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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锁宫墙醉攻心之如妃当道 [精校出版]-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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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如宝风魔一般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晃头,口里连连不断的吼道:“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
  竹筏子因为如宝突然的躁动摇晃的厉害,大有翻倒的趋势。
  “沛双,给我扯住她的双手,不许她不听。”如玥并未有一丝惊慌,反而泰然自若的俯视蜷缩身子而跪倒在自己脚边的如宝,缓声道:“从兰姨娘溺死在这湖里之后,成日汇集的鱼儿都游散了。华兰池竟连荷花也开不起一枝,反而满是浮萍乱藻片片密密的悬在这湖面上。”
  如宝听了她的话,四处张望,恨不能立刻找出一支盛开的荷花。无奈映入眼帘的除了浮萍,还是浮萍,甚至果真连水里的鱼儿也不曾瞧见一尾。
  “钮钴禄如宝,你信不信,兰姨娘的冤魂从未离开这湖里,就这么日日看着你,盼着你,等着有朝一日,你能下来陪她向她忏悔。”如玥淡定的瞧着眼前的惊慌失措,形同疯妇的如宝,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若不这样好好教训教训她,只怕以她这样不知死活的性子早晚会坏事。
  “不是的,你胡说,你胡说……”如宝的双手酥软的不能动弹,头却不停的摇晃,如同小儿把玩的拨浪鼓一般。
  “沛双,丢她下去,好好与兰姨娘叙叙话。”如玥的声音沉稳如常,面露傲色:“与我钮钴禄如玥作对之人,从来不会有好下场!”
  
第四章:梦魇
  沛双扯了扯嘴角,悦色道:“二小姐,那奴婢就送您下去好好与兰姨娘叙叙话吧!”
  “你敢,不要哇……”如宝慌乱的喊叫声未落,沛双轻俐伸腿利落一扫,只听“扑通”一声,激起浮萍绿水千层水花,溅湿了如玥的衣衫。
  水腥难耐,如玥以手遮鼻,淡漠的盯着水中仓惶挣扎的如宝,眉心缓慢而轻柔的蹙紧:“方才还一副止高气昂的小姐模样,这会儿倒落魄成汤鸡了。”
  如宝根本听不清如玥的声音,就连想要呼救也无从张口,浮藻绿水四面八方灌进口鼻耳中,呛的她极尽窒息。极大的恐惧迅速侵袭上心头,她钮钴禄如宝才十三岁,正是绝好的年华,怎么会这样白白死去。
  老天啊,为什么你这样偏私,为什么把最好的都给了如玥?
  绝望与死亡最后一次占据了如宝的心,她只觉得身子越来越重,下沉的越来越快。或许她再也不能入宫了吧……
  “行了,呛够了。”如玥淡淡的扬起眉毛,似多有不忍。鼻子一酸,眼底涌起了泛红的泪意:“拉她起来罢。”
  沛双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如宝从水里捞上来。一手揽着她的腰腹,令她俯下身去,另一手以肘朝背部一击,弯着身子的如宝一口水喷了出来,随即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喘咳。
  待呛进口的水吐了个干净,如宝便失去了意识,无力的昏厥过去。这样的惊吓岂是一时可以抵消的,想是要梦魇好一阵子了。
  “小姐,真是便宜了她,还不若就这样溺死得了。反正留下也是祸害。”沛双极不情愿的嘟起嘴,怨恼不已。想着那拉氏仗着夫人的身份对大小姐百般刁难,已经很难忍受了。还有这么个不知深浅的坏心二小姐,跟在身边瞎起哄。
  要不是一早得知那敷面水不洁,这会儿大小姐的花容月貌恐怕溃烂不堪了。
  如玥叹了一声,软软的口吻像是自我安抚:“到底也是我的血亲妹妹,即便不为她着想,也要顾着阿玛的心呐。”垂首看了看如宝白净的面庞,粘着几片绿藻,终归还是浅浅一笑:“送她回去吧,有了这次的教训相信她能安分一段时日了。”
  沛双点点头,不在多言什么。对她来说,大小姐的话就是圣旨,她只要照着做就绝不会错。
  将如玥送回春苑厢房后,沛双载着昏迷不醒的如宝往那拉氏的秋水阁去。
  那拉氏已经等的焦心了,只见陪同如宝去奉茶的侍婢都回了夏苑,就是不见如宝的身影。
  起初满心以为是嘉亲王对如宝一见钟情,才留下她叙话。但转念想过了,还是觉得不大对劲儿,到底嘉亲王也是来议事的,如宝在毕竟不便。
  那拉氏有心想派人去问个清楚,又唯恐给王爷、贝勒和老爷添乱。一颗心七上八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无异。
  这会见有竹筏子来,崔嬷嬷欣喜的不行,忙唤那拉氏来看:“夫人,您快来瞧啊,有竹筏子过来了。”
  “是么?我瞧瞧?”那拉氏心急,闻声紧忙就走了出来。“那湿漉漉躺在竹筏上的是谁?”
  崔嬷嬷一眼就认出了划浆的侍婢是大小姐的近身沛双,她无端不会轻易来秋水阁。如此说来,那湿漉漉的人儿——二小姐!
  “这?夫人恕罪,老身看不真亮。”崔嬷嬷暗自得意,眉头并没显露松快之意,与那拉氏一样忧虑的拧着。
  那拉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湿人儿身上着的不正是雅粉滚金边的琵琶襟上衣,正是如宝今日穿的那一件儿。
  “不好!”那拉氏大叫一声,团粉脸一刹间惨白失色:“崔嬷嬷,快去叫人来帮手,是如宝,如宝落水了!”
  “哎哟!这可怎么好?”崔嬷嬷不敢耽搁,紧着唤了几名小厮来。沛双动作麻利,已经停在了那拉氏眼前。
  “如宝,如宝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别吓额娘啊!”小厮托架着如宝走上岸,那拉氏慌里慌张的扑上去,哭腔道:“早上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眼见着如宝昏迷不醒,那拉氏五内俱焚,焦急的顾不上追问,一直候在竹筏上的沛双究竟发生了何事。
  沛双可等的不耐烦了,懒得看那拉氏疼惜哀嚎的嘴脸,遂道:“回夫人的话,二小姐献茶时出了丑,想不开竟然投了华兰池自尽。幸而大小姐心肠宽善及时救下,否则这会子只怕下地府去了。”
  哪里还听得到夫人你这样的哭嚎?
  沛双心里乐开了花,鹅蛋似的小脸上肆意着大义样子,得意之色犹如自己是救下二小姐的大恩人一样。
  那拉氏瞥她一眼,恨意难抒,恼火的如同要吃人。谁不知道钮钴禄如玥看她们母子不顺眼,救人?分明就是她想杀人。
  好你个黑心的钮钴禄如玥,竟然欺负到本夫人头上了!那拉氏越想越气,怒不可遏的脸上偏挂满担忧的泪水,正欲问责斥骂沛双,却被一旁的崔嬷嬷瞧见及时拦道:“夫人,还是先看二小姐要紧……”
  崔嬷嬷垂首,身子向夫人探去些,谨慎道:“府上有贵客,不宜声张。”
  “回去复你家小姐命,我如宝若有三长两短,定要她陪葬。”那拉氏咬紧贝齿,怒目相向,心如同漏了个窟窿一样,硬生生的疼。
  沛双并不以为意,轻灵的划开竹筏子,扬长而去。
  这些年什么样的嘴脸没看过?什么样刺耳的说辞没听过?好在也跟着大小姐走过来了,人总该往前看才好。
  回到春苑时,竟发现园子里的石榴花都谢了。满地尽是朵朵橙红残败的落红。取而代之的,却是枝杈上小到不能再小的青石榴果,稀稀疏疏数着也不算少。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只怕这些石榴还未长成,就熬不住严寒凋落了。
  沛双走进内屋,见如玥已经换好了衣裳。恢复了女装的如玥,果然温婉了许多。轻轻一嗅,隐约透着淡淡的兰花清香:“小姐沐浴过了,还是兰花蜜汁勾兑的浴汤。”
  “就你鼻子好使,鬼灵精。”如玥浅笑时,眼眸熠着遮不住的光彩,敛了些许揉进眼底,还是那样的好看。
  沛双不能自抑的入迷,只觉得眼前的小姐定是画上走下来的可人儿,一颦一笑都令人痴迷。
  “想什么呢?”如玥不解,遂问道:“秋水阁的人没为难你吧?”
  “怎会呢,有崔嬷嬷在!”沛双的脸润了些红意,娇羞的垂下头去:“奴婢是想,小姐生的俊俏,必令王爷过目难忘。”
  如玥抚面而笑,啐道:“没羞臊!姑娘家的,大白天的说这些做什么。”沛双清了清喉,正经了脸色施礼道:“奴婢知错了,这话是不该说,不该白天说嘛。夜幕时分再与小姐来说不迟!”
  “你这丫头,都怪我平时把你宠坏了。”如玥嗔笑,舒心至极。也唯有在她这春苑与沛双一起,才能这样无拘无束,自在随心。
  笑过之后,沛双不免想起方才的事:“小姐,沛双有一时不明,四年前兰姨娘去的时候,二小姐不过九岁出头。果真如你所言,是她……所为么?”
  “应该不是她所为,但与她也脱不了干系。”如玥的脸色不如方才明快,浓密的睫毛轻轻垂下,阴霾了眼眸的光华。“机缘巧合下我发觉如宝忽然畏水,彼时正是兰姨娘溺水后不久。从前如宝何等喜欢游水嬉戏府中无人不知。
  而今日将她活活扔下水去,她竟惶恐成那个样子。连自救的本事也尽弃,险些殒命。你想想,是什么令她有这么深的阴影?”
  沛双胸中有了计较,扯动了嘴角不屑道:“若非二小姐亲为,必然是她是看见了什么,才会如此!”
  如玥闻言满意而笑,只是压制在脑中那苦涩的记忆翻滚的厉害。“可惜了那孩子,再有两三个月,就要出生了。”
  “小姐重情意,昔日兰姨娘待夫人与您都好,如今满府里怕也唯有您还记挂着。”沛双也垂下头去,良久的沉默。
  秋水阁内寝,酥心儿绿的幔帐里躺着泪光晶莹的如宝,原本粉腻的脸颊此时颜色枯槁,透着蜡黄的暗沉。
  那拉氏就守在如宝身侧,心疼的不住的落泪,还要小心翼翼的为如宝拭去泪珠。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要,我不要,别推我下水……额娘,救我……”如宝忽然嚷起来,双手失措的乱挥,表情扭曲的厉害。
  “如宝,如宝,你这是怎么了,额娘在这里。别怕,额娘就在这里,谁也休想伤你分毫。”那拉氏又是心疼又是怨恨,不过一会儿功夫,好端端的女儿就被如玥摧残成这个样子,险些连命都保不住。叫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怨气!
  “如宝不怕,额娘在这里。你睁开眼看看,看看额娘!”那拉氏嘶哑的嗓音听着触心,崔嬷嬷搁下药汤,转身退了下去。
  额娘的怀抱总是最温暖安逸的,如宝似乎听见了那拉氏的呼唤,缓缓醒转来。
  
第五章:公道
  崔嬷嬷前脚才踏出秀门,随后便听见二小姐如宝嚎啕哭声,暗想着能有力气嚎叫应该也无大碍了,便唤了夫人近前服侍的丫头翠欣:“好好听着动静,夫人唤你再进去。”
  翠欣乖觉,自然明白崔嬷嬷的用意:“嬷嬷放心,翠欣必然好好听着夫人的吩咐。”翠欣会心一笑,崔嬷嬷这才安心的离去。
  善庆送走了嘉亲王和贝勒爷,才与朱珪交心:“今日之事,托赖大人周全,才不至于纰漏。”朱珪和善而笑,略微耷拉下的眼皮更是随着双眼含笑弯曲:“你我乃八拜之交,这般客气作甚?况且老夫也瞧出,嘉亲王很是满意……”
  满意一词才出口,善庆的笑意便漾起在嘴角:“但愿如此,但愿如此。”言罢,二人朗声大笑。朱珪淡然开口,眉宇间添了一抹隐忧:“宫里的局势尚且明朗,主事安心就是。只待落定之日。”
  眉眼间似有十足的把握,善庆见朱珪信念坚定,也料到新皇登基的时日不远了。谦和而略带讨好道:“之后的事,还望朱大人。”
  朱珪含笑,不住颔首:“老夫心中有数。”
  随即朱珪道别,善庆送朱珪上辇车,才转身回府。“去传崔嬷嬷来。”方才一脸的笑意突然散尽,善庆的脸上隐隐透射出威严。身旁的小厮不敢耽搁,应了是便撒腿而去。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崔嬷嬷到了老爷平日里处理公事的书房,只在寿庭阁东侧。“老爷。”崔嬷嬷请唤了一声,见善庆脸色并不爽利,心知是因何故。
  也不待善庆开口,便自行陈述:“夫人在大小姐洗面的水中动了手脚,又不允小厮划木舟供大小姐使用……”
  “这些自不必再说,如玥聪慧这点伎俩也揉不进她的眼。我传你来,是要问之后的事。”善庆的声音如同檀香,缓缓腾腾的飘散开来,却有一股子震慑人心的威力。如同沉甸甸的压在崔嬷嬷身上一样,令她惶恐不安。
  “老爷,二小姐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面颊上还粘着华兰池的浮藻……”崔嬷嬷不敢说的过于直白,含了半句话在口中。
  善庆捋了捋胡子,半晌才开口:“你是越来越会办事了。”这句话说的不咸不淡,不轻不重,崔嬷嬷实在听不出深浅,一时间也不能领略到底老爷是在夸奖,又或者是责备。
  她垂着头,汗珠子沉不住气似的滚落出来,一颗又一颗,无声的跌碎在地上。只是想深里的意思,府中出了这样的大事。老爷有岂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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