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只想种田-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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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真的没有骗她啊,看样子,皇上非但没生气,还是去哄人了?
碧荷:娘娘威武!
于是,昭宁十二年秋的某天,注定要被史官重重记上一笔。
众目睽睽之下,谢贵妃就这样一路被皇上抱回了朝华宫,古往今来,这是第一人!
直到回到朝华宫,躺在自己的床榻上,谢昭昭都还觉得有些耳热。
她,不想这么高调的啊。
“你先睡一会儿,朕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就过来陪你。”萧淮替谢昭昭掖好被子,又叮嘱了碧荷和柳絮,才离开。
谢昭昭却躺在床上睡不着了,她诧异于萧淮淡然的反应,又惦记着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孕,思来想去,才将柳絮叫到身边,“你去礼部一趟……”
——
御书房。
萧淮前脚进来,太医院的袁院判便跟来了,元宝早已经见惯了这一幕,躬身退出大殿,将御书房的门关上,亲自守在一边。
“袁爱卿,近日怎么样?”
“回皇上……”袁坦顿了顿,摇头道:“微臣一直照着方子抓药,可娘娘的失魂症似乎并无好转,这身子底却是愈发虚了。”
萧淮端坐在龙椅上,缄默不语,面色阴沉。
袁坦心中轻叹,谢贵妃这桩病当真是生在了皇上的心坎上。这三年来,他查遍了所有的古方,用尽了世间罕见的药材,可如今看来,却是收效甚微。
“朕知道了,你继续按着方子抓药便是。还有……”萧淮微顿,“仔细些,不要让娘娘察觉了。”
袁坦躬身,“微臣明白,微臣告退。”
偌大的御书房里,萧淮独坐在龙椅上,面前的奏折堆积如山,龙涎香静静燃着。他闭了闭眼,脑海中出现的却是朝华宫窗前的那道纤瘦的剪影,隔着一道窗子,他似乎都能感知到她的情绪。
谢凝,过得并不好。
她的嚣张、胡闹、任性妄为,不过是她掩在人前的假象。掩住了她一颗热腾腾的赤子之心,也掩住了他们之间数十年的情谊。
是不是他错了?他不该为了一己私欲,就折了她的翅膀,将她困在这一方宫禁之中。
萧淮阖着眼,垂在身侧的手却捏成了拳。可想要放手,却又谈何容易。
“夜三。”
一道黑影轻飘飘落在殿前,躬身行礼。
“去把洝九那个老东西给朕找回来。”
黑衣人一礼,又在悄无无声的消失在龙案前。
——
萧淮说忙完手中的事情就过来,谁知不过两个时辰,就来了。来的时候,不但带着贴身的元宝,还带来了一群小太监。小太监鱼贯而入,有的捧着笔洗砚台,有的端着茶碗杯盏,有的揣着好些本书,更多的则是被一摞又摞的奏折遮住了眉眼……
谢昭昭靠在床边,像是见鬼了一样的看着这些小太监,这这哪里是来看人?分明就是一副要搬家的架势。
“皇上这是……”谢昭昭忍不住开口询问。
萧淮走至她面前,瞧着她脸色似是好了些,不复之前那般白,才点点头,解释道:“两边来回跑,麻烦。”
谢昭昭:诶?
“最近没什么大事,朕就在朝华宫处理朝政,刚好也能陪着你。”
谢昭昭:……
合着还真是搬家。
可这么一来,萧淮是不麻烦了,谢昭昭却头大。这岂不是要天天面对这个男人?时不时的演演戏还成,这从早到晚待在一处……谢昭昭打心里不愿意。
“皇上……”谢昭昭顿了顿,抬眼小心去瞅萧淮,“礼部方才来了人,兄长说小妹最近染了风寒……芮儿自小和臣妾一起长大,眼看着就要及笄,臣妾这个做姐姐的……”
谢昭昭虽然没把话说完,可萧淮听得明白,她这是想回宰相府住几日,是在变着法的躲自己。
“你在生朕的气?”
男人的气息蓦地靠近,谢昭昭呆呆看着眼前放大的一张俊脸,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想躲着朕?”他干脆挑明,在谢昭昭满怀希冀的眼神中,微微勾唇,眉眼染着一点笑:“不行。”
第36章 执念
不……不行?
谢昭昭嘴角一僵; 抬眼看向萧淮。
面前的男人微微躬着身; 与她四目相对; 漆黑的眸子宛若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可她便生就从这深寒中看出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谢昭昭眨眨眼,试图想将这笑意里可能掩藏的情绪分辨的更清楚一些,却只在男人的眸子里看到一个呆头呆脑的自己。她蓦地垂下眼; 结束了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视。
“朕怎么觉着,自打你落水之后,倒比原先乖巧了许多?”萧淮盯着谢昭昭的发顶,微微眯眼,视线不经意落在她蜷着的手指上。
坐在床沿边的女人低着头,手指紧紧抠住床橼。
谢昭昭现在的心几乎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都怪她一时大意; 没有过分拿捏谢凝与萧淮的相处模式,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了吧?
正寻思着,萧淮的声音又冷不丁响起:“元宝; 让人把外间给朕收拾出来。”
元宝微愣; 这……他抬眼向谢昭昭看去,皇上都巴巴的跟到朝华宫了,这怎么又要和娘娘分房睡?还外间; 皇上难不成还打算给贵妃娘娘值夜?啧……
可不管元宝明示暗示,谢昭昭一律当作没看见。不是不习惯她乖巧懂事吗?那她就骄纵给他看。而且,睡外间这个决定太合谢昭昭的心意,她没道理拒绝。
看着纹丝不动的女人; 萧淮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这……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可堂堂一国之君,一言九鼎,总不能这么快就出尔反尔。
萧淮抿了抿唇,索性冲着元宝脸一板,“朕说的话听不懂?”
元宝一惊,连忙躬身低头,“奴才不敢,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办。”
恐继续殃及池鱼,元宝一溜烟的退出了寝殿。速度之快,让谢昭昭有些瞠目结舌。原来,胖子也可以这般灵活?
可惜,萧淮落下来的目光太灼人,让谢昭昭没有心思再去想元宝的身材问题。偌大的殿中如今只剩他们两人,这样的日子才刚刚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就在谢昭昭苦哈哈的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应付萧淮的时,原本一直注视着她的男人却走到书案前坐下。
萧淮奏章翻开,是西北传来的消息,他一目十行匆匆掠过,日常的军报,没有好消息,也没有坏消息。又翻开一本,是关于明年的春试,如何云云,洋洋洒洒说了许多。萧淮看着折子上的字,心思却始终不在上面。
搬进朝华宫,并不是他一时兴起。
这三年,谢凝的失魂症时好时坏,按照袁坦当初的说法,这病症如果一直这么拖下去,她会渐渐忘掉周遭的一切,甚至忘掉她自己。他不敢想象那一天会是什么样子,只好尽自己所能,让她活得简单恣意些。
所以这三年,无论谢凝怎么闹腾,他都顺着她;无论她闯下什么祸,他都会替她兜着。萧淮知道,闹腾闯祸,不一定就是谢凝的本意;可有时候,大概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谢凝。
他也曾动过放手的念头,可终究没能敌过自己的私心。
他是个亲缘浅薄之人。
生母早逝,先帝虽与他有血缘至亲之实,却无父子天伦之爱。太妃太后,各有私心,兄友弟恭,不过表象。这二十几年,他日日如履薄冰。
谢凝于他,起初或许是数十年前谢府的那场偶遇,小小的女娃娃,仿若冬日里的暖阳,蕴藏着能够驱散他心中所有阴霾的力量;或许是那年莲湖亭里,她莽撞的一问,半梦半醒间的呓语,她说会好好读书,以后给他做王妃。
那个时候,萧淮是和她认真了的。
只可惜,世事无常,此后种种,皆不可回首。而时至今日,这个他期盼了多年的女子,已然成为心中的一道执念。
萧淮知道,自己已经错了一回。而这一次,无论对错,他都要好好守着她,护着她,即便大厦倾塌,也要护她一方周全。
——
翌日,天刚刚亮,朝华宫的宫门口便热闹了起来,大大小小的宫妃聚了一片,连一向很少在后宫走动的宁妃都出现了。宫妃们美其名曰:贵妃娘娘身体不适,我等前来探望。
但不管是真的来探病,还是借着探病为由打听消息,一律都被碧荷挡在宫门外。小丫头端出贵妃娘娘身边大宫女的架势,一句“娘娘正在休息”打发了所有人。
“宁妃娘娘,你说这贵妃娘娘真的……”刚刚吃了闭门羹,徐昭仪有些踌躇,总想找个能拿主意的人说说话,便是不能得了提点,闲话几句也好。
“徐妹妹慎言。”宁妃蓦地打断了徐昭仪的话,冲她摇头,“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得等贵妃娘娘身子爽利了,由娘娘亲口来说,我等不可妄言,胡乱揣测。”
闻言,徐昭仪只是咬着唇点点头,虽然还有一肚子的话,可还是憋了回去。宁妃是这宫里的老人,听她的,不会有错。
这短短的一日一夜,贵妃娘娘有了身孕的消息,像是插上了翅膀,传遍了整个皇宫,越传越真。加上皇帝搬进朝华宫处理朝政的消息不胫而走,似乎更加坐实了这一猜测。若不是谢贵妃真的怀了皇嗣,皇上干嘛这么紧张,这么宝贝?
宫妃们一个个的再也坐不住,守在朝华宫外头等消息。
“宁妃姐姐,徐妹妹。”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却是丽妃带着宫人来了。她穿着一身霞色宫装,眉眼娇媚,连音色里都润着喜气。
也是,这后宫之中,便是丽妃与谢贵妃最为交好。如今这样的消息传出,只要好好傍着谢贵妃这颗大树,丽妃今后在宫里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过。
“怎么大伙儿都在这宫门口站着?莫不是我来晚了,错过了探望贵妃姐姐的时辰?”说着,她还扭头往朝华宫里面望了望。
“给丽妃娘娘请安。”徐昭仪屈膝行礼,见宁妃并没有出口解释的意思,又才喏喏道:“朝华宫的宫人将大伙儿都拦在了外面,说是贵妃娘娘还在休息。”
“贵妃姐姐也真是,定是害羞了,不好意思见诸位妹妹。”丽妃掩唇笑笑,“既如此,咱们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徐妹妹若是没事,不妨到我宫里坐坐?”
徐昭仪眼下正想找个人说话,听丽妃这么一说,当即就答应了。一众人,乌泱泱的来,又在片刻之后,乌泱泱的散去。
朝华宫里,某个说是正在休息的人,正靠着软塌吃葡萄。萧淮虽说昨晚留在了这里,可一似乎是一宿都在批折子,天还没亮,就又急匆匆的去上朝了。睡前醒来都不用打照面,谢昭昭也乐得自在。
这会儿,正一边吃,一边听着碧荷绘声绘色的给她描述宫门口的一幕,时不时的还要点评上一两句,待碧荷说到宁妃提点徐昭仪那几句话的时候,谢昭昭点点头,“没想到,这宁妃娘娘还是个明白人。”
“娘娘,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碧荷拧着眉,宫里关于娘娘有了身孕的闲话都传疯了,可……碧荷盯着谢昭昭的肚子,仿佛只要她这么瞧着,就能瞧出个活蹦乱跳的小皇子。
谢昭昭吐出葡萄皮,闲闲的靠在床头,不经意瞥见碧荷的眼神,眉毛一挑,“礼部那边有消息了吗?哥哥怎么说?”
碧荷蓦地回神,屈膝道:“回娘娘的话,大少爷方才派人来传话,说来人过了午时便到。”
谢昭昭点头,瞧了眼外头的天色。初秋时节,雨刚刚停了,天色却还有些灰,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夜因着萧淮睡在外间,她一整夜都提心吊胆,几乎都没有好好休息,眼下距离午时还有段时间,不如睡一会儿吧。
这样想着,眼皮也渐渐跟着沉下去,不稍片刻,榻上便传来女子清浅的呼吸声。
第37章 诊脉
午时刚过; 萧淮原本打算在朝华宫批折子; 便有宫人来报; 说钟将军以至御书房; 有西北军务禀奏。
正倚在软榻上的谢昭昭挑眉,钟景祺赶在这个时候商议军务,莫不是得了谢执的吩咐?她羌装着打了个哈欠; “军务要紧,皇上还是莫要让钟将军久等,臣妾觉着有些乏,刚好再睡一会儿。”
萧淮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只轻嗯了一声,便往御书房去了。他前脚刚走; 谢昭昭就一咕噜从软塌上爬起来; 招呼着碧荷把事先准备好的小太监取来。
“娘娘,奴婢心里觉着还是悬,要不……”碧荷有些犹豫; 往日出宫是得了皇上允许; 有夜二暗中保护,如今这是私自出宫,万一被告发了; 可是大罪。
“没事没事,你家大少爷精得像只狐狸,他说妥当,就一定不会出事。”谢昭昭急急忙忙换着衣服; 便听宫人说,礼部就派人来了,说是年节将至,祭祀大典的一应仪仗还需贵妃娘娘过目。
礼部派来的人进了朝华宫,片刻之后,却是带着两个小太监一起出来。一路上,谢昭昭连头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