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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两世欢 [精校出版]-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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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北湮……”
  贺王爷的独子,原来叫慕北湮。
  年轻俊秀,敏慧潇洒,深得太后宠爱,又有皇上赏识,正是继承贺王爵位的不二人选,故而被称为小贺王爷。如此青年,可谓前程大好,偏偏喜欢和声名狼藉的原家大小姐原清离厮混;原清离风流了些,但出身高门,若肯安下心做他的小贺王妃,也不失为一段良缘。
  可惜……
  可惜原清离择了端侯为夫婿,后来病了一场,索性跑了个无踪无影,原夫人翻遍京城都没找出来。
  天晓得那位惊世骇俗的原家小姐在想什么,横竖小贺王爷是想不开了。他借酒消愁半个月,也跑出了京城,不知在哪里跟玩了两个月,终于想起在沁河别院养病的父亲,于是来到沁河想尽尽孝心,然后……出现在花月楼。
  如今,傅蔓卿也可惜了。
  可惜她百般手段笼络,数度颠凤倒鸾,他依然说他们从来不认识。
  她连他的名字都不配提起。
第一卷灵鹤髓(三十五)
  阿原等居然找到了棂幽。
  城东一处小小的院落,隔年的梧桐叶被吹在墙角翻滚,即便春天,也有几分瑟瑟冷意。
  耳房的锁被砸开,地上躺着个五短身粗的中年男人,面色青黑,双目半睁,早已死了。他的手边有一只盛水的空碗,地上并无水渍。
  里正擦着汗,说道:“这个人原不是我们这边的。他前年从南方逃来,因会些医术,我等便容他在此处赁屋居住。但他在这边住的时候并不多,近来倒是听说他被请到朱老爷府上久居了!”
  房东则道:“他虽在我家租着两间耳房,却和锦里巷的一个寡妇勾搭得欢腾,又爱往那些不正经的地方去,没多久便不大回来。去年冬天连房租也没付,小人本待收回屋子,谁知棂幽赶在年关又回来了,不但补足房租,还预交了半年租金。”
  阿原看着生锈的锁和灰扑扑的门窗,“没回来住过?”
  房东道:“或许也曾回来过,是小人没留心,未曾看到。比如这一次……这一次……小人便完全不知他几时回来的。”
  李斐闻得此事,不敢怠慢,早已带了仵作和井乙等捕快赶来。仵作仔细检查完尸体,回禀道:“死者约摸三十出头,身长六尺三寸,发长一尺六寸,微秃,周身未见明显伤痕,指甲发黑,死亡时间约在凌晨子初到丑正。”
  阿原垂头看着地上尸体,“死因呢?看起来并不像寻常的中毒而亡。”
  仵作从死者喉舌间取出验毒的银钗,瞧着并未变色,也不敢便下定论,只迟疑道:“一时瞧不出。乍看去,像是暴病而亡。且容小人等清洗尸体,以酒醋进一步检查有无其他伤处。”
  景知晚一直静静地看着仵作验尸,直到此时方退后一步,淡淡道:“小腹隆胀,毛孔细看微有血出,当是服用金石药物致死。”
  阿原抚额,“又是服药致死?朱老爷吃错药了,紧跟着棂幽也吃错药了?”
  李斐走到后面,看着窗棂上隐约的脚印,居然点头道:“也不是不可能。他半夜三更爬窗回来,连房东都没惊动,黑灯瞎火里摸错药也不奇怪。”
  大门一直紧锁,而窗口内外,只有棂幽一个人的脚印,足见得现场并无第二个人到过。
  既然无人相害,说是他自己拿错药也算推断得合理,——最要紧的是,衙门里的这群人,从县太爷到小衙役,都不必顶着天大压力继续追踪杀害朱蚀的凶手了。一个现成的凶手正倒在他们脚下……
  景知晚却打开墙边的药柜,看着里面排列得整整齐齐的药罐药瓶,道:“他会拿错药?”
  李斐搓搓手,“他怕人发现,没有点灯,平时又极少回来,药柜里都是差不多大小的瓶子,忙乱之下自然有可能拿错。”
第一卷灵鹤髓(三十六)
  景知晚一笑,“首先,他未必懂医,但必定懂药,不会连不同药丸的气味都闻不出来。他可能拿错,却不可能服错。其次,他常回来,只是一直留意掩藏行踪,从不曾被人看到过。”
  阿原瞅了他一眼,却也无可辩驳。
  屋里满是灰尘,桌椅凌乱,床铺霉烂,一眼看去似乎许久不曾有人住过。但药柜里外却擦拭得干干净净,药罐分门别类贴着标签,大多是价值不菲的上佳药材。倒是炼制好的药丸并没几瓶,也歪歪扭扭贴了名称,多是遂心丸、午阳丹之类的玩意儿。或许,这些东西才是棂幽多年来混迹江湖、赖以谋生糊口的根本。
  以棂幽的底子,那些贵重药材必是从朱府索要或诓骗而来。他多交半年租金,并不是钱多的没处花,而是打定主意用这穷酸地方贮藏他的宝贝了。便是盗贼想偷,也不会偷这么破的地方,更不会盯住寻常人不懂得的药材。
  李斐是文官,也不认识药材,但阿原居然认得。她已取出其中一罐来,将密封的油纸包打开,悄悄地指给李斐看,“大人,看这两株老山参,少说有上百年,可补五脏,安精神,轻身延年。便是病得快死了,也可以用它来煎汤吊命。这么说吧,这一包老山参,够他把这小院子整个儿买下来了……”
  李斐咋舌,“朱家再有钱,也不会将这些药送他……他必是趁炼药时私藏药材,却又不敢放在朱府,所以藏在这破屋子里!”
  “对!这应该就是他用萝卜替换下的老山参;再看这一罐,是上上品的灵芝,大约就是炼药时用蘑菇替换下来的……”阿原看着地上的棂幽,不知是怜悯还是鄙夷,“费尽心机,连蒙带骗攒的宝贝,他这会儿还能带得走?咦,灵鹤血呢?”
  李斐已笑了起来,“这个不难猜,自然是炼制那个假的灵鹤髓用掉了!对对对,唯一可能炼假药的人,只能是他!他就是凶手!”
  思维一旦从灵鹤髓发散开来,李斐顿时恍然大悟,满怀敞亮地开始了他的总结陈辞,“棂幽盗换朱绘飞的珍奇药材,朱蚀未必能发现。但灵鹤血是朱蚀最珍视的,棂幽屡屡取用,所炼药丸却不含灵鹤血,朱蚀若发现必会疑心。棂幽想无所顾忌,自然希望害死朱蚀,让朱绘飞掌家。如此,棂幽既能铲除后患,又能无所顾忌大发不义之财。”
  “以灵鹤血仿制灵鹤髓,本可神不知鬼不觉害死朱蚀。便是朱家报官,多半也会认为是朱蚀服药过量而死,谁会怀疑他?朱继飞枕下的假药,自然也是他放的,为的是一旦死因被识破,可以将矛头指向朱家次子。不想咱们办案仔细,偏偏疑心到他身上,他看着躲不过了,便回到这里来,包着他辛苦谋来的珍奇药材自杀身亡!”
第一卷灵鹤髓(三十七)
  服药自杀……
  阿原扫过地上尚未彻底检查完毕的尸体,苦笑道:“于是……我们可以结案了?”
  李斐大手一挥,“整理下材料,再找朱家兄弟和朱府管事们核实下棂幽的状况,如果都无异议,自然结案!结案!”
  最要紧的,是赶紧结案。
  皇室宗亲遇害,是大案;能一两天内破案,则是大功。
  只要上下对此案都无异议,自然化大案为大功,于人于己都大大有益,指不定因此受上司赏识,从此升官发财,前程一片光明呢……
  他这样想着时,连地上的尸体都觉得格外顺眼起来。
  棂幽的尸体被运走后,李斐也急匆匆赶回衙门核实棂幽之事,景知晚、阿原留在原地继续勘察善后。
  当然,以县太爷的推断,其实已不需要勘察了。但棂幽盗来的药材正是他犯案的动机和罪证,还是需要好好收拾带回衙门的。
  阿原随在景知晚身后,一一检查着那些药材,却奇异地发现,她对药材还是比想象中还要了解。
  不仅能叫得出名字来,连药材功效大多了解,仿佛天生便知晓,便如天生便晓得如何驯鹰一般。
  可惜她今天一早被景知晚直接从厨房里带出来,没来得及带上小鹿和小坏,不然就可以问问小鹿,她以前是不是学过医了。
  但这问题小鹿多半也答不出来。和小鹿离开京城后不久,她便觉察出小鹿虽是原家大小姐的贴身侍儿之一,但行事粗疏,大大咧咧,对自家小姐究竟了解多少,着实存疑。
  生病前的原清离优雅雍贵,能诗善画,绣工精绝天下,还以浪荡闻名,最爱年轻俊美的男子。而生病后的阿原却屡被美少年的殷勤服侍惊倒,抱头鼠窜地狼狈逃出京城。她倒也能写一手好字,但提到作诗,再怎么搜肠刮肚,似乎还不如提剑砍人来得轻松爽利;至于刺绣,她大约也会一点,只是拈着绣针便觉有千金重,再想不出当日是怎样绣出那个为她赢来短命夫婿的什么江山图。
  景知晚正检视证物,却似脑后长了眼睛,忽道:“别发呆了。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先搬出去。”
  阿原怔了怔,“这几样药材和棂幽之死有关?”
  景知晚道:“证物,挺值钱。”
  阿原悻然,随手抱起两罐药材,交给差役搬入牛车,又走回来四下打量寻找。
  景知晚问:“找什么?”
  阿原道:“棂幽所服之药。”
  景知晚道:“不用找了。我找过了,没有。”
  阿原啼笑皆非,“于是……还要定棂幽是自杀么?”
  景知晚拂袖走了出去,“你说呢?”
  阿原抱着破尘剑,看他孤峭清瘦的身影,“如果你是县太爷,你说了算;如果你不是县太爷……嗯,还是你说了算!”
第一卷灵鹤髓(三十八)
  棂幽之死疑点重重,且不说杀人动机有些牵强,替换药丸、嫁祸朱二公子凭他一人之力也未必能办到,只看如今的现场,根本找不到足以令棂幽致死的金石药物,甚至连装药的器皿未发现。而棂幽临死之际有取碗喝水的动作,且将倒来的水喝得干干净净,并不像有求死之念。
  李斐小小七品县令,有文官的宽容温和,也有文官的优柔怯懦,面对境内忽然出现的皇亲遇害案,自然希望尽快找到凶手结案。纵有疑窦未解,也会有意无意间忽略过去。
  若是以往,阿原该上去提醒一二;但如今,有顶头上司景典史在,她自然不该越俎代庖,顺便还可以考考这位典史大人的真才实学。典史虽是不入流的小官,但到底不该凭着一副好相貌或一手好厨艺便尸位素餐,白吃皇粮。
  而景知晚显然比她所能想象的,更要高明许多。
  好吧,做她的上司应该是绰绰有余,不论是破案还是厨艺reads;'综漫'boss,求放过!。
  不过,她为何又想起他的厨艺?他的厨艺何曾与她相干?
  前夜的梦境不觉浮上心头,阿原不觉恍惚,快步踏出屋时,耳边忽闪过年轻男子的低笑:“有我在,你笨些也没什么。”
  微微的调侃,微微的鄙视,难得那声音还能清润悦耳,生生让她听出几分宠溺来。
  仿佛有那么一瞬的惊喜和羞恼交错,却在屋外阳光照到面庞的一瞬眼前刺痛。
  她不由抬起头。
  身畔并没有人,景知晚已走出十余步远,发觉她顿身站在那里,微蹙了眉淡淡看了她一眼。
  自然不是他在说话。
  可她方才怎么偏就觉得,正是他在耳边低低地说着话,说着那些辨不出是爱惜还是羞辱的话语?
  阿原心头无端缭乱。见景知晚走过去跟差役说话,她忽高声喊道:“景辞!”
  景知晚果然有了动静。
  他回过头来,冷冷地扫她一眼,“原捕快,你也吃错药了?还是在那屋里待得太久,被冤魂附体了?这么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阿原涨红了脸,瞪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步出那破旧的小院。
  原想在沁河栖身,虽无泼天富贵,却也不必面对从前那种美男环绕、风流浪荡的混乱人生,且温饱不愁,自由自在,倒也惬意得很。如今多了这么个煞星般的上司,眼看好日子到头了。
  或许,她该另作打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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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世欢》番外:烧火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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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不只一次,眠晚呛得满脸黑灰从灶下钻出,“为何总要我去烧火?”
  对面那位十指白皙,衣衫洁净,冷眼睥睨:“因为其他人没资格。”
  顿了片刻,他又道:“你可以不用烧火,但不许再吃我做的饭菜!”
  眠晚立刻蓬着头钻回灶下。
  那时,正当年少,风华无限好。
  景辞则是年少风华里最夺目的风景,走到哪儿都是沉甸甸不容忽视的存在,如眠晚那般对着他流哈喇子的少女并不在少数,且往往比眠晚心灵手巧、多才多艺。
  陆北藏是个好师父,见眠晚沮丧,说道:“乖徒儿,莫伤心,至少你前儿绣的一对小黄鸡还是蛮像那么回事的。”
  眠晚张了张嘴,“我前儿绣的是鸳鸯。”
  “额……我是说,你前天清蒸的那只童子鸡,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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