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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两世欢 [精校出版]-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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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北湮纳闷,“这萧潇搞什么鬼?怎会穿成这样?”
  阿原也是奇怪,悄声道:“萧潇不会也有长得相像的孪生兄弟吧?”
  慕北湮点头,“这个还真不好说。”
  他这样说时,忽想到一事,将阿原打量了几眼,忽道:“先前我问过清离,怎会对萧潇感兴趣?既对他感兴趣,怎么他逃入宫中后就肯放过他,不穷追猛打了,你晓得清离怎么回我?”
  阿原奇道:“怎么回?说她原来喜欢的是萧潇的孪生兄弟?”
  慕北湮摇头,“清离没回答我,隔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跟我说,她母亲不守妇道,她父亲不甘之下,与别的女子生下儿女,应该算是人之常情吧?”
  “……”
  阿原好久才能说道:“原府这么简单的人口,关系还能更混乱些吗?”
  慕北湮苦笑着拍拍她的手,“也许没那么乱……清离也没有明说,我也不便追问更多。瞧着萧潇行止,也不像想跟原府扯上关系的样子。”
  阿原静默片刻,说道:“若换作是我,大约也不愿跟原府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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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说话之际,萧潇身畔的一名侍从,已上前拍门道:“开门!贺王求见升平长公主!”
  慕北湮正扬着唇凝神看热闹,闻声倒吸的一口凉气呛入喉嗓间,差点没滚下山坡去。
  阿原同样又骇又笑,转头打量慕北湮时,只见他今日为查案而来,特地穿得很朴素,根本看不出素日的张扬,反而是萧潇此时的穿着打扮更像威风八面、纨绔荒唐的小贺王爷。
  萧潇竟是以贺王身份前来,而精舍中住的,难道是梁帝的姐姐升平长公主?
  传说升宁长公主与梁帝情感颇好,但升宁是个吃斋信佛的,最厌杀戮。然而梁帝意在天下,又岂肯休兵止战?于是姐弟俩屡起争执,梁帝有事便不愿跟升宁说起,升宁也不愿跟梁帝争执不休,越性避世修行,称要为梁帝吃斋念佛,减他罪孽。梁帝气得够呛,却也无可奈何,也便由她去了。
  升宁既是长公主,并不匮乏资财,故而在京城内外修有多处精舍,大都在佛寺附近,方便与高僧谈禅论道,修行之处也变幻不定。
  因其极少回京,连慕北湮都没见过几面,再不知她住于此处;而阿原更是只听说过梁帝有这么个姐姐。
  大门打开,四名舆夫抬着两架肩舆,连同三四名随从一起步入院中,那大门便又缓缓关上。
  阿原再想不出其中因由,侧头问向慕北湮:“韩勍和假扮成你的萧潇议事吗?还约在升宁长公主的住处?”
  慕北湮苦笑,“自然不会。升宁长公主很讨厌我父亲,说他撺掇皇上杀人无算;她也很讨厌我和清离,说我们风流浪荡,有悖天道,有一次正好我们一起面见皇上,她在旁边就说皇上身边不该留着我们这些妖孽,扬起拐棍便要打我们,还好我们年轻,跑得快,没让打着……”
  “也就是说,你和升宁没交情,还有仇怨?那么,刚出来的那个仆役在等什么?等你?然后等到你,还飞快把你迎进去?”
  “也许,等的并不是我,而是萧潇假冒的我?”
  “目的呢?”
  “我没觉得萧潇对你或我有恶意,但他是皇上的人。”慕北湮已不觉间打了个寒噤,“韩勍也是皇上的人。皇上这几年应该不怎么喜欢升宁长公主。若我们是被韩勍特地引过来……”
  “那么……长公主如果出了什么事,会不会算到我们头上?”
  慕北湮忍不住抹汗,“就为我们不肯罢手,还在查那些案子,皇上想教训我,甚至处置我?”
  阿原也是冷汗涔涔,“看着像。可也说不大通呀,韩勍那心腹不是让你从后面悄悄进去吗?方才那仆役分明已料到我们要来,似乎也只是在山林间留间察看,开始根本没想到往山道上看。”
  慕北湮道:“难道他们根本没想到我们会从山道上光明正大进去?不对,从山道上山的不是我,是萧潇呀!可刚那仆役的情形,就是把萧潇当成了我!”
  “还有,第二乘垂着纱帷的肩舆,里面是谁?”
  “如果前面一乘是我慕北湮,那后面一乘,当然是原大小姐你了!”
  “那么,眼下是什么状况?”
  两人面面相觑,再也猜不透如今面对的到底是怎样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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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舍内,檀香袅绕的静室里,升宁长公主正阖目眼神。
  有人谨慎而有节奏地扣门,轻巧而熟练。
  升宁眼皮都没动,缓缓道:“止戈吗?进来。”
  止戈入内,正是先前在屋外观察的那仆役。他垂首道:“长公主,贺王来了!”
  升宁睁开眼,“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慕钟?”
  止戈道:“长公主,慕钟春天的时候已经死了,据说是被他小妾和奸夫合谋所害。如今承继贺王之位的,是他儿子慕北湮。”
  升宁念了声佛,说道:“这才叫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我记得他儿子,也是个不成器的混帐东西!他来做什么?叫他滚出去!”
  ………题外话………后天见!
第三卷鸳鸯谱(二零一)
  止戈恭敬道:“是!”
  待止戈带上门离去,升宁怒意未歇,冷笑道:“踏着他人鲜血得到的富贵,还想着长长久久?呵,用人命谋来的福气,有命得,没命享!瞧着这慕北湮也是个夭寿的!”
  她伸手去取茶盏喝水时,那茶盏忽长了脚般跑到了她指间偿。
  升宁接过,惊异抬头时,正见一高瘦的锦衣中年人出现在眼前。那中年人缓缓收回递给她茶盏的手,躬身行了一礼,“小人是贺王侍卫,有事请教长公主。撄”
  升宁愕然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敞开的后窗,怒道:“那杀千刀的小兔崽子能有什么事?你怎么敢擅闯老身住处?快滚!”
  中年人叹道:“长公主原先也是家徒四壁,全靠皇上杀人无算换来千里江山,随之鸡犬升天,难道不也是踏着他人鲜血得到的富贵?长公主骂我家小贺王爷骂得这么狠毒,就不怕这富贵你也有命得,无命享?”
  升宁大怒:“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教训老身!”
  她正要高唤随侍驱赶来人时,忽见银光一闪,顿时胸口一凉。
  她倒地之际,中年人擦拭着剑尖的鲜血,冷笑道:“长公主须怪不得我们小王爷。好意求见,不见也就罢了,还骂得如此刻毒!若留着你在皇上跟前胡说八道,才是小贺王爷的不幸,武将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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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原、慕北湮等了许久听不见动静,都有些焦躁。
  阿原摸了摸小坏脑袋,“乖,过去瞧一瞧,不许闯祸!”
  小坏茫然看着她。
  阿原叹道:“唉,到底不如小风灵巧……”
  小风……
  她竟不觉间又说出了小风……
  阿原失神,然后轻轻松手,放开小坏。
  小坏立刻唳鸣一声,振翅飞去。
  原、慕二人行得更近些观察时,却见小坏振翅盘旋于精舍上方,久久不去,显然院中有人引起了它的注意。
  但萧潇此刻必定没在院子里,否则它就是该冲下去啄人了……
  正揣测之际,忽听得隐隐听到女子在惊奇唤道:“小坏!”
  阿原闻声看去,已然大喜,拉起慕北湮便冲了出去,叫道:“长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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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注意力集中于精舍中时,又一乘锦舆前呼后拥而来,从锦舆中行下的,竟是长乐公主。
  她看着阿原、慕北湮自林中奔出,又惊又喜,忙挽住阿原,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慕北湮还未及见礼,阿原已抢先答道:“可不是,怎会这般巧?今日瞧着风光不错,所以出城走走,谁晓得路上小坏瞧见萧潇那小子了,赶着要上前啄。我赶紧阻拦,不过瞧着萧潇装束得好生奇怪,竟与北湮十分相像,一时好奇,便与北湮一路跟来此处了!最奇的是,刚萧潇自报家门,居然自称是贺王,要求见升宁长公主。”
  慕北湮立时会意,阿原这是要先将他们二人从精舍内发生的事情里撇出,忙道:“正是。眼见他进去了,咱俩正纳闷呢,一转头又见公主来了!公主这是来探望长公主?居然这么巧全赶在这会儿到了!”
  长乐公主同样摸不着头脑,说道:“前日父皇做梦,梦到了少年时和大姑姑相处时的情形,很是记挂。因我和大姑姑还相处得来,特地叫我备上礼物来探望,顺便看看她什么时候有空回宫叙叙。”
  说话间,已有她的侍儿上前叩门,叫道:“启禀长公主,长乐公主来访!”
  门好一会儿才打开,随之踉跄而出的,却是一名惊慌失措的中年女侍,冲上前扯住长乐公主哭叫道:“长乐公主,长乐公主,长公主被杀了……”
  长乐公主大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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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奔进去时,升宁长公主倒在地上,胸口汨汨流出鲜血,还残留着最后一口气。
  长乐公主快步奔过去,急唤道:“大姑姑!大姑姑!这……这是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升宁道:“小……小贺王……”
  慕北湮已随之奔入,闻言忙道:“长公主,你看清了,不是我!”
  但升宁的脑袋歪了歪,便没了气息。
  阿原踏入这间已经称不上静室的静室时,眼皮已忍不住跳了几跳。
  屋中除了锦衣华服无奈而立的萧潇,居然还有景辞!
  她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能在此情此景下见到景辞。难道方才跟萧潇同行的人居然是景辞?
  景辞却未看她,只紧盯着那个叫止戈的仆役,指向萧潇,问道:“长公主是说,他是凶手?”
  他的目光淡淡,似无半分威逼之意。止戈正有些疑惑地观察慕北湮,偏被景辞的目光逼得慌乱,一时不敢跟他对视,只垂头抹泪哭道:“好像……是。”
  长乐公主虽因这意外之变又惊又怒,但神智始终清明,闻言立时站起身来,厉声道:“是,或者不是?什么叫好像是?”
  止戈嗫嚅不能答。
  景辞问:“你且说说,你进屋时见到了什么,公主又说了什么,让你一奔出来,就大叫贺王杀人了?”
  止戈只得道:“小人回复了贺王,公主不想见客,这时侯爷从院中肩舆里步出,让再去通传,端侯求见。小人不敢不从,却因愚钝闭塞,犹豫说不清端侯来历,又被长公主责骂,所以在门口站了片刻,没敢立刻进去。这时听到长公主呻吟,忙进去看时,窗户洞开,长公主已遇刺倒地。她扯住我说,是小贺王派人杀她,杀她……”
  萧潇苦笑道:“若指的是我……我一直站在屋里没离开,从人也和端侯一起在院里候着,如何指使人杀她?又为何要杀她?”
  止戈道:“小人当时也在问,怎会这样?为什么?长公主便勉强答了一句,说因她不肯见贺王,贺王担心她日后在皇上面前进言,毁了他的前程……”
  阿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为不肯相见,便担心毁他前程,派人杀了他?问题是小贺王爷一向声名不大好,不肯见他的王公大臣多着呢,三头两天找皇上告状的大约也不少。怎么小贺王爷一个不杀,偏偏杀一个很少有机会回宫进言的长公主?这谎话编的,你自己信吗?”
  止戈慌忙道:“小人不敢撒谎!长公主的确是这么说的,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他又指向角落里一个哭得喘不过气的小侍女,说道:“不信你问慧儿!长公主说这话时,慧儿也已经闻声赶过来了!”
  小侍女哭着满面鼻涕,闻言连连点头,“是……长公主是这样说……贺王为什么害长公主?长公主是好人,是好人啊!”
  她瞪向萧潇,咬牙切齿,倒是真真切切的悲痛和怨恨。
  直到此时,景辞的目光才淡淡扫过阿原,竟未停留片刻,而是很快转向了长乐公主,“他们所指的,以及长公主所指的,好像都是萧潇。”
  长乐公主扫过萧潇,“听闻你自称贺王?”
  萧潇并不否认,躬身道:“回公主,微臣听说此处有人欲对贺王不利,原以为只是玩笑,顺口跟端侯提了一句。端侯建议我乔作贺王,前来一探究竟。”
  他看向止戈,轻叹:“或许,是微臣的错?若微臣不曾冒名前来,也许恶人不会对长公主下手了!”
  长乐公主铁忽然间悟了过来,瞪了一眼阿原。
  阿原忙道:“回公主,我们出京是为了查案,也的确有人刻意把我们往这边引。但我总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后来见萧潇过来,才决定尾随而来。”
  止戈忽叫道:“不对!不对!我好像早就看到你那只鹰了!你上山已经有了好一会儿了,指不定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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