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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枕边人他狼子野心-第36节

小说: 枕边人他狼子野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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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打断你腿。”
  江栖说得轻描淡写,但江珏怀疑他想来真的,抬脚离他远了一步,生怕他一个疯魔把自己腿给打断了。
  无奈瞅见了江珏的小动作,江栖还是放软了话,这才把人抱了回来,直接送上了马车。
  从公主府出去的一行马车与宫里头出来的车驾碰了头,江珏这才知道,除了魏太后之外,江珞也被一起捎上了,祈太妃却不曾有人去知会。
  宫里人说,一把年纪了,祈太妃怎么作妖都被太后拿捏得死死的。
  江珏对此不置可否,懒洋洋地软了骨头,被江栖抱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知道到底聊了些什么。
  最后实在是词穷了,江栖覆手阖上了她的眼,“无聊就睡吧。”
  恹恹瞪了他一眼,江珏翻了个身,改横躺在他腿上,仰面朝上拉拉江栖的袖口,掐着甜掉了牙的嗓子撒了个娇。
  “我想吃莲子了。”似乎觉得没什么挑战性,江珏还特地强调了一句,“要生剥的,不要干货。”
  不是睡就是吃,都是自己惯的。
  江栖也是哭笑不得,“这个季节哪有,要等入了夏才行。”
  捏捏她的鼻子,把人亲到透不过气,又把自己的腹肌和窄腰贡献了出来,这才算是安抚下来。
  向着帝京外行了一段路,沿路两边风景正好,山崖陡峭奇绝挂皑皑白雪,枯松断柏散布其上观若摇摇欲坠,路旁终年不衰的低矮灌木丛生,狭道尽头刺入一线天光耀人双目,若是无事自然是下车赏玩的好。
  西山路远道跻,车驾行于谷坑,一行人在半道开阔处略作休整。
  众人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随行的都是心腹,自然知晓往后会发生些什么。
  江珏也被江栖唤了起来,他又不放心似的强调了一遍,“下车后别乱跑。”
  “你也小心。”江珏也回了一句,这才恋恋不舍地撒开了江栖的腰腹,也不知是舍不得人还是舍不得这手感。
  解开了外衣,江珏套上侍婢的衣服随人下了马车,留江栖和一乔装打扮了的替身在马车上。
  临下车前,江珏深吸一口气,回望了他许久,欲言又止。
  “要我陪你吗?”
  江珏摇头。
  不待说些什么,江栖凑上来亲了亲她的唇瓣,“好了,去吧,别担心我。”
  一部分娇柔的婢子们赶不动路,太后体恤,让她们留在了原地略作休整,随后再让跟上,其余车驾先行。
  也知道这行的是险路,原本前后开道跟随的甲士暗卫改做周环太后公主的马车,护其安宁。
  原本公主的车驾内,扮作江珏身份的女性暗卫规规矩矩坐在主座上,余光瞟见身旁的江栖正闭目养神,她多望了一眼,不得回应。
  她像是为美色所惑,直愣愣地盯住了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直到后者抬眸,眸中冷恶如寒冰刺入骨髓,让她讪讪收回了眼,垂下头去不做声。
  一来一去间,外头骚乱已然连成一阵。
  “有贼子,保护太后和二位公主!”
  车内两人巍然不动。
  “你知道吗?”
  江栖微眯着眼望向窗边,生得极好的容貌牵出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明明是对车内另一人说话,却没有匀给她一个眼神。
  扮作江珏的女子心里一紧,汗毛倒竖,冷汗一滴顺着后背滑落洇于衣衫,涔涔生凉。
  等回过神来,手已经按上了自己袖中的冰凉暗器。
  毫无防备的后颈正暴露在她眼前,可已经没有机会给她了。
  霎时她世界里的一切恣意颠倒反复,睁开的双眼终于定格在了自己穿的靴鞋上,那上面带着染毒的银勾,见血就是催魂夺命。
  最后一丝供给上的血氧让她想起了曾经听过的一句话,人死的时候最后一个失去的是听觉——
  “我给了她那么多次机会,怎么就这么傻呢?”
  人头滚落在脚边,惊惧骇然的神情几乎撕裂这张和长公主有几分相似的容颜,被他踢出了车辇,在外头引起几声凉气。
  透过窗边的一丝来源外界的光亮,依凭自己的听觉,江栖知道,外面原本该守卫太后公主安危的人已经包围了他所在的车辇,他们是守在城外的魏家将军调派的人,魏家有兵权,这江栖一早就知道。
  魏太后还是向自己的母族求援了,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秋后的蚂蚱。
  无人去顾及本该成为目标的江枫,因为江栖的存在比江枫更让那些人寝食难安。
  可江栖不紧不慢,把沾染了一丝血线的软剑放在了一边,好似还在自己的竹屋里烹茶擦剑。可软剑受不住这危局,剑刃的部分已然分断成两截,中间的豁口锋利整齐,那必是用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一击得手。
  上面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已经不能再用了,连带着随身的那些拿手毒药,江栖又没有往靴子或是裤带藏短兵的习惯,动手脚的人太熟悉他了。
  在对付他这件事上,他们做的够谨慎了,如今江栖算是赤手空拳了。
  逢此境地,他竟是笑得发颤,唇舌间念了一句昭宓,似是往日痴缠时的深情,长叹一声亦有些疯魔入障。
  昭宓长公主这看似万无一失的以身为饵,诱的从头到尾都不是江枫,而是他。
  他捧在心尖上舍不得伤分毫的人,到底是在她弟弟的皇位和他之间做了决断。
  ……………………………
  从马车上下来,死死盯着那暗藏杀机的队伍浩浩荡荡入了一线天,江珏脱了侍婢的衣服,在风里头站了许久,脑子空空荡荡还被风吹得生疼。
  直到兵部侍郎调重兵过来的另外捉拿江枫,旁敲侧击地嫌江珏一个金贵的公主之尊在那儿碍手碍脚,她这才带着可离几人和一小只贴身保护的甲卫去了就近的驿站,名称略作歇息。
  魏太后身边的芸香姑姑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告诉她说魏太后带着和懿长公主先行回去了,她业已上了年纪,见不得太多伤人心的事儿。
  又是一番心疼惋惜,芸香姑姑到底还是落了泪,跪下来断断续续说了些荣华凤命之类的。
  但江珏只是抬手表示知晓,不必多言。
  径直上了楼,这儿已经给她布置出来了。
  不是往日驿站邸店的粗糙凑合,给那些风尘仆仆赶路的差役将就一晚,而是近乎完美复制了她卧房的几个部分,床榻小几梳妆台全是新的。
  圣命之下,短短几日之内便完工,也不知道是不是急着要送她去死,或是成全。
  小几上的三尺白绫和一杯毒酒,都是她自己求来的。
  再把藏在身上的匕首放到一起,这便整整齐齐的了。
  可离咬牙含着泪,取了江珏先前要求的一套正装华服出来,是黑底墨绸绢丝烫金的裙装,布料裁剪都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而且不大合季节,可上面的花里胡哨的江珏喜欢。
  虽说款式是能出席正式宫宴的正装,哪里都不露,可就是衬得她无端妖娆如祸水。
  江珏只在人前穿了一次,当天小宴上生生让世家公子青年才俊直勾勾盯着她挪不开眼,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心猿意马,直到挽着她胳膊的江栖咳了两声说自己身子不适,拉了江珏回房。
  隔天正午江珏再起来,那条裙子已经被江栖亲自拿针线布料把该露的不该露的全给严严实实遮上了,为了不显得单调,另外改了边绣了花鸟在裙裾上。
  因着江珏不信他会绣花,江栖只好当着她的面又绣了一朵,手法熟练。
  现在居然被拿来当殓服……
  思来想去,匕首下不了手,上吊过程太磋磨,江珏还是端起了毒酒。
  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心境,这穿肠烂肚的玩意儿,但闻起来还有点香。
  作者有话要说:
  问就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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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寻死
  谁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不过是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方才人进去了又出来,横抱着一个女人的身躯,或是遗骸; 动作温柔得叫人毛骨悚然。
  白绫随着他走出飘过眼前,跪在地上的人不敢抬头; 便无从分辨。
  他们追随的主子踏上了一辆等候多时的车驾; 留了令叫他们就此扎营待命; 自己去的是西山行宫的方向。
  谁都不是什么好人,西山早已布下了牢笼,虽说有些波折; 但结果不会有太多差别。
  江珏是没想过自己还能醒过来; 脑子完全是僵死的; 眼前一片漆黑,浑身乏力。
  调动仅存的感知; 疼——
  一步到胃,是穿肠烂肚的疼。
  江栖——
  想惊叫; 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此时支撑这具脆弱身体的除了被缠住吊起的胳膊; 便只有感触无比真实的残忍; 用蛮力将她向上死命顶撞; 却不得逃脱。
  他以前从来没碰过这种地方; 但江珏不喜欢。
  但即使目不可视,江珏也知道; 自己此刻怕是如同被屠夫吊起挂在墙壁上的生猪肉一般被肢解分肉。
  男人的声音就在耳旁,却已经不复昨夜还温柔的气息纠缠,察觉到江珏的苏醒,他的动作更加放肆; 掐死了那把腰,好似要把她抽筋拔骨,再活吃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双修,与你打通任督二脉吗?”
  进犯间,身上的男人分出余力来问她。
  他自问自答,“还不是怕你有一天□□死在床上。”
  这场宛如生生将她从内里凌迟的酷刑持续了多久,江珏无从分辨,她毫无挣扎的余地,疼痛逼迫清醒,完全徒劳的清醒。
  落下的两滴终于没忍住的泪,被人粗暴地揩去,还有一声轻蔑的冷笑,直白的嘲讽。
  像是终于发泄够了,胳膊上的东西被解开,她不堪地摔落在床榻上,又是疼痛。
  床榻软的能把她整个陷进去,可江珏丝毫享受不到,她的四肢被强硬摆正成了平躺的姿势,身旁的人同样是躺了下来。
  浑身都难受,江珏试图想动一下,身体丝毫不配合,每一个关节都像是被拆散了下来。
  “睡吧,我累了。”
  说罢,身旁的人真的没了动静,呼吸放归平缓,像是真的就这么放心地在她旁边睡了过去。
  这均匀的呼吸声已经足够江珏去整理自己一团乱糟糟的脑子了,自嘲一番,她这是自作自受。
  江栖没有死在万军之中,他像是掐准了江珏的行踪和时辰,在她即将一杯毒酒送走自己的时候到了。
  破门而入的人白衣不染尘,还是那副霁月光风的模样,手里提着一把本该被留在帝京的佩剑,剑锋方才斩断了无数不臣之人,血气逼人。
  来人居高临下望着正捧起一杯毒酒的江珏,狭长眯起的眸暗色不绝,如野兽出笼再无所桎梏。
  她唇间不由失了血色,轻轻嗫喏似若有话,却发不出一声。
  眼睁睁看江栖走来,是盛怒还是凉薄,头一回给了她一耳光。
  力道之大让江珏整个人都狼狈趴在了地上,一口血翻涌而上,又被她咽了下去。
  佩剑被丢弃在了一旁,锋利的一段深深嵌入地面,血迹撒开大片。
  “昭宓,”江栖走近了些,单手揪着她的领子,把她从地上提起来到眼前,以温柔到渗人的话语对着她认真道:“你要是想死,我成全你啊。”
  将人按在了桌子上,江栖垂眸抽过匕首,未开锋的一面贴合在了皮肉上,“这和淹死可不一样。”
  “想寻死,最快的是用匕首。”
  但没有血溅三尺,他像是觉得不够,把匕首扔去了一边,改拿了白绫过来。
  他抽过白绫在手中丈量了一番,像是选了最韧的一段,包扎一样缠上那截完全暴露在他目光下的漂亮脖颈,将不知死活的人抵在桌前,手中一寸寸收紧。
  这个过程很慢,江珏有无数次开口的机会,还紧张到咽了一次口水,但她只是抓着桌子的边缘,盯住了指甲上画的小花,直到眼前彻底昏黑过去。
  失去意识前江珏仔细想了想,也许江栖能在下一次处决时说,上一个背叛我的人到死都没求饶。
  可就现在看来,江栖短时间内没有杀了她的打算,只是眼前的处境似乎不比直接死了好上多少。
  她本以为自己会良心谴责难以入眠,谁知道疼着疼着,就睡了过去。
  知道江珏看不见,躺在她身旁,江栖落在她皮肉上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肆无忌惮,无论愿或是不愿,这每一寸都是属于他的。
  看着那双睁开的眼睛漂亮又空洞,毫无聚焦,最后认命一样地闭上。
  江栖扪心自问,他是真爱极了这生于金屋的牡丹国色,过去曾以为是攀折高傲,如今揉碎在这床笫之上,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刚刚还要死要活,现在就真睡得没心没肺,到头来给气到的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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