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谋天下-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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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听着李义府的话一愣,思索了下才明白过来,整半天他们还在认为,这玻璃跟玉石一样是自然产出的。
李弘毫不在意李义府焦急如焚的样子,轻松说道:“那都是小事儿,好办。我母后没有在朝堂上生气吧?”
现在他虽然人已经出宫了,但心里那根紧绷着的弦还没敢放松,他生怕武媚一怒之下派人把他抓回去。
“回代王,臣自您摔了那宝物后,就一直在琢磨哪里出产这玻璃,实在是没心思看皇后有没有生您的气。要不您现在回宫给皇后赔个罪先……?”
“开什么玩笑,我好不容易跑出宫来了,再回去?现在回去恐怕我的屁股就得开花了。”李弘打断他的话说道。
李弘想了想,母后恐怕也会知道自己会住在濮王府,就算是不知道,恐怕以父皇那妻管严的德行,也会在哄母后时,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的。
如果到时母后,真派人出宫找自己,这时恐怕就已经在路上了。所以现在自己就得先找个地方儿躲会儿了,等晚上再回来就是了,绝不能被母后抓回去,哪怕是只为了自己的小屁股着想。
“义府,这几天帮我找几个工匠过来,我有用。”李弘请李义府坐下后接着说道:“找两个老实木纳的琉璃工匠,对了,再找两个打铁的,如果能够找两个烧制青砖工匠那就更好了。不要从皇宫将作监找,他们除了会迎合皇家的口味儿,恐怕是做不出什么新颖的花样儿来。”
“这个没问题,琉璃工匠好找,无论是东市还是西市都有的是,铁匠也没问题。烧制青砖的恐怕有些难度,这青砖工匠好像除了将作监就是工部了,这个需要几天时间。代王,恕臣冒昧,你不会是打算仿制吧?”李义府猜想着代王是不是想用假的冒充。
李弘笑了,先是对着白露说道:“把芒种跟夏至找来,让他们陪我出去一趟,哦,他们应该在后面整理咱们的住所呢,告诉他们六个,今天那也不准去,绝对不可出府,闷了就在后花园透透气,避过今日风头,我们再出去转转。”
打发走白露后,李弘与李义府一并往王府外走去,李弘是打算正好借着李义府的马车,找个地方儿躲会儿了。
“你以为这玻璃跟玉石一样,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李弘抬眼问李义府。
“呃……还请代王为臣解惑。”这一下把李义府给问住了,难道这玻璃还能是其他东西变来的?
“等你把人找齐了你就知道了,洛阳、长安的铺子你得多开几家了以后。今日我说了,以后让龟滋等西域各国,来买我大唐的玻璃制品绝不是空话,别看我小,但我从不骗人。”
不骗人?今天在朝堂上把自己的母后都骗的团团转,李义府在心里腹诽着不敢说出来。
两人走到门口时,夏至跟芒种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了,李弘夸张的深吸了几口空气,感叹道:“自由的感觉真好啊。义府,蹭你的马车,送我去城阳姑姑那里吧。”
“您这是……?”李义府明知故问道,以他的阅历早就判断出来了,这代王为了不回宫还真是智谋百出啊。
李义府见李弘不说话,只好背下这口锅,万一到时候皇后问起来,自己说还是不说呢。与自己的车夫坐在车辕上苦苦思索着,李弘被夏至抱着随同芒种钻进了马车里。
现在李治的子女还没有人能够在长安拥有一处府邸。包括李治的众多兄弟姐妹们在内,只有城阳、新城两个与李治一母同胞的公主在长安城保留了府邸。再有一个就是兰陵公主,李治特意为她保留了一处府邸。
马车在城阳公主的府门口停下,门口的家将看着官府的马车,露出思索的神情,这一坊除了新城公主的府邸外,并无其他官员在这一坊居住。也就是说,这一坊就是城阳与新城两公主的地界儿,仿佛是被与世隔绝的地方,外人是不会来这里的。
“赶紧把马车驾走,这里不允许胡乱停的。”一个家将看着衣着还算名贵的李义府说道。
“有劳了,麻烦这位通报一声,就说代王来访。”李义府从车辕上下来,走到家将门口拱手说道。
“代王?哪个代王?这里只有公主,并无代王。”家将看着瘦高的李义府警惕地说道。
李弘此时已经被夏至抱下了马车,看着李义府有些阴情不变的脸,怕这家伙记仇,哪日在找人家的麻烦,于是说道:“义府,你先回去吧,你这出来也一天了,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李义府转身便不再理会家将,走到李弘跟前说道:“我还是目送代王进去之后再离开吧,万一发生什么意外……”
“放心吧,你当芒种跟夏至是吃素的啊,你回去吧,太阳都快西沉了。只要你记得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好就行了。”李弘说道。
李义府瞄了一眼走到家将跟前的芒种,只见家将手里拿着芒种递过来的一个令牌在翻看,自然知道这是皇家的东西,于是也不再推辞,告罪一声后连马车都没进,继续与车夫一左一右坐着车辕离开了。
李义府刚离开,两个家将也检验了芒种有力的令牌,于是一个急忙行礼,另外一个快速的奔进去通报去了。
李弘不等家将通报回来,抬腿便往里面行去,另外一个家将此刻也不敢阻拦,只好跟在李弘的身后为其带路。
“哇,城阳姑姑的府邸也不错嘛,除了俗了一点儿,也没有其他毛病,挺大的倒是。”李弘边走边感叹。
夏至跟在一侧掩嘴直笑,这公主府邸多年来一直未曾进行过修缮跟新建,还保留着太宗时期建成的样子。当时太宗并没有太多的钱,所以这公主府邸面积大倒是大了,就是房屋建筑少了些,大部分地方都被城阳种上了花花草草,倒也显得别致优雅。
“臣薛瓘见过代王。”房州刺史薛瓘,也就是李弘的姑父携着城阳公主匆匆走过来。
城阳公主与薛瓘曾经进宫看望过李治,也见过这个人小鬼大的外甥。但礼数不可缺,薛瓘见了李弘自然也得先行礼数,之后李弘才能给两人见礼。
“弘儿见过姑姑、见过姑父。”李弘等薛瓘行礼后才行礼问候。
“小皮猴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母后准许你出宫了?”城阳此时才二十六岁,长的娇小靓丽,身为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李治对她也是格外恩宠。
看着小家伙就带了一个宫女跟一个太监,城阳拉着李弘的小手警惕地问道:“你是不是偷跑出来的?”
“没有啊,是父皇允许我出宫的,不信您可以问他们。”李弘被城阳牵着小手继续往前走,薛瓘跟在后面微笑着。
“皇兄会允许你出宫?那你母后呢,你母后没同意他敢让你出宫?”城阳很聪明,而且与李弘母后的关系也很不错,两人也隔三岔五的在宫里唠家常,所以对李治与武媚之间的关系自然是十分清楚明了。
“这叫什么话?我父皇是皇帝好不好,只要父皇允许,母后的意见自然可以无视好不。”李弘拿开城阳放在他脑袋顶上乱揉的手说道。
“你父皇不是很怕你母后吗?”城阳一边走一边调戏着李弘。
“总之我是父皇允许我出宫的,我饿了,你们家是不是也该吃饭了?”李弘打量着四周,岔开话题说道。
第25章 出处
李弘在城阳与薛瓘的注视下,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把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两人听,两人费半天劲,总算是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面面相觑的望着一脸毫不在乎,还在往嘴里塞鸡腿的李弘。
“你个不省心的小东西,你这是要吓死你母后吗?难怪你躲出来了,唉……你说你怎么这么不省心呢!”城阳脸色都有些失去血色了,强自镇定着语气,说出话来还是带着明显的颤抖。
这件事儿可大可小,在她看来,看似在朝堂上此事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但如果武媚想要在后宫有什么作为,或者是眼前的小家伙要想再进一步,以后难免有心人不会把这件风波拿出来说事儿。到时候,就算是他父皇想要帮他,但如果面对众朝臣的众口铄金,恐怕也是无力回天啊。
城阳与自己的夫君薛瓘相视一眼,两人也是夫妻多年,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瞬间便读懂了彼此的想法儿。
薛瓘开口说道:“你拿主意就是了。”
“那好吧,就帮这个小家伙一次吧,谁叫这个小东西让我打心眼里喜欢呢。”城阳无奈的点点头,叹口气看着薛瓘起身离去。
然后扭过头来一看,不由得气打一处来,自己跟夫君为他的事情在着急商议,小东西竟然还在那满不在乎的往嘴里塞东西,一旁自家侍女的袖子都被他当成抹布了,擦的全是油腻,正襟危坐的踞坐在旁边,任由小东西拿她的衣袖擦手。
城阳顿时火了,起身揪住李弘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你个不省心的小东西,姑姑都替你感到着急,你倒好,还有心思在这里大吃大喝,你说说,平时你的机灵劲儿都哪去了?你不知道这件事儿有多严重吗?还一个月,一个月你上哪里去找那么贵重稀有的东西去。”
“哎呀……疼,姑姑您先放手好不好,哎呀,弘儿的耳朵快掉了。”李弘嘴里的肉迫不得已只好浪费的吐出来,龇牙咧嘴的向城阳求饶道。
“疼,疼你还不长记性呢,每次你母后提起你都是唉声叹气,你却不知道争气,真是难为你母后在后宫为你如此拼命了!”
“哎呀,姑姑,您跟我母后要好,也用不着如此卖力的替她教训我吧,我都说了我知道错了。”李弘感觉城阳的手松了些,耳朵也没有那么疼了。
城阳松开李弘的手,只见刚刚离去的薛瓘,捧着一个名贵的木盒走了进来,对着城阳说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兰陵公主了,估计一会儿就应该能赶过来吧。”
“那夫君告诉她要把东西带上了吗?”城阳在李弘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小家伙又开始拿自家的侍女擦手上的油腻。
城阳接过薛瓘手里的盒子,李弘奇怪的看着两个人的表情,像是有人割夫妻俩的肉似的。
“给你,拿回去给你父皇交差吧,在你父皇那里怎么说都行,哪怕你说是捡来的,就是不要说是姑姑给你的。”城阳吩咐侍女,把李弘案几上残留的饭食打扫干净,把木盒放在明亮的案几上推到李弘跟前。
“这是什么?给我的吗?为什么不让父皇知道?那我母后可以知道吗?”李弘一连好几个问题。
李弘人畜无害的乖宝宝表情,把原本板着俏脸的城阳竟然给气笑了,噗嗤笑了下说道:“今日你摔的多宝塔,当年波斯人给你皇爷爷的礼物,姑姑出嫁时,你皇爷爷给了姑姑一座,另外一座你皇爷爷送给兰陵了。你也别急,姑姑已经通知你兰陵姑姑了,一会儿她就把她的也给你拿过来。”
李弘一听,顿时摇着脑袋晃着双手,跟打摆子似的急急说道:“不要不要不要,太贵重了,您们还是留着吧,这可是当年皇爷爷给您的,我可不敢要,如果被父皇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
“你还知道害怕啊,既然知道害怕为何还赌气摔碎了……”
“等会儿姑姑,您说这是波斯人送给皇爷爷的?”李弘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打断城阳的话问道。
“对啊,怎么了,有何问题?”城阳奇怪的问道。
李弘打开木盒,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一座,与他在临湖殿摔碎的一模一样的多宝塔,于是奇怪地问道:“这不是龟滋国独有吗?为何波斯人也会有?龟滋国也给波斯人送这些了?”
薛瓘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拿出里面的多宝塔,擦拭着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如果不是今日城阳做主要送给李弘,这件宝贝他可是打算传家的。
于是对李弘解释道:“这多宝塔确实是出自于波斯,而不是龟滋,龟滋这次拿出如此贵重的宝物进献陛下,恐怕是对陛下有所求,至于这多宝塔是不是龟滋国自己制作的,就是一个大大的疑问了,据说波斯把这多宝塔的工匠都聚集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从来不允许他们与外界接触,其目的就是为了保持着多宝塔质地的独特性。”
李弘在临湖殿都没有仔细打量多宝塔,此刻从薛瓘手里接过来,细细打量着多宝塔上的雕刻画像说道:“我怎么感觉这多宝塔不像是出自西域工匠之手,反而更像是我大唐工匠所制呢?”
薛瓘笑着坚定道:“不可能,这可是他们波斯的骄傲,所有的工匠以及制作都是波斯的秘密,更不可能是我大唐工匠所造。”
李弘凝视着多宝玲珑塔,然后抬头看看城阳夫妻,懊恼的挠了挠头,疑惑的道:“既然姑父您这么肯定,那您给我解释一下,这塔基上所刻画的须弥座,还有这莲花座台,还有这八角十三层密檐,以及每层二十四个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