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宠令-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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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沈大夫人进来,沈精羽便将方几上的肥鸽子们往旁边随手一推,笑盈盈起身行礼:“大嫂。”
沈大夫人笑着点头:“小姑。”而后与沈母行礼,“母亲。”
沈母面色倒是一如往常,看不出什么。
她伸手指着身边稍下首一些的位置,笑道:“来了,你先坐。”
事实上,沈大夫人来的速度,要比她让人出去叫她的速度更快。
可以想见,沈大夫人是从她们这边捉人起,就得到了消息,开始往中和院方向赶,并非是由刚才那小丫鬟叫来的。
不过沈母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聋不哑不做富家翁,一点耳目而已,无伤大雅。
沈大夫人端庄颔首,面若自若地款步移行,行至旁边的宽背椅上坐下。
她眉眼微垂,还在心中酝酿今日这事应该如何开口,就听旁边的沈精羽笑盈盈开口,为她解惑:“大嫂你别瞎想,今儿个是我和几个侄女们在府中逛悠了半个多月,揪出来的一些疑似非大晋子民的探子,已经派人去京兆府通知了大哥,应该一会儿就将人全部带走。”
“如果这些人真是探子,那也算是给大哥算添上几分功绩,如果不是,那也能放回来,府中人用起来,也能安心。”
沈大夫人眼睫颤了颤,语带诧异:“全是探子?!当真?!”
她是知晓近些年因为晋国的崛起,和楚国的一连串打压,不仅边境上压力大,就连京的压力也颇大。
之前那些任京兆尹都是怎样阵亡的?
大多都是被这些无孔不入的探子细作给牵连下去的。
现在沈精羽告诉她,由她掌管的府中,竟然混进来了探子,而且还一混就是十多个,其中还有不少人,是她亲自安插在府中关键位置的,她有些接受不了!
沈母瞧着她的脸色,劝慰道:“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这些只都是疑似的,说不定最后只是其中的几个,剩下的还会被放回来,你不要瞎想。”
沈精羽也笑:“没错,大嫂你不要多想,也可能是我这边弄错了也不一定。”
她娇艳的面颊上笑意轻松,语气随意。
仿佛她之前说要被京兆府带走的十几个人,都只是她过家家般随手抓的一般。
沈大夫人却因此松出一口气。
这若这十多个人里面,只混有那么一两个,她还算能接受一些。
否则,她好好一个一府主母,提拔的人里有不少都是探子,那她这识人不清的帽子可就真的是摘不掉了。
“婆母,儿媳实在惭愧,管理偌大沈府竟然出了这般纰漏。儿媳想着,不若自今日起这中馈就……”
沈母当即摆手,打断她的例行谦让:“算了算了,我老婆子好容易清闲几天,你就别过来掺乱了。”
见沈大夫人还想开口,沈母直接转移话题,“一会儿这些人都要被京兆府的捕快接走,他们欠缺下的职位,你作为主母也赶紧去安排一下,尽快将府中的事务安顿平整下来才是当务之急。”
沈大夫人还想再推辞一番,但见沈母实在不想再谈的模样,也就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恭敬垂首:“儿媳谨遵婆母教诲,稍后儿媳便会去办。”
很快,京兆府的捕快就赶到了中和院外,一行人带着锁链、木铐将那十多人全部锁好,与院内的护卫首领交接完毕后,就带着几位充作报案人的沈府老兵一起,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沈府。
只沈大夫人站在廊下,远远地看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仍旧沉甸甸的,不是很得劲儿。
原先她居于内宅,只觉得这些敌国探子可恶,自家夫君这职位的任务已经这样重了,他们还三天两头地给自家夫君添乱,让他每日烦恼地发丝渐白渐少,不复年轻时的英俊模样。
但是现在,当探子就切切实实地出现在自己身边,自己的府内时,她蓦然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背凉之感。
“张妈,你说这十一个人里面,会有几个探子?”
张婆子想了想,迟疑开口:“可能会有两三个吧。”
她总感觉老夫人方才那方话说得有些谦虚了,而且,方才中和院直接都出动了老太爷带回来的老兵,如果里面只有一两个,就太少了些。
但这些又是姑小姐带着一群丫头小子们一起玩耍了一个月观察出来的,又很难让人去相信他们的能力。
反正张妈在估算这个数字时,很是为难。
沈大夫人暗自忖度着今日中和院发生的一连串事宜,半晌叹息:“希望吧,如果这些人里面,超过一半,我就真的愧对老爷了。”
“不会的不会的,”张婆子连忙劝慰,“夫人识人的眼光也不差,又怎能超过一半?!夫人您过虑了。”
之后数日,沈崴都未曾从京兆府回来,白日晚间都歇在那边,全程跟进这次沈府送过去的十一个人的审问调查。
期间,不时有捕快衙役来沈府,询问有关这十一人的相关事宜,还将他们的住处给翻了个底朝天,带走了不少东西。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这十一个人中竟无一人回来,沈大夫人的心越来越往下沉。
直至又几日过去,沈大夫人终于等到沈崴忙完一个段落,重新回到府上。
她看着眼底青黑、满身疲惫的沈崴,心疼地亲自侍候他洗漱。
待见他准备上床休息时,似不经意问道:“老爷,上次咱们府上给送去的那些下人审完了吗?什么时候送回来剩下的?”
沈崴闭着眼睛,刚在床上躺好,就已经有些睡意朦胧,含混回道:“送什么送!那些狗娘养的,竟然在咱们府上安插了十一个探子,哪怕分属于不同的国家,也太看得起我沈某,看明儿个我不……”
话还未说完,沈崴就已沉沉进入梦乡,没一会儿,鼾声渐起。
沈大夫人坐在绣墩上,整理发丝的动作一顿,而后表情僵硬地看向铜镜中目露震惊的自己。
十一个!
全是探子?!
不是说,只是小孩子家家玩闹,随意抓的,也不一定都为真吗?
结果抓到的全是探子?!
她这个与她儿子差不多年龄的小姑,竟是这般厉害的吗?
次日一早,难以置信的沈大夫人还是在沈崴晨起后,又详细地问了一遍。
这十一人现下已经基本定案,沈崴也没有多加隐瞒:“没错,十一个人都是,不过不都是楚国的,还有周国、赵国和宁国的。基本就是些混杂碎,早几年晋楚两国交战侍,就开始在京中广撒网,我估计不止咱们一府中招,其他人府上也应如此。”
“你也不用有太大压力,为夫准备今日就将这件案子单独写上一个折子递交上去,让圣上将朝中各大臣的府中后宅都仔细摸排一遍。”
沈大夫人拧了拧眉,担忧道:“那这任务量可不小,而且这事儿一个运作不好,就是件容易得罪人的活。”
沈崴点头:“为夫也觉得如此,所以这折子为夫不准备自己递,已经找了御史台那边的友人帮忙递,如果能都推给大理寺就更完美了。”
沈大夫人:……
也不知之前是谁,非常感激大理寺卿温知厚大人,还说以后一定要给人找麻烦。现在这不过才过了半个多月,就改了主意?
不过,“妾身觉得夫君说得很有道理,官员后宅,理应归大理寺辖管。”
送走了去上值的沈崴后,沈大夫人坐在铜镜前继续整理妆发,身后的小丫鬟正轻手轻脚地为她做最后的发钗固定。
沈大夫人看着镜中自己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半晌,对身边的知语道:“你去我私库,将我之前到手的那处药铺的房契给我取来。”
知语迟疑地看向铜镜中沈大夫人的脸:“夫人,您莫不是?”
沈大夫人心情愉悦地点头:“没错,小姑此番到底是帮了府上一个大忙,作为嫂子,我自是应该好好感谢一番。”
城西的那处药铺地理位置还算不错,生意却不温不火。
它原本的东家因为官场犯了事,被调职出了京城,之前在贩卖一部分家产。刚好那阵子,她得知了沈父沈母准备带着小姑一行回京的消息,就让人将这处铺子买下。
小姑在江城时,就对药理颇感兴奋,这样一间铺子留给小姑添妆,则刚刚好。
但是现下,她却更想将这处铺子提前送出。
无论如何,在大家日常生活的府上,发现了这样多的探子,无论是谁,只要将人揪出,就是大功一件。
相信她的这份礼物,小姑一定会非常喜欢。
而事实上,沈精羽心里也确实欣喜,只是面上,她还是推拒了一番:“大嫂不用这般客气,这沈府总归也是我的家,帮自己家捉捉蠹虫,当不上什么谢。”
沈大夫人却直接将东西放入沈精羽手中:“给你你就拿着,不用与大嫂客气。这铺子,就权当是给你提前练一下手,你很不用推辞。”
沈母在旁边看着,心情很是不错:“你大嫂既然给了,你就收下就是。先练练手,若是经营得不好,可不怪娘要做主,再给你大嫂松回去。”
沈大夫人就笑:“看娘您说的,都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沈精羽扯扯帕子,故作不满地向沈母嘟了嘟嘴:“娘您又瞎说,我这般聪明,哪里会经营不好?!”
“琴棋书画、诗文酒茶?”
沈精羽:……
她眼珠子转了转,一个窜高,跳到方桌前的沈母紧紧抱住:“娘您真是我我亲娘!”
“哎哟哎哟,轻点轻点,骨头骨头……”
说是将铺子给沈精羽经营,但也只是给她经营而已,真让她在外面给一堆百姓从头到尾看病,沈母也是不乐意的。
只是与她道:“这里到底是京城,你自己多注意一些名声,想要做什么事,尽量在心里多想几遍,三思而行。”
如今晋朝风气哪怕开放,医也未在上九流之列,即便沈精羽早已定下亲事,沈母还是更愿意未雨绸缪。
沈精羽当然理解沈母的担忧,她一边乖巧点头,一边笑得眉眼弯起:“娘,您放心,我这心里都有数着呢。”
这厢,沈精羽得到了她的第一处可以用来练手的药铺,正心情激动,摩拳擦掌,另一边的瑾郡王府上,却是氛围肃杀。
闻胤瑾半靠在软榻上,整个人面颊晕红,松山递来一方湿帕,让他擦了擦面上的汗水。
松海觑着闻胤瑾的面色,小心开口:“郡王,您身子骨弱,欲速则不达,千万不要为了过度追求武技,而损了身子。”
闻胤瑾虚弱地半阖着眼睑,因为方才的剧烈运动,此刻正在大口大口地剧烈喘息。
他又坐着缓和了一会儿,方才伸手,接过松海早已备好的温茶,送至口中小口小口地抿着。
微凉的夏风吹拂下,闻胤瑾阖上眼睛,静静地半躺在软榻上,半晌,他才睁开眼睛,看着被压在院中跪着的粉衣少女。
“你是谁?怎样进来的?”
闻胤瑾轻声开口,语调不轻不重,声音不疾不徐,却让下面的女子仿似看到了什么希望。
她娇娇媚媚地抬眼,声音无辜中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清纯,清声开口,声若莺啼:“回郡王的话,奴婢名唤姝彤。”
闻胤瑾这次连眼睛都没抬,淡声反驳:“不,你不是姝彤,姝彤身上没有你这么重的脂粉味儿。”
少女面上腾地染上一抹红晕:“奴婢只是今日恰好上了些妆粉……”
第29章 偶遇
“姝彤知晓本王的喜恶; 所以她绝不敢触犯本王的禁。忌,在身上弄这么一股儿怪味儿,不仅刺鼻; 还非常恶心!”
少女:……
她眼底快速闪过一抹郁色,后柔柔弱弱低头,俯身; 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 宽松的领口似不经意半敞,露出其内雪白风光:“奴、奴婢知错。”
一滴晶莹的泪水自她面颊轻轻话落; 她眉眼微垂,将楚楚可怜的姿态发挥到极致。
闻胤瑾目光清冷地看着; 面上自始至终没有多余情绪:“这副表情; 也是姝彤不会做的。”
见少女还想开口; 闻胤瑾径自摆手:“拖下去,严刑拷问; 查查姝彤还活着没; 还有; 今日将人放进来的所有人,自己去房管家处领责。”
小院门口直挺挺跪着没动的荣盛松出一口气,一个叩首重重的落在地上:“谢郡王宽容。”
少女见周围原本死死低着头的侍卫,听得命令后迅速上前; 将她治住。
她怔了一下; 而后大力挣扎。
挣脱间; 露出了自己大半雪白的膀子,看向闻胤瑾方向哭得楚楚可怜:“郡王; 郡王; 奴婢是真的是姝彤; 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奴婢发誓,以后再也不用香粉,惹郡王不快了!郡王呜呜呜……”
荣盛看着几个机灵的侍卫已经用汗巾子堵住了那姑娘的嘴,松出一口气。
他目光森寒地看着地上还在不死心挣扎的少女,撇嘴轻嗤了一声:“麻利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