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霸在秦末-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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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垂眸道:“周国同草原不同,我们爱好和平,没法走单于的路子,只是想和气些做些生意,同各处都处好关系,让国内百姓日子富裕些罢了。”
他的路子?冒顿唇角勾起,他征战抢掠的路子么。
冒顿的一双鹰眸黑得发亮,他承认,他被取悦到了,这就是他领导下的匈奴帝国的强大所在。
盼和望:“……”
骂他是土匪强盗,他还高兴?真是疯子!
周宁接着道:“我们也欢迎匈奴人怀着和平友好的心情到周国做买卖,税收上我们也不会特意针对,一视同仁,同周国百姓的税率一样。”
冒顿笑道:“我们草原不比中原,只有些牛羊马匹,旁的东西,在王姬的巨额关税下,就是运到了周地,只怕也卖不出去吧。”
所以他觉得这点好处并不够。
倒是敏锐,果然是如今天下最难缠的人物。
周宁敛眸,早有准备的淡声回道:“单于西征路上必有不少奇闻收获,一些我国境内没有的东西,就算再怎么增加关税,也是有市场的。”
周宁笑了笑,“我周国百姓颇多闲情雅趣,只怕是异国他乡路边一株无人问津的野花,若是我周国境内没有见过的,他们都会买来观赏一二,单于背靠西域诸国,奇宝异物多如繁星,怎么能说自己没有货物可作交易呢?”
匈奴大臣听此,看周宁的神情都和缓了些,她这话是在赞他们勇猛强悍,西域诸国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只会成为他们的后花园。
“原来是这样。”冒顿笑着点了点头,又问,“王姬也喜欢域外之物?”
周宁有意把匈奴当做商队使唤,自然是点头道:“我也有好奇之心。”
冒顿闻言低声笑了起来,眸中潋滟出一池春光水色,他身子微微前倾,好似在展示自己般,他道:“那王姬换个域外的夫君如何?”
彭越、郦食其、盼、望:“……”
目瞪豆呆!
这冒顿单于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草原上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如此……比妓院里的娼妓还要骚气!
盼打了个寒噤,一阵恶寒。
周宁倒是神色如常的应对,“我已有婚约在身。”
冒顿并不在意,“那又如何?我是真心爱慕王姬。”
你们当然不觉得如何,你连你老爹的大小老婆都能下手!望心中大叫唾骂,而且你喜欢的女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周宁笑了笑,“我们中原人重信诺。”
双方正在友好和谈期间,周宁给了他一个面子,没提他们两次三番毁约之事。
“而且,我对单于无意。”
“真是可惜,”冒顿歪头笑了笑,接着道:“不过,我相信感情也是会发生变化的。”
这话,前头提议他求娶周王姬,又被他不屑驳回的匈奴大臣直想点头,可不是会变,从前他们占尽优势,可以予取予求时,他对她不屑鄙夷,如今他们打了败仗丢了城,他自己还好似还被人下了毒,又被人用刀子比了一场,他反而三番五次的示起爱来了,瞧着还像是真动了心思。
匈奴大臣心情复杂。
第151章 帮助
谈判继续; 周国开出的条件听起来都还算公正合适,不过冒顿如今把周宁看作自己的同类,只觉得这里头肯定没有听起来那样简单; 所以他表面上瞧着神情轻松随意,实际却是处处留心谨慎着的。
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不对,虽说诸多条款皆对周国有益处; 但也没有损害匈奴的利益; 甚至许多条约还对匈奴极有益处。
匈奴大臣听着脸上意动之色明显; 冒顿还是没有急着表态; 继续一条一条的和周宁慢慢磨,双方直从早上谈到了暮食时分; 才算大概谈妥一个主体框架,至于其他细节; 就留给双方臣下继续商榷确定。
长达七日的谈判结束后; 冒顿终于知晓了周国顺利收复九原的秘密。
冒顿坐在高桥马鞍上; 双脚踩着马镫,骑着因为有了马蹄铁而奔跑更加快速持久的良驹; 他手执马鞭,朝阳着太阳落下的方向策马奔腾; 好不畅快。
试了一圈新马具的效用; 冒顿策马驰回; 他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身姿高大挺拔,落日余晖在他身后追逐洒下,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暖调的金辉。
一时间; 辽阔的草原、广辽的天空、耀眼的太阳都成了他的陪衬; 也柔化了他锐利的气势; 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依旧俊美深邃,却多了让人亲近的温暖爽朗,饶是一直对他颇为敬畏恐惧的匈奴大臣也不禁有些看痴了。
然而等他走近了一开口,他们就知道什么温暖爽朗,全是他们被阳光晃花了眼,看岔了。
“听说最近西楚霸王有些麻烦?”
匈奴大臣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能不麻烦吗,各国争权夺利,运用武力杀戮兼并,完全战国风云。
冒顿噙笑拍了拍马脖,“中原人都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王姬大方的将这些好东西与咱们分享,咱们也不能藏私了,挑几个诸侯王,给他们送一份好礼。”
大臣迟疑道:“这周王姬毕竟是中原人,只怕中原各国早已知晓此物。”
“这同是中原人,也要分个里外亲疏,与王姬亲近的可能是有,这其余的嘛,”冒顿拉长了声音,“就未必了。”若是连亲近的都没有,那就更有意思了。
大臣有些悟了,这是要送给同那西楚霸王作对的诸侯王,单于明显对那周王姬有意,但周王姬却早早有了未婚夫,明显碍了单于的眼,如此,只好叫那未婚夫消失了。
“臣明白了,臣觉得齐、赵、汉这三国正好需要。”
冒顿笑着点了点头。
合约签订,五日后两国就会正式通商,正如冒顿调笑所言,周宁是顶着压力与他商谈的通商合约之事。
刚刚经历了战火的九原百姓对匈奴深恶痛绝,好不容易将之驱逐出境内,如今家中伤患伤口未愈,疼痛憎恶都还鲜活着,是宁可自伤八百也要毁匈奴一千的,所以哪怕知道此事于自己有利,也不愿匈奴人再次踏上他们的土地。甚至有一种匈奴人越想要越不卖给他们的快感。
“我理解九原百姓感情上一时难以接受,但这是好的政策,就该推行下去。”周宁一句话承担所有的压力怨憎,坚定的推行通商之事。
堂内众臣一时间又是敬佩,又是觉得荒诞,前些日子他们提起匈奴还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今日却要立法保护来周国行商的匈奴人,这可真是……世事变化太快了。
周宁面色平静的看着各臣消化情绪,如今周国边境大事已定,接下来便是全力发展自身了,在墨学还是显学的如今,给足他们发挥的土壤空间,日新月异的日子在后头呢。
说回中原,远在彭城的项羽此时还不知道有人惦记要挖他的墙角,不过他也已是怒发冲冠、火冒三丈了,他有两个墙脚主动倒向了刘季。
“刘季那厮竟敢欺骗与我!”
刘季东出汉中平定三秦之事让项羽大为光火,他早先烧了栈道,以示绝不东还之心,让他对他放下了防备,可如今他不仅东出,还火速的击败了章邯、司马欣和董翳三个秦朝降将。
若说章邯以借兵为由奔向上郡,又因王姬要对匈奴用兵之故暂留周国,叫项羽甚是理解,甚至是赞许,但司马欣和董翳直接投向了刘季,就叫项羽怒不可遏了。
范增指着项羽,跺足又怒又气道:“老夫当初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放那刘季归国,你偏是不听,如今如何?他果然称霸之心,当初鸿门宴之时,你若能当机立断杀了他,何来今日之祸!”
这样类似“我早说了你不听”的句式最叫人生气,尤其被人如此说的还是权势在握、万万人之上的霸王项羽,他如今的身份,谁人同他说话不是恭恭敬敬的。
项羽皱着眉瞧着范增越发恼怒不耐,此时他没有发现,范增也没有发现,他的恼怒有几分竟是对着范增来的,“你不用再说了,这次我必定取那刘季的狗命!”
说罢,项羽便开始调兵遣将,田荣龟缩不出、避而不战,他准备掉转枪头先灭了汉。
除了田荣搞事,陈余不安分,刘季又夺了关中之地这些个闹心事,项羽也听到几个好消息。
最先传到了是九江王英布那边密报,密报上言怀王已死。
怀王死了,这天下便再无一人比他尊贵,哪怕仅仅是名义上的比他尊贵,项羽心中一松,有了几分畅快。
“还有一封是王姬那边传来的书信,王姬还派人送了一箱东西过来。”
“快,快呈上来!”项羽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走下了席位,亲自迎过来取。
先看书信,“哈哈哈哈,”项羽看完书信,便是一阵开怀大笑,他抖着信纸对范增及项庄等项家子弟道:“先生大败匈奴,收复了九原郡!”
项庄点头笑道:“从王姬去了上郡,我便想到早晚有这么一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先生神机妙算,区区匈奴怎是先生一合之敌。”项羽颇为傲娇的如是道。
范增却皱眉道:“前头还被逼得议和纳贡,怎么才短短几月功夫形势就翻转过来,王姬可有在信中说缘由?”
“说了,”项羽点头笑道:“先生同上郡的工匠一起设计了一套新马具,大大提高了骑兵的作战能力。”
范增连忙问道:“什么新马具?”
项家子弟也好奇,却没有范增那样急切。
他们同周宁相识多年,虽并不都如项庄一般与周宁常来常往,但因着久识,在心里对她总是比旁人更亲近信任几分,便也觉得周宁对他们也是如此,何况又有项羽这一层关系在,夫妻一体,周宁若有好东西必定不会瞒着项羽。
“亚父不用着急,”项羽笑着走到士卒抬进来的木箱旁边,“先生不仅送了图纸过来,还为我的乌骓送了一套做好的马具。”
这话就是胡言乱语了,他不善工匠之事也知道马具之类的东西要符合马匹的尺寸大小,周宁远在上郡,从那处得知乌骓如今的体型。
不过知道周宁不仅送来了图纸,还送来了实物,范增也是抚着胡子放心而欣慰的笑了起来,看来那周王姬心里也是惦记着羽儿的。
项羽上前打开木箱,发现里头除了信中所说的马具外,还额外有一个锦盒,项羽好奇的拾起,项庄等人也偏头看了过来,打开一看却是一把刮胡刀。
“噗呲。”项他没忍住笑出了声,“羽叔,王姬这是提醒你别忘了刮胡子呢。”
项羽心里高兴,没甚威力的斜睨了他一眼。
范增的心思没在周宁和项羽两人“为悦己者容”的情趣上,他道:“怀王死了,恐怕民间会多有议论,周王姬适时收复了九原倒是一件大好事,我们可以派人送去贺礼,再好生的宣传一二,也是为王姬扬名了。”
为周王姬扬名,不也是为项羽扬名吗?周王姬是项羽的未婚妻,她得赞誉民心,这好处也会分润到项羽身上来。
项羽大点其头,他没忘了先生之所以要去上郡,便是想要做出一番事绩,好与他长相厮守呢,“亚父说得是!是应该送上贺礼,再替先生好好宣传。”
见项羽难得如此听劝,范增笑着点了点头。
“等打点完此事,我便领兵去讨伐刘季。”
项羽这边没忘了刘季,刘季又如何忘得了项羽,出了汉中得了关中,刘季一时兴奋后,便陷入了担忧,若是项羽领兵来攻怎么办,他如今可不能和项羽硬碰硬。
原本此时应该是张良出来为他解忧,可惜如今张良被周宁带去了上郡,不过作为楚汉争霸的重要人物,周宁并没有打算让他提前退场。
一个刘季万万没有想到的人物站了出来,他一向不甚重视的妻兄吕泽。
“你真有办法?”刘季不怎么相信,“这不是小事,你别给老子乱来!”
他在汉中新得了一位戚姬,戚姬年轻貌美,善歌舞,他颇为疼宠,而如今戚姬正怀有身孕,他怕吕泽是为了给吕雉撑场子,强出头。
刘季与人说话,从来都是嬉笑怒骂、吆五喝六,当做奴仆一样使唤的,旁人都习惯了,所以并没有因此瞧不起吕泽,此时见吕泽好似真有主意,便都看了过来。
但被人鄙视小瞧,是让人恼怒尴尬的,由于两人的身份差别,吕泽心中的难堪更多一些,尤其这殿中还有许多文武大臣、仆从亲卫,不知此时众人是以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
吕释之低着头,面目表情,眸光却冷极了。
众人的视线让吕泽犹如芒刺在背,他是他妻子的亲哥哥,他却充他的老子,吕泽两手握了握拳,小妹说得对,这样的人得了天下,他吕家也得不了好下场。
想到小妹之后的布局,吕泽头一次生出了神清气爽的感觉,于是吕泽轻轻舒了口气,面色自然的回道:“虽然不能完全解决西楚霸王的问题,但是稍微缓一缓,拖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