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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不许过度亲密-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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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顾维安,却只瞧见他的背影。
  高大颀长。
  与少年时比,他肩膀宽了些。
  身材更优秀了。
  唯一不变的是挺拔的姿态。
  像一株小白杨,生长愈发旺盛,成熟,沉着稳重。
  滴。
  电梯到了。
  顾维安第一个走出去,没有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只剩下夏雅之彬彬有礼地向惊慌失措的邓崎解释:“先生无法在有百合花的地方就餐,而我们与杜先生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您是否能为我们提供其他的房间?”
  …
  时间过于紧迫,邓崎忍住火气,只是瞧林念白的眼神变了,有些迁怒的意味,暂止难以压制——
  好在,白栀方才布置好了备用厅。
  早在一小时前,邓崎和餐饮部等人还对白栀做备选方案这件事情有些微词,认为她是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资源。纵使总经理应允,他们也只当总经理上了年纪,竟然会采纳新人的建议。
  如今状况突发,备用方案及时力挽狂澜,先前的抱怨和不解全涌成蓬勃的喜悦,以及庆幸。
  白栀做备选方案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她只是下意识地按照顾维安的思路走——早在读书时,他就教导白栀,要记得Plan B。
  有了白栀的提前准备,外加工作人员的共同努力,在杜数抵达前,新的宴会厅已经布置妥当,没有丝毫延误。
  这场意外事故令邓崎对林念白专业能力的信任值严重下降,他临时更换人员安排。
  原定由林念白在门外配房待命,时刻处理突发情况,如今也换成了白栀。
  林念白什么都没说,只是脸色很差。
  不过短短几分钟,她大肆使用让顾先生致敏花材的事情已经悄然传遍酒店。
  君白的员工都知道顾维安对酒店而言有多重要。
  众人齐心协力地想要获得他的认可,却被林念白开了个极其糟糕的头。
  大家的心情可想而知。
  白栀十分平静。
  她不在意林念白复杂的眼神——职场上,抢人功劳的同时,也要做好背锅的准备。你怎么知道别人精心准备的成果,究竟是仙丹还是毒药呢?
  只是这种平静很快被顾维安打破。
  他果真如读书时期一般挑剔,刚用餐不过几分钟,便叫人进去,面无表情地问:“确定食材的品质如你们宣扬的一般优秀?为什么我在汤底吃出椰浆味?”
  白栀不卑不亢:“我们选用的食材都是今日中午空运来的,保证鲜活,厨师精心……”
  顾维安:“法式烤鸡讲究外酥里嫩。你这里是反过来的?外腻里干?”
  白栀睁着眼睛撒谎:“您说的是南法的烤鸡做法,我们这里是北法。”
  顾维安用指腹轻试盘身的温度:“你们还加热了盘子?”
  白栀回答:“这是考虑到您和杜先生的饮食习惯。”
  顾维安冷笑:“你也对我了如指掌?你又是从哪里知道?”
  白栀面不改色:“昨晚我死去的丈夫托梦给我的。”
  “噗呲。”
  一旁的杜数笑起来,打破这充斥着浓浓□□味的对话。
  他一手撑腮,颇欣赏地看着白栀:“小姑娘牙挺尖的啊——”
  “叫她白经理,”顾维安冷眼看杜数,打断,“别一口一个小姑娘的乱叫。”
  杜数指着顾维安,笑:“你看看你,还是这幅臭脾气,从小到大一点儿也没变,难怪你老婆即使嫁给你也不愿意公开——今天不是让你把嫂子约出来么?没约动?”
  杜数压根就想不到,顾维安的老婆、他口中的嫂子如今就站在面前。
  她刚刚还和顾维安激、情对线冲塔。
  杜数和顾维安在小学时期结识,后面因顾维安家庭变故,读了不同学校,也就渐渐分开;如今生意场上相见,除却利益外,还是有那么点稀薄的友谊牵扯。
  顾维安说:“少和我在这儿扯皮。”
  杜数凑上去,他笑吟吟:“哎,看在咱们青梅竹马的份上,你也放放水,世嘉和我的事——”
  “这事没得商量,”顾维安吝啬给他眼神,“收起你心里的那点小算盘,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啧——”
  杜数刚啧了一声,就听见白栀脆生生的声音:“顾先生,如果您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先出去了。”
  顾维安看她,沉沉笑了:“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有什么问题?”
  被顾维安连续刁难的白栀积攒够了怒气值,直率开口:“先生,真诚建议您使用更简单的说话方式和我交流。您的回答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询问你是想得到两个答案,是,或者否。请您直接给我准确的想法,而不是丢个模棱两可意味不明的话让我猜测。”
  顾维安淡淡说:“气性倒挺大,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怼我。”
  白栀说:“不敢,只是我笨,怕弄不清顾先生您的喜好。”
  “那这世界上就没有聪明人了,”顾维安终于放她离开,“出去吧。”
  “祝您二位用餐愉快,”白栀机械一般的礼貌告别,“有需要请按传呼铃,君白酒店竭诚为您服务。”
  等白栀离开之后,杜数才感慨:“白经理真是又美又辣又飒啊。”
  顾维安波澜不惊地说:“如果不想让令尊知道你前日收了别人送的冰壶,就别打她主意。”
  被他一语戳中软肋,杜数打着哈哈,笑:“哎呀,我只是收藏做艺术品,那是一整块泰国水晶雕的!龙的形状!我保证没用过,只是看看……”
  顾维安拿起餐刀,切新送上来的小羊肩。
  杜数看他心情不佳,还以为是方才白栀的伶牙俐齿引得顾维安不快。
  说起来,刚刚白栀的状态也很糟糕。
  正常的服务业人员,哪里有敢怼客人的?
  “你也消消气,”杜数主动安慰顾维安,“说不定白经理真的刚死了老公呢。”


第5章 花天酒地   同床共枕
  杜数这话一出,只觉一阵寒意袭来。
  像是有股冷风从后吹过,冷冷的浸透背部。
  他转身看,厚重的深蓝色天鹅绒帘幕纹丝不动。
  旁侧的顾维安瞧他一眼:“挺会猜。”
  浸淫人情世故多年的杜数终于意识到这个话题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他干笑两声,岔开话题。
  总经理今天罕见地加了个超长待机的班,待顾维安犹如待微服私访的帝王。可惜的是直到结束,他才找到机会同顾维安说话。
  关于尾牙宴的事情自然没机会提,等恭敬送走顾维安后,他才下令开会。
  短会的目标很明确,先批评林念白的失误,再夸赞白栀准备工作做的充足。
  这还是林念白来这以后第一次受批评,她微微低头,捏笔的指尖因用力而泛出苍白。
  等到表扬白栀的时候,她猛然转脸看白栀,没有一丝笑容。
  白栀压根就不在意林念白这号人。
  今晚她没在酒店中住,明天她休息,也约好了和朋友一同去酒吧放松。
  归家时已到深夜,白栀瞧见顾维安的车也在,眉毛微微跳了一下。
  与她不同,顾维安的物欲似乎并不高。虽然顾维安在衣食住行上颇有挑剔,但和白栀所认识的花天酒地富二代X二代们还是不一样,顾维安并没有诸如车、表之类的收集癖。
  他似乎并不在意拥有东西的多少。
  白栀懒得换放在车上的高跟鞋,直接穿着鞋子,慢悠悠地走。
  前几日帝都初雪,她朋友圈里多出不少故宫的白雪红墙图,只不过这边庭院中也铺设有供暖设施,在家中完全瞧不见半点雪花的踪影。
  白栀和顾维安的卧室之间相隔甚远,也完全没有过去找这个表面丈夫打招呼的意思,谁知道刚推开自己的卧室门,就看见坐在她床上的男人。
  惊的白栀顺手抄起高尔夫球杆:“你干嘛?”
  “不干,”顾维安放下手中的书,淡淡瞥她一眼,“你往卧室里放高尔夫球杆做什么?”
  白栀:“防身。”
  “有我在,你防什么身?”
  “正是因为有你,我才需要防,”白栀拿着球杆,用另一头对着他,“起来,别玷污我纯洁的被褥,小仙女的床铺容不得半点男人的气味,你这样会严重影响我今天的睡眠质量。”
  “是吗?”顾维安笑了笑,“现在这样抵触,当初怎么非要往我床上蹭?”
  白栀昂首挺胸:“天真,难道你不知道吗?女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算数。”
  她拿球杆“胁迫”顾维安站起来,这才注意到,原来顾维安一直坐在她床上看她珍藏的《福尔摩斯探案集》。
  神经顿时绷直了。
  这本书是白栀出生那年出版的,品相极好,别的倒没什么珍贵的——不过,这是她好友顾清平送给她的。
  ——如果白栀没记错的话,这套书的扉页上,都是顾清平戏谑的话。
  什么“噫吁xi,其老母哉操蛋也”之类的虎狼之词。
  思及此,白栀提高声音:“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不是最喜欢演绎法么?”顾维安顺手将书放在她的小书架上,微微侧身,看她,“那就用你可爱的小脑袋瓜推理一下吧,我为什么在这里。”
  书中,侦探善于演绎推论,通过观察到的各种细节捕捉线索,通过其庞大的知识库做出相应推论。
  白栀刚读书时对其惊为天人,可惜她的推论没有一次成功过。
  输人不输阵。
  白栀清清嗓子,仔细打量顾维安:“往常,你习惯到家后就立刻洗澡换衣服,而你现在却仍穿着晚上的衬衣,这证明某些意外干扰了你的行动。你比我提前半小时到家,如今却在我房间里,应该那个意外让你今晚不能回自己房间。我仔细观察,你领带解开了,身上还有一股酒味,真相只有一个——难道是你酒后起色心?”
  她握紧手中的高尔夫球杆,友善提醒:“婚内q、j三年起步,你要不要看《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冷静一下?”
  顾维安面无表情地为她鼓鼓掌:“细节差强人意,结论极其离谱——你父亲今晚来了,就住在客房里。为了安抚你老父亲的心,我们今天必须睡在同一间房。”
  白栀:“……”
  行叭。
  只要不强行按着她酱酱酿酿就行。
  ——重逢之后,这还是两人除新婚夜后初次躺在同一张床上。
  白栀坚决不肯和他盖同一张被,身边人的存在感太强,她努力隔出泾渭分明,睁着眼睛,盯着黑暗。
  良久,白栀还是睡不着,忍不住发出困扰已久的疑问:“Sherlock·Holmes,音译过来应该是夏洛克·霍尔莫斯吧,为什么国内都翻译成福尔摩斯?”
  顾维安闭着眼睛,平静解惑:“最早翻译这系列故事的人名叫黄鼎,他是福建人。”
  白栀恍然大悟:“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还知道姓白的小东西再不睡觉,等会就要捂着屁股挨打,”顾维安说,“几点了,你还不睡?”
  白栀被他这严厉的语气惊了一瞬,哼哼唧唧地裹好被子:“你是我爹吗?管这么宽?”
  话音刚落,她感觉身边人动了一下,立刻闭眼叫:“未经我允许就用手掌和我肢体进行强力撞击属于家暴行为,犯法。”
  顾维安说:“安静,睡觉。”
  白栀掂量了下两人的力气差距,心不甘情不愿地沉默了。
  他真是一变态的老榆木疙瘩。
  …
  次日清晨,当父亲林思谨看到白栀和顾维安一前一后从同一个房间出来后,果真露出了属于老父亲的慈笑。
  他没留下吃早餐——
  “我得快些回去给你妈妈做早餐,”林思谨摸摸她的头发,“就是听了些胡话,放心不下,才过来看看你。”
  白栀知道那些“胡话”是什么意思。
  不外乎是顾维安的绯闻、以及各种夫妻不和、婚姻濒临崩溃的传言。
  白锦宁只吃林思谨亲手煮的粥,旁的一概不碰,白栀也知道母亲这个怪癖。
  父母感情深厚,她只点头,没挽留。
  送走父亲后,白栀叹气:“这难道就是爱情吗?”
  顾维安正在对着镜子系领带:“什么?”
  “人与人的心动其实很短暂,但开头总是格外绚烂美好,”白栀慢慢地说,“一见钟情后,荷尔蒙大量分泌,一个心脏如小鹿乱撞,另外一个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发抖——”
  “心脏乱撞?手脚持续抖动?”顾维安系好领带,看她,“你描述的是心脏病患者和帕金森病人的爱情?”
  白栀:“……”
  她真是瞎了眼才会和这个男人聊爱情。
  临上班前,顾维安问:“你今天休假,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白栀双手合十,“我和朋友约好,要一起静思冥想,探讨人生真谛,感悟真正的自我。”
  顾维安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几秒,顿了顿,又说:“我今晚会晚些回来。”
  白栀才不管他是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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