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是蜀中大巫-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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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论起和仪的黑暗料理,那也是有层次之分的,白米饭勉强过得去,炒菜尚可下咽,汤……只能说好歹没毒。
当然,虽然味道着实不怎样,但和仪作为一个颜控,做出来的菜那叫一个摆盘精妙绝伦,色香味……反正占了一样。
顾一鹤喝着茶,看了和仪一眼,眼角眉梢浸润出淡淡的几分笑意,眉宇间的风采足够令人倾倒了。
桌上的甜柑是杜鹃前天驱车送来的,味道很好,他伸手拿了个一个慢慢剥开,又极细致地去掉了那一层白络,拿画笔的手修长有力且十分灵活,剥起橘子来速度很快。
和仪咬了一口被递到唇边的橘子瓣,汁水酸甜得宜,味道极好。
于是也伸手拿了一个,剥开后喂了回去。
“噫~”卢津江和庄别致齐齐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毛凝眉含笑看着,满怀老母亲的安慰。
和仪的汤上桌的时候大家的脸色齐齐僵了一下,她兴致勃勃地挽起袖子给每个人都盛了汤,轮到自己的时候却被顾一鹤把手按住了:“这汤解腻虽好却性寒,你不饮为妙。”
和仪最后没犟过自己的未婚夫,目光遗憾地看着那碗汤。
卢津江多想把自己手里的那一碗塞给她啊!然而顾一鹤在旁边虎视眈眈眼神危险,不敢。
其实如果想开了,这汤除了味道不怎样,那是处处都好!用料上乘,火候讲究,也不知道和仪是怎么把汤熬成那个熊样的。
早年,大家对此十分不解,按照和仪的步骤比对着原材料熬汤,熬出来的不说是绝世珍馐但也能入口啊!偏生不管什么好材料到了和仪手里,只要进了汤锅,那就别想好了。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这是深秋最后一场聚会了,肖越齐和毛凝眉忙碌非常,饭后喝了一盏茶,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和仪快跑两步把菊花雪耳糕给他们带上,回来坐在花厅里道:“这事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看着吧,一时半会是完不了了。”顾一鹤在榻榻米上的炕桌前打香篆,卢津江他们俩在旁边看热闹,听了和仪的话,卢津江随口答:“现在圈里人人自危,问心无愧之辈也多半闭门,从前春风得意者栽了不知多少,冷清的厉害。我那的生意倒是好了起来,青阳街也热热闹闹的,凝眉她家那小丫头可赚了不少。”
庄别致喝了口茶,“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最近考古经费不够,我应该能在上京安安稳稳地过个冬了,等到了寒假,我就回湘省那边了,也陪陪我爸妈。”
“有编制的就是不一样。”卢津江叹气:“前天我差点被银行查账,以为我是替人洗钱的。不是我赚得多和没得快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吗?要不是老肖开条子,唉……”
和仪和庄别致很不讲义气地笑了。
今天上京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很早,一早起来凉风彻骨,推开窗看着满地的银白,和仪知道,冬天来了。
铺子的事儿一直压到现在都没有开业,她早起喝了口粥,顾一鹤和同学约好要去写生,吃过早饭拎着画板就出去了,她自己慢腾腾地喝了消食茶,在小祠堂对着老头子牌位念念叨叨一会,去暖房里折腾折腾,穿上羽绒衣,拎了一把油纸伞打算出门了。
星及追上来递给她一个保温壶,和师无奈拎上,打着伞出了门。
店铺里冷冷清清的,她推门进去,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各种打算出售的零散小法器、玩意也都摆上了,由外到内,价格依次递增。
柜台上摆这个翡翠美人觚,空荡荡的,和仪往里添了水,将从暖房里剪下来的鲜花插上,香炉里点上香,然后走进内室对着窗帘一样的锦旗美滋滋欣赏。
发呆中……
拿出手机看小说中……
喝养生茶中……
中午了,检查一遍香炉,走出铺子,把门锁好,拎着伞慢腾腾往回走。
今天中午家里准备的油焖大虾和白灼菜心,味道很好,多吃一碗饭。
午睡一个半小时,神清气爽。
下午拉上灵娘和顾灵可、星及搓麻将,近来手气不好,小输。
顾灵可从她手里赢走一个能护身的小玉佛,拿个锦盒小心地包好收着,应该是要送给温善的。
关心一下温善的身体,指导顾灵可修炼。
四点,在花厅里煮一壶普洱等未婚夫回来,近来身体转好,停药解禁。
关注的作者新章节甚合心意,手指一点,深海□□投出,满意地收到了网瘾作者的感谢,要求加更。
四点半,未婚夫归来,把青松白雪图递来,耳垂通红,心疼。
从小说里看来的情话在未婚夫身上试用,很有成效,得到香吻一枚。
晚饭喝羊肉当归汤,滋味审美,告诉兰姑要多给煲汤的江叔烧两袋元宝。
晚饭后看着未婚夫点香,加更请求如愿,心情不错。
有人打电话来,不认识,没印象,挂掉。
和师在温柔乡里,和师不问世事,什么都没听到。
再接起电话,是一个鬼道同行,浅谈两句玄术界如今局势,对方表达了对当年雷厉风行大清洗的庆幸以及对旁圈隐隐的幸灾乐祸。
和师骄傲但是和师不说。
看电视,关心国家大事,掏出笔记本就新时代宗教发展的主题打了两行字,头疼,不想写了,关掉,打开微博吃瓜。
吃了个大瓜,心情激动亢奋,啃了一串糖葫芦,吃了半斤瓜子。
星及冷脸递来菊花茶,心虚,一口灌下。
睡前叮嘱未婚夫明早出门记得戴围巾,未婚夫却递来手织围巾手套,心情甚美。
我未婚夫心灵手巧,不接受反驳。
洗漱上床,躺在床上心情仍然隐隐激动,数次打开手机查看大瓜后续,星及从窗前路过,踩雪发出吱吖的声音,心虚,关手机闭眼睛。
——这就是和师充实的一天。
第二天戴着爱心围巾美滋滋地去上学,和仪刻意在毛凝眉和江离、钱仱等人眼前晃悠两圈,未果。
抬手摇摇围巾,毛凝眉秒懂,“晏晏姐你的围巾款式好漂亮啊!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条。”
和师露出了有家有室的幸福笑容,看向毛凝眉的目光中隐隐带着对单身狗的怜惜:“你未来姐夫送的。”
“噢!”毛凝眉与江离、卢津江齐齐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
钱仱笑着说:“顾少待和师心诚,堪为鬼道魁首伴侣。”
不错。
和仪对他很是满意,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拎着装书的包走开了。
毛凝眉啧啧两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肩膀碰了碰钱仱:“没想到啊大兄弟,这么会?”
钱仱但笑不语。
圈里的事暂且有了些定论,品行不端身负罪孽者通通废除修为,凭借微末修为招摇撞骗及混迹江湖的人士则发下巨额罚单,各大寺庙门派重查弟子行为,并自行清理门户。
同时定下新政策,所有进行或想要进行玄术职业行为者,均要在官方机构考取证件,持证上路,无证野行者进行巨额罚款。
一波激起万重浪,不过这短短几个月里圈子里各种的波澜实在是太多了,心术不正者被从这个圈子里剔除出去,虽然圈内人数骤减,但风气也为之一肃。
以和仪为首的鬼道算是被波及最轻的,毕竟修习鬼道更讨厌心性,有可能一个想岔就与厉鬼共同沦陷的,自从和仪上位开始,每年都会对业内人士进行考验与清洗。
虽然费了点功夫,但是成果不错。
至少这一回,没人看得到鬼道的笑话。
隔壁那边……唉,和师都不忍心笑话他们了。
对于持证上岗这件事,大家表示接受良好,和仪成为特部特聘鬼道术士考官,也没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修为过关的顺利拿到证,没过关的回家和师父继续学去,哪一个敢与和师磨磨唧唧?
惯得!
和仪轻哼一声,想到隔壁几间屋子的乱像,不由摇了摇头。
还是一手遮天比较爽啊。
玄术界的乱象终于有了定局,和仪美滋滋吸着奶茶往家走的时候,接到了肖越齐的电话:“安老说想约你在惊梦楼再听一场戏。”
哦?和仪一挑眉,嚼了口芋圆咽下去,满足地眯着眼睛,“都有谁?”
“你、我、凝眉、镇国寺蒲州,还有兰幽。”
和仪一愣:“是我想的那个兰幽吗?”
“除了她,整个业内还有第二个兰幽当得起安老的客吗?”肖越齐伸手捏了捏眉心,反问她。
“安老这是要一带五啊。”和仪随口道:“行,几点?”
明确了时间,和仪挂了电话踩着雪往家里走,盘算着安老这场戏的意思。
她、兰幽都是当家做得主的人,蒲州是板上钉钉的镇国寺下任方丈,也已经代行职权,毛凝眉是茅山少主,在特部挂职的同时也在打理茅山事务,或许再过几年,茅山做主的人就要换届了。肖越齐算是如今道教内青年一代的领头人,虽未出家,但肖家世代传承也很有底蕴,他自己天资卓绝,这些年一直是安老的重点培养对象,不难看出寄予众望。
把这几个人聚在一起,和仪并不觉得安老只是普普通通地见见小辈,或许有什么想要指点的也说不定。
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和仪加快了脚步。
下午过去的时候,和仪没带星及,玄色交领冬裙外是一件绒边的藏蓝色厚披风。
她倒不是什么怕冷的人,只是喜欢身边暖洋洋的感觉,真要是把他们这一波人仍到南极去,不给补给,和仪一定是能苟的时间最长的那个。
披风再厚也比不过羽绒服保暖,和仪倒不在意,撑着一把红伞慢慢走在街上,怀里揣着一包热栗子,路过柳七公门前对他行了一礼:“您老人家安好。”
柳七公今天没在门边听戏,看到她就一摆手,扔了一包点心来:“蜂蜜槽子糕,拿去吃吧,不用给钱了。”
和仪笑吟吟谢过,给他斟了杯茶,留下两把栗子,拎着点心进了惊梦楼。
“还是小丫头会做事。”柳七公拢了拢身上毛绒绒的厚毯子,怀里抱着个热宝,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往桌上磕了磕烟斗,呢喃一句,眼皮子往下耷拉着,看着就让人觉得困。
惊梦楼一楼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月老本是乔国长”,和仪凝神细听一会,挑了挑眉。
肖越齐下来接她,看到她的样子,就说:“安老点的戏。”
“惊梦楼几时还能点戏了?”和仪斜睨戏台一眼,随口道。
“安老与惊梦楼老当家是旧交。”肖越齐领着她上楼,看她手里满满当当的东西,就把她的伞接了过来:“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和仪表示:“糖炒栗子是家门口买的,路上拿着暖手。那一包点心是楼下柳七公赏的。”
她到楼上,推开包厢门进去,就看到兰幽、蒲州、毛望舒都已经坐在椅子上,安老在前,他们三人在后,兰幽位次靠前,倒是很讲究。
“是我来迟了。”和仪脸上挂上三分笑意。
蒲州笑道:“是我们来早了。”
“来早了是应当,来迟了就是不应当了。”和仪笑吟吟与他和兰幽见过礼,将两个纸包放到了桌上。
安老笑着开口:“这群小辈里,七公他老人家最喜欢你,就想当年最喜欢你师父一样,你陪他老人家说两句话也是理所应当。这点心啊,除了你,谁都讨不来。”
和仪但笑不语,在兰幽身边、安老之后落了座,兰幽递给她一盏茶:“碧螺春。”
“多谢。”和仪端起喝了半杯,对安老笑道:“赏赐来是卧龙吊孝,这次就是龙凤呈祥了,可见您老人家心境变化。”
“小丫头灵得很!”安老抬手一指她,“也不知道你师父怎么把你养出来的。”
第42章 。 和师的店开业啦! 真香了的星及。……
和仪露出了含蓄内敛的淡淡的笑。
死孩子。
毛凝眉强忍笑意白了她一眼; 把剥好的圆溜溜的栗子塞进她手里,低声道:“懒的你!”
和仪对她露出了一个乖得不能再乖的笑,毛凝眉又忍不住眉眼柔和下来; 伸手在她背后轻轻一拍。
兰幽端坐着喝茶; 眉目冷冷,全当没看到。
“说来——”和仪端起茶碗顺了口栗子; 开口:“如今风波渐止,诸事都有了定论; 但有一件事; 晏书还心存不解。”
安老笑了:“你问。”
和仪:“一开始查蒋业成; 是因为顾灵可; 查到蒋业成身上的不对劲时我也没有怀疑,但后来我从底下调了卷宗; 蒋业成入地狱受刑的罪名中还有一条:谋人修为、害人性命,这是什么说法?”
安老有一瞬间的神情落寞,然后叹息着说:“蒋业成本身根骨并不算极好; 命中也本无这名望财嗣之缘,本该是一生潦倒孤独终老的命格。可他却偏偏顺风顺水地成了盛名在外的蒋大师; 天命之年就有了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