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笑歌(完)-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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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上撞。
揉揉刚才还疼的死去活来现在却没啥不适的心口,她苦笑着越走越远。
越过高墙,院内靠街的一间黑屋里,蜷卧在墙角的男人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因疼痛而扭曲的俊脸上忽然泛出古怪的喜意。
立于他面前的一个红衣男人皱皱眉头,阴阴的笑。“小子,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若仍想不起那令牌被放在什么地方,你就乖乖受死吧!”
说罢,黑色的马靴狠狠踩到地上那男人的心口,重重一转,眼看着一口黑血又喷出来,才冷笑着扬长而去。
砰地一声,门被踹开又关上,屋子在刹那光明之后又归于黑寂。
隔着门缝,屋内身上满是脏圬的男人蓦地沉沉地笑了。
回到客栈,长笑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趁夜离开,退完房,花重金找了一个夜行车夫,然后,站在客栈后门的巷子里等车夫赶马车过来。
月上柳梢,微风徐徐,天气还有些冬的冷峭。
长笑靠在柳树上,双手环胸,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大街,不知想起什么,她往前走两步,咬咬牙,又退回来,嘴里喃喃嘀咕,“救不救?”
长笑考虑的太专心,以至于没有看到对面的墙角有个白衣青年已经呆呆盯着她好久。
等她发现时,就见一道白影闪过,接着,她被人重重抱个满怀,耳际传来惊喜却又惶恐不安的声音,“卿卿,是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过度下。。。未完。。本次修改尽量把闲杂人都给过略掉。。哈哈哈
明天,蛋蛋爸回来陪俺啦,所以今晚大家就喜相逢吧~~
修改两个错别字,去掉有段不通的语句,我下章再仔细写呵呵:)
给大家汇报下哇,月子倒计时还有9天,倒是偶就能回来了,前端时间做月子差点得了厌食症和忧郁证,看着那么小的东西,我完全欲哭无泪啊。。。
我好像在做奶牛,除了喂她没别的用处:(
生孩子没受什么苦,这月子。。。唉。。。
三一
赢然?她两个字还没喊出口,一股大力从旁侧袭来,硬生生分开两人。
长笑后退两步站定,一抬头,整个人就怔住了。
不远处,她方才站立的柳树下,一抹青影懒懒靠在树干上,朝她微微一笑,淡淡说,“我回来了,长笑。”
长笑设想过很多和师父重逢、与龙浅偶遇的景象,却没一种是现在这样。
她尴尬地朝两人笑笑,囧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龙浅轻轻扫了一眼莫斐岚,握紧的拳头慢慢放下,然后,他歪过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的少女,眸里悄悄泛起薄薄的雾气。
她没死,真好!
心里涌起万千感动,千言万语,到最后只是化为深深的凝视,真想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夜深露重,大家进屋详谈吧。”随着一声轻笑,一抹淡青的影子横在眼前,阻挡了他的视线。龙浅略皱眉,身影忽动,闪到旁侧,眼神仍是专注的望着长笑,低低道,“卿卿,你无事,真好!”
他说着,迅速的低下头,敛去眼中越来越重的潮气。
他的话简短而轻柔,很快溶入冬日夜晚清冷的空气里,长笑微微一震,忽然不敢抬眼看那双闪动着狂喜之光,清澈无伪的眸子。
不由自主地,她轻轻说道,“我很好,赢然……”
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语气里有丝不知所措。
他浅浅微笑,然后,方像刚听到旁边男子的话,转身往客栈里走去。
长笑轻吁口气,跟着要进门,刚走两步,忽然看到提议进屋的男子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身青影在银白的月色里,寂寞如雪,暗自妖娆。
“师父……”她走过去,扯扯他的袖子,软软唤道,“外面冷,我们先进屋。”
莫斐岚像是未听到长笑的话,只是静静地瞧着她,长笑开始还算镇定,时间越久,不知怎地心虚起来,而后开始发急,分明有很多话,可是,这般重逢,她想的无数话语都飞的无影无踪。
良久,或许也只是一会儿,在长笑无措的想哭时,头顶传来若有似无的叹气声,“走吧,长笑。”他说,伸手牵住她的手,往前走。
月色里,两条长长的影子逶迤在地。
长笑微仰着头用余光偷偷看过去,忽然发现,两年不见,那张倾城绝世的俊颜变的陌生。
红唇紧抿,凤眼低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半月形阴影,有种惊心动魄的温柔和神秘。
长笑有些不安,其实,她宁肯莫斐岚说点其它的,记忆中的师父,虽然偶尔也温柔,但绝不会今天这种情况下,更不会这样的……忍气吞声。
两年的时光,他对她似乎不那么肆无忌惮,也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长笑调回视线,说不出心里是高兴还是难过。
握着她的大掌温和有力,她咬咬牙,忽然踮起脚,嘴唇快速刷过莫斐岚的下巴,然后移到他的耳垂低低说,“欢迎回来。”迟疑一下,又飞快道,“师父是自己人,所以我打招呼迟了点,你不会怪我吧?”
莫斐岚扑哧一笑,满心的郁气顿时烟消云散。
他站住,含笑将她抱个满怀,头一低,重重咬住那张让他又气又喜的红唇,辗转反侧。
老实说,刚才确实很恼,为了这次见面,他拼了老命处理清泽的事务才得以提早两个月,又费尽心机想着怎么给她一个惊喜,谁料,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然而,都不重要了,她说,师傅是自己人……
莫斐岚低低轻笑,忍不住又重重咬上一口,“不怪。长笑有话跟龙赢然说吧,你先上去,我待会再过去,反正自己人有得是时间。”
他放下她,意有所指地说,又俯身亲亲俏脸发热的某人,才轻笑着大步朝旁侧走去。
微风轻送,青色的衣衫翩飞若蝶,那条修长的背影在夜色里从容而安然。
长笑回到大厅,见龙浅正倚在门口静静张望,她脸一红,低头走了过去。
坐定,龙浅仍是一眨不眨地望着长笑,似乎没有说话的打算,最初的慌乱过后,长笑镇定下来,微笑着问,“好久不见,赢然过的如何?”
“你活着……我便很好!”龙浅抿抿唇,简简单单地说。
长笑一愣,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呐呐地张开嘴又合上,最后才说,“对不起,那个……骗了你,金闶没有我容身之处,所以……”
越说越不知道怎么解释,急了,忽然蹦出一句话,“我现在叫李长笑。”
“我知道,刚才听你师父唤了的。”龙浅慢慢说,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酸楚,很快又恢复平静。“长笑,你放心,遇见你这事我谁也不会说,包括我大哥。”
你大哥?
他才不用你说咧……
长笑苦笑,想起白日里的事,于是明知故问道,“赢然怎么来风翌了?”
“我来找大哥。”提到这,龙浅皱起了秀气的眉峰。
看长笑一脸吃惊,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连忙道,“不要担心,我大哥来风翌不是为了追捕你,不过却是跟你家有关。”
跟长笑打探到的消息差不多,原来,梅家藏宝图一传到江湖,金闶那只昏庸地皇上就开始找人关注此事,开始确是抱着观望的态度,直到在一个月前,意外获得一枚令牌后,便对此事高度热中起来,随派辛禺和龙卓然暗中追查,所以,前些日一枚令牌在风翌一现身,俩人就带人过来分头寻找。而后,龙卓然留暗号给辛禺,已找到令牌,并约了在川沙公国的望月楼聚合,然而,五天了人却没出现,龙浅担心他,于是出来打探,然后遇到她。
长笑听完,忍不住摇头,她是一百万个不相信这藏宝图的真实性,大哥跟梅老爷肯定没死,所以根本无所谓这乱七八糟的东西。
其实,上午她听到那两个黑衣人说话时,还曾猜想这是江湖中某些人在兴风作浪欲借刀杀人,毕竟,每次的夺宝事件都会血流成河,不过,看辛禺跟龙卓然这么兴致勃勃,她又不确定了,难道,金闶那个昏庸的皇帝又想做动作了?
长笑皱皱眉头,随后,又舒展开来,反正不管她的事,她瞎操心干吗?敲敲桌子,她笑眯眯地对龙浅说。“别担心了,龙卓然他——恩,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不用急。”
这安慰……龙浅宠溺地苦笑。
“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今个儿看到一个很古怪的宅院……”长笑顿了一下,思索良久,又接着道,“你大哥可能被关在那里。”
说着,长笑站起身,找来纸笔,飞快地画着从客栈到白日那幢庭院的路线,画完后,她一抬头,却望见龙浅痴痴的眼神。
长笑脸一热,她低下头,装作认真的把图递给龙浅,说道,“喏,就是这儿,你快去吧,找你大哥要紧。”
“你呢?”龙浅接过地图,急切地问,“我怎样还能见到你?”
“我?可能跟师父随便走走,总之……有缘自会相见。”长笑抬起头,浅笑盈盈。
明媚的笑容刺的他眼角有些酸涩,龙浅别过脸,强自轻松地说,“那好,来日见。”
还有很多话未来得及说,还有很多眼未来得及看,还有很多思念的沟壑未被填满,可是,却只能说再会了!
再会,长笑,只要你活着,我便很好,很好!
莫斐岚回来时,长笑犹自在发呆。
他抿抿唇,细长的凤眼往四周一扫,黝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异色,问,“龙小弟呢?”
“去救他大哥了。”长笑回过神,随口答道。
“龙卓然在风翌?”莫斐岚奇道。
“嗯,金闶那只狗皇帝派他来找藏宝图,被人抓了关在西城巷的一所宅院里。”长笑简单地说,莫斐岚唔了一声表示了解,半瞌着眼不知再想什么,片刻,他忽然又说,“救人如救火,你还跟人家闲聊拖延时间,是不是还想着报仇?”
“我有那么小气吗?”长笑脸都绿了,想也不想便说道,“谁闲聊来着,要不是我说出龙卓然被关的地方,赢然才要找很久好不好!”
气死了,师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长笑闷闷地想,没注意她话音刚落,莫斐岚半瞌的眼猛地一挑。
赢然,叫的还真亲热!
“喔;长笑怎么知道龙卓然被关在西城巷的一所民宅?”压压微微犯上来的酸意,莫斐岚不动声色地继续问。
“自然是……”长笑话说道一半,觉得不对劲,便停下,小心翼翼地问,“师父,前两日的东西可是你买给我的?”
嗯。莫斐岚眯了眯眼,颔首。
果真——
长笑这下想死的心都有了,莫斐岚既然知道她想要什么,自是在暗中观察过。
在暗中观察嘛……
当然知道她没有进过西城巷的那所宅院,那她如何笃定里面关的就是龙卓然?
再仔细想想莫斐岚看似随意实则居心叵测的问话,长笑倒抽一口凉气。
阴险,太阴险了!
偏偏她总是对他一点防范都没有,导致秘密一点一点被掏干。
“师父没事干嘛装神弄鬼?害我我以为是盈祁那小子捉弄我,东西都没收,对了,店家有没退钱给你?”长笑打算顾左右而言他。
“装神弄鬼?”莫斐岚轻轻地重复,他慢慢踱到长笑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直看得长笑心下忐忑,才淡淡道,“我以为这就是你要的惊喜!”
啊呀,师父生气了!虽然没摆脸色给她看,但是……这种不折痕迹的讽刺也很恐怖好吧。
长笑干笑两声,保持沉默,心里又暗自后悔没事留言让师父给什么惊喜干嘛?
这下可好,惊喜她是没觉得,咳咳……反而,她有那么一点被吓倒。
长笑悻悻地想。
算了,反正莫斐岚就是如来佛,而她无论怎么上蹿下跳,也逃不出人家大神的手掌心,还不若老老实实交代。
想到这,她安下心,抬起头正准备把月老那段故事讲出来,就听头顶上方传来凉凉的声音,“敢情两年不见,我们师徒俩生分很多,连一点默契都没有,反倒是你跟龙家那两位兄弟,很是心有灵犀呢!一个隔着偌大的院墙你就知道他在里面,而另一个找个人都能遇到你。”
这师父……才一会儿功夫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长笑欲哭无泪,一边用手帕装作擦汗,一边后悔早先见面时主动示好。
早知道……
她才不会没事找罪受,她又没有被虐的嗜好……
在源源不绝的压力下,长笑断断续续把她跟龙卓然确实心有灵犀的错误交代完,然后,来自于上方头顶的压力忽然消失。
长笑抹下额头的虚汗,小心的抬头,却迎上一双寒光四射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