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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娇术-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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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临安来是老夫人不放心小家小户教的规矩,让我替着把把关。”
  宋绘安静瞧了她一会儿,知道自己大概是没时间看书了,她随口道了声“辛苦”,便引着她进到内室。
  规矩是要学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芸娘来得正正好,不过她早年在宫中做过事,对言行举止的要求过严了些,宋绘适应得并不轻松。
  顾愈晚上回府便知道她被芸娘拿戒尺打板子的事,他稍有不快,但似有顾虑,并未说什么,只让宋绘忍几日。
  宋绘本以为顾愈是顾及着祖母的面,不愿下芸娘面子。
  待第二日早间,她看着芸娘拿给她的春/宫/图/集,才知顾愈话里是什么意思。
  厚厚图集有十本,生动用图画方式告知了男女间的隐秘,不拘着动作不拘着场所,要么衣衫半解要么不着寸缕,宋绘翻了一会儿便扣上,不看了。
  芸娘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既是给人作妾,还端着清高就惹人厌了。
  她经着这几日,大概摸清宋绘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脸和身段虽出众得过分,但性格柔顺好相处好拿捏,不是会勾人的狐媚性子,在三公子后院掀不起风浪。
  边想着,芸娘不自觉的抬了抬下巴,神色倨傲带着几分敲打,“既是要服侍郎君,这些基础个事儿还是得知道才是,你生母去世得早,没人教老奴能理解,但这些不是不学的理由。书给你放这了,离成礼还有不到半月  ,你在这之前看完。”
  “我后日便要回临安给老夫人复命,你看书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明个问我。”
  宋绘回神,笑着应了声好。
  芸娘但凡对宋绘稍上心一点便会知道她完全没个害羞的意思,她早就想要好好学一下这方面的事。
  只因着和顾愈独处一室就脸红心跳,确实让宋绘有些心情烦躁。
  宋绘抱着学习让人进步的态度开始看书,她看得认真,连顾愈回来都没发现,边看边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看什么内容深奥的史书。
  顾愈在她对面坐下,端着她的茶盏喝了口水,“看得懂?”
  宋绘反应过来他在边上,下意识的扣上,慢两拍的点头,回到:“自是看懂了,也学会了。”
  一个人处境的好差须得自己争取,宋绘没有家世做支撑,确是需在男女关系上讨顾愈开心。
  宋绘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直起上半身,朝顾愈俯身了过去,她唇/瓣轻轻碰触了一下顾愈的唇角,然后退开,眨巴了两下眼睛,“在图里看见的。”
  顾愈喉结滚了滚,眸色变深,目光停在她精致漂亮的脸蛋上。
  而后,慢条斯理的笑开,“画集就教了这?。。。不过也是,这事本来就就言传身教才能学得会。”
  顾愈手指焦躁的在矮桌边上叩了叩,“成礼日子能不能提前?。。。算了也就几日,且等等。”
  他吐了口气,情绪虽被牵扯着,但有股难言的兴奋感。
  郁躁和年少冲动般的鲁莽混杂在一起,一心盼着天黑。
  宋绘难得在男女事上扳回一局,她弯着眼,心情极好的开口道:“公子,用饭吧。”
  顾愈舔了舔下唇,又急敲了两下桌面,“嗯,用饭吧。”


第三十四章 人心算计。
  秋日的傍晚; 日光只余下一丝浅白浮在城墙墙头,宋绘和顾愈坐在半开的窗边,吹着懒洋洋的秋风,一同用着晚饭。
  晚饭有炒黄豆芽; 顾愈在边关时跟着一小兵学过它的种植; 他边吃饭边讲给宋绘听; 还真像模像样的。宋绘记下几处要点; 想闲暇时候试试。
  顾愈虽打着仗; 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懂着些; 见她对这些闲事感兴趣; 又讲起黄豆做酱油; 不过这个法子比种豆芽复杂; 他讲得一团糟; 宋绘只能当着故事听来玩。
  说得正起劲,钟娘进屋传话; 说是芸娘在院里候着,“她有话要说; 说得见大人一面。”
  顾愈放了碗筷; 应道:“让她进来。”
  钟娘应了一声,出去传话。
  芸娘得了允  ,跨过门槛进屋,规矩的朝顾愈行了个礼,“三郎君,老夫人没老奴伺候估摸着会不习惯,我这出来半月有余也该回去了。”
  “辛苦你跑这一遭,回临安替我向祖母问声好。”顾愈拿茶盏喝了口水,问道:“何时出发?”
  “明早卯时便走。”芸娘稍作停顿后; 继续道:“老夫人还有几句话让老奴代为转达。”
  顾愈双手分撑在两腿上,“你说。”
  芸娘垂头,道:“老夫人说成礼后,让您这边出一队人把人送到临安去,再怎么是个妾,没有养在外面的理。”
  顾愈轻点了下头,“这我已考虑过了,过段时日我有事须得回临安一趟,到时带着宋绘一起回去。”
  “老夫人要是知道三郎君要回去定会很高兴。”芸娘说完客气话,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开口道:“老奴知道郎君自个儿是有主意的,但还是斗胆说一句,宋小姐今个晚上还是去偏院住比较好,住在郎君你屋里毕竟还名不正言不顺。”
  顾愈面无表情的抬眼瞥了她一眼,淡淡应道:“我心里有数。”
  芸娘心知让他不悦了,不敢再多说,垂首退出房间。
  托芸娘的福,宋绘用完饭便回了偏院住了。
  晚上,院外有三队交叉巡逻,没带歇的,她安安稳稳睡到了第二日天亮。
  莫约是入了秋的缘故,早间气温下降得厉害,宋绘知道顾愈不在宅里便在床榻上赖到了中午才起。
  早饭和午饭合了一顿,钟娘给她准备了粥饭和六样小菜,黄豆枣,辣萝卜,酱瓜,豆腐乳,辣笋和一颗咸鸭蛋。
  一小碟一小碟的很热闹的摆了一桌。
  她吃饭动作向来慢,待用完饭,已过了申时。
  钟娘一边收拾碗筷,边说着蝗灾导致灾民往绍南涌过来的事,“就在一两个时辰前,刚孙铭回来说的,军队已把守了城门,不许灾民再往城里来了。”
  宋绘瞧着温和而明亮的日光,勉强弯了弯唇,应道:“那芸娘走得恰巧,要是晚上一会儿,应就出不了城了。”
  “确实如此。”钟娘轻叹了口气,“今年年景不好,又得死人了。”
  这些个事见多了也就习惯了,钟娘只是唏嘘感叹一句罢了,旱灾、水灾、雪灾再加着匪患兵祸,哪年不死人。
  因着彻底封城,顾愈闲了几天,和宋绘一道试种豆芽苗。
  种籽浸了水,用湿帕包着,润着温水,这之后就和顾愈说得一样冒出了小白点。
  不过豆芽苗还没种出来,顾愈便又忙起来了。
  逃走的秦哲收到了秦晖被押送到绍南城的消息,人去而  复返试图劫狱,虽然行动被拦了个正着,但他谨慎习了惯,找好退路,又从官府包围里全身而退了。
  顾愈知道这消息的当晚便把收拢回宅子的人重新铺了出去,打定主意要把秦哲翻出来。
  他早出晚归,宋绘几乎碰不上他的面,宋绘倒也不是非得每天见着他,只是出了芽的豆芽苗发焉,她挺想找机会问问为什么。
  宋绘用过早饭,去顾愈书房找书看,她抱着两本没看过的话本出来,便听见一道风/流清亮的男声,“难怪顾三不让我在他宅里住,原来是因着金屋藏娇啊。”
  宋绘抬头便看见二十三四岁的男子挥着折扇迎面走来,他双目炯炯,神采飞扬,整个人充满着勃勃的生发力,走到近前,先因着宋绘的模样隐生惊艳,而后迟疑了半息,“我们见过?”
  宋绘福身行礼,“以前在县尉府见过公子一回。”
  苏秋容收起折扇,扇骨在掌心敲了一下,反应过来,“宋三小姐?”
  宋绘露着浅笑,应了声是。
  苏秋容目光里的打量明目张胆,他含笑开口道:“我就说我一向对美人印象深刻,见小姐眼熟,当是见过的。”
  “公子是为了来见太尉吗?太尉此时莫约是在县尉府。。。”话还没说完,宋绘便看见顾愈从穿过拱门走进视野内。宋绘止了话,远远福身。
  顾愈大跨步走近,目光扫了一眼宋绘,而后拧着眉心看向苏秋容,“怎么来这了?”
  苏秋容轻撇了下唇角,“直接去县尉府还不得被你支使着马上做事,好歹让我吃口饭再说。”他打量顾愈面上表情,“人还没找到?”
  “还没,进书房说吧。”
  苏秋容应了一声,看了眼宋绘的背影,边闲聊着,“这宋三小姐婚事不都快和梁家那小子成了吗?。。。跟着你有些可惜啊,最迟明年又得打仗,美人得独守空闺。”
  顾愈懒得理会,将绍南城的俯瞰地图平展摊在案几上,指节叩了叩,“说正事。”
  顾愈和苏秋容在书房待了两个时辰,在书房简单用了饭便又离开了。
  宋绘虽没时刻关注着,但也感觉到了顾愈找人找得不顺利。
  顾愈要是还不将人找出来,她的豆芽苗就该死光了。
  有关着人心的算计向来就很难,就算是很了解的人,也没有把握说能猜准他所有的想法,更何况是秦哲这样陌生又谨慎过分的人。
  再加着,绍南城街区情形一向复杂,推  测出秦哲的藏身点可能性很小,不过也并非没机会,为了豆芽苗倒也可以试试看。
  宋绘去还书时看见放在案几上没收起来的绍南城俯瞰图,她点好蜡烛,坐在案几边,想要凭着感觉猜猜。


第三十五章 不露端倪。
  蜡烛燃过半; 烛火照出的光圈神奇的跟着变窄了一半,待整支蜡烛燃完,十一月三日这天也结束了,翻篇到十一月四日。
  宋绘踩着大亮的天光回了院子睡觉; 她睡得沉; 完全没听见进屋的脚步和细碎不明的说话声。
  顾愈挥退了欲言又止想叫醒宋绘的红梅; 侧身在床沿边坐下。
  顾愈视线在她微蓬翘起的头发上停留数息; 顺着她的鼻梁和唇珠; 滑向下方; 几乎是出自男人本能的; 看向她松松垮垮的衣襟口。她胸/脯微/鼓/起; 比起春日初见的时候; 好像发育了不少。
  宋绘因着饿了迷迷糊糊坐起来。
  顾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移开目光,拿起塌边被翻到一半的话本。
  窗户半开; 宋绘看着身体浸在一片黄金色里的顾愈,反应一会儿; “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书有一会儿了。”
  宋绘眨巴几下眼; 声音半瓮,“公子你书拿反了。”
  “。。。 。。。”顾愈放了打掩护用的话本,转移话题道:“听耿平说,你昨天在书房待了一/夜。”
  宋绘弯着眼点头,“在看公子放在桌上的俯瞰图。”
  顾愈反应了一下,微恍,反问道:“我没收起来?”
  “嗯,摆在桌上了,所以我猜了猜人会躲在哪儿。”宋绘边应着; 边穿鞋袜下了塌,“虽然有些难,但斟酌一下,有找到可能性。”
  这话说得挺有趣儿的,顾愈笑了起来,幻想着宋绘“大放厥词”的可能性要怎么来。
  宋绘饿得微微心慌,“公子你要不要吃芋泥糕,我睡前让钟娘做的。”
  “不了。”顾愈虽这么说着,还是和她一道坐到桌边,他撑着额头,看着宋绘吃了半块糕点,“说说看,怎么个可能法。”
  宋绘拍掉手上的碎屑,声调和煦,“若从下元节那天算起,他们在绍南待了半月以上,若要安然躲过排查,应是有稳定的住处的。”
  关于这点,幕僚团也提出过很多次。
  顾愈拿着茶盏盖在杯沿敲了两下,应道:“城里有差不多二十个接应的人,秦哲身边带着也差不多这个数,如若他们都还在城里没离开的话,至少有个三进三出的宅子作为驻点。”
  宋绘把剩下半块芋泥糕吃掉,声音柔顺谦和,“我昨晚把地图确认了一遍,这样的宅子在绍南城里实在是太多了,若没其他法子,人手又够的话用这个笨办法也可以挨  着排查一遍,。。。只是查起来动静不小,应会被提前察觉,而后被糊弄过去。”
  她确实聪明,明明知道的事情零零碎碎,但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们此前确实怀疑是明目张胆以致露了马脚。
  顾愈看着她,“所以你有什么办法能把他们找出来?”
  宋绘带着浅笑,“现在还没把握,我想让公子帮着做一件事儿,。。。若是顺利的话,算是有五成可能。”
  顾愈生了点趣儿,“你说。”
  第二日一早,天空下了雨,顾愈将借住在县尉府上的苏秋容揪出来去了府衙。
  苏秋容本以为是秦哲的事有了进展,但没想到顾愈提着的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城外施粥。
  西边开始慢慢打起仗了,地震接着蝗灾就来了,这几日,城外,从四面八方聚来的灾民确实越来越多了。
  不过因闭着城门的缘故,所以倒没太影响城内人的生活,日子一如往常的过着,书院每日清晨都有朗朗读书声,商人间的生意应酬也继续照常谈着,就连逛青/楼的人也没见变少。
  苏秋容完全没明白顾愈怎么突然想着要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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