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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两世欢 [精校出版]-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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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后天见!
第三卷鸳鸯谱(一六六)
  她说着,才向梁帝行了一礼,完全无视了原夫人,只向阿原笑道:“玩了这许久,终于舍得回来了?跟父皇赔个罪,赶紧把你跟端侯的婚事办了要紧。 ”
  阿原尚未说话,梁帝已道:“也不必跟朕赔罪,不过这事终究得问端侯的意思。悦”
  长乐公主道:“我在沁河看得很明白,她跟端侯好着呢,没事儿!我跟阿岩如今也好着呢,他们既然不急,父皇是不是先把我们的事儿给定下来?”
  梁帝瞅她,“你刚刚还在说,谢岩各种别扭,不把你放在眼里。”
  长乐公主拖着他袖子撒娇道:“不把我放在眼里没关系,我晓得他如今把我放在心里就行了!”
  原夫人瞥她一眼,仿若无声地叹了口气,但并没有说话搀。
  梁帝便道:“既如此,隔日我也问下谢岩的意思。横竖你都等了好些年,不在乎再多等几天。”
  长乐公主有些不悦,却很快笑道:“好!回头我让谢岩自己来跟父皇说!到了那时候,父皇可别再耳根子一软,听人拨弄,坏了女儿的好姻缘!”
  梁帝摇头道:“你看你,还像个女孩子家吗?”
  原夫人为梁帝捶着肩,微笑道:“公主性情一向如此,直爽可爱。皇上,算来长乐公主年纪也不小了,既然谢岩如今已改了心意,还是赶紧定下来的好。”
  梁帝边点头沉吟,边伸出粗糙的大手,搭住原夫人白皙的五指,一根一根地细细揉捏,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长乐公主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
  阿原握着拳默然侍立,才恍然悟出,原来传言不假,原侯早逝,原家依然暄赫富贵,的确是因为某些不宜明言的关系。
  她正想要不要提醒母亲一起告退时,外面忽有些嘈杂的议论。
  梁帝抬眼时,长乐公主已走过去问道:“出了什么事?”
  外面便有人答道:“揽月湖里里淹死了一个太监,一个宫女。”
  梁帝道:“哦,近来可真不太平!长乐,你上回不是夸口说你会查案吗?这事儿便交给你去查吧!阿原这阵子当惯了捕快,这一闲下来只怕也坐不住,就跟着长乐一起查案去吧!”
  阿原明知梁帝想遣开她,只得应了,与长乐公主一起退了出去。
  而梁帝未等二人走远,便已揽住原夫人的细腰步向内殿。
  原夫人侧头看着梁帝,却是唇角含笑,温柔如水,虽不再年轻,亦有种寻常女子万难企及的雍贵典雅,果然风。流蕴藉,韵致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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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建章殿,长乐公主忽转头看向阿原,“很意外?”
  阿原怔了怔,才知指的是原夫人与梁帝的私情。
  她懒懒道:“不意外。我虽不记得从前的事,但也不是聋子。我只奇怪皇上为何不将我母亲纳入后宫。”
  她父亲武安侯原皓早逝,原夫人年轻守寡,不论是改嫁或入宫,都不会引出太多流言,至少不会闹到现在这样声名狼藉。
  长乐公主已冷笑答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看这皇宫里,除了育有子女的妃嫔,像她这年纪的,还有几个能得父皇青眼?”
  阿原苦笑道:“看来,你因为这个很讨厌我母亲。”
  长乐公主道:“倒不是因为这个。我父皇虽然出身武将,却很是多情,风流债惹得不少,多她一个也没什么。我最厌恶的,就是她明晓得你并不想嫁谢岩,还一心要撮合你们!为了不让我去原府找谢岩,在父皇跟前明褒暗贬,不知说了我多少坏话,害我受她讥讽不说,回宫还被父皇训斥!”
  阿原抚额道:“哦,我以前常和谢岩在一处,却不想嫁他?公主,对不住,我真的……记不得了!”
  “记不得才好!”长乐公主双眸黑亮,长睫扑闪如蝶,“早先的原大小姐,其实跟你母亲差不多的德行。谢岩多少次想娶你,你都不肯答应,偏偏还扯着他,不时和他来往。”
  阿原再想不出,当初的原家母女,到底怎样应付着这位娇贵公主,才能做到在轻描淡写间占尽上风。她将额头揉了又揉,无奈叹道:“放心,如今我想嫁的、想偷的,都只有景辞一人。公主若能劝皇上尽快让我和阿辞成亲,我连看都不会再看你的谢公子一眼。”
  长乐公主顿时双眸清亮,宛若星辰煜煜。她抓过阿原的手来,跟她重重一击掌,说道:“成交!只要你别打谢岩的主意,你想嫁景辞,我便帮你嫁景辞;你想嫁贺王世子,我便帮你嫁贺王世子;就是你想入宫当我母妃,我都会倾力相助!”
  阿原懵了,“什……什么?”
  这应得也忒爽快。还有,做她母妃是什么鬼?
  简直是见了鬼……
  被长乐公主拉着一路飞奔往揽月湖时,阿原才算想明白,长乐公主对她所有的敌意,都是因为谢岩。
  只要她赶紧嫁了,赶紧放弃谢岩,并绝了谢岩的念头,长乐公主才不管她嫁的是谁。长乐公主如今盼她嫁人的心思,远比她自己或原夫人急切。
  但阿原很是奇怪,为何长乐公主忽然间就不再防范她?
  她就不怕阿原哪天记起了往事,或一时兴起故态复萌,跟谢岩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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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揽月湖和附近的亭台水榭,也是前朝所留,原为后宫嬉游之所。但揽月湖离诸妃嫔住处较远,梁帝忙于征战,并未曾命人好好修缮清理。如今,这湖里的水色虽还清澈,但沿岸俱是蒲苇杂草,房屋也陈旧失修,破败不堪,或空置,或多用来安置年迈或失宠的宫人,看着很是冷清。
  湖畔一座朱漆斑驳的小亭子里,躺着*的两具尸体。
  太监总管黎焕已将闲杂人等逐去,带了几名胆大的小太监,正试图将那两具尸体分开。
  见长乐公主等过来,黎焕连忙行礼,陪笑道:“哪个多嘴的惊动了公主?其实就是有两名宫人失足落水,并不是什么大事。”
  长乐公主道:“失足落水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儿,可不巧传到父皇耳朵里,不巧父皇又将这事交给了我和原家小姐。我得查个明白,才好给父皇一个交待吧!”
  黎焕连声应是,说道:“是得查清楚,查清楚!老奴已问明,死亡的宫女是林贤妃的瑟瑟,太监则是乔贵嫔宫里的小印子。刚叫人打听过了,小印子近来是有些神思不属,曾在林贤妃宫前出现过几次,据说和这个瑟瑟情投意合,一直有来往。”
  “于是两人相约在此处见面,然后双双跌落水中淹死?”
  长乐公主扶着栏杆,看下方的情形。
  亭子紧依湖水,建于稍高的石基上。石基的上方倒是长了大丛的蔷薇,绯红的花朵从栏杆缝隙处探进了亭内,倒给小亭添了几分春意盎然。石基的下方则已完全看不出当年的繁盛,密密的杂草快有半人高,近水处的零落石块布满青苔,不难看出新近被踩踏和跌滑的痕迹。
  往南五六丈外的岸边,则有许多凌乱的脚印和水渍,想来是打捞尸体上岸时所留。
  果然,黎焕解释道:“看样子,他们就是在这边落水的。下方其实没什么景致,指不定就是看着安静才下去玩耍。听闻当年建这亭子时清理过下方的淤泥,这处的水便特别深,所以沿岸围有石堤。只是时日久了,石堤坍塌了不少,加上青苔密布,若是夜里不留意,很容易失足滑落水中。”
  长乐公主沉吟着点头时,阿原已检查了两具尸体,站起身道:“一齐失足落水?还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死去?”
  长乐公主早先便注意到尸体怪异,听阿原提醒,忙细看时,二人并非相拥而死,而是保持着那太监背负小宫女的姿势。太监们正试图将两具尸体分开,怎奈二人骨节早已僵硬,怎么也拉不开。
  黎焕陪笑道:“对,看模样,小印子是背着瑟瑟时落水的,瑟瑟可能太害怕,一直抱小印子脖子,小印子偏也不会水,便都沉下去了!”
  长乐公主啧啧称奇,“可人落水后,第一反应难道不该是赶紧松开手往岸上逃生吗?这得多深情才会死都不肯放手?”
  ………题外话………后天见!
第三卷鸳鸯谱(一六七)
  阿原“噗”地一笑,“公主说对了!这个瑟瑟,的确是死了,所以才没法放手;若死后有灵,大约也不肯放手!”
  黎焕叹道:“对呀,小印子到底是个太监,再怎样两情相悦,有国法宫规在,也没法活着做夫妻。 瑟瑟明知逃不了,便宁愿抱住他同赴黄泉。这份情,真真是感天动地!感天动地!悦”
  同为太监,他颇是心有戚戚焉,惋惜地摇头叹息不已。
  阿原抬脚踏在亭中石凳上,拍着腿笑得乐不可支,“黎总管,他们的故事有没有感天动地我不知道,但我算是听出,至少是感动你了。可惜……只是个故事而已!”
  黎焕看她一身精美女装,容色清丽之极,行止却如此豪气,全无往日的娇婉柔媚,一时竟顾不得听她在说什么,惊骇地连忙揉眼睛,差点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搀。
  长乐公主却已听出她话中之意,忙走过去仔细检查时,黎焕慌忙道:“公主,这里腌臜,小心弄脏了裙子。”
  阿原却已上前指点给她瞧,“公主请看,这小太监嘴唇紧阖,双臂双足向前,两手拳握,指甲缝内有水底挣扎时嵌入的泥沙。这是典型的溺死症状。但这宫女,居然保持着被小太监背着的姿势,双腿交夹于他的腰侧,双臂自然垂落于他的胸前,且口眼张开,明显是死后才被投入水中。”
  黎焕骇然道:“你是说……瑟瑟落水前就已经死了?可这一眼看去,瑟瑟身上并无其他伤痕。而且你们看,他们腹部都胀鼓鼓的,这难道不是溺死才有的症状?”
  阿原便向尸体一揖,说道:“姑娘,想来你也不愿死得不明不白。在下得罪了,请见谅!”
  说毕,她单膝跪于地间,伸手握住女尸肘关节,用力一扭,但听轻微的“咯”的一声,便见尸体手臂已垂落下来;阿原双手不停,又去扭女尸别的关节。
  几个太监虽不敢往后退,也不由看得变色。
  长乐公主掩住耳朵,有些无力地问道:“一定要……这样吗?”
  阿原手中不停,随口道:“尸体一旦完全僵硬,就得等血肉开始腐化才能柔软下来。像这样的天气,可能也要等个三五天吧?公主,咱们总不能等三天后,对着两具发臭的尸体研究死因吧?”
  长乐公主干呕了下,急急道:“嗯,不能,不能……查案要紧。”
  说话间,几个太监小心翼翼折腾半天没能分开的两具尸体,已被平放到了地上,果然腹部都有些鼓胀。
  阿原道:“你们仔细听!”
  她在两具尸体鼓胀的腹部各拍了数下,但听得都是嘭嘭的响声,但声音高低清浊不同,差异很明显。
  黎焕莫名其妙地摸头时,长乐公主已叫起来:“男尸是溺死,满肚子都是水!女尸的肚子里……是空的?”
  她有些不确定地看向阿原。
  阿原肯定地点头,“你看女尸面色青黯,泛着赤黑,双目突出,若我没猜错,当是以湿布或湿纸工,一层层搭到她口鼻上,令其窒息而死,故而周身无伤,腹部干胀。若将其抛尸池中,乍看去的确很像溺水而亡。”
  她向黎焕道:“宫中的案子,大约也不便让刑部出面处置吧?不过借两个有经验的仵作来应该不难。黎总管可以让他们仔细检查口鼻,他们应该会告诉你,这太监口鼻内呛有泥沙;而宫女口鼻内则因长期窒息而吸附了很多黏液。”
  “这……”
  黎焕再不敢答话,只拿眼觑着长乐公主。
  小太监、小宫女诚然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人物,可他们背后的林贤妃、乔贵嫔,一个位分高,一个得帝宠,哪个是他惹得起的?
  长乐公主也大是头疼,再不晓得为何她随口多问了一句,便摊上了这么个事儿。她叹道:“阿原,你既懂得这些,自然不会弄错。宫里的事,尽量宫里解决好了。死因既清楚,这案子应该也不难推断。小印子把瑟瑟的尸体背来此处,即便不是害死瑟瑟的凶手,至少也是知情者。他应该是过来……抛尸的?”
  黎焕终于也开始顺着长乐公主的推断思考,说道:“或许,是抛尸时失足落水?当然,若他喜欢瑟瑟的传言是真的,也可能是求而不得,杀了瑟瑟后投水相殉。”
  长乐公主不耐烦道:“你是不是常跑宫外听说书,听多了才子佳人的苦情戏?若小印子打算相殉,掐死她或刺死她都容易,有必要用什么湿布湿纸类的东西捂她口鼻吗?明摆着就是不想留下伤痕,希望无声无息害死她。”
  黎焕道:“公主说得有理,有理……可小印子落水后为何不抛下尸体?近岸处的池水并不是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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