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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言欢 完结+番外-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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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悠然因为身体的原因,最近已经没有去打零工了。
  但她还是闲不住,索性就把院子里的菜地翻了一下,种上白菜和土豆。
  她和岑鸢说:“你小的时候不是就爱吃我给你做的酸辣土豆丝吗。”
  她手上纳着鞋底,是给岑鸢做靴子用的:“听窈窈说,你们家里都有专门的厨师,他们做饭应该比我要好吃吧?”
  岑鸢在一旁给她卷毛线,她摇头:“没你做的好吃。”
  周悠然就笑啊:“你就会逗我开心。”
  岑鸢说:“真的没你做的好吃,我在那边住了十年,每天都想吃你做的饭。”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好认真。
  周悠然眼底笑意更盛:“想吃的时候就回来,我给你做,反正现在交通也便利,前些天听你徐伯说,明年镇上就开始通公交车了,到时候给更方便。”
  她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这路什么时候修修,屋门口这泥巴路,不下雨还好,一下雨根本就没处落脚。”
  这里到底还是落后,除了街区是水泥路,村与村之间,还是十年前的老样子。
  岑鸢把毛线卷完,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她垂眼去看,屏幕上方的名字写着,商滕。
  见她一直没动,周悠然提醒她:“来电话了,怎么不接?”
  岑鸢拿起手机,忽略了那通电话,直接把手机关机。
  “是推销电话。”
  周悠然虽然人老了,但眼睛还是好的。
  她刚才分明看见了上面的名字。
  商滕。
  江窈告诉过她,岑鸢的老公,就叫商滕。
  听说他们结婚两年都没领证,听说他有个一直念念不忘的初恋,听说他那个初恋还有个女儿。
  听说,那个女儿现在喊岑鸢妈妈,喊他爸爸。
  周悠然不知道这些年岑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知道,岑鸢这个温吞性子,是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她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清冷到,被人欺负了也无所谓的程度。
  但周悠然也知道,很多事情,她没办法去插手。
  ………
  那些日子天气恶劣,雨从小镇下到寻城。
  陈甜甜每天都会问商滕:“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他替她把踩掉的鞋子重新穿上:“快了。”
  每次都是这两个字。
  陈甜甜干脆不想理他了,双手捧着脸,看着窗外的雨。
  何婶从楼上下来。
  她今天刚打扫过屋子,包括岑鸢的房间。
  提着一小袋的垃圾下楼,正要出门,小周在楼上叫她,说是卫生间的门卡住了。
  何婶轻斥她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却还是放下手里的垃圾,上楼去看。
  司机把车开过来了,在门口停着,等商滕过去。
  今天公司有个会议要开。
  他穿上外套起身,慢条斯理的把第二颗纽扣扣上。
  步伐的停顿,是因为无意间瞥见脚边垃圾袋里的那封信。
  落笔处的字迹,清秀到格外熟悉。
  一如岑鸢这个人一样。
  依稀可见的三个字,写着:纪丞收。
  商滕在原地站了许久,最终还是把那封信,从垃圾袋里翻了出来。
  信纸已经开始泛黄,明显有些时日了。
  他安静的看完,那双阴沉的眼,不知是受这恶劣的天气影响,还是在无声述说他此刻的心情。
  原本还存在这一丝侥幸,现在却彻底被撕裂。
  难怪她所有的柔情,都只在看到他这张脸的时候。
  给她打无数遍电话,回应他的,永远都是无人接听。
  却又在见到他的时候,无限温柔,百依百顺。
  因为用力,而泛白的骨节。
  手机一直在响,他干脆把手机砸了,发泄郁堵的情绪。
  好在陈甜甜早就被何婶抱走。
  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
  手机砸在柔软的地毯上,都变的四分五裂,足以可见力道有多大。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顶着这张脸,以另一个男人的身份在她心中活着。
  他扯了扯嘴角,阴冷的脸,带着一抹浮于表面的笑。
  真恶心。
  司机在外面等了很久,男人才从里面出来。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罕见的表露情绪。
  像是盛满水的容器,再能装,水多了,也会漫出来。
  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利益至上,冷血又薄情。
  哪怕有人跪在他面前,不断恳求,他也不会看一眼,而是直接绕道离开。
  除了那副好的皮囊,和无人能及的家世,他实在没什么多余的优点。
  岑鸢不在乎长相,也不爱财。
  对啊,这样的她,完全没理由陪他在身边。
  受辱也不肯离开。
  商滕绷紧了呼吸,在极力扼制自己此刻的情绪。
  司机察觉到他的异样,迟疑了很久,才低声问出口:“去公司吗?”
  沙哑到令人可怕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过声带。
  安静持续了很久,商滕眼神阴翳的开口:“去医院。”


第十八章 
  那段时间; 岑鸢偶尔会给家里打个电话。
  不过都是打给何婶。
  幼儿园放假了,陈甜甜这些日子在家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哭。
  何婶笑道:“听话的很,还会帮我做家务; 就是总念叨着想你。”
  敏锐的听觉让在房间里睡觉的陈甜甜蹬着她的小短腿,费力的从床上爬下来。
  扑腾扑腾的往外跑; 急切的问道:“是妈妈的电话吗?”
  何婶无奈的笑; 摸了摸她睡乱的头发; 和岑鸢说:“甜甜在旁边,要不要和她说几句?”
  直到耳旁传来女人的应答声,何婶这才把手机递给陈甜甜:“妈妈说想跟你说会话。”
  陈甜甜高兴的接过手机,爬上沙发。
  奶气软糯的喊她:“妈妈,我好想你呀。”
  温柔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笑意:“妈妈也很想甜甜。”
  陈甜甜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委屈上了。
  妈妈走了这么多天; 爸爸也因为工作经常很晚才回来,那个时候她早就睡了。
  颤抖的哭腔; 委屈的整个身子都在抖:“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好想你。”
  岑鸢这些天帮周悠然做了些农活; 又陪她回了趟娘家。
  今天正好闲下来,所以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听到小家伙的哭腔; 她的心也揪了起来。
  语气轻柔的哄:“外婆身体不太好; 妈妈不是很放心。等妈妈再陪外婆几天,然后再回去陪你,好不好?”
  陈甜甜听到岑鸢的话; 有点害怕:“可是外婆好凶。”
  上次吃饭,她看见了,外婆凶妈妈。
  她怕这次也会。
  岑鸢告诉她:“不是有点凶的外婆; 是另外一个,很温柔的外婆,等甜甜再大些了,妈妈带你回来见外婆,好不好?”
  一听到不是那个凶凶的外婆,陈甜甜使劲点头,似乎害怕岑鸢会反悔一样,她说:“一言为定哦,谁骗人谁是小狗。”
  小朋友认真起来,格外可爱。
  岑鸢点头:“骗人是小狗,甜甜也要听话哦。”
  “我特别特别特别的听话,连何奶奶都夸我懂事。”
  一旦开了个头,接下来的话就源源不断了。
  陈甜甜一直讲自己最近都帮何婶做了哪些家务,小手指掰着数,邀功一样。
  岑鸢安静且有耐心的听着,直到她全部说完,她才出声。
  夸她真乖。
  电话挂断后,周悠然见她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的,便笑着问她:“谁的电话?”
  岑鸢把手机锁屏放在一旁:“那个小女孩。”
  周悠然的神色,有片刻的怔住。
  但很快就释然了。
  看岑鸢的表情,应该是个很听话,很可爱的小女孩。
  “家里的毛线正好还剩一些,我给她也钩一双鞋子,到时候你一起带回去。”
  岑鸢把手里的青菜洗净,倒掉水,又重新洗了一遍:“她现在这个年纪,个子长得快,可能明天就穿不了。”
  周悠然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那商滕呢,他穿多大码的,我给他钩一双。”
  岑鸢迟疑了会:“还是算了,他不会穿的。”
  这儿没暖气,冬天也冷,实内和室外没什么区别。
  所以岑鸢前些天专门去街上买了个电暖。
  打开以后,整个屋子都是暖和的。
  周悠然平时一个人住,所以养了只猫陪她,田园猫,她去看病的时候在路上捡回来的。
  岑鸢来了以后,它便一直黏着岑鸢。
  岑鸢从小就招这些小动物的喜欢。
  以前镇上总有人家里养狗,也不爱牵绳,见着人就叫。
  吓的很少有行人敢往那边走。
  但很神奇的是,那些狗唯独不冲岑鸢叫。
  反而摇着尾巴主动跑到她身边,脑袋正她裤腿上蹭来蹭去,想让她摸。
  周悠然想不明白,这么招小动物喜欢的人,为什么却不被人珍惜。
  跨年夜那天,镇上有小孩子在路边放起了烟火。
  岑鸢穿了件外套,站在二楼阳台,看着烟花在天上炸开,转瞬即逝的美。
  往年,每次跨年夜,纪丞都会来家里找她。
  周悠然管的严,十点以后就不许她出去了。
  纪丞就软磨硬泡,又是撒娇又是耍赖的。
  甚至还管周悠然叫姐,
  把周悠然逗的合不拢嘴,这才稍微松口:“不许超过十一点。”
  那些日子,就和这烟花一样。
  短暂,但是美丽。
  怎么可能忘掉,没办法忘掉的。
  针在胸口扎一下,伤口是一直存在的,只是肉眼看不见罢了。
  很快就到了返程。
  回去之前,徐伯亲自从自己家的鱼塘里抓了几条鲫鱼,用鱼篓子提来,让周悠然给岑鸢煮鱼汤。
  岑鸢倒了杯茶,递给他:“谢谢徐伯。”
  快十年没见了,小姑娘长高了不少,和从前比起来,多了几分温婉。
  她从小就是个文静性子,纪丞那孩子闹腾,但在她面前,也是极为小心,生怕弄碎了她。
  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姑娘,文静,但眼里是有光的,如同黑夜里的灯盏,是纪丞亲手用自己的火替她点燃。
  可现在,那盏灯灭了,她眼里的光也没有了。
  待人温柔,对自己却显得随性。
  这其实是一种不太好的预兆,仿佛做好了随时离开的打算一般。
  岑鸢拎着那几尾鱼,去厨房处理去了。
  徐伯落座后,叹了口气,低声问周悠然:“那孩子在寻城,没被欺负吧?”
  周悠然把切好的水果端上来,手稍顿了一瞬:“那孩子向来报喜不报忧,但。。。。。。应该过的不算好吧。”
  从窈窈说的话可以听出来。
  那家人只拿她当绑住商滕的筹码。
  而商滕娶她,只是因为她温顺听话的性子。
  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想娶一个比她更美的女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徐伯又是长叹一声:“要不干脆让她回来算了。”
  自己何尝不想呢。
  周悠然苦笑道:“还是算了,她在那边,起码衣食无忧,还能完成自己的梦想。更何况,那边才是她的家。”
  中午吃完饭后,徐伯说难得今天出了太阳,让岑鸢出去逛逛。
  她白的没什么血色,所以总给人一种,病弱的美感。
  徐伯担心她的身体,岑鸢便轻笑着应声,说:“好。”
  隔壁几个小孩在玩,岑鸢在徐伯的耸恿下无奈加入。
  虽然是个陌生的姐姐,但他们并不排斥。
  因为她看上去好温柔,就连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宠溺。
  岑鸢也没真的和他们玩闹在一块,而是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奔跑在艳阳之下。
  无忧无虑的童年,连摔倒都带着笑声。
  岑鸢走过去,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温柔的拂去她裤子上的灰尘:“有没有摔到哪里?”
  小姑娘摇摇头,眼睛红了,趴在她肩上告状:“哥哥不等我。”
  跑在人群最前面的那个男孩子,穿着和她相同款式,却不同颜色的衣服。
  应该就是她口中的哥哥了。
  岑鸢拿出绢帕,替她擦净眼泪。
  干裂的脸颊,带着一抹怪异的红,是被冬天干燥的风吹出皲裂。
  岑鸢牵着她进屋,拿出面霜,给她涂上。
  “这样就不会痛了。”
  小女孩眨了眨眼,闻到一股花香的味道。
  是从面前这个姐姐身上传来的。
  岑鸢把那盒面霜送给她:“以后每天晚上洗完脸了就擦一点。”
  她只知道点头,眼泪还挂在眼睛上。
  岑鸢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宝宝真乖。”
  她还是有些遗憾,不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
  明明是那么喜欢小孩子的人。
  …………………………………………
  回寻城的那天,周悠然给岑鸢带了很多特产,还有她给商滕准备的茶叶,自己种的。
  她也不知道商滕喜欢什么,就擅自准备了这些。
  徐伯开车把岑鸢送到机场,上车前,周悠然一直拉着她的手,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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