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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锁宫墙醉攻心之如妃当道 [精校出版]-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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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见如玥也在,少不了伸手去扶:“如玥你身子好些了么?”如玥垂首,赧笑道:“托赖皇上挂念,皇后娘娘虽在病也关怀备至。如玥哪里敢不好,已然痊愈了。”
  淳贵人睨着皇上与如玥说话,见如玥起身,自己也跟着站好。只是她不明白,为何皇上的眼里唯有如玥一人,竟来瞧也没有瞧她一眼?
  没有如玥的时候,皇上待她也总归是极好的。
  可此时有了如玥,皇上竟然连也不一眼。
  难道只因为如玥貌若天仙么?还是皇上当真只觉得她董佳梓淳,只是饭后的一盏凉茶,从来上不得台面?
  “好了便好,朕也挂心了不少日子!自入宫以来,你的身子一直就不大好。还总是伤患不断,朕当真是忧心。稍后朕会指了医术精湛的御医,专职为你调理身子,也好让朕安心。”皇帝蹙了眉,忧虑之色倒有几分怜人之意。如玥心头荡漾着甜蜜,情不自禁的笑如春花灿烂。
  “皇上怜爱,臣妾心存感激,只是为皇上徒添这许多烦忧倒是臣妾的罪过了。”如玥又要施礼请罪,一把被皇帝攥住了玉手:“好了,朕是自愿为你忧心的。不关你的事,若你当真要朕安心,只管养好身子便是。”
  靠近如玥,皇帝嗅到淡淡的清香。这股清香却不似一般的脂粉香气,那样浓俗常见。反而犹如山泉一样,自然清新且还夹杂着一股甘香。不自觉,皇帝心底的温度也徐徐升起,却并不是夏日燥热的情愫,沁心的温热才是最真挚的。
  如玥不动声色的甩开了皇上的手,动作温和柔婉,浅笑道:“臣妾特意带了些糕点来给梓淳妹妹尝尝鲜,不想皇上也有此等口福!即使如此,臣妾先行告退了,不耽误皇上与妹妹叙话。”
  话说到位了,如玥自然该走了,作势就要告退。只是皇帝眼的那一抹恩情,如玥何尝会不出?这样的不舍,也许这正是她想要的。
  可他是因为什么才对她不舍?一耳三钳的明月耳当?皇后恩赐的清新香囊?还是如玥红梅映雪的花容月貌?
  脑子里嗡嗡作响,如玥当真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了。明明是在意皇帝的爱怜,此时却又忍不住去猜忌。到底她想要什么?
  皇帝是天子,自然是要他的心。争比旁人多那么一点点的恩宠罢了!
  淳贵人的目光何其敏锐,只一眼便瞧见了皇帝的不舍。连忙拦道:“这大热的天,姐姐才来怎好就走!梓淳备下了云南新进贡的普洱,不如就请姐姐留下与皇上共饮一盏可好?”“难得你们姐妹情深,也正好坐下一并说说话。朕也有好些日子,没去如玥你的永寿宫了。稍后再去你哪里尝尝你新腌渍的梅子。”皇帝笑意愈浓,淳贵人好不容易才掩饰住内心的苍凉与嫉妒。
  只是唯有如玥清醒,她何曾腌渍过梅子,不过是皇上摆脱淳贵人的借口罢了。
  有朝一日,他也会为了旁的女子,这样摆脱自己么?
  如玥猜不透了!

第三十九章:咫尺
  这一夜,皇帝宿在如玥的永寿宫里,四更天才起身上朝。
  这本是位分较高的妃子才能享有的殊荣,如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帝王的恩宠,来的这样快这样容易,反而不能作长久之想,令人难安。
  沛双服侍如玥梳洗更衣,又特意拣了一支孔雀开屏的镂空翎羽金簪为如玥簪在鬓边。
  “人逢喜事精神爽,小姐这样穿戴竟比平时着更神采奕奕。”沛双乐得合不拢嘴,拿着鎏金葫芦藤蔓的铜镜前前后后为如玥照了个遍。“姑姑,你说呢?”
  芩儿笑着,只递上了深红的口脂:“小主肤色白如皓雪,这样的深红正衬的起您。”
  如玥默许,由着芩儿仔细涂好。一改往日的淡雅,如玥这样浓烈的妆容好似说不出的华贵。嗔目或是微笑,都令人移不开目。
  “这一枚金花钿可好,镶嵌了蓝色的宝石,和小姐身上的颜色正相称。”沛双在如玥鬓边比了比,欢欣笑问。
  “还是簪鲜花吧。”如玥不喜欢满头的金玉珠翠,反而觉得少了一丝鲜活。倒不如簪花好,清风掠过,些许的花香总是自己最先嗅到。
  “那小姐想要什么花?”沛双想了想:“秋牡丹、芍药、茶花都是有的。”
  “蔷薇。”如玥漫不经心道。沛双以为自己听错了,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蔷薇?”
  如玥颔首:“昨个儿无意在后庭的院墙边,瞧见了盛开的正艳蔷薇。也却是新鲜,不比那些名贵的花儿朵儿逊色。”
  “小姐您有所不知,咱们宫里的蔷薇乃是单瓣的花品。鲜嫩倒是鲜嫩,就是朵儿开得太小,相比之下,未免太过寒酸了。”沛双思来想去也琢磨不透小姐的心思,该华贵的时候,何必这样委屈自己。
  “奴婢那粉红色的蔷薇也是很好的,不若就请沛双姑娘折些来给小姐挑选。余下的,送去小厨房熬些蔷薇绿豆粥,待皇上下朝了来用。”芩儿比沛双得宜,更明白如玥的心思。
  如玥舒展了艳红的柔唇,婉转绵音:“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咏的不正是蔷薇的美态么。总归各有千秋罢!”
  说的是花,也是宫的女人。
  总有姿容清秀的,善解人意的,妩媚妖娆的,天真烂漫的。
  人比花更娇,哪里就能说谁是最好,谁是最不好的呢?
  如玥柔柔的含了一口哀叹,迟迟不愿吁出口。好似这口气不呼出去,心里就不会难过。
  “是,小姐,那奴婢这就去折。”沛双还是如从前一样,无条件的信服如玥的话。
  身在后宫,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稍微的疏失都有可能万劫不复。沛双从心里替如玥觉得累,这日子还长着呢,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芩儿思忖了片刻,还是决意问问为好,遂道:“敢问小主,稍后与皇上用过早膳,是否该去向皇后娘娘请安?”
  “我正有此意,皇后娘娘候缠绵病塌好些时日了,想来长日寂寞。即便帮衬不上什么,陪着叙叙话也总是好的。毕竟娘娘明里暗里的没少帮我。”如玥愁容满面,心绪不宁:“宫这样多的御医,竟然束手无策,当真不知适合缘故。”
  其实在如玥来,皇后并不是刁毒之人。即便是为了长久的稳固自己的后位,所有的手段也都是柔韧而非歹毒的。
  如若不然,莹嫔早已命毙,哪里还能安安稳稳的禁足安胎呢。
  说到底,不过是可怜的深宫痴女子罢了。
  依稀能出皇后对皇上的爱重,可是如玥并不能出半分皇上对皇后的爱怜。
  芩儿凄然一笑,满嘴苦涩:“皇后娘娘慈惠,也无非如同千百年来各朝各代的皇后无异,终究摆脱不了固宠护子的命运。奴婢只希望娘娘是真心愿意帮衬小主,借皇后的福泽庇佑,小主能省去很多麻烦。也能少兜不少圈子。”
  如玥心澄明,犹如白纸上黑色的墨点清晰分明。芩儿说的正是一条扶摇直上的捷径,怕就怕皇后的身子撑不到她如玥站稳的那一日。
  只是她未宣之以口,芩儿竟脱口而出:“怕就怕皇后扶持不了小主多久,若是皇后……那贵妃必然不会放过小主。”
  “呵呵。”如玥冷笑了一声,似有些不透芩儿了:“你是皇后娘娘指派过来服侍我的,怎么转头就说这样的话?难不成是让我调转枪头,再去巴结依附贵妃不成么?”
  如玥的话虽不重,却也实在不好听。
  芩儿倒是不大在意,平静若湖面无粼:“皇后娘娘将我指派过来服侍如贵人,那么小主您便是我的主子。芩儿虽感念皇后娘娘抬爱,却只能听从小主的吩咐。说什么做什么也都是希望小主更好。唯有尽心竭力侍奉好了您,才不算辜负皇后娘娘的提拔之恩。
  再者说,奴婢也并非要小主去讨好贵妃。只是审时度势,有些事不得不提前打算。后宫之事本就变幻莫测,瞬息之间一切都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最后这句说的尤为动容,如玥禁不住心头的艰涩,缓缓点了头。
  后厨房按照如玥的吩咐,准备了十数样各色点心。再配上各色的小菜,玲珑剔透的水晶饺,清爽幽香的蔷薇绿豆粥之类,精致可口的小食琳琅满目的摆满了一张圆桌。
  沛双与芩儿又细细检查了一遍,再无不妥,才喜滋滋的向如玥复命。
  如玥本是欢喜的,不知道怎的忽然想起那一次的冷落。莹嫔成孕,皇上就撇下她一个人,径自朝承乾宫而去。
  心绪有些不宁,如玥竭力让自己不再去想。
  只听乐喜儿一溜烟的蹿进内寝院落,立在门外喜声道:“小主,皇上的车辇朝着咱们永寿宫来了。”
  昨夜的温存似还在胸口未有褪尽,如玥皎然明媚的笑着:“迎驾。”众人簇拥着如玥,果真如众星拱月一般欢天喜地的迎在了宫门外。
  皇帝的车辇方一挺稳,那道明黄的身影便迈着矫健的走下车来。“虽如初秋,酷热不减。如玥你立在日头下等朕,饶是令朕担忧。”
  如玥娇美的笑道:“能着皇上的车辇停在永寿宫门外,是如玥的福气,更是如玥心之所向之事。既然心甜美欢畅,又怎会受烈日的困扰。”
  皇帝伸手,轻轻刮了如玥小巧玲珑的鼻尖:“这样嘴甜话美。”如玥羞赧一笑,撒娇似的笑道:“臣妾句句肺腑之言,怎么皇上偏不肯信?”
  肩并着肩,如玥紧贴在皇上身侧。皇帝的手,也牢实的握住了如玥的手:“你说的话,朕都信尽信。”
  如玥总算是满意了,满面金灿灿的笑容如同凿刻在皇帝的心,那样生动真切。只怕这一世再没有人能取代了。
  就像在主事府,第一次见到嘉亲王。只这一眼,便足够她赴汤蹈火的来到他身边了。
  冥冥之,自有主宰。如玥将心一沉,尽情的陶醉在这样甜蜜的幸福当,不愿清醒。
  许是心情的缘故,皇帝的胃口大好,不知不觉用了好些点心,蔷薇粥也喝下了两小碗。又与如玥说了小会儿子话,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临行前,皇帝伏在如玥耳边悄声道:“朕今晚再来你。”
  为这一句话,如玥的脸如火烧云一般红热,好一阵子才散褪。
  袭儿侯在储秀宫门外,一早就料定如玥今日必来。想来皇后是真的将如玥得透透彻彻了,还当真是令人折服。
  如玥下了软轿,就着芩儿的手缓缓走去,笑容满面:“难为姑姑候着,天儿这样的热。”袭儿柔顺的点了头,才低声道:“娘娘不是很好呢,还请贵人快去瞧瞧。”
  “走吧。”如玥加速了步子,随着袭儿紧走入宫。
  “等等。”身后一个响亮的男音忽然高唤一声,惊的如玥三人齐齐回首。
  “镇宁?”如玥一愣,随即改口道:“大人不该在御前当差么,怎么有空来这里吓唬人?”镇宁慌乱的后退了一步,歉意道:“臣失礼了,请如贵人莫要怪罪。”
  袭儿径自上前一步,拦在如玥身前:“大人莫要怪罪,皇后娘娘早已言明,请大人安心当值,无重要之事一概不见。也省的公私混淆,引来后宫众人非议。”
  “我自然明白,可皇后娘娘是我嫡亲的长姊,如今她在病我又怎能不亲见。”镇宁忧心的样子透着伤怀与疲惫,哭丧着脸道:“我与长姐均在皇宫之内,却偏偏一墙之隔,令我们不能相见。倘若……倘若长姐……我岂不是要懊悔终生么?”
  如玥见袭儿也是一脸的为难,且多有被镇宁触动心肠之意。细想之下,定然是皇后不愿让幼弟担心,才这般狠心不肯相见。遂拦道:“大人不必忧心,我自会替大人好生照顾皇后娘娘。御前侍卫的职责是守护在皇上身侧,后宫之地实在不该踏足。倘若皇后娘娘知悉,必然会忧虑,反而对身子不好。”
  “这……”镇宁虽不情愿离去,却也无言反驳:“那,就拜托如贵人了。只是劳烦贵人转告长姐,千万当心自己的身子啊。”
  如玥重重点了头,似允诺镇宁。不自觉的心痛,与亲人近在咫尺,却犹如千山万水重重相隔一般,这样的日子比起绝别,算不算好呢?

第四十章:探病
  秋日里的天,燥热的让人心生烦闷。好似千万只虫缓慢的爬过身体,那种感觉虽不是痛楚,却犹如钝刀子来来回回的拉割,腻歪的人难受。
  袭儿推开皇后内寝的门,如玥才往前走了一小步,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只觉得身上的毛孔砰然张开,一瞬间大汗淋漓,粘糯湿了衣裳。
  “烧炭?”如玥当即就懵了,怎么可能这样的天气里,皇后的内寝竟然在烧炭取暖?恍惚间,她甚至不敢走进去,同样是在深宫之内,莫不成皇后与她竟是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冰火两重天,也不外如此吧?
  袭儿喏音微小:“贵人,您怎么不进来?”如玥回过神来:“这样的天气,皇后娘娘……”袭儿双瞳暗淡的光彩隐隐跳动,自己的心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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