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妖后生子手札-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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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这位主子娘娘啊,心计虽无,可却贯会仗势欺人,不讲道理,不要脸面。
一力降十会,说的可不就是她吗。
尤氏,何时才会倒台。淑妃临睡去前,满腔的怒气凝聚起来的便是这几个字。
何为此消彼长,瑶华宫一片惨淡黑暗,甘泉宫却复又烛影摇红,灯光璀璨。
每次来甘泉宫,姬烨都会觉眼疼,无他,被此处的明黄闪的。
尤黛黛,她比他这个皇帝还爱明黄,恨不得处处金光闪闪以彰显她的高贵,她的与众不同。
想到此,姬烨心中顿生厌烦,眼睛一闭一睁,他却又耐着性子进了寝宫,面色青黑。
心中却把尤黛黛的名字狠狠念了几遍,竟是恨极了。
“主子娘娘,不可,不可啊。”春末进来一瞧床上主子娘娘的那姿势顿时白了脸,急忙忙便奔了过去。
姬烨随后而至,入目便是跪了一地的宫女,各个面色惊慌。
姬烨心中冷笑,过往他这皇后的种种恶行便在他脑海中自然而然的重现了一遍。
自从娶了尤黛黛,他就像是吃鱼被鱼刺卡着了,而且那鱼刺还是从没被取出来过的,可想而知姬烨对尤黛黛的“爱”究竟有多深了。
谁嗓子眼儿里卡了鱼刺,对那鱼刺也不是真爱。
待走的近了,宫女们被他挥手赶出去,他面上还不得不挂上宠溺温柔的笑,一口老血就憋了上来,他忙深吸一口气,耐下性子,不急不缓,不焦不虑,不清不淡的道:“黛黛,你腹中还怀着朕的龙嗣呢,莫要乱动。”
那语气,那神情,可真让人看不出一点他这准爹的担心来,活像怀孩子的是别人的妻子,和他半点关系也无。
床上,尤黛黛正头朝下,腿朝上倒立墙上,还使劲的摇晃脑袋,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倒出来似的。
谁也弄不明白它要做什么,只有它自己知道,它只是想把自己的魂儿从这肉囊里磕出来罢了。
而倒立了一个时辰的结果告诉它,它太天真了。
细细白白的胳膊早已酸麻颤抖,听见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情不自禁便脱口而出:“烨哥哥。”
竟是说不出的情意绵绵。
青黛顿时傻眼,惊的“噗通”一声摔在了锦被上,引得春末夏极等一众女官连声惊呼。
姬烨深吸一口气,提起精神也上前来应付,淡淡道:“你们且下去吧。”
“可是……”春末还要说些什么。
“滚。”今夜他已忍够了,那脸色便像是国库亏空,简直恐怖之极。
春末等人噤若寒蝉,头一低便有次序的离去了。
到底都是宫女子,走的一丝声也不曾发出,肃穆端庄,她们都和这座宫殿极配,包括从这里长大的姬烨,只有尤黛黛不一样,无论是现在的青黛还是以前的尤黛黛,她们似乎都是没有长大的,都不认识这里,都不知道这里的名字叫做——大内禁宫。
至高无上,动辄生死难料。
“尤黛黛,今夜闹够了吧,闹够了便睡觉,朕困了,明日还要早朝。”说罢掀开锦被,和衣躺下,把个尤黛黛全然当做了空气。
他可是个皇帝,一怒伏尸百万,为何却这样对待尤黛黛?
恨她厌恶她,打入冷宫,或者处死不好吗,他却独独用了这样的方式。
姬烨捏了捏鼻梁,隐隐头痛,能把他折磨成这般的,整个大燕国也只有尤黛黛一人了。
杀不得,废不得,还得甜言蜜语哄着。
若是以前的尤黛黛,瞧见姬烨来宠幸她,她早高兴的扑过去了,可现在的是青黛,一条闹不清状况的妖,她正在和自己的右手做拔河运动,看起来很是吃力的模样,眼睛瞪的溜圆。
姬烨也发觉了不对,睁开眼便见他的好皇后正在无视他。
是的,正在无视他,真乃天下奇闻。
她,正在搂抱自己的右手,活像几辈子没见过面的老情人,拥抱起来便没完没了。
“黛黛,朕已在你的床榻之上了,莫要再玩把戏。”姬烨坐起身,不耐之色明显。
“烨哥哥。”
又是一声缠绵的呼唤,青黛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紧接着她那右手便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极为自然的摸上了姬烨的脸颊。
姬烨忍了下来,握住尤黛黛的手,将她拉到怀里抱住,疲惫道:“好了,睡吧。”
一副被她磨没了脾气的模样。
“你……”青黛连忙挣扎,可脱口又是一声:“烨哥哥。”
青黛此时的状态便是:它被封印在人形盒子里,被紧紧捆绑住,漂浮在半空中,没有任何的行动能力,它是一个看客,透过尤黛黛的眼睛看,看一具没有灵魂的肉囊,依着习惯,去呼唤和抚摸,而它却阻止不了。
这可不是出自它的本心。
可又怎么解释它此时的状态,竟然像一个小娇羞一样窝在这个男人的怀里,一脸春,色。
它确定,尤黛黛的魂儿早不知去何处了。
“朕累了,睡吧。”姬烨拍了拍尤黛黛的背,而后推开她,翻过身对着她,拒绝之意显而易见。
它可是一只大妖啊,又曾行走凡尘,看人脸色还是能懂其意的,当下便坐了起来,倒不是说它生气了,而是因为青黛自觉是一只有礼的妖,既然人家很厌恶它,它自然要乖乖的爬到一边去。
背对着尤黛黛的姬烨慢慢睁开眼,心中微有起伏。
一个人是什么模样,从其言行举止体现出来,今夜的尤黛黛太乖了,乖的不像她,也太奇怪了。
帐子垂落之后,床帏之内自成一片小天地,床头案几上还有一盏明灯,应着艳粉的纱,整个空间都呈现的是小女儿的梦幻粉色。
于青黛来说,睡这么精致的牙床是新奇的,然而这会儿它却没把眼睛放在这上面,幽幽的牡丹香,气息和它的花谷很是相似,这令它稍稍安心,却又提心吊胆,只因它的身旁还有一个“人”的气息,一个男人。
他的味道很是不同,呼吸入肺令它晕陶陶的,就像喝醉了酒一样,比花妖所酿的百日醉还要使人神魂颠倒。
它的心痒痒的,收缩、乱跳、兴奋、激动,它蓦然攥紧了拳头,屏住了呼吸,悄悄的爬过去,靠近他,就着灯火明亮的光,它拈起姬烨垂落在床榻上的发丝嗅了嗅,香气宜人,可口非常,而后它饿了,肚子却饱饱的,身子在发热,它开始想念自己冰冰凉凉的身体了,一年四季都是冷的,人们说的没错,冷血蛇,说的就是它们。
☆、第3章 儿没了
春天来了,这是天地生灵发情的季节。
花谷青黛是有些年月的大妖,它已经很久很久不知发情的滋味了,许多时候它都是盘卷在溪水旁的大青石上臆想当年做小蛇的时候,每当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季节,它应该就会出来找交,配的雄蛇,有时是一条,有时是多条。
然而,那时不管有多劲爆,它都已怀念不起滋味来了,毕竟那会儿它的灵智是未开的,是没有记忆的,它只是像所有其他的蛇类一样,机械的遵循着身体的本能,像一个被天道驱赶着的木偶,例行繁衍着“蛇”这一物种,不至使之灭绝。
而现在,没有了法力护持,被禁锢在肉囊之内的青黛却觉自己发情了,那一定是因为节气的缘故,它坚定不移的想。
寻着“男人”的气息,它从他的脚下爬到他的头颅边上,跪坐在他的脸庞身侧,借着床头灯火,俯身细看,便见其长眉入鬓,浓黑上斜,眼长鼻挺唇红,真好看呀,它轻声嘀咕,满眼放精光,比花妖还花痴。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佛语突来,在它脑海深处炸响,青黛苦恼的皱起了眉头,它有些怨愤了,怨愤当年那个给它开了灵智的大和尚。
红颜白骨皆是虚妄,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无缘无故,当年那大和尚给它讲道的情形又再次浮现在眼前。
好痛苦。青黛捧着肚子歪在枕头上无声打滚。
姬烨从始至终都是清醒的,他是要看看尤黛黛究竟能耍出什么样的新花招,而事实证明,此女依旧笨拙,智商捉急,他躺在这里任她施为,她都无计可施。
想到此处,他不禁嘲讽一笑,心念一声笨蛋,眼睛一闭,这回是真要睡觉去了,他可不像尤黛黛,白日想何时睡就何时睡,他寅时交尾便要起身,而后便是一整日的不得空闲。
“疼。”青黛不知自己怎么了,它只觉好疼,可怜巴巴的轻推眼前这个男人,它希望他能帮助它。
呜呜,法力没有了,它真是太可怜了。
“朕困了,睡觉。”姬烨不想陪她玩花样了,他此时是真困了,锦被一蒙脑袋便想做那缩头乌龟。
青黛吐舌头抗议,可惜的是它的舌头也和原来的不一样了,变的好短好短,还似乎被针线缝合了起来。
呜,它更痛苦了,禁不住又推了一把,软声软气,无助的道:“我好疼,求帮助。”
“闭嘴。”
被子里的声音忒没好气,奈何青黛听不出来,在它难受的时候,谁能指望一只妖听懂他人的不耐,而后懂事的败退呢。
青黛又是尤其任性而得天独厚的妖,只要它想到的,它是不会委屈自己的,迄今为止,它曾经升起过的想望都是以达到而告终的,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生病了。”青黛伸出一根指头戳他。
他才不信,自从尤黛黛怀了孩子之后,三天两头她都是“生病”的,她恨不得他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哄着她纵着她。
可笑的紧。
“你还活着吗?”青黛艰难的伸出颗脑袋来撑在他的头颅上方问道。
姬烨气笑了,挥开被子,猛的坐起来,正在他头颅上方的青黛反应不快,当下就被撞个正着,摔在一旁就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它的额上,脸上都是汗珠,肤色也变得惨白,双手抱着肚子,它显然是疼的狠了。
青黛觉得它要死了,大概是因为这具肉囊和它八字不合。
“呜呼哀哉,救蛇呀。”
姬烨发觉了不对,他心中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顿变,又似乎隐含兴奋,他一把将她抱入怀中,特别假惺惺的道:“黛黛,你怎么了,哪里疼。”
他压根没听见青黛在喊什么,又或者即便是听见了他也选择性失聪,只当没听见。
男人呵,对于一个他厌恶的女人,不管她是哭是笑是痛,可都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呢。
“浑身都疼,呜,我要死了。”青黛趴在他的怀里呻,吟,它脑海里正想着一副场景:大漠黄沙,衰草连天,干枯的树枝上挂着一条死蛇正迎风招展,迅速风干,它的名字叫做青黛。
呜,真是太可怜了。
青黛忽觉自己是卖火柴的风干蛇。
爪子一探便紧紧揪住姬烨的前襟,皱眉瘪嘴道:“我就要死了,你一定不能忘记给我陪葬好多好多条小鱼干,蛇固有一死,死也不能少了小鱼干,咱们虽然萍水相逢,但你一定要让蛇死而瞑目哇。”
若非情况不对,他真要大笑出声了,以前他怎不知,尤黛黛这妞是如此的突发奇想逗人发笑。
“来人。”
门外伺候的李福全是彻夜不离的,故此夜深人静时,最先惊觉圣上呼唤的便是这天子身边第一内侍。
太监里脱颖而出的能人,必然是能忍他人所不能忍,察言观色的本事炉火纯青。
这也便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
“喏。”推门而入,静候屏风下。
彼时风清月白,像每一个平常的夜晚。
“去把阳天冬请来。”姬烨望着在自己怀中痛苦挣扎的女子,心中不免升起淡淡愧疚,首次良心发现,这尤黛黛也不过是才芳龄十八的娇小女子。
“喏。”李福全精神一震,眼睛微闪,腰身一弓,忙如老鼠般利落闪了出去。
小太子可以有个意外,可尤氏皇后尤黛黛却不能有任何闪失,哪怕她梳发时多掉一根乌丝。
骠骑大将军的确是叫嚣着和皇后断绝父女关系,然而在宫中为尤黛黛的布置却没有少那么一丁点。
当今的皇后,尤氏三代以来唯一的女娃,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被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在别家可能仅仅是代表着这个女娃受宠,可在尤氏来说是真真正正的将其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皇室公主算什么,那等生母卑贱的公主在尤黛黛面前也只有谄媚的份。据传,尤黛黛才刚出生的时候,尤氏族长便将积累了三代的女娃嫁妆一股脑儿的全给了她。尤黛黛,在她还是小奶娃的时候,便是大燕国最富有的女娃,谁若娶了尤黛黛,那便是真正娶得了一座金山。
最令人垂涎欲滴的却还不是金银财帛,而是尤氏女婿这个身份能给他们带来的权势。
女,有飞上枝头变凤凰;而男,到如今,民间也流传着这样的话,得尤黛黛者,入水可化龙。
想到这里,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