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圣-第8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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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不顾的理由。”
陈奔又道:“此人经历奇特,若文界不留,可送至我两界山。请刘兄帮我代为转告孔圣文界诸位大儒。”
在场的大儒颇为好奇地看着陈奔,但无人询问原因。
刘垣笑道:“陈兄这个面子要卖,我会亲自前往孔圣文界,与大儒殿堂众位大儒一叙。”
“还有些时间,谈谈这四首诗词吧。我本以为,一个方运出世,便能文压人族八百年,谁曾想,这位张龙象厚积薄发、大器晚成。方虚圣以《济县早行》的字字列锦初啼惊世,而张龙象以《四题鹿门军》的句句比兴镇国;方虚圣的文风灵活多变,有‘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的雄壮,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豪迈,有‘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柔情,亦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灿烂。不过,论及悲愤,则远远不如这位张龙象。”
“方虚圣乃千古奇才,心思一起,则意境了然于胸,浑然天成。这张龙象却相反,无论是‘位卑未敢忘忧国’,还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包括‘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在内,皆非靠才华成文,往事如斧、旧情似锯,雕心刻骨,经历最悠远的悲痛,才能以血肉铸诗文。”
“子规啼血啊……”
在场的大儒不谈诗词之意,却以诗词论人,比赣州读书人的鉴赏更上一个境界。
第二日,人族翰林文榜上出现少有的一幕,从第一到第四的文章,皆是一人所写,连诗词名都相似,从题鹿门军一直到四题鹿门军。
一夜一人作一篇镇国三篇鸣州,乃是少有的壮举,连号称“小诗圣”的方运都做不到,各地人族纷纷拜读,掀起鉴赏四首诗词的高潮。
巴空山,聚文阁,文胆碎裂之人的聚集地,反方运之人的集中地。
“哈哈哈,快哉!当世终于有人能与方运那个奸贼一较高下,我们干脆想方设法把张龙象请来,让他与方运比一场诗词,你们看如何?”
“你慢了一步,我早就传书宗家,让他们尽早联系孔家,尽快进入孔圣文界,拉拢这个张龙象!或许,这个张龙象会成为我们的王牌!”
“不过……张龙象毕竟涉嫌逆种,万一被方运小贼利用,怕是不妙。”
“所以要暗中行事,不能让外界得知。张龙象涉嫌逆种,楚王极可能想要他死,只要宗家或任何一个世家之人暗中出面,见到他,送他一些保命之物,给他吃一颗定心丸,他必然会感恩戴德,假以时日挥笔直上圣元大陆,与方运一较高下。”
“此计甚妙!我等再故意限制诗题韵律,比如写悲怆诗词,张龙象定然会胜过方运。”
“不过,我听东海龙宫放出消息,说是方运正与东海龙族联手,在血芒界研究如何收取五龙大殿,没有一两年完不成。”
“那倒无妨,只要找到足够好的借口,方运必然会出来!”
“哈哈……我已经等不及看到张龙象文压方运那一天!”
“两人大比之日,必将引发万界注目!”
“龙象战虚圣,真是令人向往啊!”
孔圣文界,赣州城。
鹿门军营外一片狼藉,处处有篝火燃烧的痕迹,还有大量的垃圾堆积,破碎的酒坛与酒杯到处都是。
直到日上三竿,还有数百人呼呼大睡。
昨夜,鹿门军外数千读书人彻夜未眠,他们与方运隔着鹿门军的营寨使用舌绽春雷,从夜晚聊到天亮,十分尽兴。
诗痴老人临走前,称这一晚为“鹿门军文会”,获得所有人的认同,在场辅修史家的读书人一一记录。
鹿门侯等人没有从正门进入,反而从隐蔽的后门回营,清晨又偷偷离开,前往赣州文院圣庙,利用圣庙力量投影到楚国金銮殿内,与朝中百官商讨出新的行军计划。
午后,大军开拔。
临走前,方运看了一眼官印,那是祝融书院院长的传书,但内容却是张经安的留言。
“孩儿已经拜读您的三诗一词,心情激荡,难以自已。孩儿愿父亲像祖父一样,将珠江军大旗插在两界山城头,成为文界人的骄傲!”
第1466章 不速之客
方运收起官印,轻轻摇头,面带微笑。
“经安这个孩子啊,把张万空的吹牛当真了,幸好我知道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从未提及,否则必然会成为孔圣文界甚至人族的笑柄。”
方运心里想着,坐在马车之中,闭目养神。
这一次,方运没有读书,而是在推演接下来的行军和蛮族的动向。
这里的蛮族与圣元大陆与妖界的蛮族都不同,似乎受孔圣文界的影响,更愿意使用人族的手段获胜,这和人族驯化的蛮人很相似。
想到这里,方运心有所悟,这孔圣文界,怕是另有玄虚,不仅仅是为了培养出用以战斗的文界人。
一路上和之前相差无几,无论是鹿门军还是荆南军的将领,都不与方运交谈。
唯一变化的是,方运周边的军士态度有所变化,对方运多了一丝敬重。
方运并不知道具体行军计划,但到了夜晚,根据队伍的前进方向,基本猜到大概的情况。
“之前,队伍找最快的道路进发,经常会穿过一些荒地或丘陵,遇到一些城市并不停留。但现在,应该是只走较为安全的官道,从一城到另一城,再到下一城。只要在城边安歇,有圣庙力量庇护,蛮族绝不敢进攻,不仅减少了疲劳和伤亡,也能避免士气崩溃。不过,这样一来会耽误很多天,恐怕至少要走六七天才能到达。”
大军顺利抵达定楠县,然后在城外驻扎。
鹿门侯吸取了昨日的教训,一直留在军营之中,只是接受定楠县令的拜访,绝不进城参与宴会。
第二日清晨,军士吃完早饭准备离开,方运舌绽春雷的声音响起。
“年去年来白发新,匆匆马上又逢春。
闽粤底事空留客?岁月无情不贷人。
一寸丹心图报国,两行清泪为思亲。
孤怀激烈难消遣,漫把金盘簇五辛。”
声音甫传,定楠县读书人奔走相告,欢呼雀跃。
“张鸣州在我大定楠留下诗作了!”
但是,正准备上马的韦长弦挥舞着鞭子,疯狂地抽打战马。
那战马不断踏步躲避,惨叫连连。
抽了几十鞭子,韦长弦才冷静下来,仔细思索这首诗,越想越气。
首联并不独特,乃是诗人感叹一年过了有一年,白发不断增多,戎马匆匆,又到了春天。
颔联让韦长弦颇为生气,仿佛是诗人在说:“什么事让我留在闽粤这里充当闲人?岁月无情不饶人,我不想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这里。”言下之意,还是在批判鹿门侯把堂堂珠江侯当无所事事的客人留在军中。
颈联则抒发方运真正的感情,自己明明有一颗忠心为了报效国家,可现在无所事事,只能流着泪想念家人。
最后的尾联,诗人孤独的情怀激烈得难以控制,只好弄一些菜肴一个人吃,缓解心中的情绪。
韦长弦很想去找方运理论,这首诗表面上只是书写悲愤,可用词十分毒辣,“空留客”直指鹿门侯不会用人甚至暗指不会领兵,而“两行清泪”明显是夸张的笔法,鹿门侯的无能让自己报国无门,被生生气哭,最终只能伪装成思念亲人。
韦长弦咬牙切齿,可却感到有力无处使,这首诗太狡猾,堂堂侯爷都哭了,只能吃吃喝喝压抑感情,他们还能说什么?
“这个混蛋,没想到越来越会博同情!简直就是文人中的无赖!”韦长弦低声骂道。
大军离开定楠县,继续赶路,路过何平县,方运本以为大军会前往正南的何源县,因为去正南方的话,会尽早到珠城。但是,这样的话大军就无法在傍晚抵达,要到凌晨才能。
但是,大军却向东南前行,去隆川县,这样大军能很早安营扎寨,但却因此耽误了整整半日。
由于选择了这条道路,队伍没有遭到蛮族攻击。
在隆川县休息一夜后,大军前往何源县,临走前,又一道舌绽春雷在天空炸响。
“寸寸山河寸寸金,
侉离分裂力谁任。
杜鹃再拜忧天泪,
精卫无穷填海心。”
隆川县内,读书人欢欣鼓舞。
“张鸣州留诗了!”
韦长弦气得拔出长剑,高高举起,重重劈下。
噗……
马头飞起,鲜血四溅。
“张龙象,不要太过分!”韦长弦忍不住舌绽春雷大吼。
荀天凌望着方运所在的方向,叹息道:“能写出如此诗文之人,断不会逆种。”
不远处的鹿门侯视而不见,握着马鞭的手却更紧,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这首诗比前一首更有攻击性,而且,直指楚王!
楚国的每一寸山河都如同金子一样珍贵,如今却被蛮族瓜分,这是谁的过错?诗人如同杜鹃一样呼喊着楚国重振雄风,哪怕喊到吐血也不会停歇,也会像精卫鸟衔着小石头填海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鹿门侯面色铁青,张龙象被关十年,楚河大片土地沦陷自然算不到他头上,只能怪罪楚王和楚国众将,而且这首诗还有更深层的意思,一旦这次讨伐蛮族失败,也不是像客人一样的张龙象的责任,但张龙象不会因此认输,会坚持平蛮。
大军前往何源,到达后又再次向东出发,在夜晚抵达紫斤县,住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伙夫刚刚生火做饭,一道舌绽春雷的声音炸开,但说话的不是方运,是大学士鹿门侯。
“从今日起,为防蛮族窥探,任何人不得舌绽春雷,否则以泄露机密为由斩立决!”
韦长弦松了口气,全军将士也松了口气,若方运每天都来一首诗,铁打的心脏也受不了,总有一天会气疯鹿门侯。
“可惜啊……”
方运一声长叹,让车夫与周边的士兵哭笑不得。
大军前行,夜里在海风县驻扎。
半夜时分,方运和往常一样读书,但一个声音传入耳中。
“老夫雷廷真,忝为大儒,携带圣元大陆宗家、谷家和雷家等多家之善意,拜访张鸣州。”
方运愣了,全身汗毛直立,背后冷汗涔涔,心中冒出无数个念头,其中一个念头最为可怕,雷家和宗家发现自己了?来破坏自己的三上书山?
但是,这个念头一闪即逝,方运面色恢复平静。
“请进。”方运低声道。
车厢门打开,一位全身笼罩在黑衣里的人进入车厢。
第1467章 大儒威胁
这辆马车原本是楚国王宫的座驾,被方运在出狱的时候据为己有,内部十分宽敞。
黑衣老者在对面坐下,掀开帽子,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在圣院,方运已经看烦了雷廷真这张面孔,在圣院众议等许多地方,雷廷真屡次反对打压自己,丝毫不顾及堂堂大儒的身份。
现在突然出现在孔圣文界,方运倍感怪异。
“不知雷先生有何指教?”方运紧紧盯着雷廷真的双目。
这位苍老的大儒面色红润,气息悠长,但是在他的双眼中,方运看到了少许极细的血丝,这在正常的大儒身上很难见到,说明雷廷真不是身体有伤便是圣道出了问题。
“外放你的才气。”雷廷真说着,自身的文胆之力向外扩散,笼罩整座马车。
方运继续盯着雷廷真的双目,一言不发,目光中闪烁着不屈的斗志。
雷廷真微微一笑,道:“老夫并无恶意,只是送你一场福报,扶你上圣道之路而已。取你一缕才气,只为验明正身。”
方运皱起眉头,外放才气,然后继续盯着雷廷真。
一缕橙光飞出,快速消散,雷廷真伸手一抓,无形的力量包裹方运的才气,然后闭上双目,细细体会。
许久之后,雷廷真点头道:“不错,并非圣元大陆之人的才气,也与我见过之人的才气完全不同,而且……与你在十余年前的才气性质如出一辙。”
雷廷真说着,从袖口中拿出一支笔筒。
方运认不出这支笔筒,但推断出这支笔筒是张龙象常年使用,沾染了张龙象的才气气息。
方运心中冷冷一笑,别说雷廷真,哪怕是宗圣亲至,都无法察觉,孔圣亲书的《易传》一直在发挥作用,哪怕自己说漏嘴说错话,《易传》都能掩盖,甚至能直接改变雷廷真的感知。
“雷大儒之名,在下早有耳闻,只是,大儒亲至,有何贵干?若是取张某性命,未免大材小用了。”方运的语气中带着少许敌意。
雷廷真哈哈大笑,道:“老夫说过,是要送你一场大福报。老夫问你,你可愿洗刷污名免遭迫害?可愿由珠江侯成为珠江公?可愿报复曾经对你张家落井下石之辈?”
方运冷哼道:“当然!莫非先生是要助我?不过,哪怕前辈是圣元大陆大儒,也难以左右楚国!”
雷廷真淡然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