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笑歌(完)-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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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源源不绝的压力下,长笑断断续续把她跟龙卓然确实心有灵犀的错误交代完,然后,来自于上方头顶的压力忽然消失。
长笑抹下额头的虚汗,小心的抬头,却迎上一双寒光四射的眸子。
莫斐岚生气很少有表露在脸上的时候,长笑也是相处久了,根据话语来判断他的情绪,所以,看到这不加掩饰的狂怒还是……第一次。
一瞬间,她怔住,不敢说话。
明灭的烛火闪闪,屋里的气压让人难受。
“师父,错误都造成了,反正那东西也挖不出来。”良久,长笑没话找话。
“没做你又怎知弄不出来?”莫斐岚认真地反驳她。
长笑吓了一跳,“难道师父打算将我剖开寻找?”
“怎会?”莫斐岚像是想通什么,好心情地淡笑,“就算要剖开,也是找龙卓然才对。”
长笑抹把冷汗,默。
夜,深沉。
隐约的听到打更的梆子声和更夫机械而空洞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不远处,醉香楼里轻歌漫舞,清清悠悠的琴声四散在静谧的空气里。
龙卓然靠在墙上,闭着眼,唇角还有丝血迹,脸上很平静,心却纷乱不堪。
蓦地,院子里忽然传来打斗声,他的脸上一喜,然后像想起什么,心又沉了下去。
打斗声很快就归于平静,接着砰地一下,门被踹开。
“大哥,是不是你?”龙浅一个箭步跳过来,迟疑着问道。
嗯。他点点头,手在脸上一抹,掀掉一张透明的薄膜,迅速环视四周,快速道,“今天晚上血牙不在,等他回来就麻烦了,速战速决,有话出去再说。”
龙卓然的声音虽然沙哑,可仍像往日一般果决,龙浅放下心,专心致志对待院内的对手。
他依着门槛一边小心的环顾四周,偶尔顺手解决掉无力反抗的人,一边静下心来感受。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下午心里那淡淡的温热仿如昙花一现,快的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渐渐的凉。
他嘲弄地微笑,拳头紧紧攥起。
不能不说龙浅的运气非常好,这个组织的首领血牙不在,余下的人功夫又远远不及他,所以很快周围都是黑压压呻吟着的人。
“走。”龙卓然锐利的眸子一扫,看着前方又是畏惧又不得不涌着冲过来的众人,低低道。
龙浅点头,携着他一个纵身跃到房上,再几下轻点,就消失在院内众人的视野里。
至安全处,站定,龙卓然沉声问道,“浅怎么知道寻过来的?这地方并不好找。”
“一个朋友说看到这宅子可疑……”龙浅低下头,不敢看兄长的眼神,含糊说道。
他从未说过谎话,可是又不愿说出她还活着的事实,只得支吾其词,忽然,想到长笑还在此地,于是急急道,“大哥,这里并不安全,我们趁夜离开吧!”
只有他们离开,才不会遇到,那么,她就不会有被发现的危险,或许此地一别,再见面已隔万水千山,可是,只要她无恙,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长笑,她说她现在叫长笑!真好,当她不是卿卿,便不是他大嫂!
龙浅微微浅笑,又道,“大哥无须担心会遇到血牙,这两年我在山上,武功比起以前增进不少,我们趁夜离开,不会有问题。”
“是吗?”龙卓然淡淡道,没去提醒龙浅这句话里的矛盾——
既然无须担心血牙,那么什么时候走不都一样?
他深思,望着眼前期盼等待答复的弟弟,未置可否地牵下唇角,抬手揉揉疲惫的眼,不再说话。
龙浅以为,这样就能避开双方,却忘了长笑也如他一个想法,于是,当两班人马狭路相逢时,那场面不是一个糟字所能形容。
作者有话要说:带孩子真累~~写点更点~~唉~~
PS:看到貂 MM了。。姑娘的留言俺就不一一回复了:) 来,抓住给俺家小姑娘咬一口。。。
嗷嗷~~~
继续闪走写文
三二
正午时分,莫斐岚和长笑并未易容,大大方方地在路边一处凉棚歇息,过往行人不多,凉棚里除了他们俩和卖茶的大娘外并无旁人。
龙卓然一行出现的刹那,长笑和莫斐岚同时抬起头,就见龙家兄弟和田裳远远走了过来。
天气并不炎热,可他们额头却有细密的汗珠,想是累夜奔波所致,长笑有些傻眼,扭头望望师父,却见他一副意料之中的了然,不禁松一口气,想到自己死赶活赶却是这结果,随后又郁闷了,她将视线投向前方,却见龙浅也是叫苦不迭的模样,蓦地恍然大悟。
唉,有句歌词唱的好: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猿大便吧!
长笑没有天真的以为,隔了两年,龙卓然就得了健忘症,就算他想,同心结也不允许,于是,怔了片刻后,立即警惕起来。
她可没忘记怎么逃离金闶,也没忘记在龙府过的有多凄惨,至于假死那一幕嘛……
长笑抹抹额头的虚汗,心里暗想,幸好师父不知道她为了唯美演绎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戏目小调戏了大龙一把。
这么想着,她有些赧然的将眼光调向龙卓然,却见他正沉沉往这边瞪来。
锐利的视线依旧,如刀一般冷嗖嗖射向长笑。
长笑猛地一惊,不自觉抓住莫斐岚地袖子,小声说道,“完了,龙卓然一定会把我抓走献给狗皇帝领功。”
话音刚落,不知是否错觉,长笑觉得瞪向她的视线更冷也更犀利了。
左侧半天没有声响,长笑奇怪的歪过头,却发现莫斐岚神色复杂地瞅着前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见不远处,田裳绞着腰间的流苏,怔然而立。
都什么时候了,师父还有心看美女!
长笑有些不悦!没错,田裳是很漂亮,很倾城,连她这身为女子的人第一次见到都看傻了眼。
但,师父……可不是一般人,就算偶尔照镜子,日积月累,也该对美色免疫了嘛!
长笑心里微微发酸,她噌地站起身,这下身边的人有反应了,一把拉住她的手,含笑问道,“长笑,歇息够了吗?要是不累,我们就接着赶路,要是累就在待会儿,你身体要紧。”
莫斐岚这话很平常,平常到你在任何一对恩爱的情侣或者夫妻间都能听到。
长笑闻言,心下大定,笑眯了眼,而对面三人,却齐齐变了脸色。
龙卓然默默的站在那里,紧紧握住双拳。
是她,真的是她!
化成灰他也认得!
她还活着,还活着,就在他面前。
她——还活着呵!这不是梦,那天也不是梦!他长长的舒了口起,缓缓地,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复苏,那是希望。
双方还在沉默着对峙,忽听噼里啪啦一声,凉棚砰然倒塌,莫斐岚眼疾手快,携了长笑和卖茶的老婆婆急射至平坦处,龙浅见状,生生止住奔往凉棚的脚步,他转过身,见来路鬼魅般飘来一个带着银制面具的男子,男子身后是两排黑衣人,大约二十多个,黑衣人中间,是辆藏青色马车。
“是血牙。”龙卓然悄悄道,“浅,你待会主要应付他。”
嗯。龙浅低低应是,他扭头看看长笑站的位置,然后深吸一口气,有意无意横跨一步,挡在路的右侧,缓缓拔出长剑。
正午的阳光从树梢投射下来,青色的剑锋在初冬的空气里泛着冰冷的寒光。
原来是追杀龙卓然那群!长笑放心之余又开始纠结,跑还是留下来帮忙?
跑吧对不起龙浅,留下吧对不住自己,真是两难的选择!她仰头看看莫斐岚,却发现他正眯着眼打量四周。
长笑对这个神情最是熟悉,因为龙卓然想算计她时也会这样,想到龙卓然,她咬咬牙,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
反正以她的武功,留下拖累人的可能大点!
主意打定,长笑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递给犹自吓傻在一边的老婆婆,温声说,“婆婆,这大约是江湖恩怨,你快拿了这些银子回家,过些时日再出来做生意。”
卖茶的大娘千恩万谢,捧着银子迈着小碎步往路那头奔去,长笑转过身,忽然不见师父的踪影。
她抬眼往打斗中心望去,正好看见一抹青影拉着田裳堪堪避过几把剑锋。
金色的阳光洒落,照得两张倾城绝世的容颜越发惑人,那画面美的委实晃人眼。
长笑垂下头不在看向那边,耳际忽然响起细如蚊蚋地声音,“长笑,你顺着路走到拐弯处,跃上左侧的小土坡,寻荒草肥沃处隐匿,田裳对我有恩,她的功夫无法对付这些要钱不要命的杀手,我送她离开后去找你,等我。”
田裳对师傅有恩?他们认识她怎么不知道?长笑满头狐疑,不过,她还是乖乖地提着包袱溜到莫斐岚所说的地方蹲下,之后,顾不得草丛里蚊虫众多,整个心思都放在考虑田裳和莫斐岚关系之上,却没发现,从这里往下看去,前方山路上发生的事情一览无遗。
等她发现隐匿在此地的妙处时,前方的打斗已趋于尾声。
黑衣人伤的很多,但龙卓然也没讨到好处,田裳在莫斐岚的相助下无恙,龙浅和血牙则仍处于激战中,不分胜负。
基本上双方算胶持,长笑有些忧心看着场中,忽见龙卓然逼退一个黑人后跃至田裳身边,拉着她往前逃,而师父则刷刷几剑斩退追兵,而后,只听砰地一声,一团烟雾地上升起,长笑顿时看不清山道上的情景,隐约听见几声闷哼,接着一条白影飞射出来。
龙浅脱困了!
长笑匍匐在草丛偷偷伸出两根手指,摆个胜利的手势。
师父真是……每次用迷药都这么晚!
她安下心,又往坡下看去。
也不过眨眼间,烟雾渐渐散去,之间山路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黑衣人,而带着面具的血牙却完好无损的立于原地,风里传来淡淡地血腥,忽地,停在那里的藏青色马车轿帘微动,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年笑嘻嘻地跃了下来。
长笑定睛一看,忍不住啊了一声,身后,蓦地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细微的声音在耳际响起,“长笑,别发出任何声音,那个血牙功夫很好。”
长笑轻轻点头,莹亮的杏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红衣少年看。
几日不见,盈祁他……居然就坐在马车里也不出来与她相认?就算她没了利用价值也不带这样啊!长笑有些受伤,她默默注视前方想着。
但见盈祁拍拍手,咧嘴冲这血牙笑道,“人都跑光了,你们江湖第一杀手阁怎么做事的?”
“要不是你情报失误,突然多出两个高手,也不至如此。”血牙冷冷道,“我记得你说过两男一女中,没人是我对手,更别提他们还有帮手。”
“他们换了个人嘛!”盈祁不以为意地说,“要不是亲眼看到,连我都要被骗倒,看来,原来那个功夫弱的辛禺偷偷带着藏宝图先回金闶了,龙赢然替上他的位置,三个人在明处分散我们注意。”
“至于另外那个男人,你无须在意,他只是闲着无聊在美人面前充英雄而已,我保证下次他一定不会出现。”
盈祁一边说,一边用乌溜溜地大眼扫视周围,目光扫到长笑和莫斐岚隐匿处时,顿了一秒,然后又皱着眉头晃到别处。
长笑再听闻那句“闲着无聊在美人面前充英雄”后又忆起心头的疑问,忍不住将头扭向一边。
莫斐岚笑笑,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用唇形一字一句地道,“这事过会说。”
说罢,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只一会儿功夫,山路上蓦地多出一个身穿墨绿衣服的男子,他背对着山坡,所以长笑看不清面容,然而,只一个背影,她忽然心跳如鼓。
只听男子说道,“那些先不说,盈祁,你告诉我,卿卿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红衣少年笑嘻嘻地跳过去,“我就说过些日子你要去接她,谁知道我前脚出门她后脚就逃了。”
骗人!明明是你赶我出来的……
长笑愤愤地想,转而又奇怪,大哥为什么事隔两年后去接她?
她这个疑问刚冒出心头,就见盈祁笑眯眯地将那男子板向面朝山坡的方向。
即使心里早有准备,长笑仍忍不住一震。
映入眼眶的男人,清减如竹,俊朗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角划过颊面,曾经的意气风发,曾经的温和在他身上荡然无存。
阳光很刺眼,他伸手欲遮,抬臂时袖子轻轻滑落,露出一只骨瘦如柴的手。
……你放心,大哥断不会扔下你不管,卿卿……
熟悉的话犹在耳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