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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长笑歌(完)-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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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他所赐,长笑名声雀起,成为众女钦羡的对象,这其中,也有长醉。
  一日,长醉笑嘻嘻地晃到她身边,一本正经地问。“姐,我忽然发现喜欢上姐夫,怎么办?”
  她敲她,也嘻嘻哈哈。“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你若喜欢,这衣服我脱了送你。”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衣服这东西不是送了便能穿的,也要看合身不合身。
  
  长笑的父母长年在外,家里除了一个阿姨,便是姐妹两个,逢双休,他便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拐走她,长醉也会不依不饶地跟过去。
  时隔两年,他似乎没以前排斥三人行。
  故事是从这里走岔的,他喜欢刺激冒险的运动,可她不行,所以,过山车,水上漂流,高空弹跳,海盗船,鬼屋历险便是长醉陪他去玩,每当这个时候,她就远远的坐在一边,寂寞地微笑。
  这般一个月,她开始渐渐的避开他时,他忽然不再提出玩这些,只是抱着不情愿的她窝在沙发上,边亲边困惑地问。“长笑,为何一模一样地脸,我只对你有感觉?”
  她一甩手,推开他,不说话。
  “老婆,老婆,别气。”他求饶。“前段时间不是故意冷落你,只是那天听你说了一些话,很生气,便想要你也难受。”他老实地说。“其实,那天你说什么衣服的,我就在门外。”
  她红着眼,细声细气地说。“那只是说着玩,根本当不得真。”
  他亲她,连连道歉,只是亲着亲着就变质了。
  一个月未这般亲近,他憋的几欲发疯,俊美的脸因欲望而扭曲。长笑。他颤抖地叫着,将她压在身下狠命的亲吻,一双手疯狂地扯下她身上的衣服。我好想要你,好想要。
  咚咚咚。震天的敲门声响起,长醉在门外大喊。“姐,爸妈的电话。”
  
  事情发展到现在,都很温馨,也似乎有趋势一直这样下去。
  三月二十五,他二十岁生日前三天。
  她搂个抱枕歪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好烦,好烦,好烦!挑礼物好烦呢,阿斐你喜欢什么?”
  他手也没停地玩着游戏,酷酷地说。“自己想。”
  “想不到啊想不到!”她滚啊滚地趴过来,看着屏幕上跳个不停的小人,突发其想。“要不买套装备送你?”
  他的俊脸一抽,不屑理她。
  “不满意?那打火机吧,虽然没创意,我看我们班女生都这么送。”
  他的脸又抽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骂道:“你笨啊,我根本不抽烟的好不好!”
  她委委屈屈,小声说。“凶什么凶,问你你又不说,我自己想的你又不满意。”
  ……
  客厅里,终于有人听不下去,闲闲的建议:“姐,你送自个儿过去就好。”
  “这个主意好。”他停下游戏,攸地转过头,细长的眸子闪闪发亮,嘉许地道。“还是长醉聪明,恩,我回去准备下,那天过来接你。”他笑的意有所指。
  她忽然反应过来,满脸通红,而那个提建议的人,面色却沉了下来。
  
  她是在他二十岁生日当天,才知道幸福原来是长了翅膀的。
  那个时候,他俊美的额上都是汗,唇舌灵活的游走在她的身上,健壮的手臂紧紧箍住不停扭动的娇躯,她羞涩而紧张,破碎的求饶从嘴里吟出,细细的声音怎么听都让人血脉喷张。
  谁都以为,那天会发生什么的,他亦如是。可就在他忍不住进入之时,她突然脸色苍白的将他推开,说:“阿斐,我不要了。”他似没听到,不屈不挠的凑过来,边亲边说:“乖,不怕啊,我会轻轻的,不疼。”
  不要——。她尖叫着推开他,冷汗从额头涔涔落下。
  彼时,他正在同自己的欲望做斗争,根本无暇注意她,只是懊恼她的反复和不解风情。
  而她,推开他之后,楞了一会,忽然脸色大变,不发一语,拉过被子,就睡了。
  而他,也赌气的扯了一床被子。
  天亮,两人不欢而散。
  
  这个矛盾其实没什么可以提的,因为,事隔不久,两人便和好了,他自我批评上次不够温柔,她自我总结那天太过紧张,谁都没把那当一回事儿。
  直到后来次次都如此,他终于忍不住了,问她。她不说话,急了,就冲口一句。“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做这事儿?”
  他也气了。“我喜欢跟你做这事儿。”他的说话的时候,话音咬的特别重,狭长的眸子里有火焰在燃烧。
  
  她终是一个人躲躲闪闪去了医院。
  大夫说,先天性心脏病,如她这般并不严重,既然可以进行不太激烈的体育运动,那么□只要小心些就可。
  她心里定了一下,可仍有少许疑惑,想问,看那年老医生鄙夷又淡漠的眼神,又把想问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尽管医生那么说,可仍是不顺利。
  她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宁愿一昏了事,可也奇怪,不管她多么难受,意识却总是很清醒,清醒的让她看着自己的推拒,看着他日渐冷淡的眼。
  最后一次,他倚在门口,提着裤子,盛怒的脸因强行压抑有些铁青,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说。
  “李长笑,我想你根本不爱我,不然,也不会屡次拒绝我。”然后,摔门,扬长而去。
  
  算是分手了吧,一连半个月他不找她。长醉晃过来,笑的一脸好奇:“姐,怎么——?跟姐夫吵架啦?”
  她揉揉酸涩的眼,含含糊糊的应首。
  
  心不在焉了几天,总是犹豫着要不要把实情告诉他,告诉他,她有病,所以才不受控制地推拒此事。
  可是,他终是没等到她下决定的那天,就轰轰烈烈的跟同校一个女生传出了绯闻。
  她不敢哭,甚至连确认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吸着鼻子,打电话给父母,然后,一个人,一个箱子的上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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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在她消失一个星期后才知道的。
  憋着不去找她,忍着不去想她,只是想她主动坦白一切,可是,他却始终没等到。
  她离开了,就那么一声不吭的离开。
  他握紧拳头,重重的击在沙袋上。
  再然后,学会了抽烟,在烟雾缭绕中,幻想着想要的结局。
  
  这般,日子飞快,三年已过,他二十有三,已毕业,任职于一家研究院,白天是建筑设计师,晚上兼职武术教练,少见的青年才俊。
  他依旧没事去她家晃晃,甚至跟她偶尔在家的父母也熟络起来。
  长醉说。“我姐身体不好,去修养了,不跟你联系是想回来给你个惊喜,你就不要问她地址了好不好?”
  他垂下眼,掩住眸中一闪而逝的挫败和疲惫,淡淡地说,“好。”
  
  有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这般执着为何?或许只是对三年前她的离去耿耿于怀,所以很想问个明白。
  可是,明白后又怎样?他忽然害怕,忽然害怕那个答案并不是他能承受的。
  这么想着想着,一天天的煎熬着,她便回来了。
  
  有些事,我们做过,错过,然后放手,会觉得遗憾。可是反过来呢,他紧握着不放,却得到了毁天灭地的绝望。绝望如斯,一点一滴,啃的他尸骨无存。
  如果时光倒流,他宁愿她是不回来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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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来了!事隔三年,她卷着漫天的烟尘回来了。
  再见面,两个人都沉默许多,还是最后,她叽叽喳喳地说在外面遇到抢劫的,她怎么用一招分花佛柳夺回钱包,然后路人惊叹不已,报纸上还登什么功夫美少女见义勇为。
  他听了,哈哈大笑,一伸手,楼住她,眼梢眉角上扬,酷酷地道:“就你那点功夫?算了,长笑,你还是乖乖嫁我吧,我会永远保护你。”
  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笑。“阿斐还是老样子啊!”
  这么一笑,时光又回来了,那些温暖而明媚的午后,草地上亲昵相偎的少男少女。
  两个人,都决口不提三年前发生的种种,也不问这三年对方如何,他彬彬有礼,不再冲动着将她压在身下,一任叫嚣着的欲望冲昏理智。
  都在等,都在害怕,都不愿将一个残酷的事实戳破。
  
  可是,总归要说出来的,对不对?
  时间虽然神奇,却化解不了横在中间的问题,好吧,长醉跳出来,好奇地问。“姐,你打算怎么办?心脏病还好说,可是那个肾脏综合症,可是很棘手的,你确定不要告诉阿斐?”
  阿斐?长醉喊他阿斐,心里一惊,口里却问。“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啊,我不小心翻到了你的病历,还有,偶尔妈也会提一下,哦,对了,忘了这是三年前的事了,姐,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她支吾以对,但心却开始阵阵的抽着疼。
  
  长醉说,她喜欢阿斐,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长醉说,她不介意阿斐爱的是自己的姐姐。
  长醉说,她的爱一直都是卑微又绝望的。
  长醉说,只是想诉说给姐姐听,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长醉说了很多,她都没听到,末了,长醉说,“姐,阿斐那么爱你,为了你忍了这么多年,难道你就忍心?二十多岁的男子,让他禁欲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难道你让他一直这么下去?”
  说到最后,长醉哭了,她却呵呵地笑,苍白的微笑。
  
  长笑是个笨女人,可是奇怪,她居然听懂了长醉那么一通话的含义,真是不可思议!
  她蜷在床上,用枕头蒙着头,笑的声嘶力竭。
  
  然后,那事便发生了,她站在门外,静静地听门里男子粗哑的低吼和女子忘情的呻吟。
  她就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身体猛烈撞击的节奏。
  那个阿斐,那个长醉,他们在□。
  他们可以毫无阻碍的欢爱,而她只能毫无阻碍的偷听。
  她一口一口和着水吞药,听着里面,他在轻喊。“长笑,长笑。我想你,已经好久了。”
  
  长笑,长笑。我想你,已经好久了。
  他叹息着呻吟,她蹲在地上,泪流满面。
  阿斐,有些东西,我永远也无法给你,那么,我能做的也只是——当你做美梦时,不去打搅你。
  
  很多年后,她不再是李长笑的时候会想,那个晚上,那个阿斐被灌醉的晚上,如果她跳出去阻止这事会怎样?或者在早一点,她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又会怎样?男人呐!有爱无性可以吗?
  可是,她永远也不知道答案了,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她错的第一件事,就是听懂了长醉的话,然后,那错便像滚雪球般的越来越大,如果长醉不是妹妹,如果不是那些话搅的她心乱如麻,她一定会冲出去打断他们,直接拎壶开水浇上去,最不济也要噙着泪抽那两人几个耳光然后失望而悲愤的离去,接着负心人追出来一声长过一声悲切的呼喊着。
  只是,哪有那么多如果呢?况且,老天并没给她弥补的机会。
  因为,长醉睡熟了,忘了出来,阿斐一醒,就立即分辨出床上睡着的女子是谁。
  
  多么戏剧性,她还没来得想说辞,这个错误就暴露在阳光之下。
  阿斐咆哮了,那个总是挂着酷酷表情的男人愤怒的咆哮了,他说了很多,她都没听清楚,可有几句却狠狠刺到了她心深处。
  他是这么说的。
  “李长笑,我不是东西,让你这么的送来送去……”
  “不要自以为是的安排别人的人生,你没资格……”
  “我对你好,你可以不接受,但请不要随意践踏……”
  不是这样的,她摇摇,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不是这样,又是哪样呢?
  三个人一起喝酒,没道理他跟长醉在一起她却不知道,是的,她知道却不阻止,那便是默许,那便是生生把他当东西一样送了人!那个打着爱他为他好的旗号下,李长笑实际是个懦弱无耻的人!
  “长笑。”他望着她,静静地说。“有些话,我等了很久,可你始终不说,而如今,我不想知道了。从此以后,你,李长笑,能不能结婚,跟谁结婚都不再跟我有关。”
  从此以后,你,李长笑,能不能结婚,跟谁结婚都不再跟我有关!
  “你一直都知道?知道我不能……”她指着他,手指微微颤抖。“既然知道,为何昨夜还——”跟长醉欢好?既然知道——
  
  这是她接着犯的第二个错误——不信任,她不信任他。
  他气极反笑,眼睛通红。“你要问,我是不是装醉的?是不是故意跟长醉上床的对不对?”他哑着嗓子,温和的问,那话语里的悲沧却一丝一丝缭绕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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