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欢 [精校出版]-第9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外的宗亲多有联系。听闻诸位皇子路经沁河时,也多会前去拜望,更见得他在朝中并非全无影响力。但前去拜望的皇子里,只怕不包括郢王吧?他跟郢王这仇怨结得可不浅!”
………题外话………后天见!
第三卷鸳鸯谱(二零八)
慕北湮也不觉叹道:“若你推断正确,那朱蚀受往事所累,一世白身,自然不愿郢王继位。他对皇上的影响力远不如我父亲,但成事难,败事易,亲友间挑唆几句,郢王想当太子,阻力更大。那么……朱蚀遇害,可能也和郢王相关?”
阿原想着姜探淡若轻云的身姿,苦笑道:“因为朱蚀在皇家的那点影响力便决定杀他,似乎有些小题大作。或许只是姜探想报仇,郢王顺水推舟?北湮,你那兄长喜欢上的,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祸水!标准的红颜祸水!而且,他知道她住处,必定晓得她来历,那么,那么……偿”
慕北湮恨恨地说着,却越想越心惊,立在夏日的夜风里,竟觉那风冷嗖嗖地穿胸而过。他打了个寒颤,嗓子都低哑了,“若姜探曾受命参与谋害我父亲,他还敢跟她交往?那他……他又成了什么人?”
他与左言希的行事风格南辕北辙,性格迥异,但自幼便如亲兄弟般相处,彼此了解甚深。贺王遇害后,即便有人刻意挑拨嫁祸,两人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并维护对方撄。
但这一刻,慕北湮已禁不住彷徨起来。
----------------
约摸半个时辰后,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左言希才从丁家步出。
隐在暗处的慕北湮稍稍松了口气,嘀咕道:“有本事你留宿在丁家,我就服了你!”
他向阿原道:“既然有了头绪,不怕理不出真相。我现在去找言希谈谈,你先回去,把我两名侍从留在这边监视着丁家的动静就行。一路小心,别把自己累着!”
阿原一拍他的肩,“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贵小姐,有宝剑在手,又有小坏伴着,怕什么?你忙你的去,我待会儿就回去。”
慕北湮抬头见小坏歇于一处檐角,褐色身形几乎与暗夜融为一体,并不惹人注目;阿原穿得也简素,夜间看着并不出奇,便也放了心,转身追向左言希。
以慕北湮性情,此去必起争执。但阿原经历过贺王案,深知二人兄弟情分颇深,想来还不至于闹翻,倒也不怎么担忧。可慕北湮能从左言希口中问出多少真相,就很难说了。
阿原沉吟着,看天色不早,便吩咐贺王府的两名随从继续监视,正要带小坏先回府时,却听那边“吱呀”声响,竟是丁家大门打开。
有人打着灯笼,引出一抬青布小轿,正是先前姜探所乘。
阿原吸了口气,立时改变主意,向侍从一招手,紧随那小轿蹑踪而去。
小坏已被阿原教过,居然也机警地不肯暴露形迹,待阿原等走出好长一段路,才振翅跟了上去。
----------------------
慕北湮跟着左言希转过巷角,看着行人稀少,正待追上前时,却见左言希一转身步入旁边的药铺。
慕北湮猜他是不是进去抓药,遂在门口等了片刻,始终不见他出来,遂踏步进去察看时,哪里还有左言希踪影。
他一把揪了伙计前襟,问道:“方才进来的年轻公子呢?”
伙计受惊不轻,吃吃道:“左……左公子吗?”
慕北湮怔了怔,“你认识他?”
伙计向后一指,“他是老贺王的义子,皇上身边的人,如今正陪着皇上跟前最得宠的端侯住在我们家医馆,和我家老爷子一起为端侯诊治呢!”
他故意将左言希的来历和来意说得极清楚,意图惊走这个好看却不知好歹的年轻人。
慕北湮真的惊住了,不由松开了那伙计。
景辞也住在这里?
他退开一步,仔细将药堂又看了看,才发现这药堂收拾得虽然齐整亮堂,但药柜什么的都有了年头,木把手被汗渍浸得油光发亮。
显然是京内有年头的老药铺,并有相当出名的老大夫坐诊。
慕北湮不由问向那伙计:“端侯是吃错药吃坏了脑子,还是病得快死了?好端端的皇宫和端侯府不住,跑这里来做什么?”
就是病得快死了,也该请大夫上门诊治才是,哪有跑寻常医馆里住着的道理?梁帝恩威并施之下,再有名的大夫也不敢不出诊吧?
想来景辞还是吃错药吃坏脑子的可能性更大。
嗯,左言希如果不是被女鬼迷了心窍,多半是被景辞传染了疯病……
他们这里有动静时,早有伙计飞奔入内禀报。
慕北湮看到快步走出查看的英秀少年,终于相信景辞的确在这里,“萧潇?”
萧潇也有些诧异,松开按剑的手,上前行了一礼,“贺王爷!”
----------------------
天黑如墨,弦月如钩。
阿原紧跟着姜探所乘的那抬小轿,转过两道巷子,便见小轿在一座气势不凡的府第前停了下来。
轿中行出之人,果然就是姜探。那府前已有人候着,一见她便飞快地迎了进去。
阿原走到近前,举目看向门楣上的金漆大字,“乔府?”
她对朝中大员并不熟悉,但姓乔的恰好知道一位,正与她前阵子留意过的宫人落水案有关。
乔贵嫔之父,大理寺卿乔立。
勤姑在来到原府后,曾特地告诉阿原,小印子可能是被灭口。她更曾提过,小印子告诉过她,乔立是靠郢王之助才当上京官,随后更因为乔贵嫔的缘故做到大理寺卿这样的高官。乔贵嫔与郢王来往得很密切,似乎很不寻常。
因韩勍是梁帝心腹,在确定韩勍就是杀小印子的人后,阿原等便几乎能确定,小印子和瑟瑟必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才被梁帝密令灭口。
两位妃嫔的心腹宫人都被灭口,可见他们知道的那些秘密实在不宜为外人所知晓,故而连原夫人都不便去跟梁帝求证。
此刻,与郢王、韩勍都有联系的姜探竟出现在乔府……
阿原沉吟之际,小坏已飞入乔府,在乔府上空盘旋片刻,忽唳叫一声,飞快折身而回,一气冲下来歇到阿原肩上,蓬着翅膀哆嗦不已,一对黑眼睛东顾西盼,竟似惊恐之极。
阿原连忙带了小坏和两名侍从匆忙奔离原地,惟恐小坏忽然间的失态引来乔府守卫察看。
小坏虽驯服未久,跟着阿原也历过些风雨,从未有过这般退缩恐惧的时刻。
它这一生最惊险的遭遇,当属薛照意被杀那晚,为相助主人险些被黑衣人开膛破肚之事。后来它九死一生找回县衙,倒也没见它怕过,还色厉内荏地攻击过萧潇。倒是数日前长公主遇害,它孤身追凶,虽只断了几根羽毛,回到阿原身边时却似受了很大惊吓。
眼前这情形,正与它那日被断羽后的模样差不多……
阿原沉吟许久,向其中一名贺王府侍从道:“小贺王待会儿必定会回丁家察看,你去候着,待他回去便告诉他,我要进乔府探上一探。”
侍从骇然,“原大小姐想夜探乔府?”
阿原眺向黑夜笼罩下的深宅大院,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杀害升宁长公主的凶手,和当日出现在说书人屋子里的黑衣人,应该是同一位。他是薛照意的同伙。他们背后的主子,就是杀害老贺王的主使者。如今那个黑衣人应该就在乔府。机会难得,我一定要进去看看那人的真面目!”
这是小坏从胆大如虎忽然变得胆小如鼠的唯一解释。
阿原跟那黑衣人正面交过手,吃过亏。可当时夜色深沉,黑衣人蒙面持剑,除了武艺极高外,阿原并未对他其他特征留下印象。但小坏视觉敏锐,并不需要依靠人的五官来辨认。它必定认得将它重伤的黑衣人,并且印象深刻。升宁长公主遇害时,它正是因发现了它天字第一号的大仇人,才顾不得通知主人,奋勇追凶而去。
可惜小坏和黑衣人的实力委实相差太过悬殊。
估计它在被削断半截翅羽后,才后觉后觉地惊恐起来,意识到对方刀剑凌厉,想取它小命易如反掌,于是慌不择路高飞逃开,从此对此人的惧意根深蒂固,乃至刚刚见到那人后,立时吓得敛翅而还,再顾不得报仇雪恨了。
报仇诚要紧,小命价更高。
连禽兽都掂得出二者的轻重缓急。
………题外话………后天见!
第三卷鸳鸯谱(二零九)
侍从听阿原提到老贺王的案子,也不敢拦阻,踌躇片刻,说道:“大小姐既如此说,不如越性等上片刻,等属下找回王爷,商议了再一起行动可好?撄”
阿原道:“好是好。只怕等他到时,我想找的人也跑了!”
侍从忙道:“我会速去速回!”
跟着老贺王身经百战的侍卫果然与众不同,惟恐晚了片刻便误了阿原的大事,话音落下,人已飞奔而去,堪称疾如闪电。
阿原抚额道:“你跑得再快又有什么用?难道慕北湮会在丁家门口等你?”
她拍了拍兀自不安拍着翅膀的小坏,“怕成这样就别在这里碍事!去,帮找北湮去!偿”
小坏乌溜溜的眼睛瞪她,茫然不解。
阿原叹道:“找北湮,慕北湮!慕北湮!就是小贺王爷,你家姑爷!”
小坏听得“姑爷”二字,立时昂起头来,一扑翅膀便飞了出去,端端正正飞往慕北湮离开的方向。
阿原瞪大了眼睛,“这鹰成精了!不然就是小鹿附体?”
原府侍奉阿原的侍儿众多,小鹿常常插不上手,虽然地位不清闲得很。小坏凶猛,却只认得小鹿,于是小鹿便时常跟小坏说话儿,提到慕北湮时,一口一个“你家姑爷”,再不料小坏别的听不懂,却已晓得慕北湮就是它家姑爷……
------------------
小坏的姑爷已被萧潇引入药铺的后院。
左言希听得他来,已快步迎出,皱眉道:“北湮,你怎么来了?”
慕北湮不答,步入房中看时,景辞坐在临窗的竹榻上看书。他的手边有碗药,已经没有半分热气,大约早就凉了,却一口都没动过。
他淡淡瞥了眼左言希,并未起身,闲闲地继续翻着书。他的面容清瘦,气色也不大好,但眉眼清凉而坚毅,并未因病痛显出孱弱来。
慕北湮看到他这样的眼神便忍不住地嫌恶。
当日他戏弄阿原一回,景辞设计擒他,将他吊在臭不可闻的茅厕中时,便是这样清凉可恶的眼神。
也为他的可恶,升宁长公主遇害后,他特地唤出慕北湮,问他为何执著要娶阿原时,慕北湮很恶意地说只是想报复他。
不论景辞对阿原究竟是怎样的感情,至少他是真的不想其他男人碰她。只为慕北湮向阿原下了药,都不曾做什么,便能那样对他,那如果慕北湮娶了她呢?还是借着皇命光明正大地娶了她,爱怎么碰她便怎么碰她呢?
慕北湮原以为景辞羞怒之下必会大发雷霆,谁知景辞安静了许久,才低低答他一句:“若你因那次之事怀恨在心,我向你道歉。我怎样报复你,你也可以怎样报复我,我承受便是。但请你善待阿原。否则,我不饶你!”
慕北湮当时听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景辞言语间虽未示弱,但已说得很明白。他在为上次之事道歉,并愿意接受慕北湮的报复。
于是,他曾将慕北湮挂在茅厕熏了一整夜,慕北湮可以报复回来,将他也挂在茅厕里熏上一夜?
但慕北湮旋即想起,他若敢这样做,梁帝指不定会剥了他的皮把他丢茅坑里活活淹死。
于是,慕北湮对景辞的大度嗤之以鼻,再不曾当真。
于是,那次关于阿原终身的交谈,两人不欢而散。
---------------------
左言希已紧跟着走进来,追问道:“北湮,你怎会知道这里,追到这里来找我?”
慕北湮反问:“你又怎会在这里?”
左言希皱眉道:“经营这药铺的吕大夫与我亦师亦友,对端侯所患的这类病症颇有心得,所以带端侯过来住几日,方便就近诊治。”
慕北湮冷笑,“就近诊治?是就近跟你的心上人姜探姑娘相见吧?”
景辞眸光闪了闪,终于看向左言希。
显然,左言希也不曾说起过此事。
萧潇倒了盏茶,倚在门边,一手抱肩,一手持着茶盏慢慢喝着,算是在为众人守望,却能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
左言希面庞泛红,尴尬之余便也有了几分羞恼,“北湮,你跟踪我?”
慕北湮怒道:“你天天跟在大贵人身后摇头摆尾,我得多犯贱才有那心跟踪你?我盯的是韩勍,发现有人鬼鬼祟祟跟他来往,顺便跟着那人小轿走了一回,不想盯到郢王心腹丁绍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