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扒我马甲-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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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亲手杀了顾九年的手下,此事闹到了皇上耳朵里,皇上听信奸臣一面之词,罚了父亲三十军棍。”
施言:“……”
顾九年和东厂提督曹令狼狈为奸?
她明明记得,顾九年最厌恶之人就是曹令。
这时,施言猛然之间想起了什么,此前在金陵府,她与顾九年落下矮崖,顾九年意识不清之际,曾说过,他要让大周江山给她陪葬?!
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施言的神经,对十五年前的真相,对顾九年,她好像都错了。
兄妹三人正说着,小厮前来禀报:“两位公子,大小姐,首辅大人登门了,说是特意为送赔偿金而来。”
他倒是来得极快!
卫二与卫三当即堤防。
瞎子也看得出来,顾九年是看上了妹妹,不然以他天。性。薄。凉。的。性。情,决然干不出登门送钱的事。
加上上回的五万两,唯有傻子才会如此阔绰。
而顾九年和傻子完全沾不上边,这人做事从来都是带有强烈的目的,对他无益处的事,他绝对不会去做。
卫家眼下正缺银子,送上门的雪花银没有不要的道理。
故此,卫家即便对顾九年厌恶至极,还是让人请他进来了。
仿佛请得不是家族宿敌,而是一尊金灿灿的财神爷。
顾九年从药膳堂回去后换了一身簇新宝蓝色簇新长袍,腰间挂了貔貅羊脂白玉,风度飘飘。即便脸上带着伤,也看不出狼狈之态。
十五年了,他身上多了少年时候不曾有的从容与自信。
见到施言,他眉目温和,亲自奉上五万两银票:“卫姑娘,这是赔偿金,若是不够,卫姑娘可一定要告诉我。”
男人毫不觉得心疼,仿佛五万两对他而言不值一提,只差昭告天下“本官很有钱”。
五万两就摆在眼前,施言没有不收下的道理。
她坐在堂屋下首的位置,没有顾及男女大防,就这么直接见了外男。
顾九年幽眸映着星子。
他早该猜到了。
这世上除却他的阿言之外,还有哪个女子会如此行事?
他的眼神直接而赤城,像点了火,沾了星光,是迷途之人重新看见了光束的样子,璀璨生辉。
定北侯不在府上,卫家两兄弟“招待”了顾九年,虽然对顾九年痛恨不已,但银子终归是好的。
拿人钱财,自是不能做 得太过。
卫二与卫三绷着俊脸,暂时没有驱客。
施言却不太好说话:“首辅既然已经送来了赔偿银,若无他事,首辅大人可以走了。”
卫二、卫三:“……”小妹真绝,比他们狠多了。
顾九年不怒反笑,带着伤的唇角微扬,风流但不失儒雅:“本官今日除却送赔偿银,还想接一个人回去。”
站在施言身后的常鸣顿时感激涕零,主子终于想起他来了。
主子从进门起就没有正眼瞧他,他还真以为自己被彻底摒弃了。
施言又想讹一笔:“首辅大人想要回自己的随从?那可真不妙,此人夜半鬼鬼祟祟,被我侯府捉个正着,这几日吃喝皆在侯府,首辅即便不解释清楚,你的人为何深更半夜在侯府周围游荡,也该拿出诚意来。否则,恕我侯府不放人。”
卫二、卫三:“……”小妹果然狠,也不知道顾九年今天有没有带足银子?
常鸣怔住,他可不想让主子破费,卫姑娘怎么一瞧见主子,就想狠狠宰呢?
顾九年看着施言的眉目,爱惨了她“唯利是图”的性子。
“卫姑娘误会了,本官是来接奎老的。他是内人的老师,本官……很是敬重他,不放心让奎老待在贵府。”顾九年咬重了“内人”二字。
闻言,卫家两位公子的面色甚是难看。
奎老正在给大哥治腿,这一个月皆是关键之时,如何能让奎老离开?
可奎老不是常鸣,他并非是仆从,他们无法直接扣人。
奎老是顾九年府上的人,顾九年登门要人,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常鸣觉得自己受到了创伤,“……”
施言小脸一沉,正准备与顾九年唇枪舌战,下一刻,这人却笑得一脸正经:“卫姑娘每日去将奎老接过来就是。”
卫二、卫三:“……!!!”
瞧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不愧是首辅,离不了老奸巨猾的本性。什么送银票、登门要人,都是幌子,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冲着妹妹来的。
卫二当即否决:“不必妹妹亲自去,此事交给我行。”
顾九年从不将谁放在眼里,卫家两兄弟的眼神威胁,对他不起任何作用,淡淡笑过:“卫二公子,本官以为,这件事只能是卫姑娘来做方显诚意。”
施言如何还能不明白?
顾九年开始怀疑她了,甚至认定她就是亡妻。
这个时候越是躲避,就越显得心虚,再者,她必须让奎老继续给大哥治腿:“好,我答应。”
顾九年很满意这个结果,卫家两位公子又开始逐客,他目的达成,再留下就真得惹人厌了。
****
奎老被带上了马车。
他是很怕顾九年的,这人狠起来,就连地狱罗刹也比不上。
马车内气氛诡谲,然而,就在奎老担心受怕之时,顾九年突然对他一笑。
笑意很淡,却是惊得奎老险些落荒而逃。
顾九年盯着他看,似要从他脸上看出端倪:“老先生,你觉得卫姑娘如何?卫姑娘 的医术是否似曾相识?”
奎老:“……”相似又如何?即便相似,他也不能说。
免得顾九年祸害人家小姑娘,奎老否决:“不相识!不曾见过!”
顾九年不以为意:“你也在说谎。”
所有人都知道实情,唯有他最后一个察觉。他要怎样直接,却又不失温柔的揭穿了她呢?
奎老急了:“不是!没有!老朽不曾扯谎!”
第四十七章 入宫惊魂
次日; 施言一大清早就来了顾府。
府门大开,守门小厮仿佛事先就为了等她过来,一看见她就立刻领入府内。
正当孟夏,庭院中的芙蓉花开得灿漫; 顾九年坐在八角亭饮茶; 他的对面放置着刚刚倒好的温茶; 茶气外溢; 一刀一枪; 是上品君山。
顾九年侧过脸来; 月白色锦缎长袍衬得他面若冠玉; 如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 儒雅清隽; 透着书香气息。
“你来了。”他语气温和。
施言对眼前的顾九年是陌生的。
曾经的他青涩、好胜、锋芒; 但从不在她面前表露,他对她是绝对的爱慕; 唯她是从。
像可靠又忠诚的猎犬。
可当下,施言知道; 顾九年已经是一匹称霸山林的饿狼; 此刻的他只是暂时收起了他的獠牙罢了。
施言不敢放松警惕,难得重生一次,她这辈子的使命只有复仇。
“首辅大人,老先生人呢?我要请他去给兄长换药。”施言语气疏离。
顾九年也不恼,对手下眼神示意,道:“将老先生请来。”
须臾,常松即领着奎老来到了庭院,奎老一把年纪了,着实经不住折腾; 再者,住在定北侯府,他要惬意得多,当真不想被顾九年困在此处。
施言内心画了一个圈圈,将顾九年圈了进去,又咒骂了几句,这才带着奎老离开,“多谢首辅。”
顾九年似乎压根就不在乎少女的冷漠,“你与本官,无需客气。”
施言:“……”
她突然想起曾几何时,她与顾九年好到了同穿一条裤子。可他比她高大太多,每回在太学穿上顾九年的衣裳,她都像个唱戏曲儿的。
顾九年却总昧着良心夸她:“你穿什么都好看。”
施言头也不回的走了,以前是她。撩。拨。顾九年,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深得她的“调。/教”,如今也格外会撩人。
施言和奎老彻底离开,顾九年才收回视线,又让人将崔管事叫了过来。
“大人,您有何吩咐?”
顾九年饮了口茶,十五年的沉淀,让他凡事皆不会轻易表露情绪:“今日起开始修葺府邸,东苑那边再往外扩一扩,修一片桃园,年底我要娶妻。”
崔管事:“……”
他方才听见什么了?大人要娶妻了?铁树当真开花了?!
崔管事顿时老泪纵横,喜极而泣:“哎!老奴这就去办!”
常松面不改色,心如鹿撞:“……”
主子要娶谁?娶卫姑娘么?定北侯会答应么?卫家十万大军能首肯么?主子这是膨胀了啊!
****
刚回到定北侯府,施言就收到了宫里送来的口谕。
说是皇贵妃病重,让施言速速入宫给皇贵妃看诊。
“哪位皇贵妃?”施言诧异,她以前只知帝王不好。女。色,宫里头除却几位皇子的生母之外,无几人受宠。放眼大周历代帝王,景德帝是最不。重。欲。的一个。
卫二解释:“皇贵妃身子骨孱弱,一直在后宫静养,从未露面,是靖王生母。这些年太医院竭力医治,却是不见起色,皇上知道妹妹是神医之徒,又是个女子,方便接近皇贵妃,这才宣见你入宫。”
箫渊的母妃?
萧渊生母,施言上辈子还是见过的,她是外邦公主,是胡人,身子骨比大周女子结识硬朗多了,此前从未听闻过她有疾。
“二哥,皇贵妃是几时开始病的?”施言问。
卫二稍作思忖:“大约是从十五年前起,突然有一日皇贵妃就再卧床不起,再不见任何人。”
施言内心疑虑一闪而过,倒也没有多想。
稍作收拾,随即就跟着小黄门入宫。
****
施言对皇宫还算熟悉,却从未来过皇贵妃所居的芙蓉宫。
这个时节,宫内种了大片的芙蓉花,比顾府的芙蓉还要美艳。据说芙蓉花寓意着。爱。情,想来景德帝对这位皇贵妃是当真在意。
只可惜,皇贵妃是外邦公主,即便再得宠,萧渊也与皇位无缘。
施言被宫人领入殿内,尚未靠近皇贵妃,一股充斥着浓郁汤药味的空气扑鼻而来。
一闻,便知皇贵妃是常年用药之人。
施言触目所及,是雪色帷幔,随着殿外吹入的风,幔帐飘浮,隐约可见躺在贵妃榻上的女子。
“卫姑娘,娘娘就在里头,您里面请,若有任何需要,唤咱家一声便行。”立侍态度恭敬,止步于帷幔三步远处。
似乎很畏惧这位皇贵妃,连嗓音都不敢放大。
施言点头:“公公,我省得了。”
殿内的宫婢们一应垂下脑袋,皆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宛若石雕。
施言留了一个心眼,心道:这位皇贵妃倒是个厉害角色,只是这些年皆不曾露面,真是可惜了。
如此想着,施言已经靠近了帷幔,轻唤道:“臣女卫锦言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没有任何动静,回应她的是沉默安静。
施言是奉旨前来,等了片刻,只好亲自撩开雪色纱幔。
然而,就在目光落在贵妃榻上的女子脸上时,施言猛然间怔住,如同被惊雷所劈,三魂六魄少了一半,她脚步如有千斤重,顿时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巨大的疑惑与不解,还有对至亲的思念,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将她噎住。
下一刻,她似乎就要被活活噎死。
母……母亲?!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贵妃榻上侧躺着的女子缓缓睁开眼来。
她拥有一张倾城绝艳的脸,看不出任何岁月流逝的痕迹,她脸上模糊了年纪的存在,五官秀丽。因为常年不见日光, 肤色白如陶瓷,那双仿佛会说话的丹凤眼中先是出现了一刻的迷离,随后是诧异、惊喜、不解。
但很快,取而代之的是清泪两行。
她与施言皆是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彼此,谁也没有先说话。
须臾,内殿立侍轻声提醒了一句:“卫姑娘怎么了?可是皇贵妃哪里不适?”
施言没有转过身,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制住了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她几乎咬破了唇,这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甚波折,“无事,我这就给皇贵妃娘娘看诊。”
施言迈了几步,垂地的帷幔落于身后,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皇贵妃躺着没动,施言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了身子,她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又或者一星半点的不对劲,即刻会给她与母亲带来杀身之祸。
她颤抖着手,握住了母亲的手。
母亲的手曾经温软细柔,如今却清瘦冰冷。
两人相顾无言,施言不确定母亲是否认出了她,只见母亲泪眼朦胧,直直看着她,近乎失了焦距的眼中,映着她的泪流满面的脸。
施言大惊,立刻抹了泪。
不能哭!
她不能哭!
施言抹了一把,又抬袖重重拭泪,随后就给母亲把脉。脉象虚弱,身子骨实在糟糕,无论表面看上去如何华贵倾城,可母亲的身子仿佛掏空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
母亲的唇在动,却发不出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