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霸在秦末-第1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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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姬因尽快征发劳役加固九原与云中的城防。”有大臣如此提请。
周宁沉默半晌; 倏而垂眸低喃道:“卧榻之侧; 岂容他人鼾睡。”
堂内霎时一静; 所以……
黑的双眼放光,面色因为激动而潮红;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王姬怎么可能会生生的吃下这个闷亏,王姬必有后手!
周宁抬头,严肃的看着堂下众臣道:“‘卧榻之侧; 岂容他人鼾睡’,着郦食其出使代国; 将这句话带给代王,并与他商议借用雁门一事。”
至于如今北地的流言蜚语,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 将上郡的各项制度传过去; 让百姓的日子好起来; 在实打实的好处面前她这点桃色传闻又算什么呢?
而且如今的北地翻不起什么大浪花,也暂时派不上什么大用场,青壮年都被萧何按着户籍一个个搜出拉去荥阳救刘季去了。
借用雁门?
堂下的众臣各自寻思开,九原与雁门正好将云中郡夹成了一个死角,若是两面夹击,再有上郡左右策应、保证后勤供给,那……
众臣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词:瓮中捉鳖!
至于代王会不会借……郦食其起身傲然拱手躬身道:“臣领命。”
不借,先请问是素有名声的周王姬可信,还是残暴无仁的匈奴人可靠?
若是郦食其的嘴皮子不够利索,没办法和代王陈清利弊,叫他做出正确的选择,那,上郡和雁门可正好接壤呢。
至于借了还要不要还……众臣低头,那就到时候再说吧,这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他们费心收复了云中郡,若代王没有本事好好守住,又被匈奴夺了去,那真是白费了他们苦心,又陷云中百姓于苦难之中,如此说不得他们就得再帮一段时日的忙了。
周宁这处的谋划冒顿不知,顺利的拿下云中郡的冒顿开心的派人给周宁送来了贺喜信。
贺周宁也贺自己,贺的却是同喜。
周宁看罢不辨喜怒,她二人一人得一郡,倒确实是可贺的喜事,只是连在一块……她竟还是小瞧了他。
“我就说周王姬和匈奴人有勾结吧,果然!”
“你想想她一个弱女子,咋就那么有本事,来上郡不到半年就收复了九原,那还不是人家有意让着她?”
“你说得有道理,我跟你们说,从这两头刚打完仗就能坐下来聊通商的事起,我就觉得周王姬和匈奴单于不大对劲!”
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都亲眼看见了周宁和冒顿暗中往来。
总之,大家都觉得周宁背弃了项羽。
帮助萧何和韩信脱身前往荥阳,保存了刘季留在关中的军事力量,这事实在说不过去。
不要说周宁是为了北地的百姓才出手,未婚夫的胜负和他国百姓的死活孰轻孰重,在大多数百姓看来,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当是前者重于后者的,再结合前头项羽逼婚周宁的流言,好的,剧情完整了,真相明朗了,周宁就是背弃项羽了。
作为传言的悲剧主人公,项羽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流言。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流言竟是同周宁早了好几日寄给项羽的书信前后脚到的。
周宁来信除了日常问候外,便是请项羽将吕雉送到上郡。
项羽看罢便着人去彭城传令,命令没传多远,范增撩开帘子进来了,“北地那边的流言,项王都听说了?”
项羽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愠怒,范增的心刚松下来点,便听项羽不屑道:“无稽之谈罢了。”
“哈?!”万万没想到项羽会是这个反应,范增都懵了。
项羽骄傲道:“先生一向仁义爱民,这是天下有才之士皆知晓的事情,升斗小民以自己的想法偏好揣度先生的品行,真真是贻笑大方!”
“再有,”项羽叉腰傲然道:“我会怕区区的萧何和韩信?他萧何不过一文臣,韩信不过昔日我帐前小卒。先生与我心意相通,我知先生性情,先生也知我的本事能力,他们于我根本构不成威胁,先生自然无须顾及他们。”
听到项羽这番言论,范增眼眶大睁,猛然急吸了一口气,身子都往后倒了倒。
而项羽骄傲过后,还顾自甜蜜而低笑起来,“先生是信我呢。”
范增强自稳了稳心神,“那匈奴单于,那云中之事?”
项羽皱眉,“匈奴单于必定是对先生生了妄心,想要以此来挑拨我和先生之间的感情,真是好恶毒的心肠!惦记他人之妻,匈奴蛮夷果然没有礼义廉耻!”
范增只觉得自己的左胸处隐隐生痛。
“听说王姬来信了,这是她同你解释的?”
“无中生有的事需要先生解释什么?”项羽觉得范增的问题莫名其妙,先生信任他,难道他就不信任先生吗?
项羽说完,有些替周宁觉得委屈,他道:“先生明明是为了北地的百姓才接手北地,云中失守,也是那代王无能,怎么都能怪到先生身上去?愚民就是愚民,不知好歹!”
说着项羽走到了案前,“我得去信一封,好好劝解劝解先生,先生重视百姓的意见,听到如今的传闻,心里必定不好受。”
范增狠狠闭了闭眼,无药可救,无可救药!
但到底,项羽拜他为亚父的画面划过眼前,“那王姬来信说了何事?”他还是狠不下心。
项羽道:“先生让我把吕雉给她送过去,说吕家诸人她只和吕雉要好,自小也是吕雉带大的,亦姐亦母。”
亦姐亦母?范增的心中一动,既然她们的感情这么要好,那……
“王姬和项王夫妻一体,吕雉是她的姐姐,自然也是项王你的姐姐,如今王姬背弃婚约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如此敏感的时刻,她又送信来要人……”范增顿了顿,迟疑道:“难不成王姬还担心项王苛待了吕雉不成?”
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担心呢?这岂不是说明传言并非毫无根据。
范增的想法很简单,他想要借此在项王心里先埋下根刺,叫项王对周宁生出防备,同时留下吕雉,用来牵制周宁。
但项羽的反应是,“先生因为流言心里不好受,自然需要家人在旁安慰照顾。”所以有什么好奇怪的?
范增脸上的笑僵了,又如破败起皮的老墙般一块块掉落了下来。
知道劝不住,范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而后转身离去,“竖子不足与谋,竖子不足与谋呀!”
最后一句时范增已然行到了账外,但声音不仅没有半点收敛,反而越发放大,不少楚军士卒都听见了。
项羽的脸冷了,范增如此当众踩他这个西楚霸王的脸面,分明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尊他一声亚父,他便真当自己是他的老父了?
范增想要在项羽和周宁之间埋刺,殊不知,他不知身份的僭越态度反而叫项羽与他生了嫌隙,而感情和信任一旦有了裂缝,离破碎也就不远了。
第157章 使者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 这个破碎会来得这么快。
周宁收到项羽命人快马送回的信,看着信中字字句句透着傻气的自信和信任,眼底漾起了笑意。
她是有想过要不要去信和项羽解释一二的; 毕竟此事确实让人怀疑,而她顺水推舟的接下北地; 也确实没考虑他那处战事会如何。
性格上的弱点是很难改正补足,并且危害极大的; 暴躁易怒又盲目自大、不能察纳听谏的项羽实在不适合做皇帝; 若是坐上了皇位; 只怕……有损寿数。
就是如今; 做为最有权势的霸王,他占尽优势; 却也落得个……四面楚歌、乌江自刎……
周宁举着信静了静; 良久,垂眸装起书信放入一个匣子内,又提笔写了两封,一蘸黑墨、一蘸白醋,两封信一明一暗; 分别送出; 目的地却都是荥阳。
荥阳如今都有谁。
北地有了周宁接手、匈奴有了周宁防御后; 萧何和韩信放心的带着征发的关中老弱及未成年者前往荥阳,据黄河、嵩山之闲,建立起往前能抵抗项羽、往后能巩固关中安全的军事重镇。
韩信和灌婴更是直接领兵迎头对上了楚军的追兵,项羽从未把韩信放在眼里; 但这一场却是偏偏是韩信胜了; 将楚军的追兵拒之城外; 也顺利的解了刘季的破城之危。
项羽得了消息; 如何恼怒自不多言,只汉军直到此时才终于算是稳下了阵脚。
彭城之败给刘季的教训是惨痛的,它再一次证明了项羽过人的军事才华,证明了楚军的强大,也证明了汉军的不堪一击,而诸侯王见风使舵,如塞王、翟王等人又倒向了项羽阵营,一向自信的刘季也丧气起来。
萧何、樊哙等人好一通劝,刘季心思通透灵活,很快也调节过来,但此时光调整了心态可没用,接下来具体要怎么做呢?楚军虽被阻隔在城外,却还围着荥阳没走呢,如无意外,双方将陷入长期的对峙。
接下来该如何发展壮大呢?
近来颇为知情识意,而越发叫刘季亲近的吕释之上前,又一次代张良发言,“筑甬道,囤粮草,依托关中,扼守荥阳、成皋。”
这是如今的实情,也道出了他们当下主要的战略方针:正面坚守。
刘季看了看韩信,又看了看吕释之,突然觉得这天下能人众多,自己打不过项羽,可未必没有别人打得过。
刘季于是正色道:“某愿意以函谷关以东的土地,封赏能帮我打败楚国的人,诸位以为谁能胜任?”
裂地封王,这是大手笔呀,哪怕是萧何和曹参都一时失言,并且能击败项羽的人物,哪里又是那么好寻的。
他们不敢说话,便到了已经拿到正确答案的吕家兄弟的表演时刻。
吕泽上前道:“九江王英布乃楚国猛将,因项王封王不公,同他有了隔阂,当初项王攻打田荣,他只派了几千人敷衍,后来汉王您平定三秦,他又袖手旁观。可以托付大事。”
吕释之笑看了韩信一眼,又道:“汉军将领中,唯有大将军韩信可以当此重任。”
死马当作活马医,自己一个小小亭长能够从一无所有混到如今地位,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大不了就是从头再来嘛,刘季采用了吕家兄弟的计策。
而萧何的后勤管理确实一绝,在他的主持下,荥阳、成皋及关中的生产储物很快步上了正轨。
物资充沛,刘季便实施起了吕家兄弟的政策,韩信好说,是自己人,但英布虽被封为九江王,与项羽同为诸侯,但却是项羽曾经的部将,如今也是楚国阵营里响当当的人物。
怎么拉拢他,才能让他背叛项羽,倒向自己呢?刘季有点发愁。
善解人意的吕释之又拿着剧本来了,“可派随何出使九江。”
随何?刘季皱起眉头,他生平最烦穿着儒袍、一张口之乎者也的儒生了,儒生说话最是酸腐繁琐,一点不对他市井痞气里带出来的爽利干脆。
吕释之很是为随何说了几句好话,鉴于吕家兄弟近来频频为他出谋划策,且都有奇效,刘季又信了,召来随何细细托付了此事。
这事事关重大,若能果真说服英布反楚,以项羽的性子必定发兵攻打英布,如此拖上项羽几个月,他便能顺利脱身,且好好的休养生息了。
所以此时的刘季一点没有平时的嬉笑怒骂,反而很是诚恳的先道了歉,我平日里老是拿你取笑,希望你不要介意。
尊卑有别时,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包容是格外宽容的,随何郑重的领命而去。
随何说服英布的过程很有戏剧性,开始英布是并不把他当回事的,他求见了三天,英布都不召唤他,如今形势分明,项王势大,多少诸侯王都背弃刘季而去,他是昏了头了才会舍项羽而就势弱的刘季。
但随何为何能被原本的张良看中举荐,便是因为他的好耐心。刘季常常取笑他,他却从没生过气,这时也一样,被晾了三天,随何也不恼怒,用激将法逼得英布一时兴起召见了他。
英布觉得很可笑,“你说如今的形势不是楚强而汉弱?”
随何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项王全靠作战勇猛证明他的强大,因为背弃盟约、杀害义帝,他被天下人负以不义之名,楚兵虽强,但如今他被拒在荥阳城外,根本无人与他作战,他想打打不了,他想攻又攻不下,靠着老弱士卒从千里之外把粮草运来,这样的强大能延续到几时?”
英布嗤笑,“那汉王陷于楚军围困,又能撑到几时?”
随何凛然道:“汉王守成皋﹑荥阳,下有蜀﹑汉之粟,深沟壁垒,分卒守徼乘塞,坚守而不动,楚军进退不得,何足畏惧?”
随何有理有节的分析完楚汉孰强的问题,又道田荣之事,英布称病只出兵四千,三秦之事,英布又称病,见死而不救,已然是得罪了项羽。
这话说得英布心中一咯噔,彭城之战,再次见识了项羽的神勇、楚军的强悍,他心中就一直挂念着此事。
随何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