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只想种田-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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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确是多年夙愿得偿,所以今日来,向太后请一道手谕。”
这话在姜太后听来,仿佛笑话。
“皇上如今大权在握,还哪里需要请哀家的手谕。”
“太后不可妄自菲薄。”说着,萧淮从袖中取出一卷锦帛,“说辞朕已经着人拟好,还请太后亲自誊抄一份,请旨册封。”
姜太后一动不动继续转着佛珠,“皇上想立谁为后,便立谁为后,一道圣旨罢了,如今难道还有人敢说个不字?让老身请旨册封,岂不是必多此一举。”
“太后。”萧淮将卷轴放在身侧的案几上,“朕为何有此一举,太后心中清楚。太后即便不念着这些年同朕的情分,终归还要顾念景王。”
“你!”提到景王,便是往太后的心窝子上戳,“皇上这样做,难道当真不顾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了?百年后,怕是要落个不孝不敬,残害手足的骂名!”
“太后慎言!”萧淮厉声道,眸色中已有动怒之意,他的孝道早就在得知姜家毒害陈皇后时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太后,东西朕放在这里了,明日元宝会着人来取。岁夕的宫宴,太后若是不想去,便不用去了。”
说罢,他转身出了大殿。
于姜氏,他已仁至义尽。留下她,不过是要接着她的手将谢凝扶上后位。虽说如今大周的天下,没有人再敢他面前说个不字,但因谢凝一直盛宠,宗室总还是有些老顽固会胡搅蛮缠,说她惑主。但若是太后先下了手谕,那些老顽固即便心中不服,但也找不到再为难谢凝的理由。
他说过,这条路,会让她一步一步走稳,也容不得任何人再给她难堪。
第65章 岁夕
转眼便是岁夕。
每年的岁夕宫宴都在酉时开始; 亥时结束。而按照大周的宫规; 岁夕当日; 各宫嫔妃须在皇后的带领下前往寿安宫; 拜谒太后。以往中宫空置的时候,都是谢昭昭带着宫妃去请安。
可自姜家出事之后,姜太后便深居简出; 一早便让身边的姑姑传了口谕,免去了今岁的拜谒。谢昭昭又赖得应付那些宫妃,干脆借着身子不适,打发了想来朝华宫问安的宫妃。直到天色将暗时,才携众妃去了长宁殿中。
和往年相比,今年的岁夕宫宴显得有些冷清; 没有了歌舞笙乐; 菜色也较以往简单了许多。
朝中多有变数,官员人人自危,唯恐有个不慎; 便步了齐姜两家的后尘。再者; 西北一事,国库平白又多掏出一倍的粮草,于这宫宴上便自然节俭了许多。不过; 到底是新岁将至,又有皇上在,一众官员和命妇的脸上也都挂着喜气。
玉阶之上,谢昭昭提起酒壶。因着她有了身孕; 这壶中已经换了果汁,眼下有些口渴,她只想倒来先解解渴。
突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覆住了她的酒杯。
谢昭昭抬眼,便见萧淮冲她摇头,“你身子虚,不可贪凉。”
说罢,又转身吩咐身侧的元宝,“再给娘娘端碗热汤来。”
萧淮看向谢昭昭,眸中有浅浅的笑意。寿安宫的宫人已经在来长宁殿的路上了,用不了多时,太后请旨册封皇后的手谕便会到。
“新岁在即,朕送你样年礼可好?”
谢昭昭有些微讶,这段时间,朝中大小事务繁杂,又值各地赋税抵京,地方官员述职,她知萧淮夜夜子时过了都歇息不下,天未亮便又去上朝,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心思给自己准备年礼。
不多时,元宝便回来了,不但亲自端来了热汤,还低声在萧淮耳边说了几句话。谢昭昭没有听清元宝的话,却只见萧淮眸中的神色一暗。
“皇上,可是有事?”
萧淮看向她,沉沉的眸色中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半晌,却只淡淡开口:“无事。”
因着今岁的宫宴办的简单,申时一过,宫宴便渐渐散去。谢昭昭借着身子不适,先行回了朝华宫,在朝华宫的路上便问了碧荷,“寿安宫的人可都安置妥当了?”
“回娘娘的话,已经按着娘娘的意思将人拦下,奴婢估摸着,这会儿都已经送回去了。”碧荷有些不解,但看着自己娘娘有些出神的样子,又不好开口询问。
谢昭昭点点头,拦下就好,拦下了,以后的事情才好办。
白雪覆地,车辇在宫巷里压出两道深深的车辙,一路驶向了朝华宫。
——
朝华宫后花园的雪地里煨着炭火,上面架着口锅,浓白的骨汤翻滚着,谢昭昭将碟子里的肉卷拨了进去,看着肉片在沸汤中打了个旋,又浮上来,鲜香的气温终于抚慰了她的饥肠辘辘。
这种大型的宫宴根本就吃不饱,她又坐在高处,无数双眼睛看着,便是面前摆满了珍馐美食,也只能看着,偶尔挑一筷子。还好她有先见之明,让柳絮回来早早的备了火锅。
谢昭昭就着红油蘸酱吃了几片涮肉,又拔开酒封嗅了嗅。不亏是老胡的私藏,香气厚重,她仰头,就着酒坛灌了一口,甘醇的酒液自喉咙流入五脏六腑,莫名叫人畅快。
新岁将至,在这样的雪夜里,喝着小酒,烫着火锅,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谢昭昭迷蒙着眼睛,将一碟小白菜又丢进了过了。身边忽的坐下一个人,她抬眼看去,却见萧淮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锅里的小白菜。
“这是什么?”男人轻声开口。
“白菜啊。”
“不是,这个锅子。”
“哦。”谢昭昭点点头,“火锅。”
萧淮抬手,身后的宫人鱼贯而出,人人手中都端着个盘子,盘中置着各种各样的美食,还有两壶果酒和几样饭后的小点心。片刻,她的小火锅边上就满满当当的摆了几大圈。
“知你吃不饱,朕特意让御膳房做的。”说着,萧淮挑起一颗虾仁,“来,尝尝这个,翡翠虾仁,是平素你最爱吃的。”
谢昭昭乖乖的张口,将虾仁含到嘴里,很清爽的味道,的确是谢凝喜欢的口味。可她是谢昭昭,如今喜欢食辣。
“多谢皇上。”也不知道是被方才的酒气呛得,还是着滚烫的火锅热气灼了眼,谢昭昭的眼中微微有些湿气。
“谢凝,你还记不记得,以往的新岁,我们都是在一起过的。”萧淮望着这沉沉夜色,目光不知落在了哪里。
“能和皇上一起守岁,是臣妾的福气。”
她这回答滴水不漏,却让萧淮听着,心中发闷。谢昭昭也估摸着自己大约破坏了气氛。
“这是臣妾从国公府带来的,皇上不妨尝尝。”谢昭昭从宫人端来的盘子里取了两个玉杯,一一斟满,又递到萧淮面前,“臣妾祝皇上圣体康泰,一世无忧。”
没有千秋万代,万国来朝的冠冕堂皇,却是谢昭昭发自内心想对萧淮说的话,愿他平安健康,长乐无忧。
萧淮唇角微牵,深沉的眸子里终于染上笑意,能在岁夕依然这般言辞朴素的,便只有谢凝了。
“宁川也祝昭昭事事如意,一世长安。”
两人相视一笑,尽饮杯中酒。
一杯酒下肚,萧淮赞道,“果然是好酒。”
谢昭昭笑得眉眼弯弯,“那是自然,只这酒还讲究个喝法。若是不用玉杯,直接这么灌,更要甘醇清冽许多。”
话落,谢昭昭又小心的补了一句,“只是这个喝法,不雅。”
她的话刚说完,萧淮便提过脚边的酒壶,揭开酒封,仰头灌了下去。
“皇上……”谢昭昭有些微怔。
甘冽的酒水刺激着喉头,萧淮却连连点点头,“的确,这样喝才更能得其中滋味。”
谢昭昭却心下发酸,萧淮一直都在竭尽所能的迁就她的喜好,可是……她好像要辜负了呢。
一只大手抚上发顶,强行将她按进怀里,“谢凝,吃了珍馐美食之后,也还是可以吃这小火锅的。”
“皇上,臣妾福薄,只怕消受不起。况且……”谢昭昭微顿,继而瓮声瓮气的开口,“便如这壶酒,皇宫之中,人人都会配玉杯饮之。似乎好酒好器具,才够风雅,才不会辱没天家的颜面。可臣妾偏偏想用酒壶,臣妾也可以用玉杯,可骨子里到底还是抗拒的,不愿意的。”
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好多天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同萧淮说。今日,刚好借着这股酒劲,干脆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良久,萧淮固执的将她又往怀里按了按,“谢凝,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声音很轻。而这话,似乎不是在问谢昭昭,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谢昭昭将脸埋进萧淮怀中,拱了拱,“皇上,臣妾吃腻了这珍馐美味,就想去尝尝粗茶淡饭的滋味。”
听着他胸口有力的心跳声,谢昭昭攥着萧淮的衣襟,“萧淮,你就再纵容我一回,好不好?”
良久,身边的男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岁夕的钟声自皇城的门楼上响起,一声一声,在这天地间传开。
——
第二日,天蒙蒙亮,谢昭昭便醒了。床榻之上,衣衫凌乱,无不昭示着这里昨夜发生了什么。
谢昭昭有些头疼,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把持不住了呢?酒后误事,当真是如此。
“嘶——”她轻轻动了一下,只觉腰酸背痛,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谢昭昭从未想过,萧淮在床笫之间,居然这么不是个东西。
“娘娘可是醒了?”帐幔外响起碧荷的声音,小姑娘声色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喜色,“皇上吩咐了,娘娘昨个劳累,免了今日的祭祀大典。”
谢昭昭:……
谢昭昭起身,却突然被身侧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硌了一下。她将东西摸出来,却是一卷明黄色的卷轴。
卷轴被展开,是一道册后的圣旨。
萧淮将这样东西留在这里,许多意思便已经不言而喻。
谢昭昭攥着那道圣旨,有些微微出神。
“娘娘可是还要再睡一会儿?”碧荷在账外询问道。
“不必了,你去帮我找身宫人的衣衫,咱们去趟国公府。”
“宫人?”碧荷有些诧异,“这是新岁,娘娘便是想回去省亲,也该穿的体面些。”
“都是自家人,什么体面不体面的。更何况今日宫中的妃嫔都去了太庙,若我再大张旗鼓的往国公府去,岂不是又要遭人非议?”
觉得自家娘娘这话在理,碧荷便应声去寻衣衫了。
待碧荷出了寝殿,谢昭昭才忍着酸痛下了床。她坐在妆台前,取过一个极不起眼的匣子。匣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叠厚厚的银票,两只锦囊,还有柄镶着七彩宝石的匕首。
不多时,碧荷便取来衣衫,谢昭昭将方才取出的一只锦囊递到她手中,“待会儿我去国公府,你帮我跑一趟京郊报国寺,将这锦囊供奉在寺中。”
如今钟家还不知道夜二带回了钟景祺的消息,便是连盏长明灯都没有供奉。
“娘娘……”碧荷接过锦囊,只觉得自家娘娘今日有些怪怪的。
谢昭昭笑了笑,“完事之后,你便去外公处寻我,可好?”
因着祭祀大典,这皇宫中反倒清净了下来。谢昭昭换好衣裙,趁碧荷不注意的时候,又将那匣子中的银票、锦囊和匕首揣进怀中,匆匆出了寝殿。
——
皇家祭祀大典,少京的官道昨日便已经封了,沿途都是胄甲鲜亮的皇家禁军。马车出了西华门,便只能一路抄小道往国公府的方向驶去。
待到了国公府的后门,谢昭昭又叮嘱了碧荷几乎,才独自下了车。天还未大亮,她扣了扣门,木门应声而开,却是钟老爷子的侍从。
侍从行礼,“娘娘,老国公已经恭候娘娘多时。”
第66章 天寿
昭宁
这是谢昭昭自以为穿书后; 第三次踏入钟老爷子的书房。第一次; 她拿走了玄鹰令; 第二次; 是为追查谋害钟二的凶手,而这第三次,则是为了告别。
“打算去哪?”昏暗的书房里; 传来老爷子浑厚的声音。
谢昭昭走上前,立在案几旁,低垂着眼睫,“还没想好,可能是……青州洛州一带吧。”
谢执说,那里的一处偏僻之地有不少适宜耕作的土地; 她想去看看。西北开荒一说; 当时只是戏言,如今瞧着,却是要成真。
“昭昭; 你心中还是放不下这少京啊。”老国公叹了一口气; 天下之大,这丫头偏偏想去青州洛州,想来也是惦记着景祺和西北冬月的灾荒。
谢昭昭不吭声; 便听钟国公又道,“昭昭,你别嫌外公啰嗦。你与皇上是自小的情分,如今并不是到了没有转还的地步; 又何必非要离开?”
早在齐姜两家获罪时,谢昭昭便让玄鹰给钟国公送来了密信,说她有离京的打算。
“外公,昭昭不想再留在宫中了。”
好半晌,谢昭昭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当初我一门心思想入宫,是觉着老天给了我一个机会,想要成全我和皇上之间的情谊。若不试试,我只怕自己会后悔。如今,我试过了,却只觉得这深宫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