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妖后生子手札-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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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此番……你们且守口如瓶,若让朕知道外面有不利于皇后的言论流传,你们便仔细着自己的小命吧。”
彤史忙战战兢兢应诺,再不敢凑上前去。
待穿好了龙袍,戴上冕冠,姬烨道:“李福全,那柳美人可还在?”
“回圣上,因没有您的旨意,奴婢不便擅做主张,故柳美人一直在侧殿呆着。”
“你做的很好,传朕旨意晋柳美人为柳婕妤,即日起搬出掖庭,赐住长春宫侧殿,赐号秀,秀婕妤秀美柔媚,朕甚喜。”
说罢,垂下的眼皮抬起,抬脚便走。
外面天光大亮,今日上朝早已晚了。
侧殿背阳朝阴,在太阳初升的时候殿内仍是昏暗的,秀婕妤在榻上坐了一整夜,四肢僵硬,浑身冰冷,整张脸都透着绝望的气息。
她是柳丞相府的庶女,淑妃的庶妹,昨日是她第一次侍膳,依着规矩,若是她伺候的好,昨晚便该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可是她把这一切都搞砸了。
圣上一点也不喜欢她,见到她连笑小模样都没有,一点也不像淑妃说的那样,圣上压根就不温柔,更不多情。
侧殿里点燃的红烛一夜烧尽了,桌子上积攒了厚厚一层烛泪,依如她此时的心境,满含期待的心上被糊了厚厚一层蜡油,烫的她死去活来,闷的她窒息。
后宫美人多的就像是御花园里开的花,年年开败一茬又一茬,年年又一茬一茬的盛开,能入得圣上眼的机会却仅仅是那么一撇。
而今,她因嫡姐的关系得了这机会,却未曾盛开就要凋零了吗?!
淌了一夜的泪,到了破晓这会儿,她的眼泉都干了,整张脸没有丝毫生气,她现在只想知道究竟是谁坏了她的好事!
死气的脸上唯有一双眼里增生了别样神采——戾气。
“美人,大喜了。”
“我还有什么喜事,不被打入冷宫就不错了。”秀婕妤胡乱抹了一把脸,冷声冷气道:“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清楚了没有,昨夜圣上是自己一个人睡的还是召幸了旁人。”
这宫女是秀婕妤自从进宫开始就分派了去伺候她的,这会儿探得了消息,她正满脸喜色,连忙回禀道:“美人,不,奴婢现在该称呼您为婕妤了,奴婢方才出去虽未探知谁扰了您的好事,却意外得知了这个好消息。美人,您确实晋升为婕妤了,听伺候圣上的小宫女说,待圣上下了早朝就会着令司制司等为您量体裁衣绣制婕妤的朝服佩戴等相应规格的事体。还有、还有,圣上还特特给您赐了封号,是一个‘秀’字,圣上说您秀美柔媚,龙心大悦,还赐您能住在长春宫侧殿呢。”
“彩绫,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新晋的秀婕妤激动的一下站了起来,霎时就红了眼眶。
从地狱倏然攀升仙境也不过如此了,心绪的大起大落令她有些眩晕,一屁股又坐回了床榻。
那眼泪一骨碌就落了下来,喜极而泣不能自已。
“原来圣上还是喜欢我的,我不用去冷宫受罪了。”
此时此境她早已把坏了她好事的那人忘到了脑后。
意外晋升为正三品的婕妤足够她激动好些日子了。
瑶华宫中,淑妃正坐在水榭里烹茶,对于那个勾引了圣上半日整夜的女子她也是好奇的紧,可却不曾有危机感。
不值一文的宫女贱等,若是碍了眼自然有人收拾她。
而她的阿烨却不是一个容易动情的帝王,更遑论费心庇佑。
乾元殿的一应女官太监都是直接听命于姬烨的,忠心自是不必说,关键在于懂得守口如瓶,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从不多话,故此乾元殿的消息一般后妃都得不到,可这里面却不包括淑妃,
谁让她正管着尚仪局呢,记录后妃、群妾、宫女伴宿皇帝之事的彤史早已心向于她。
“淑妃娘娘午安。”
“金翠你来了,坐。”淑妃笑道。待金翠像是一个许久不见的故友。
而她们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也真如故友一般,金翠是她进宫做才人时第一个接触的近身宫女,两人的情谊非比寻常,而金翠如今坐到了彤史这一地位,淑妃更是功不可没。
而在平时,淑妃却是从不召见她的。
两人之间默契的在旁人眼中淡化了彼此的关系。
“谢娘娘赐座,只是奴婢不好多呆,怕给娘娘惹来麻烦。娘娘要问什么,奴婢心中有数。”说罢,这金翠近前一步,蘸着茶水在紫檀木的桌面上写下了二个字。
淑妃定睛一看,心头皱缩,手上端着的茶杯倏忽落地,茶水四溅。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阿烨那么厌恶她。”
☆、第21章 皇帝日常
后宫是他一人的后宫,雷霆雨露皆仰仗君恩,故此那些姹紫嫣红的后妃们若想荣宠不衰素日里眼睛就没少盯着圣天子,昨日午时圣上宣召了皇后入乾元殿,是好事还是坏事先不说,只一样就足够她们侧目的,皇后娘娘这一去竟如肉包子打狗,半日一夜不见回返。
待到今日清晨圣上给掖庭里的一个美人晋升了位份,赐了号,恩典了住所,宠爱有加,举宫哗然,昨日中午侍膳的可不就是这位柳美人吗,且她也是半日一夜未曾离开乾元殿,那么皇后在这个时间段内究竟做了什么,皇后、柳美人、圣上都在乾元殿且一起度过了半日一夜,诸人一翻浮想之后,得出的结论可真是五花八门。
宫规森严是事实,可女人聚集之处就少不了长舌妇,挑事精,搅屎棍,尊卑等级令她们不敢光明正大的胡言乱语,可私底下却是荤素不忌的。
但凡读过史书的都知道,自古以来,宫闱之中可就没少淫,乱背德之事,比如那位私通父妾,霸占儿媳的卫宣公;与臣下断袖分桃海誓山盟的汉哀帝;服用春,药,精绝而死的汉成帝;嗜看男女欢好的五代南汉国君刘长;淫祸后宫,蓄养面首的西晋惠帝司马衷之妻贾南风。
这些离着大燕许是有些远了,往近了数,就在本朝的燕荒帝,做了五年皇帝,就把臣下之妻囚禁在后宫五年,恣意玩弄。
纵观以上种种,今上即便真的三人行,彻夜癫狂,无论是后宫诸妃还是前朝大臣们心里都是有一定承受能力的。
但是却不大能接受。
在虞君实等一干君子忠臣眼里,今上可是少有的明君胚子,他们是万万不能眼看着今上误入歧途而不管的。
然而,与国家兴亡大事比较起来,似这等捕风捉影的宫闱秘事就先被挤到了后面。
无论即将到来的谏诤多么激烈,总得让国家这部大机器先运作起来再说其他。
早朝晚了整整半个时辰,等在明正宫外的大臣早已议论纷纷,待总管大太监宣布上朝的尖锐嗓音从殿内传来时,这些大臣们忙肃容整装,依惯例按文武列好队,从容不迫的走了进去。
明正宫大殿一如既往的威严肃穆,甚至连仙鹤宫灯摆放的位置都丝毫不差,可今日的气氛却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户部尚书兼领参知政事的副相虞君实脸皮绷紧,呈铁青色,文武百官中他是对姬烨期望最高的人,又是个严于律几律人,崇尚圣贤的脾性,此番对于姬烨身上的污点,他自是失望以及,之前期望有多高,现在他就有多愤怒。
可他还得忍着不发脾气,山南道陕西大旱还要尽快商量出对策,紧急救灾。
与之相比,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大燕实质上的首相柳成言的城府就比较深沉了,神情与往日一致,态度恭谨的向姬烨简报今日早朝要商讨的要事。他是姬烨一手提拔上来,用以平衡朝中势力的,在一定程度上他便是姬烨的舌头,许多姬烨不方便直接提出的政治主张都是他来挑破的。在揣摩君意上头,文武百官无能出其右者,故此他屁股下的首相之位做的很稳当。
而礼部尚书兼领参知政事,贵妃之父,吕副相则耷拉着眼皮,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与其余相国比起来,吕副相的政治才能只能算是平庸,无功无过,勉强坐在副相的位置上,但好在他很有自知之明,驭下颇有手段,府内又置有幕僚,故此在处理政事上至今也没出过大错。
兵部尚书,皇后的伯父,在这个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年,但凡是涉及军事上的事情他无有不知的,而兵部尚书这个位置是他从父亲手上接过来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兵部尚书这个位置竟成了尤氏的专属,只能尤氏的族人来做,旁人来做尤氏必然不满,长年累月下来,兵部俨然成了尤氏的,里面超过大半的官员都姓尤。
六部之一几乎改性了尤,这是姬烨的一块心病,迟早是要治的。
尤氏何尝不知呢,故此,除却兵部是他们的坚持之外,从不在别处安插自己人,和他人抢夺官职。
虱子多了不怕咬,这次的事件,尤海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只要黛黛平安,一切好说。
“柳相开常平仓放粮赈灾的提议准了,另外减免陕西一年半的赋税,着令与之相邻,未受灾的州郡县接纳灾民,好生安顿,若做得好朕自有嘉奖,若因侵吞救灾所用的钱粮致使灾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进而引发暴,乱,朕必追究相关人等的责任,革职查办还是轻罚,重者朕必摘了他的头颅。”
此事揭过,他又把目光投向户部尚书虞君实,见他面色不愉,心中有数,直接略过他问及礼部尚书有关审阅全国所有佛僧和道士的考试和度牒的事情,百姓愚昧者多,必不能使品德败坏的野僧野道有机会居于一隅,妖言惑众。
然而,这却是屡禁不止的,每个县里的和尚道士必然多余官府登记在册的。
礼部尚书禀报完后,姬烨又询问兵部尚书西戎扣边滋事背后是否有某种政治含义,尤海就此事对西戎的势力分布做了简要汇报,待早朝之后,他还会把早已整理好的详细公文送到姬烨的面前,面对面时再细说。
轮到刑部时,姬烨把目光却对准了御史中丞,直接下达命令道:“对那些即将被判决重刑的案件要监督刑部诸官仔细复审,查实,若案件涉及皇亲宗室就及早移交大理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断没有包庇的道理。”
吏部尚书很自觉,主动出列将今年需要晋升、奖励、贬谪的官员名单以奏折的形式递了上去,上面附有每个人的政绩,姬烨大略扫了一遍,压下后议,他需要核实这些官员政绩的真假,然后再予以批复。
最后一个是工部尚书,他直接点道:“暂停太庙的修缮和建造,皇陵的选址和建造也暂停,令征募的农夫回乡务农。”
他所说的皇陵便是指给他自己预备的皇陵了,大燕朝都是如此的,自新皇登基开始就要准备。人有旦夕祸福,皇帝也不例外,未免事到临头无地埋葬帝王,皇陵的建造都是越早越好的。
治大国如烹小鲜,需要的就是耐性,如此一个个回禀,不知不觉就到了下朝的时辰,接下来便是赐食,除却六宰相能在特定的御膳堂享用外,其余官员都是在廊上用的,菜色的丰富程度自然也比不上宰相们的待遇,如此用过之后,便各自回衙署办公。
终于等到下了早朝,以虞君实为首的一干老臣结伴跪于宣政殿外求见,姬烨便是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他已做好迎接虞副相横飞口沫的准备。
大燕治国便是刑不上大夫,对待士大夫这一阶层很是包容,故此时常发生帝王被当面责问的事情。
自他登基以来,单是一个虞君实就责骂了他不少于五次,他已然锻炼出了一颗坚强的心脏,并极富自我修复精神。
☆、第22章 不服咬你
烈阳当空晒的人睁不开眼,候在宣政殿外的李福全听着里面虞副相引经据典的谆谆教诲抠了抠耳朵。
心里着实为正在受着“荼毒”的圣上叫屈,在他看来圣上都是被昨日的主子娘娘勾引坏的。
咂摸着昨夜主子娘娘浑身上下透出来的那股子妖娆味儿,但凡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都得硬了男人的第三条腿。
挡着日头瞧着头顶上这一轮散发着热力的太阳,想着昨夜无意中偷瞥的东暖阁里的那一眼,不知怎的,他心里头直打怵。
天地良心,他偷窥的那一眼可不是心里生了什么邪念,他两腿间的那东西早切的平平整整,连凸起都没有,他之所以没忍住看了那一眼是真的打心眼里担心圣上的身子骨。
软如灵蛇的皇后紧紧的把圣上绞缠在双股之间,纵横颠簸间,眉眼妖异幽妍,而圣上则是一副醉生梦死,浑浑噩噩的模样,直接看的他忽然一阵头皮发麻,在那一刻他整颗心都凉透了,脑海里真实浮现的便是一幅山河崩毁图。
只那一眼,连自小文武兼修,耳聪目明的圣上都没察觉,可主子娘娘就跟长了后眼似的,在他一打开门缝的瞬间就和主子娘娘的视线对上了。
慵懒中透着冷艳,冷艳里布满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