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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咸鱼皇妃升职记-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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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夏桐气喘吁吁地从他怀里起来,便理了理头发; 妩媚一笑; “不知临江王可有娶妻?”
  要是没有; 她倒是可以帮忙找一门妥帖的亲事——这种绿茶心机吊; 就该配个母老虎来治。
  刘璋面无表情; “前年就已娶了,还是江南名宿魏生之女。”
  夏桐无法不感到惋惜; 听起来这位魏王妃很有教养,也好; 这样相处起来就容易多了。
  她低头看了眼肚子,明显微微凸起的小腹; 但愿别生出什么事端才好。
  虽说对皇帝那个臭弟弟很感兴趣,但临江王的身子似乎不怎么样; 走一阵歇一阵; 倒是他那位王妃魏氏先一步来到宫中请安。
  春兰将静置一夜的鲜果撤下; 另换上一盘新鲜的; 如今主子怀着身孕不宜熏香; 全靠这些鲜花鲜果去味。
  一边拿抹布擦拭桌案; 一边叹道:“不知魏王妃会不会探视娘娘。”
  她既怕魏氏来; 又怕这人不来——如今满宫里唯独自家主子怀有龙裔,于情于理做弟妹的都该来瞅两眼;可又听闻临江王一直有让皇帝立他为皇太弟的意思,只怕这个孩子的存在会被视为威胁。
  夏桐品着热腾腾的糖蒸酥酪,不以为然道:“我倒宁愿她不来。”
  面子哪有里子重要?反正她这人一向该不爱出风头,巴不得关雎宫此刻隐形了才好,好让她平平安安将孩子生下来。
  然则,出乎意料的是,魏氏刚去完宁寿宫叙旧,转眼就来到关雎宫拜访。
  夏桐反而怔了怔,就算她要来,也该循着位分,怎么反倒跳过了蒋碧兰?这不成坏规矩了?
  只怕蒋碧兰知道会怨她。
  夏桐正要称病不见,谁知春兰等人还未来得及阻拦,魏氏便已一阵风似的进来,未见其人,先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夏桐原以为她长在江南水乡,家中历代又都大儒,必定是个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谁知却是个北方大妞、王熙凤一般的人物。
  这就有些尴尬了。
  魏氏却不觉得,喜孜孜拉起她的手,“果然生得好颜色,难怪陛下这样疼你!”
  夏桐不习惯与人这样亲密接触,何况还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好像很熟似的?
  一时间倒说不出话来。
  还好春兰秋菊机灵,上前将这位热情的“好弟妹”拉开,请她上座,又为她奉上顶好的香茗。
  魏氏尝了尝便道:“是明前龙井,还是头茬的嫩芽,皇嫂这里的东西果然好得没话说。”
  这人刚见面就一顶顶地给她戴高帽子,夏桐不禁心存警惕,淡淡道:“我位分只在婕妤,这一声皇嫂还是不必了。”
  魏氏半点没察觉她的冷淡,依旧笑脸迎人,“陛下如今这样宠你,你腹中又怀有皇嗣,将来若生出个皇长子来,还怕没有封后之时么?”
  若换了个野心勃勃的,只怕已被这些话吹昏了头。
  无奈夏桐既无雄心也无壮志,她这样的人难道配管理后宫么?再说,从无数宫斗文的经验来看,当皇后哪有当宠妃舒服?
  魏氏见她光顾着笑却不说话,就觉得此人恐怕心机十分深沉——倒是个硬茬儿。
  未免露出破绽,魏氏也不敢久留,放下礼物准备告辞。
  不过临行前,她却郑重的向夏桐道:“娘娘,麟趾宫那位可不是好惹的,您千万要当心。”
  夏桐含笑应是。
  出来后,侍女疑惑地问魏氏,“您干嘛这样巴结夏婕妤?”
  为了她连贵妃娘娘的坏话都说,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得了。
  魏氏微微笑道:“一个人只要有了野心,就会暴露出更多弱点,夏婕妤如今身怀有孕,我吹两句耳边风算得什么?”
  等这夏氏的胃口变大,渐渐肤浅张狂起来,宫里想收拾她的人自然就多了。
  之后,魏氏径直去了麟趾宫。
  蒋碧兰本就巴巴地盼着她来,谁知魏氏先去了夏桐那狐媚子处,蒋碧兰自然恼火,这会子正在屋里生闷气呢。
  魏氏轻轻巧巧上前施了一礼,柔声唤道:“表姐。”
  蒋大夫人有个远房堂姊妹嫁去了江南魏家,两家勉强也算得沾亲带故。
  蒋碧兰冷道:“怎不多留一会儿?关雎宫的茶想必挺好喝罢。”
  魏氏眼中波光潋滟,“表姐莫非在生我的气么?”
  两人一贯交好,正因如此蒋碧兰才不能原谅,因命人倒茶送客。
  魏氏叹道:“表姐以为我想去那儿么?还不是因为夏婕妤腹中那块肉。我们王爷你是知道,因着太后娘娘的关系,一向被陛下诸多猜忌,如今好容易能够重返京城,不得处处打点妥当么?我哪是去看夏氏,不过是看看未来的小皇子,免得不闻不问的,陛下反倒怪罪,要说亲切,我自然是跟表姐你更亲的,这不立刻就赶来了?”
  蒋碧兰略微舒服了些,随即拧眉,“怎么就知道是皇子了?”
  魏氏从一旁的白瓷碟中抓了把香瓜子慢慢磕着,闲笑道:“这不为求个好意头么?陛下膝下多年无出,好容易后宫有孕,自然得生个皇子更妥当些,先前我家王爷也请几位天师卜过卦,都说夏婕妤这一胎祥瑞无比,日后定会尊荣富贵呢。”
  蒋碧兰听着分外刺耳,“那些个江湖术士的话怎能当真?”
  “那可未必,若没点门道,他们如何谋生?想来总是天机不可泄露,才这样含糊其辞罢了。”
  魏氏恍若无意的道:“我看,这夏婕妤没准还是个凤命呢,如今宠爱也有了,皇长子也有了,将来想不立她为后都难。”
  *
  魏氏在宫中住了几天,已经成为众人交口称赞的焦点,原以为她家中学富五车,必定骄傲不凡,是个拧巴老学究模样,谁知为人却是难得的爽快,出手也够阔绰,于是上至蒋太后,下至寻常的宫女太监,都觉得这位王妃是难得的和睦人。
  夏桐得了她两匹上好的蜀锦,当面自然不会说人坏话,不过她心里对这魏氏的看法,却不那么简单。
  平姑更是火眼金睛,“这临江王妃看似心直口快,恐怕胸有丘壑,不是个好相处的主。”
  蒋贵妃听说是她表姐,可她在夏主子面前居然颇有微词,还暗示蒋贵妃会对皇嗣不利——就凭这点,平姑觉得魏王妃人品颇有问题。
  就算蒋碧兰真有不妥,她也不该来此挑拨离间,还做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谁信啊?
  夏桐也这么想,而且听冯玉贞说,魏氏在麟趾宫可不是这副腔调,反倒使劲编排自己——冯玉贞之所以来向夏桐进谗,也是看不惯魏氏,这临江王妃一来,蒋碧兰就把自己扔到旁边,一心一意跟表姐说私房话去了。
  冯玉贞居然有点微妙的吃醋,当然更多的是不忿,她为蒋碧兰出了那么多力,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血缘淡薄、聚少离多的远房表亲?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另外,夏桐也从王静怡口中得知,魏王妃与蒋太后相处甚欢,不过她取悦蒋太后的方式又有不同——并非像王静怡那般出苦力按摩,而是靠她那张能言善道的利嘴,将满宫里的女人都损了个遍,说贵妃跋扈,淑妃阴沉,夏婕妤更是个妖孽,哄着皇帝天天要好处,给她那个娘家填补亏空,半点也不知道孝敬长辈。
  自古婆媳相处都是难题,哪怕是亲侄女,蒋太后也未必真心喜欢,何况距离产生美,日日都在眼前的,横看竖看总能挑出错处,倒是魏氏这种一年半载回来一趟的,蒋太后看她反而亲切。
  靠着攻击别的女人,这对婆媳倒比亲生母女还亲密无间。
  夏桐就觉得这魏王妃真是个奇葩,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当她的面说蒋碧兰的坏话,当着蒋碧兰的面又说她坏话,在太后面前就更不消说了,恨不得把皇帝的小老婆批个遍,这人到底图什么呀?
  原本皇帝说他那个弟弟心机深沉,小小年纪就懂得耍苦肉计,夏桐还半信半疑,如今见了魏王妃的模样,方知皇帝所言不错。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夫妻俩一个绿茶吊,一个汉子biao,当真是绝配了。


第52章 偶遇
  往年的中秋宴都由蒋碧兰独立承办; 顶多蒋太后搭把手,但如今四妃已满,蒋碧兰肩上的担子自然也能松些——当然是被迫交权。
  想也知道蒋碧兰必不会高兴。
  蒋映月未免得罪亲姐; 早知趣的称起了病; 温德妃和徐贤妃倒是不怕蒋家; 可两人头一遭料理后宫中事; 又都不是顶聪明的人物; 难免有些吃力。
  刘璋便想让夏桐帮忙分担,虽说她如今位分只在婕妤; 可刘璋有意将她朝那个位子培养; 也该是时候学点东西。
  无奈夏桐疏懒惯了; 实在懒得操心; 才看了两页账本就嚷嚷着头疼; 再不然就说腹中的孩子踢她,让她分神——把刘璋气得吹胡子瞪眼; 四个月的孩子,手脚都没长全呢; 哪里就懂得踢人了?又不是怀了个三头六臂的哪吒。
  说谎话也不编得像点。
  不过他倒是能理解夏桐惧怕蒋氏的心情,这人胆子小; 本来也是她的好处——若真是个野心勃勃的,老早就仗着他的威势作威作福起来了。
  懂得顾虑; 才能长久。
  刘璋于是宽容地不与她计较; 只让安如海和几位娘娘商量着便宜行事。安如海是御前的人; 蒋碧兰自然不敢有异议。
  夏桐成功避开了风头; 心里悄悄松口气; 为了感激皇帝的体贴; 她每日午后都会亲自送碗自制的甜汤过去; 反正如今天气凉爽,多走几步累不着什么,正好增进一下感情。
  刘璋为了避免怠惰,白天其实不怎么要她作陪——多年锻炼出的意志力不能轻易松懈,晚上那是没办法,得保证良好的睡眠。
  但有时候批奏章批得头疼不已,刘璋倒是庆幸有她作伴,总归会好受些,因此婉拒几回后,便默认了夏桐的好意。
  这一日夏桐正“贤惠”地为他按捏肩膀,坐在锦杌上,屁股底下却垫了好几个厚厚的棉垫子——皇帝生得高,她个子本就是偏娇小型的,轻易不容易够上他肩膀。
  但比起个子,刘璋更嫌弃她的手劲,“你给朕挠痒痒呢?朕看御花园养的兔子都比你力道大些。”
  夏桐心道这不是怕伤着你么?真要是锤疼了皇帝,只怕就该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了。
  她噜噜苏苏道:“王才人擅按摩,陛下不如请她代劳。”
  刘璋锋利地望她一眼。
  夏桐吓得连忙噤声,再不敢偷懒,两手运劲,咚锵咚锵敲锣打鼓一般使劲捶起来。
  刘璋这才有了点感觉,惬意的道:“如此就很好。”
  夏桐心道你怕不是个受虐狂吧?不过皇帝的肌肉坚若岩石,确实需要稍大些的力道才能缓解酸胀感。
  夏桐自己捶了一会儿都酸痛起来,甩了甩手腕,便听皇帝淡淡道:“朕知你与王氏交情不错,但,朕是不会宠幸她的,你无须再为朕引荐。”
  夏桐其实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拉皮条的意思,不过皇帝这句话却令她明白过来,王静怡恐怕走错了路,她误以为蒋太后能助自己得宠,殊不知这只会将她推得更远。
  跨越十几年的隔阂,不是那么容易消灭的。
  听闻临江王已去宁寿宫向蒋太后请安,夏桐正想问问皇帝要不要将亲兄弟叫来面谈一番,就听安如海来报:“陛下,临江王求见。”
  刘璋还未回话,一阵爽朗的声音响起,“臣弟叩见皇兄,皇兄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夏桐心道夫妻俩都是一样德行,把别人家当成自己家里,浑然不管主人乐不乐意。
  大概真是天生厚脸皮吧。
  她浅浅屈身,待要避到屏风后头去,刘璋却按着她,“不必,都是自家人。”
  夏桐向他投去一个疑问的眼色,皇帝以往可没这么客气呀?
  但得不到回应,她只好遵旨。
  刘璋紧紧拧眉,自然不好说留下她只是避免听到那些讨人厌的心里话。
  刘放却是知道皇兄一贯不待见自己,于是将目标转向身侧的宠妃,“想必这位就是夏婕妤?果真颜色姝丽,光艳倾城。”
  夏桐客气施礼,“王爷谬赞了。”
  抬眼望去时,发觉这位临江王和她脑补的差不多,一副温润如玉的浊世佳公子形象,但是气质没她想象中阴沉,倒意外多出几分天真可爱,一笑的时候还会露出小虎牙。
  前额上果然有一个新月形状的瘢痕——因束了发,看着还是挺明显的,披散时想必瞧不出来。
  刘放注意到她的视线,笑道:“婕妤是觉得小王相貌粗陋么?这个,小时候不小心撞到的。”
  夏桐意味深长,“但我听说是被人弄伤?”
  刘放看了皇帝一眼,仍旧笑着,“是,但我不怪那人。”
  又恳切地朝皇帝道:“皇兄,我早已同母后说过,母后只是不信,我也无能为力。”
  果然茶香四溢,夏桐着实叹为观止。她已经能想象出刘放到底是怎么跟蒋太后说的,肯定一边嘴上说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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