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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锁宫墙醉攻心之如妃当道 [精校出版]-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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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小主的姜汤下毒,便知晓朕绝不会轻纵了你们。
  无论春贵人是否有事,你们都难逃一死。倘若肯站出来说出指使之人,朕便开一面决不诛连你们的亲族,否则,胆敢在紫禁城辣手行凶,漫说是九族,第十族朕也不会放过。”皇帝一向宽和治下,此时这番话却说的极重犹如一重重高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镇宁径自走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奴才已经查明,后厨由始至终只熬制了一锅姜汤。且锅里的汤并无毒,反而是先呈上来的那三碗里搁了不干不净的东西。”“唔。”皇帝颔首,却也不再多言。
  目光依然森冷如霜的凝视眼前跪着的一行人,他们之有高高在上的皇贵妃,也有微末不入流的宫人,有些甚至从未见过,有些叫不出名字。可也有些,是天天陪在身侧的枕边人。除了凉透了自己的心。皇帝再无其别的感受,只是这样的算计不知要到几时才能休。
  “不肯说么?”诚妃开腔问道:“皇上一言九鼎,死便在你们眼前。当真不说也无妨,内务府有你们的记档,只管翻出来便是难逃诛连。若是再不肯说,只怕要到了阴间才能向你们的家人告罪了。”
  众人里,一名女子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了诚妃一眼。这个细微的动作勾起了如玥无限的遐想。诚妃!难道是她么?
  这一招倒是够狠绝!上至皇贵妃,下至微末的宫人,翊坤宫上上下下都难逃罪责。就连她的亲表妹也必然要跟着遭殃了。于是她便站了出来,沉不住气的下毒,又沉不住气的让底下的人闭嘴。
  睿澄意在打压如玥,不想忽然生出下毒这桩事儿来,里里外外的人都跟着遭殃,可她自己却首当其冲的成了皇上厌弃之人。想到这儿,她的心简直快要跳出来了,正是册封为后的仪式还未举行,这个节骨眼上,说什么都不能出差错啊。
  “皇上,臣妾有办法!”睿澄几乎带着哭腔道:“您就给臣妾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吧,当着皇上的面,臣妾必然能捉住那个下毒为祸的宫人。”
  “好!”皇帝重重咬字,神情里不出心绪:“那你便查吧,朕等着。”
  “紫敏。”睿澄喝了一声,道:“带着人,将这几名宫人的厢房里里外外搜个遍,再查清楚这些天可有他们出入皇宫的记录。此外,你们几个,搜搜他们身上可有值钱的物件儿。再就是,查一查这几人可有在宫里当差的兄弟姐妹。”
  李贵人赞同不已,抿嘴一笑:“皇贵妃娘娘说的正是呢。奴才敢犯下这死罪,必然是为了钱财。人为财死这话说的可真是一点没错啊。
  如玥摇了摇头,本事不想费这事儿的。毕竟自己已经出了端倪,可无奈当众拆了皇贵妃的台有不妥,遂只要忍着,只希望春贵人能挺过来。
  “你先起来吧。”皇帝总算缓和了怒意:“只管好好查证便是,朕去瞧瞧春贵人。”
  莹嫔与如玥几乎是同时起身,齐齐道:“皇上,臣妾也同去。”
  信妃这才迟缓的起身,附和道:“好歹也是在臣妾这里,若是春贵人当真出了事儿,臣妾于心难安。就让臣妾也一同前往吧!”
  皇帝微微一笑,对信妃道:“你身子不好,姑且歇着吧。有莹嫔、如贵人同去便好了。”这话听着是为信妃着想,可分明就是皇帝疑心了她呀。
  信妃心里着急,可一时间无从辩驳。总不能对皇上说,臣妾当真没有下毒吧!
  诚妃的嘴角细微的卷翘,可能就连她自己也瞧不出表情来吧。可心里得意必然是她自己才分明的。
  淳贵人一直默默立在偏殿一角,由始至终都没有插上一句话。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这个时候,多说多错,不说反而得更清晰些。待皇上走后,淳贵人才缓缓走上正殿,只默默停在了皇贵妃身侧。
  睿澄回头剜了她一眼,多有怨怼之意。可淳贵人却似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只轻巧的指了指一旁跪着的那名女婢。顿时,皇贵妃心便有了答案。

第一百六十七章:敌在暗(二)
  来为春贵人诊治的御医很是眼生,如玥从未见过。不过上去,他的年纪倒不算大,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眉清目秀的,十分俊朗。
  皇帝和莹嫔一直并身端坐在稍远的位置。倒是如玥一个人只身走来过来,停在御医身侧,怜惜的着病容满面嘴唇紫黑的春贵人。
  “怎么样?楚原,春贵人毒可严重么?”倒是皇帝识得眼前的御医,便径直唤出了他的名字。
  楚原?如玥忽然觉得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莹嫔却是一下子回过味来了,便道:“若是本宫没有记错,这位楚原御医,不就是之前一直照料着恩贵人身子的么?”
  闻听莹嫔的话,楚原不自然的,随即道:“莹嫔娘娘的记性真好。微臣一直负责照料钟粹宫各位小主的身子。是恩贵人不嫌弃微臣粗笨才时常传唤罢了。”这话像是用来堵住旁人的嘴一边,有意提醒了众人钟粹宫不是只有一位小主。
  可他越是这样撇清,越是让如玥疑心。这个时候莫非唯有他一人当值不成。怎么好端端的偏是她来了翊坤宫?
  言罢楚原恭敬的跪于皇帝面前,诚然道:“启禀皇上,春贵人饮下的姜汁儿不是很多。也幸而那毒药并非什么见血封喉的剧毒,方才微臣已经为贵人催吐了一回,腹的毒基本上已经清了大半,残存的稍后微臣会开方子化尽,相信春贵人这会儿已经没有性命之虞了。”
  “不是什么剧毒?”莹嫔诧异道:“那又是什么毒?”
  楚原睨了莹嫔一眼,才道:“是雷公藤。”
  皇帝凛然,神情一滞:“你是说断肠草?”
  如玥一个激灵,只觉得浑身的汗毛的立了起来,那种毒草算是比较多见。且想必鸩毒,砒霜,又省去了好些麻烦。虽不至于入口气绝,可能令人腹痛不止,肠断而死。险些这毒药便送进了自己的口,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平坦的腹部,如玥只觉得庆幸。
  “正是。”楚原重重咬字:“的确是断肠草。稍后臣会以绿豆,金银花等解毒的药材入方,连服几服,便没有大碍了。请皇上安心便是。”
  皇帝起身,走上前去睨了春贵人一眼,有了窗棂外的天色。思忖道:“让春贵人睡在这里朕实在难以安宁。待会儿天就大亮了也实在不便。既然春贵人此时也无大碍了,就吩咐奴才们小心将她送回永和宫安歇吧。”
  莹嫔起身,端然道:“皇上说的是,在自己个儿宫里总比在这里舒适些。臣妾一会儿就吩咐了奴才们去办。只是皇上,眼下这里,又该如何才好?”
  如玥垂泪,心下哀痛不已:“皇上,入宫以来,臣妾一直哑忍,只觉得诸位姐妹都是皇上的宫嫔,理当和睦。可您也瞧见了,今日接二连三的事儿,都是冲着臣妾来的。臣妾不过是普通的小女子一名罢了,何以当得起这三番两次的阴毒陷害啊。”
  这凄凄婉婉的样子,触动了皇帝心最柔软的地方。他眼的如玥,要么硬朗,要么俏皮,要么善良,却从未有过这样委屈与失措的时候。归根结底,不过是自己对她的宠爱才促使她一步一步走进了深潭之。
  毕竟如玥入宫,不过五年的时光,可这五年,昔日那个女子已经不再是从前纯真的模样了。皇帝伸手,拂去了如玥脸颊上的泪水,惋惜道:“都怪朕不好,把你推到了风口浪尖儿上。在你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而朕又无暇面面俱到之前,实在不该让你继续冒险了。就当是朕欠了你的吧!”
  莹嫔骇然,险些问出口,皇上这么说难不成是要让如玥背上这盗取鐍匣的罪名不成?可皇上又怎么下得去手,事关皇家传承江山更替的大事,若是落下来不是死,便是打入冷宫啊。
  如玥顿时也有些懵,好一会儿回不过味儿来。
  皇帝却是笑了,淡然道:“不过是朕要疏远你些日子,其别的事,待朕处理好军机要事,自会给你一个说法。”
  “是呢,皇上该上朝了。”如玥忽然明白了什么,心里的温热又被皇上疼惜的眼神点燃。好像他对她永远都是很真诚的,有什么话,总会这样直直白白的说出来。
  莹嫔松了口气,心里暗自埋怨自己,竟不知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能和如玥一条心了。且还会这般在意她的安危,仅仅是因为她们共同的敌人都是皇贵妃么?
  还是因为镇宁在意她,所以自己也便多在意了些。“爱屋及乌?”莹嫔一时松懈不禁从嘴里冒出这个词来。
  “什么?”皇帝听见不觉诧异。
  如玥也不明所以的与莹嫔对视。倒是楚原,唬得面无血色,只顾着开方子。可是手上的毛笔似乎不听使唤一般,颤抖的厉害。
  “臣妾一时想起方才皇贵妃娘娘的话。说臣妾往年是最不喜欢如贵人的。可现下,因着她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又聪慧可人,心地善良,连着臣妾也喜欢了几分。便是人们常说的爱屋及乌吧。眼下着如贵人受委屈,臣妾的心里很不好受。皇上,无论怎么都好,永寿宫的委屈可不能凭白的受下。
  何况,关乎的尽是皇家的大事,如贵人即便再坚强都好,女儿家的肩膀始终扛起的沉重是有限的。”
  “朕明白你的用心良苦。”皇帝握着莹嫔的手,心里满是感激:“有你帮着朕关怀如玥,朕也就安心了不少。”
  如玥朝着莹嫔福身行了大礼:“臣妾谢过莹嫔娘娘厚爱。”
  紫敏立在殿外,声音谨慎道:“皇上、莹嫔娘娘、如贵人,皇贵妃娘娘已经抓住了那个下毒为祸的贱婢,还请皇上处置。”
  皇帝轻轻咳了一声,意兴阑珊:“也好。”
  如玥与莹嫔一前一后的随着皇上走了出去,楚原这才松了口气,也才敢拂去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皇上,臣妾已经查明了,投毒的正是这名贱婢。她已经亲口招认了,还从她身上搜出了这块价值不菲的紫玉。可见必然是贪念促使她犯下这等杀头的死罪,还请皇上处置。”睿澄见皇上走出来,便沉不住气兀自禀明。
  皇帝只是一言不发的听着,许久没有做声。
  如玥只是觉得奇怪,这么轻而易举就查出了实情,往后的事儿反而不好说了。遂上前一步,问那投毒的贱婢道:“究竟是谁指使你做的,你只管讲出来便是。皇上隆恩,绝不会牵累你的家人。自然,你若不肯,我也绝不会送你去死,只管交给慎刑司的公公们,让你尝够了七十二种刑罚,只不过到时候,即便你想说也不会有人想听了。”
  那宫婢吓得只晓得哭,不抬头也便罢了,一抬起头来便唬得如玥后退了一步。只见她两腮红肿五指印分明,嘴角还不事渗出血水来,显然是被皇贵妃用了刑。
  “哼!”如玥冷然道:“皇贵妃娘娘何必这般心急,她若不肯说,只管慢慢审问也就罢了。怎么当着皇上的面,就用了这样大的刑法,且说信妃娘娘还是大病初愈呢,只怕最见不得这腥咸的血光了。诚妃娘娘您说是不是?”
  如玥忽然将话头指向信妃与诚妃,惊得诚妃眼角抽搐不止,好不容易才生硬的说了声“是”。莹嫔忽然明白了什么,顺着如玥的话道:“皇上,如贵人的话倒是不错。信妃娘娘醒转至今不过半年之久,在这期间,娘娘静心养性恢复康健,甚少出门根本没有得罪什么人。再说淳贵人,也是咱们后宫里最好心性的人了,如水似的脾性也从来不会与人结怨。
  按理说,翊坤宫没有什么大麻烦,怎好端端的偏是有人在这里作乱呢。而且臣妾这么分析,若是如贵人了毒,岂不是当真坐稳了偷盗的罪责么?而皇贵妃娘娘却落得治宫不严的罪责。就连信妃娘娘也跟着遭殃,到底是谁能最为得意呢?诚妃娘娘,您也帮衬着臣妾想想……”
  纵然睿澄不满意如玥和莹嫔的说法,可细细听了她们的话,又觉着不是朝着自己来的。诚妃一时间到是成了靶心,很是奇怪。一时间她也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甚至弄不明白自己该站在哪一边。
  皇帝烦不胜烦,只觉得头脑发胀遂道:“既然捉住了下毒的宫婢,只管问她不就是了。”
  李贵人起身,走至那名宫婢身前,扬手擒住她的双颊:“究竟是谁指使你在姜汁儿里下毒的,还不肯说么?”
  许是她的力度过大,那宫婢本就又带着伤,这会儿疼得脸都青了,胡乱的摇头嘴里呜呜哝哝道:“没……没有人指使……从来没有人指使奴婢……”
  “哦?”李贵人越发的用力道:“没有人指使你,你何以要这么做,还有,你身上这么名贵的物件儿,又是从何而来的?”
  那宫婢心灰意懒的与诚妃对视了一眼,猛然推开李贵人的手道:“贵人就是贵人,人多是忙,连奴婢也不记得了。奴婢之所以要毒害三位小主,必然是为了复仇,还会有谁来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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