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缘-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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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郑小娘子若无关,只是一个潘公子; 未必有那么大用处。”
萧衍扬眉; 无声一笑; 不否认:“人前些时候已经被郑兴送去外地了。”
“对郑夫人和郑家小姐来说; 有些事,不戳破为好。”
郑兴背着郑夫人养了外室。
他说得出潘公子的事,郑兴心里便清楚,这些他肯定一样掌握证据。
郑兴怎么可能敢让他夫人晓得他在外头做的事情?
他当然会乖乖听话,他也只能乖乖听话。
萧衍点到为止; 傅新桃心领神会。
郑夫人和郑小娘子不知道为好的事情,左右超不过那么点范围。
想一想,她不由暗暗叹气。
蒙在鼓里起码不糟心,却终究像自欺欺人,得知真相,又注定鸡飞狗跳。
怎么选,都谈不上是什么好的选择。
她作为外人,手中没有证据,随便插手反有挑拨离间之嫌。
这和郑小娘子特意提醒她萧衍不一定是好人不同。当然,现在看来,郑小娘子口中坚信不疑的萧衍拿她的私事威胁郑大人,更像有人故意让萧衍背了一口黑锅。
萧衍看破傅新桃的心思,手指虚虚点一点她额头:“不必为这种事烦恼。”傅新桃抬眼,他声音淡淡道,“郑家现下为了郑小娘子的事情已经是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担不起又一桩意外。”
“这样的事情,该知道自然会知道的。郑夫人向来是个精明的人物,偏在这些事情上犯糊涂,可能么?实际上,只是郑兴一直以为她什么都不清楚罢了。”
傅新桃微讶。
她回想着郑夫人对郑小娘子的爱护,心念一动:“你是说……”
郑夫人不是不晓得,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不是郑大人在外头有别的孩子?
郑夫人膝下也只这么一个女儿,如果郑大人外头有儿子,一旦被郑老爷和郑老夫人知道,怕是会为了所谓香火叫那外室登堂入室,她和郑小娘子必然会不好过。
心念转动,傅新桃回想起最初对郑夫人的印象,更加无言以对。
这个人……她当真不知如何评价了。
“虽然我不大喜欢郑夫人,但也忽然觉得她是一个可怜人。”傅新桃说着,又笑了一下,“但还是我们萧大人最可怜,差点儿被我误会一场,差点儿背了黑锅,被迫亲自上门解释。”
萧衍瞥她一眼:“若不是怕有的人晚上睡不着觉,我倒是也不必如此。”
傅新桃:“……”
“你怎么知道会睡不着?”她不服气,轻哼道,“没准转头就忘。”
萧衍笑:“看来刚刚被扎那一下,已经不疼了。”
被命中“要害”的傅新桃:“……”
败下阵来,她双手背在身后,气鼓鼓:“那也是被你吓唬的。”
“不过……”
傅新桃望向萧衍,低低问,“我怀疑你,你不生气不伤心不难受吗?”
萧衍无声一笑。
他开口,语气严肃:“无论何时,我都不会为此难受。”
“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待傅新桃给出自己的某一种猜测,他又说,“你没理由无条件相信我。”
“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也不是。”
“你对我产生怀疑,必定是我做的事情有哪里让你觉得不对劲了。”
“解释的责任在我这儿。”
“若我无法解释,那么你怀疑我、不信我,都是正常的。”
傅新桃听着萧衍的这些话,心头颤动,止不住的鼻酸,又有些想哭。
萧衍眸光几分温柔,却故意带上调笑意味:“年年妹妹不必为我丢原则。”
一句话刺激得傅新桃更厉害。
努力忍一忍,没忍住,她“哇”的哭出声,呜呜咽咽想——
她的衍哥哥果然是最好的!
·
虽然基本确定郑小娘子是误会了萧衍,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形,傅新桃没办法完全帮萧衍“洗刷冤屈”。只能暂时委屈萧衍,在郑小娘子那儿背着那口黑锅。
在畅春园游玩那阵子,赵淑媛承诺过带傅新桃去宫里的藏书楼。
她说到做到,寻得合适的时间便派小太监上傅家接人。
皇宫的藏书楼比之畅春园的藏书阁确实气派许多,藏书也远远要更丰富。
傅新桃迈步走进藏书楼,只觉眼花缭乱。
“傅小娘子一瞧见书便直了眼。”赵淑媛见傅新桃呆愣愣的,不免好笑,“你可当真是我认识的人里第二喜欢书的,高居第一的是我皇兄,说来可怕,这儿有半数的书,我皇兄都看过。”
藏书楼建造得十分宽阔,书架也比畅春园藏书阁大上两号。
随便一架子书少少几十上百册。
傅新桃听得暗暗咋舌。
赵淑媛却笑:“你不怀疑我说的话是假的么?我敢说,你就敢信?”
“殿下有必要撒谎吗?”傅新桃看着赵淑媛,轻唔一声,“从小时候起时常泡在这里,论起来未必做不到。且听说过有人看书一目十行,想是速度极快。”
赵淑媛笑嘻嘻道:“那你猜对了,我皇兄确实打小喜欢泡在这藏书楼。”
“可惜我没有这个天赋。”
没有看书天赋的赵淑媛也没有办法陪傅新桃一直待在这里。
留下两个自己身边的宫人,她先行离开去忙别的,只说晚一些回来找她。
傅新桃虽稍有不安,但没有拒绝。
她想着,自己左右不会去别处,待在这藏书楼里看书总归无碍。
何况宝阳公主留下了宫人。
当真有什么事,有宝阳公主的面子在,多少能帮她挡一挡。
赵淑媛走后,傅新桃仍旧只捡医书快速翻阅。
不过有畅春园那一次的教训,她不敢太过专注,留了几分注意力在周围。
宫人纷纷与赵祐景这位太子殿下行礼请安时,傅新桃立刻放下手中医书,快步迎上前,退到一旁与宫人们一起请安。得知对方爱书,且有畅春园谈论宫女雪晴那件事,她已经不会东想西想了。
赵祐景瞧见她,似乎一脸稀奇:“你怎么在这儿?”
傅新桃答:“是宝阳公主恩典,让臣女到藏书楼来长长见识。”
“免礼罢。”
赵祐景负手立在傅新桃面前,用稀松平常的语气问她,“又在看医书?”
傅新桃想一想,点一点头。
赵祐景视线扫向书架,笑道:“这藏书楼孤熟悉,孤帮你找。”
“不敢劳烦太子殿下……”
傅新桃话方才出口,赵祐景已用不容抗拒的口吻说道:“跟上,是命令。”
赵祐景率先往里面走。
傅新桃无法,快步上前,跟在他的身后。
赵祐景当真对这里极为熟悉,甚至没有任何迟疑犹豫便走到一书架藏得很深的医书前。他回过头笑道:“这儿都是一些孤本,宫人是不敢随便告诉你的。”
“虽不知你到底在查什么,但这些医书孤翻阅过,很多稀奇古怪的病例。”
“说不定会有你想要找的东西。”
傅新桃无疑是心动的。
她克制住情绪,福身对赵祐景说:“多谢太子殿下。”
“也不必道谢。”
“你之前帮孤看病,孤尚未与你赏赐,这点事情算不得什么。”
赵祐景复道:“你慢慢看,孤去别处。”
话音落下,他抬脚越过傅新桃,走到离得有些远的另外一处书架前。
傅新桃偷偷看一眼,四下瞧不见赵祐景的身影。
她对着书架默默深呼吸几次,上前两步,小心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医书。
不知翻阅到第几本医书时,当视线触及“蛊毒”二字,没有缘由的,傅新桃心里咯噔了一下。飞速看完那几页内容,想要再多研究,却发现已经没有其他记载。
这是她师傅没有教给过她的东西。
除此之外,她翻遍那么多的医书,确定它的记载极少,普通大夫很难辨认。
终于被她找到了吗?
傅新桃手指下意识攥紧手里的书册子,咬一咬唇,恨不得马上去见她师傅。
她不知道,她师傅大约不会多说。
倘若她已经找出来了,以她师傅的性格,势必隐瞒不下去。
但,她是不是得避着萧衍?
傅新桃一面暗自盘算,一面表情镇定将书塞回去,又抽出一本新的医书来。
事关萧衍的秘密,不能让外人觉察,哪怕太子也不行。
她心里却并无任何高兴。
蛊毒,如果当真是蛊毒……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萧衍又该吃了多少苦头?
这也无疑是陷害。
甚至遭遇这样的陷害时,他身在边关,正浴血奋战,保家卫国。
那个害他的人,是抱着何种心思?
这个人已经被找到了吗?抑或是……不是什么轻易扳倒得了的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45章 请教
傅新桃再翻藏书楼里的其他医书; 遍寻不到蛊毒之说。
这使得她愈发坚定得去见自己师傅一面。
但赵祐景同在这个地方,远远近近宫人不在少数,她面上始终保持着一份沉着镇静。在外人看来; 便像是始终什么收获也无。过得半个时辰; 她停止翻阅书籍。
将手中的书册子妥帖放回书架;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傅新桃转过身去。
她与赵祐景行礼,对方垂眼看着她问:“不看了么?”
傅新桃说:“回殿下的话; 臣女想找的东西; 似乎没有记载。”
赵祐景微微挑眉:“你想找什么?”
“臣女此前曾翻阅过的一本医书上记载过一种病; 病状为‘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 皆戴白浆,随决随生; 不即治; 剧者多死’; 只那书上不曾写如何治疗,便想瞧一瞧有没有记载治疗之法的书籍。既寻不到; 唯有去找师傅讨教了。”
赵祐景沉吟中问:“不治之症?”
“或许是……”傅新桃轻轻叹气; “尚不曾亲眼见过此种病症的病人。”
赵祐景道:“若为疑难杂症; 你碰见了也只能尽力而为。”
“何况那医书上记载的; 也未必字字准确,总归还是要‘眼见为实’。”
傅新桃应声附和:“太子殿下说得是。”顿一顿,她又道:“所谓对症下药,须得根据病人具体症状,才好判断该如何医治; 治病之事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
赵祐景笑:“许多事情倒也都是这个道理。”
“倘若一味在纸上谈兵,终究容易引来夸夸其谈、华而不实之嫌。”
两个人正说着话,赵淑媛折回藏书楼来找傅新桃。
见赵祐景也在这里,她虽惊奇,但未多想,领着傅新桃上自己的碧霄宫去。
傅新桃又陪赵淑媛听过半天曲儿才出宫回府。
在藏书楼和赵祐景的一番话谈及的病症句句为真,不怕被探究。
翌日,她安心出城去寻自己师傅。
·
天刚蒙蒙亮,傅新桃已梳洗妥当。
简单用过早膳以后,她领着小厮丫鬟,乘马车出城去了。
今儿是个阴天,乌云压在头顶,空气里透着一股沉闷,逼得人心情焦躁。
入得山林,越发给人一种山雨欲来之感。
马车将将到得院门外,豆大的雨点密密匝匝从天幕落下。
春雨秋杏下得马车,撑起伞,方才去扶傅新桃也从马车上下来。
“你们先在马车里等着。”傅新桃从秋杏手里接过伞,吩咐道,“也要小心一些,注意安全,待会儿如若雨下得太大,便先进来避雨,我会交待刘大娘一声。”
春雨和秋杏点头应诺。
傅新桃撑着伞走到院门前,敲过门后很快进去了。
吴洪坐在廊下的一把藤摇椅上,正欣赏雨中景色。他手边一张小几、一盏热茶、一碟花生米,一碗剥好的石榴,惬意十足。傅新桃走到廊下,同他打招呼,他却眼皮子都懒得撩一下。
刘大娘帮忙端来一张椅子。
傅新桃道过谢,直接将椅子拖到吴洪的身边坐下。
自上一次和萧衍一道过来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可显然她这位师傅脾气未消。
那时萧衍如何也不让她师傅帮忙看诊,他们是被一起赶出去的。
傅新桃原本是有些忘记了,但是瞧见她师傅这幅气咻咻的模样,很难不回想起来萧衍怎么惹过她师傅不愉快。坐在吴洪身边的她,沉默几息时间方才开口。
“师傅,我知道你当初见到萧衍的时候是有什么发现了。”
她开门见山,同样心知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容易吸引她师傅注意力的话题。
吴洪果然竖起耳朵瞥过来一眼。
只拉不下脸,他佯作不感兴趣的轻哼一声:“这又与我何干?”
傅新桃说:“这种毒我从未见过,不晓得要如何医治。”
“除去请教师傅,别无他法。”
吴洪不接话。
傅新桃望向院子里正被瓢泼大雨冲刷的木棉树:“是蛊毒,对吗?”
“我翻了许多医书才找到一小段记载。”
“但看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