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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娘娘她千娇百媚-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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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忱看着幼安故意夹到他碟子上的柿子饼,整个纪家只有幼安喜欢吃,他抿唇,瞪她。
  幼安笑眯眯的,手指碰碰他的胳膊:“纪大人吃呀!”
  两人气氛不对,刚刚这小宦官对纪忱态度还十分殷切,一旁难得在周津延这边得到如此高格待遇的几个大臣,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转 ,打起圆场:“公公这茶是什么茶,甚是好喝。”
  幼安翘唇,与他们介绍着。
  纪忱道:“公公去侍候宗主爷吧,我们这边暂时无需您的照看。”
  幼安幽怨地瞅他一眼,回去厅堂找周津延告状去了。
  幼安束着胸,但腰细臀翘,身姿纤细窈窕,众人从幼安背影上收回目光,暗叹周津延艳福不浅。
  这屋子里只有他们几个常在一起办事的,有人一脸坏笑地对纪忱说:“纪大人出身清贵的书香门第,对宦官怕是不了解,南院中多的是净了身,供人亵玩的象姑,宫里的大太监们有特殊喜好……”
  尽管如今掌政的是周津延,他是宦官,这不代表这些读书入仕的文臣们瞧得上宦官,他们说话也猥琐难听,只差没把幼安是从象姑馆出来,会勾搭人的话摆到明面上了。
  纪忱脸色难堪,周津延纵着她,把她纵成这肆无忌惮的性子,纪忱冷声打断他们的话,说道:“各位!这是掌印值房。”
  掌印值房的人都是周津延的从西厂调过来的,耳目聪明,四周都是他的眼线,隔墙有耳,说不定他们的话已经被人听了去。
  一时众人脸色五彩斑斓。
  时局动荡,朝中人心涣散躁动,他们行事言语较之先前,出格了许多,现在气氛松快,难免就忘记场合了。
  他们傻眼间,纪忱起身:“兵部事多,各位用完午茶就回吧。”
  纪忱出了门,重新拐到厅堂,示意守门的宦官通传。
  听周津延开口让他进去,他才推门而入。
  没了外人,幼安便与周津延一同坐在案后的圈椅上,望着他:“给哥哥夹的柿子饼,哥哥吃了吗?”
  周津延在一旁,唇角微扬,把玩着扳指,瞧着纪忱地好戏。
  纪忱也凉凉地笑笑,周津延这样纵着幼安在人来人往的值房玩闹,又不避讳,早晚他要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很快就到了。
  所谓上行下效,京中豪门不学无术的子弟原先就暗地里时兴豢养男相,如今更是一把屎盆子扣到了周津延头上。
  更有甚者,学他让男相唤自己干爹的了,禁忌风流,效仿者颇多。
  陆翀刚带兵日夜兼程紧急的将十万石粮草快马送到京城,流言就传到了他耳朵里。
  “主子,这肯定是个误会。”侍卫帮着周津延解释。
  陆翀笑,手掌缠着马鞭,用鞭杆在他肩上敲了两下,一字一顿地说:“别帮他说好话。”
  没人管束,他倒是愈发放纵胡闹。
  好巧不巧,陆翀见到周津延的时候,幼安就在他身旁。
  因为有些宦官是打小净了身的缘故,长相男女不辨也是有的,但不知情的人瞧幼安,真当她是个长相妩媚勾人的小宦官。
  看周津延眼神有意无意就看向他那小宦官,脑中翻涌起京中的传言,陆翀头有些疼。
  幼安抱着周津延的披风,踩着周津延踩过的脚印,跟在两人身后,打量了陆翀眼,只看到他侧颜,便收回了目光,心里琢磨着,黛眉蹙了蹙,觉得他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悄悄地抬眸多瞧了陆翀几眼。
  陆翀烦躁,停下脚步,转身看幼安。
  周津延拉了没回神地幼安藏到自己身后,淡漠的凤目迎上陆翀的目光。
  陆翀剐了周津延一眼,冷笑一声:“我在你值房等你。”
  说罢便离开了,通身气派,异常霸道。
  幼安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和周津延讲话,眼睛都看直了。
  周津延轻啧一声,抱臂问她:“他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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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幼安看着陆翀的背影; 听到周津延的话,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目光,软软的“嗯?”了一声。
  周津延冷着脸; 上前一步,拨着她的下巴让她看自己:“看他做什么?”
  他低垂眼眸,嘴角抿平; 整张脸都写满不高兴。
  幼安困在自己思绪中,急于与他分享自己的发现,没理他莫名其妙的情绪; 小手揪着他的袖袍,凑过去轻声说:“您觉不觉得他有些眼熟?”
  幼安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周津延。
  周津延眉头微动; 蹙起的浓眉慢慢展平; 撩起眼皮:“是吗?”
  盯着周津延俊美的面容; 幼安眼睛放大:“咦?”
  她小手放开他的宽袖,往后退了退; 走到周津延身侧,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削瘦的侧颜。
  眉骨深邃; 眼睫毛浓密纤长,但因为不够卷翘,耷拉着显得他狭长的凤目有些阴郁; 鼻梁挺拔有气势,面颊紧实,轮廓线条流畅; 薄唇抿着任由她打量。
  他有一副极好看的相貌。
  幼安很喜欢。
  幼安回想方才陆翀的侧脸,惊奇地发现他们从侧面看上去竟有些相像,只是周津延肤色白皙,陆翀是麦色的肌肤; 也没有周津延这般讲究。
  所以粗略一看并不觉得像,但仔细观察留意就会从不同之处发觉出神似的地方。
  “看出来了?”周津延看她灵动疑惑的眼眸,问道。
  幼安心里像被小猫爪子挠着似的,好奇极了,但想他性子,觉得他不喜欢与别人长得像,犹犹豫豫的,小心谨慎地说:“他长得有些像您。”
  周津延都被她逗乐,眼里闪过笑意:“是我像他。”
  “论血缘关系,他是我嫡亲姨兄。”周津延平静地说道,丝毫没有意识到在现下这个场景不该说这些应该算是秘密的话。
  幼安呆呆地看着他,姨兄?
  幼安脑袋里飞快地转动着,陆翀是西北总兵,但她好像听说过他是犯下谋逆之罪的襄王的世子。
  陆翀是他的表兄,那周津延是?
  襄王谋逆案发生在十几年前,幼安那时年岁尚小,不清楚当时的情况。
  自然也不记得襄王妃亲妹的夫家晋国公府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不过一夕之间,承袭百年的世家大族轰然倒塌,只有幼子周津延因游学离京才逃过此劫。
  看她迷茫的眼神,周津延低头笑了一声,她年幼不记事,但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还记得当年的惨案,和曾经风光无限的周氏。
  周津延拿过她抱在怀里的披风,披在肩头,披风上带着幼安身上的暖香,周津延唇角勾起,牵着她冰凉的小手,微微用力攥紧她:“周度。”
  “周度,周度……”幼安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踱步,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
  珠珠被她晃得头昏:“娘娘您坐坐吧。”
  幼安嘴里应声,但没有行动。
  慢悠悠地走到外间,正好看到三冬,回过神:“怎么样了?”
  三冬摇摇头:“没见到四夫人,只有四夫人的侍女出来和奴才说等过些日子就来看您。”
  幼安踩着脚踏在榻上坐下,接过珠珠递给她的茶,喝了一口,听珠珠说:“娘娘别担心。”
  幼安瞧着小几上她绣到一半的罗裙,点点头,但不知怎么,心里隐隐总有些不安,觉得有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劲,放心不下,暗暗想着要寻个机会偷偷过去瞧她。
  幼安搁下茶盅,让珠珠给三冬搬了一张杌凳,给他抓了一把蜜饯:“今天外头冷,辛苦你了。”
  “都是奴才该做的。”三冬嘻嘻笑着。
  幼安看着他,忽而眼睛一亮,三冬虽然才十三,但他懂得多啊!
  “三冬你知道晋国公府吗?”
  三冬咽下嘴里的蜜饯,点点头:“了解一些。”
  “当年襄王与齐王争夺太子之位,晋国公是襄王一派,襄王被告谋反后,晋国公夫妇与长子周序被处以绞刑,次子周度因早几年便离了京没有被及时抓获,失去了踪迹,至今未有其下落。”
  当时襄王死后,众人以为登得大位将是齐王,谁知两年后齐王也以谋反之罪处死,帝位落到了当时名声不显的安王头上。
  安王在位八年,死在了幼安进宫当夜。
  *
  陆翀站在周津延的书房内,看着屋内的景象,对身后的孟春说:“你们宗主爷潇洒啊!”
  孟春心里苦哈哈,低着头不敢回话。
  这间屋子是周津延私人书房,外人不得进,平日里就是娘娘在这会儿玩闹午憩,今儿还没来得及收拾,但依他以往的经验,这会儿屋里肯定有许多不合时宜的物件。
  如孟春所料,书案上有一碟吃了一半的茶点盘,一旁丢了两张粉色的绢帕,书案左侧方的短榻上搭着一件嫩黄色镶着狐毛的披风,一双绣着碎花的绣鞋摆在短榻下方。
  是他那小宦官有这个癖好,还是周津延有?
  陆翀点头连说了两声:“好啊!好啊!”
  孟春苦笑着,顶着陆翀杀人的目光飞快地收拾了屋子。
  周津延进屋看着坐在案后的陆翀,面色平静,语气却是有些不悦:“刚才什么态度?”
  陆翀起身,走到他面前,冷笑一声:“你还有脸说?”
  周津延皱眉,倒是弄不懂他这是闹得哪一出,上下看了他一眼:“要帮你请太医?”
  听他阴阳怪气的语气,陆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住与他动手的冲动,暴躁地背着手,在他身前走了两圈,指着他:“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周津延舔唇,气乐了:“莫名其妙。”
  “没人管你,你就堕落到与宦官厮混了?”陆翀怒道。
  周津延扬扬眉,原来是因为这个,他笑了一声:“与宦官厮混怎么了?大哥瞧瞧我身上穿的什么衣服。”
  陆翀盯着他身上的蟒袍,眼中的怒火奇异地消失了。
  顿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怪我。”
  当初出事后,是他没能及时拦住他,等找到他时,他已经冒险进宫了。
  周津延坐到幼安常坐的短榻上,欣赏了陆翀复杂的脸色,才笑着说:“她不是宦官。”
  陆翀一腔怒气,无法发泄,纵使铁血手腕,但周津延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只能自责,内心愧对姨夫姨母,没有照顾好周津延,不仅让他身陷险境,还让他被这泥潭磨的性情大变,竟有了这种癖好!
  也不知他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若要随他放纵自己,陆翀又不甘心,正琢磨该如何教导好他,就听到他的这句话。
  不是宦官?
  陆翀心弦微松,不是宦官就好。
  “她是宫里的皇祖太妃。”周津延淡淡地说道。
  陆翀稍微缓和的脸色,又一大变。
  不过有了一开始的对比,他竟觉得容易接受了。
  但还是离经叛道,这小子小时候就一混蛋性子,如今更是无法无天,陆翀瞪着他:“周度,你知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说你的?若让世人知道,你……”
  周津延无所谓,悠悠地说道:“周津延所行所为,与周度何干?”
  陆翀随手抄了书案上的砚台砸向他:“混账话。”
  周津延偏头,抬手逮住砚台,起身放到书案上:“大哥今晚去山海关?”
  “太晚了,马上就启程。”陆翀不太想与他说话。
  周津延点点头,伸手,手掌在他眼前摊平:“你弟媳的见礼。”
  陆翀开口骂了他一声,卸下自己腰带挂着的最得他心意的一只玉佩,丢到他手上。
  玉佩成色极好,价值连城,世间罕见,周津延很满意。
  *
  幼安不知道周津延今天会不会过来找她,但她还是想等等。
  周津延送走陆翀回宫后,就赶来了吉云楼,一推门就看到了披着薄毯等他的幼安。
  幼安看着周津延,心里很复杂,透亮的眼眸里含着水光,满是心疼。
  一开始只是意外,但想一想就觉得心疼和可惜,他本该是矜贵骄傲的天之骄子,而不是身负无数骂名的宦官。
  幼安朝他张起胳膊。
  周津延关门,走过去,隔着薄毯抱住她,摸着她的脸,有些凉。
  理了理薄毯,调整姿势,把她裹好,低声说:“天冷了,别受冻。”
  幼安点点头,往他身上挤了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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