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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节

农女有田有点闲-第2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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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里本就没什么事做,林氏是个不耐烦做针线的,她如今的满腹心思都在给金斗他们寻摸亲事上,天天得空就溜出去找媒婆打听哪家有好闺女。
  江氏手艺本来就好,加上王家日子好过了,人手也充足了,白天闲下来,就拿着柳小桥一起到王永珠的屋子里做针线。
  王永珠平日里起居的那个屋子特意做的是前后都有窗户,糊上白纸,屋里的光线就比别的屋里强些。
  炕挨着一边的窗户,烧得热热的,坐在上面又暖和,光线又好。
  炕桌上摆着几样干果栗子之类的吃食,屋子里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大大的白瓷盆,里面养着两尾黑色的小鱼,活泼泼的游来游去。
  不仅好看,还让这屋子里没有别的烧炕的屋子的那种干燥,十分的舒服。
  柳小桥留心观察,这小姑子的家具其实也不多,可就是摆放得让人看了心里就舒坦。
  她的针线活只是普通,跟着江氏和王永珠做活计,看得几乎是目瞪口呆。
  尤其是王永珠身上穿的衣服,也就是普通的棉布,可就是裁剪的不一般,穿在身上就格外的显得腰细,腿长。
  更别提看王永珠给做的皮袍子,外面罩着一层布,咋一看就是一件布袍子,翻开看才知道里面有乾坤,细细的将皮毛锁住,从外面看,就如同是布袍子上绣了暗色的花纹。
  穿在身上又精神,又贴身。
  又看江氏给几个孩子做的衣服上,还绣着精美的花。
  和她们俩一比,柳小桥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渣渣。
  顿时也顾不得新媳妇的羞涩,主动就要求跟着学。
  江氏自然不会拒绝,教得也认真,姑嫂一起做针线,林氏又不着家,王家每天都安安静静的,气氛倒是十分和谐。
  这下连本来心底有几分不太满意的王老柱也忍不住点头,这老四的媳妇娶得好,不是个搅家精。
  张婆子观察了几天,见这新媳妇是个拎得清的,每天除了做饭收拾,家里的家务活做完了,就约着老三家的一起到闺女屋里坐针线活。
  不挑事也不闹事,又见王永平每天都乐呵呵的,身上的衣服每天都换,整个人都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也就放下了心来。
  等到三朝回门的时候,就将那回门礼格外的加厚了两分。
  王永平和柳小桥高高兴兴地回了趟娘家,第二天赶早回婆家,刚到家门口,正要进去,就听到后面一个声音在打听:“请问,这是那个收山货的王家吗?”
  王永平还以为是来卖山货店,扭头就热情的回答:“正是,这位小兄弟,你是来卖山货的吗?我们——”
  话没说完,就停住了,狐疑的打量着来人。
  打听的人,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个子瘦高,棉袄外面披着麻布衣裳,额头上系着白布巾,这是身上有重孝啊?
  尤其是看着这大小伙子有几分面熟,好半天才迟疑的喊道:“你是木头?”
  那大小伙子也愣愣的看着王永平,颤抖着喊了一声:“四舅!”然后就跪倒在地上。
  王永平傻眼了,顾不得许多,就上前要搀扶孙木头起来:“木头,你这是咋回事?你家是谁去了?怎么要你来报信?”
  一连串的问题就丢了出来。
  “四舅,我要见姥爷和老姑,我要见姥爷和老姑…”孙木头一边流泪一边只会反复的念叨这句话。


第五百五十七章 丧事
  柳小桥一听,就觉得事情不对,忙进院子里,直奔着后院跑去。
  这门口王永平要拉孙木头进屋,孙木头死活不进王家大门,只摇头:“我身上有孝,不能进去!而且我娘说过了,我们孙家人没脸进王家的门!我只求四舅,我想见姥爷和老姑,求求你了…”
  王永平也感觉不对了,这孙木头死活不说为谁披麻戴孝,这么重的孝,又听到说到没脸进王家这事,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木头,难道是你娘?”
  孙木头听到提到王永珍,那眼泪就越发流得厉害。
  王永平再不喜大姐王永珍,也没想到她会死,一时也愣住了。
  王家院子里一阵纷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王永珠听了柳小桥的话,就知道孙家这事只怕是瞒不住了,忙丢下针线赶过来。
  就看到门口,王永平和孙木头两舅甥抱头在一起哭,顿时傻了眼,扭头去看柳小桥。
  柳小桥眼皮子抽抽了两下,上前一把拉起王永皮:“事情问清楚了没?到底是谁没了?你就和外甥抱头哭?”
  一面又示意孙木头站起来:“你不是要见你老姑么?你老姑来了。”
  孙木头抬头,就看到一个比自己还小的美貌的姑娘站在自己面前,抹一把眼泪,迟疑的问:“老姑?”
  王永珠点点头:“我就是,你跟我进来。”
  孙木头顿时如同找到了主心骨,袖子一擦眼泪,就跟在王永珠后面进了院子。
  王永平看着孙木头那毫不迟疑的样子,顿时觉得很受伤,方才是谁拖都拖不进去,还说孙家人没脸进孙家门的?
  心里嘀咕着,脚下也没迟疑,跟了上去。
  因为怕惊动王老柱和张婆子,就直接带到了三房的屋子里。
  “说吧,你们家出了什么事?非要见我跟爹?”王永珠很直接的问道。
  孙木头一个大小伙子,听王永珠这么一问,顿时嚎啕大哭起来:“老姑,求求你,救救我娘吧!我娘快要被我奶给打死了!”
  “什么?”王永珠和王永平都愣住了。
  孙木头这才将孙大明死后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王永珍发现孙大明没气后,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会哭了。
  哭声惊动了孙家婆子,跑进屋一看,再一摸孙大明的鼻息,早就没了,身上都凉透了。
  顿时身子一软,眼前一黑。
  抱着孙大明都硬了的身体,就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闹,把孙家人都给惊动了,跑进屋一看,谁还不明白?
  可再哭,人也回不来了。
  加上这么大动静,旁边的邻居也都听到了,过来一听一看,都摇头出去了,没一会,全村人都知道,这孙家老大去了。
  有那孙大明的二叔家,毕竟是嫡亲的侄子没了,怎么也得来看看,顺便问一下后事怎么办。
  王永珍六神无主,人都哭傻了。
  孙石头好歹是长子,可偏孙石头媳妇看到孙大明去了,吓得动了胎气,只捂着肚子喊疼,孙石头把媳妇报到屋里去守着去了。
  孙老二是个不顶事的,孙家婆子再偏心老二,可老大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有不心疼的,再加上她心里那点子心虚,就越发的哭得那是地动山摇。
  一会哭自己命苦,白发人送了黑发人,以后依靠谁去?
  一会又哭孙大明怎么就舍得丢下她这个亲娘,撒手就去了……
  周围就只听到孙家婆子一个人的哭声。
  孙大明的二叔见没一个能主事的,没奈何,只得叫来自家的孩子,先是给亲戚家送信,然后又扯回麻布来,先让家里人把孝穿上。
  还得让人给隔壁镇上的木头送信,他爹没了,得回来摔盆捧牌位啊。
  人家来吊丧,好歹主家还得有孝子贤孙跪在一旁回礼啊,这还得守灵啊。
  纷纷繁乱的事情多如牛毛,偏孙家人就知道哭,这人都硬了,衣服上还沾着吐过的秽物,也不知道换身衣裳,给收敛一下。
  实在看不下去了,叫孙家老二给他亲哥换身衣裳,孙家老二就喊自己害怕,抱头躲了出去。
  喊孙石头,孙石头说怕沾了阴气对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个个都推脱。
  气得孙二叔也干脆不管了。
  就那么任由孙大明在床上又躺了一夜加半天,直到孙木头回来,才给孙大明擦洗了身子,换了身干净衣裳。
  这棺材也没有,倒是有孙家婆子的一副预备着,可她没去,倒是孙大明去了。
  如今现赶也来不及,孙二叔就提议说把孙家婆子的那副棺材先拿来用了,不能老让人躺在炕上,也不像话啊。
  孙家婆子死活不干,她那棺材可是当初孙家日子还好过的时候一起打的,孙家当家的去了,留下她的那一副。
  庄户人家,尤其是年纪大的,对这个格外的重视,每年都把这棺材拖出来重新漆一编,保管的极好。
  听说要动她的棺材,那简直跟要她的命一样,抱着棺材不撒手。
  没奈何,孙二叔只好让家里亲戚现锯木头胡乱钉了一副薄棺,算是将人给装殓进去了。
  有了孙木头回来,好歹有人守灵,来吊唁的人上个香烧个纸,也有孝子贤孙回礼了,勉强也算能入眼了。
  这办丧事哪里都要钱,孙二叔找孙家婆子要,孙家婆子只咬死说没钱,要他找王永珍去。
  王永珍第一天就哭晕过去了,醒过来听婆婆说没钱,顿时就急了:“我前天不是才从娘家借了十两银子回来给娘收着了么?”
  来吊唁的人,帮忙的人,孙二叔听了,都看着孙家婆子。
  孙家婆子没想到王永珍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戳破你,脸色涨得通红,勉强找出个借口来:“这银子是留着给木头娶媳妇的,不能动!”
  孙木头立刻磕头表示这钱先给亲爹办丧事,自己要守孝三年。
  没奈何,孙家婆子只咬牙丢出来五两,多的一文都不给。
  就这么点钱,孙二叔也只能胡乱糊弄一下了。
  随便停了三天,就直接拖到孙家祖坟给草草埋了。
  来帮忙吊唁的人,总得要吃饭吧?孙家婆子也不管。


第五百五十八章 挫磨
  没奈何,孙二叔只得叫上自己婆娘媳妇,买了点豆腐,从孙家园子里拔了萝卜白菜,勉强做出几碗菜来,算是对付过去了。
  丧事一办完,亲戚朋友一走,孙家人都叫苦不迭,一个个锤着腰回屋躺着去了。
  孙木头这才找了空问王永珍,他爹到底是怎么死的,不是好端端的么?怎么会喝酒摔了一跤就死了?
  王永珍满肚子的苦水和后悔,听到小儿子问,忍不住就说了,她还在知道要脸,只含糊说王家起大屋了,一家子去贺喜,喝多了回来。
  摔了一跤,当时就昏死过去了,她吓了一跳,可婆婆非说没事,没破皮没起包,能有啥事?
  哪曾想第二天就感觉不对了,请村里的大夫来看,说伤了脑袋,要送到镇上马大夫哪里去。
  可婆婆不掏钱,非说乡下人命贱,躺几天就好了,哪里知道下午人就没了!
  说完就后悔,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听孙家婆子的话,应该把孙大明送到镇上去,说不定还能救回来,如今…”
  孙木头能说啥,只能安慰王永珍。
  没想到这话被孙老二的媳妇听到了,转身就去了孙家婆子的屋里,添油加醋的一告状。
  可把孙家婆子给气着了。
  孙大明的死,说实话,她本来就有点心虚,如果不是自己一拉,孙大明也不会头撞到石头上。
  后来也是自己没舍得掏钱……
  可是,她心虚归心虚,也不能允许别人说啊,这话要是传出去,说是自己害死了儿子,不说别的,孙家族人也饶不了她啊。
  当下,眼睛一横,爬起来就如同旋风一般滚到王永珍房里,劈头就给了王永珍一巴掌,骂她是个背地里调三窝四的贱人,背地里挑唆她和孙子的关系。
  又骂王永珍是个扫把星,在娘家克死了自家的亲娘和爷爷奶奶,嫁到孙家来克死了孙家当家的和孙大明。
  又反咬一口,说自己还没找王永珍算账,没想到王永珍还想把脏水泼到自己头上。
  一旁孙老二媳妇又在一旁火上浇油,三言两语间,两婆媳就定下了,孙大明就是被王永珍克死的。
  孙木头倒是想替王永珍说两句,可才张嘴,就被孙家婆子骂他不孝忤逆,也只得闭嘴。
  从那天起,王永珍就被孙家婆子彻底给记恨上了,天天想着法的折磨她,躺在炕上说自己被气着了,身体不舒服。
  大冬天的,逼着王永珍晚上跪在冰凉的寒气入骨的地上伺候她,喝水,接尿。
  差不多一个时辰起夜一次,折腾得王永珍整晚都不能睡,第二天一早还要干活做饭,一时一刻都不能歇息。
  而张婆子年纪大了本来觉就少,晚上不睡,白天补眠。
  没几日,王永珍就被折磨得瘦得只剩下皮包着骨头,眼圈发黑,风一吹就能吹跑。
  白天晚上的不得歇息,好几次做饭的时候,人几乎没栽到灶膛里去,头发都烧掉了一半,要不是孙木头留心着,一把将王永珍给拖过来,只怕脸都要被烧烂了。
  孙木头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白天能帮着王永珍,可晚上伺候孙家婆子起夜什么的不能替啊。
  只是他人小言轻,说得多了,孙家婆子就越发的挫磨王永珍。
  他没奈何,去找孙石头,好歹他在孙家婆子面前还能说上话,总不能真眼睁睁的看着亲娘被奶给折磨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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