉到极点,众位弟子没一个敢大出气,生怕惹着煞神。
  就算知道师尊真人们在此,钟棘不会轻举妄动,可也害怕。
  那是种没有道理的害怕,原始本能的害怕,淡然如棠鹊也逃脱不了的害怕,仿佛蝼蚁大小的人类站在狂浪拍打的礁石上,摇摇欲坠,冰凉水雾贴了一身,独自面对深海中缓缓浮现的庞然巨物。
  这种混合了凌虐、杀戮、未知恐惧的观望下,钟棘只是愣了愣:“做什么?”
  啾啾半点没怕,晃了晃手上的枯树枝,机械地重复:“借个火,我要去点燃柱子。”
  “哈?”钟棘睁大眼,非常不满,“别用我的火去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事。”
  少年拧着眉,表情戾气。
  众位弟子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吱声。小师妹快逃吧,这小祖宗明显不高兴了。
  话说回来什么叫奇奇怪怪的事啊!什么又叫不奇奇怪怪的事啊!难道你说的不奇奇怪怪的事是指杀人?绝对是指杀人吧?!
  “借不借?”啾啾又晃了一下树枝。
  “……啧。”钟棘很不爽地看向那黑色枝桠,好半天,不情愿地扬起声音,“把柱子点燃就行了,对吧?”
  “嗯。要把上面的东西融掉。你如果不想麻烦,帮我点燃这根树枝就行了,我有办法。”
  “行了,站到一边去。”钟棘烦躁地把她往旁边薅了一把。
  ???????
  等等,钟师兄这就妥协了?弟子们大吃一惊,他们本来还在心里构思很勇的小师妹接下来会遭受何种磨难,乍然听见钟棘声音,错愕不已,钟师兄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钟棘还皱着眉,抬起手,五根柱子上立刻浮现出五团旋转的火雾,赤光灼灼,流金璀璨。
  啾啾侧脸瞧他一眼。
  少年手心一捏,火雾立刻直直冲向柱子。
  火风炙烫,金色的灵核瞬间融化,难以想象温度有多高,连石柱都一节节化掉。金光淌落在地上,沿着足下土地的裂缝奔流闪烁,所到之处都是噼啪的细响。
  啾啾垂目定睛,心里突然一沉,直觉不好,喝出来:“快退!”
  细响更烈,她下意识挡了挡钟棘。
  然而少年动作比她还还快,话音未落,便已经操起她往后掠出两丈远。
  下一秒,地下轰鸣震颤,猛地一声,金光突然喷涌而出,宛如岩浆迸裂,岩石土块全部弹射喷溅!
  “轰——!”
  窒息般的烟尘腾腾滚起,整片土地被炸得掀起,瘴气尘埃,飞沙走石,看不清的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和咳嗽。
  “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
  “师妹,你可还好?”
  “好痛!”
  ……
  惊慌如蛛网般传递,啾啾却只看着眼前的红土地,眼神空洞,满脸茫然。
  ——小钟师兄一定没抱过女孩子。
  因为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还能这样被抱——准确说,是被他一只手拦腰提起,夹在身侧,她仿佛一只装死兔一般,软绵绵地挂在他腰上。
  虽然她个子的确很小,但也不至于被当成挂件吧?
  小钟师兄没觉得不对,甚至把她往上提了提。
  “钟棘,我不太舒服。”
  啾啾语调平平,声音不大。
  “喔——”钟棘这才想起还捞着她,应了声,放她下来。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啾啾站直身子后又看少年一眼,对方倒是没看她,被红绳简单系着的乌发在爆裂的风中垂荡,凌厉的眼尾染着追风逐暴的兴奋。
  刚才小钟师兄的身体很烫。不正常的滚烫。
  不知道是不是使用法术的原因。啾啾搓了搓手指。
  又是一阵惊呼。
  金光再次在大地上流淌,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往爆炸的最中心涌去。
  地面震动愈发强烈。金光仿佛进入了漩涡,疯狂搅动旋转,最后突然升腾而起,在空中凝成巨大的五芒星,又倏然破碎,细小的金色灵光飞向阵眼上的三棱柱。
  沟槽被金光填满。三棱柱闪烁了几下,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异常明亮的光柱直直冲上云霄!
  “……”
  在场诸位弟子无一不张口结舌。
  ——这实在是,太美了。
  那光破开了赤炎谷驱不散的瘴气,破开了焦火山常年翻滚的浊云,世界一片清明。
  高远晴空之上,日晕绮丽,紫霞千里,勾勒出碎碎云絮的边。
  这便是所谓的开大阵时的漫天瑞光?
  那这边建议多开几个。
  “好,好,好。”人群中蓦地响起鼓掌声,孤灯拉回众人的注意力,走了出来,他笑得胡须都在抖,一双眼敏锐地找到啾啾的位置,“女娃娃现在感觉如何?”
  啾啾想了几息,说实话:“很爽。”
  “哈哈哈哈。”孤灯愈发高兴,不住点头,“虽然你大意了一次,但好在反应快,没有酿成大错。世间阵法千千万万,比这诡谲的更有,下次可切忌阵法没解完便放松警惕。”
  “晚辈知道。”啾啾行了个礼,点点头。
  “你以前可开过大阵?”
  “未曾。”
  “第一次开这种大阵便能机灵至此,属实不错。”孤灯目光闪了闪,笑意渐渐褪去,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你师尊何人?”
  瑞光之下山风轻盈,人群中有人心一提,有人默然观望。啾啾站了片刻后,终是抬眼看向某处。
  她的师尊、她的亲哥哥都站在那边,与她遥遥相望,神色复杂。棠折之尤为突出。
  啾啾说:“乃是明皎真人。”
  静默了一会儿,明皎真人封疆,也是原著中执掌太初宗的下一任掌门,负着手走出人群,侧身而立,丰神俊朗。
  “鸠儿。”他叹息一声。
  啾啾只低头行了一礼,不多话,漠然看向那柱瑞光。
  两人之间有些端倪。
  孤灯感叹:“倒是便宜你了,让你收了个好徒弟。”
  封疆还在想此前为了爱徒重罚棠鸠一事,他心里的确是有失偏颇的。
  听见孤灯这么说,本来的计较渐渐散却,生出些欣慰傲然。过了一会儿,他才笑笑:“鸠儿的确是个聪慧过人的好孩子。”


第19章 就我和她。
  其实孤灯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转了一圈的是什么想法。只是难得见到个欣赏的丫头,一时冲动便问出声来,毕竟这世上学习阵法、痴迷阵法、擅长阵法的人实在是太少了,那感觉不像是师徒,而像是遇到了一个知己好友。
  这天下最难觅的便是知己。
  那电光火石的冲动平息后,孤灯冷静下来,又有些惆怅。阵修是这世上最孤独绝望的修行,他并不希望有人步自己后尘。
  他扫了封疆一眼,封疆则侧目瞧着他徒儿,微微怔忪。
  徒弟得到了认可,作为师父自然应该欣慰。封疆也确实欣慰了,可这其中又掺杂了点莫名的难言。
  棠鸠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问起封疆这个问题,只会让他皱皱眉,心里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看不清楚。便如一年前棠折之带着他两个妹妹来见他时那样。
  棠鹊天资上佳,通透懂事,是个值得精心培养的好苗子。
  而棠鸠——
  不记得了。
  确实不记得了。在她哥哥姐姐的光华面前,她宛如一道灰暗的阴影,沉默地泯然于众人之中,只隐隐约约顶着标签——棠折之和棠鹊的妹妹。他顺水人情收下的小徒弟。
  不值得费心,也不值得在意。
  甚至棠鸠自己也该有自觉,若非她哥哥姐姐,她根本无缘入他座下。她该明白,也该摆正自己位置,莫惹是非。
  所以半年前他震怒,若非棠折之跪地为她求情,他本会罚她在焦火山呆三年。
  可现在这道灰暗的影子却从焦火山的浊烟中走了出来,能看清楚她的面容,也能看清楚她犀利的光芒,驱云散雾。明明未曾培养过她,她却能木秀于林。
  而她大放异彩的东西,非他所授。
  封疆闭了闭眼。
  棠鸠已经是炼气大圆满境界了,竟然比棠鹊修为还高出几个小台阶。可这灵根经脉,依然杂质遍生,残破不堪。
  也许不必太在意。也许这将是她此生中最为耀眼的一日。
  只此一日。
  ……
  啾啾觉得现在很像是升旗仪式里校长讲话的环节,而她是队伍中开小差的中学生。
  她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个一闪而过的黑色影子。
  顿了两秒,啾啾回忆起自己来这里的支线目的,便稍稍偏过头,拿出标准的在大集合中说小话的姿势:“钟棘。”
  “啊?”
  对方并没有集合的自觉,吐出个引人侧目的郁躁音节。
  啾啾问:“我刚刚看到我要找的狗跑过去了,你能不能帮我把它牵回来?”
  “……”钟棘愣了愣,一言难尽,“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因为我现在走不开。”啾啾诚实。
  她还在参加升旗仪式。封疆也好、孤灯也好,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一走了之也太狂妄了,她虽然没什么情绪,有时候很勇,但不代表她这么嚣张。
  “如果大黄再跑远了的话就不好找了。我会给你报酬。”
  “我不需要你的报酬。”钟棘提声。
  他眉生得乌黑秀致,眉峰在最恰到好处的点折出矜贵浅淡的弧度,这会儿这双过于漂亮的眉拧起,斜压向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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