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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反派未婚妻总在换人设-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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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谢镜辞压低声音,右手在他头顶轻轻一抚:“像这样,可以吗?”
  裴渡在竭力抑制颤抖。
  她没体验过兔子动情期,想来应该和Alpha的敏感期相差不大,或是说,需求可能更甚。
  谢镜辞在心里咽下眼泪。
  对不起,裴渡。
  “……我不知道。”
  裴渡的嗓音同样很低,带着茫茫然的懵懂与迟疑:“有些……热。”
  少年说完方觉羞耻,忍下眼眶腾起的热,抿起薄唇。
  他怎么能在谢小姐面前露出这副模样,简直不堪至极。
  可她的掌心无比清晰地落在头顶,从未有过的舒适涌遍全身,仿佛每一滴血液都在为之战栗,裴渡一面唾弃自己不知羞耻,一面情不自禁地,想要索取更多。
  脑海里的字句还在不断浮现。
  他深吸一口气,询问那道突然出现的、听不出语调起伏的声音:“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谢小姐识海里?”
  [与你无关。]
  那声音答得模糊,语气懒散,说罢轻笑一声:[这本来应该是她的任务,以你们两人的关系,由你替她完成,应该也不过分吧?]
  他眸色更深,在浑身难耐的燥热里,终究是愠怒占据了上风:“你一直在强迫她做这种事?”
  [小公子,这话可就不对了。]
  对方懒懒一笑:[我同她是合作关系,谢镜辞有求于我,自然要心甘情愿为我做事――要不然,你以为她怎能从那种情况下醒过来?]
  也就是说……谢小姐之所以能从长达一年的沉眠中苏醒,全因与这道声音做了交易。
  而这就是黑气所说的,关于谢小姐的秘密。
  那次梦里的啃咬、酒后莫名的占有欲、以及所有在他们尚不熟识时谢小姐所做的暧昧举动,在这一刻,全都有了答案。
  [其实你大可放心。]
  那声音停顿片刻,忽而又道:[我给她的只有几句台词而已,你如今要做的,也只不过是按着台词来说。不是多么困难的活,对吧?]
  它若有所指,裴渡却瞬间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这些只不过是几句话而已。
  无法做出任何决断性的改变,谢小姐的人生轨迹,仍是由她自己掌控。
  去鬼冢寻他也是,在归元仙府,当他被裴钰指责诬陷,毫不犹豫地一步步走向他时也是。
  那些都是谢小姐的本心。
  随着谢镜辞的抚摸,难言的躁动终于得到了舒解。
  但她的触碰轻柔缓和,在一瞬的舒适以后,是更为汹涌、宛如潮水般的渴求。
  裴渡咬牙,继续在识海里问它:“你为何会找上谢小姐?”
  这是个有趣的问题。
  [谢镜辞最开始的时候,也曾这样问过我。]
  对方似是也没想到会进入他识海里,一时觉得有趣,心情很不错:[我告诉她,此事涉及天道规则,不能随意透露,今日你来问我,也只能得到同样的回答。]
  ……天道规则?
  天道往往只会干涉影响整个修真界的大事,谢小姐昏迷不醒,为何能引来它的关注?
  脑海中的谜团越来越多,裴渡蹙眉:“我体内的黑气究竟是何物?它为何会知晓你的存在?”
  那声音沉默了一瞬。
  [黑气?什么黑气?知道我――嘶。]
  它第一次显出了懊恼的模样,自言自语:[糟糕……不会吧。]
  它说罢顿住,在识海里匆匆一晃:[不好意思,剧本可能要暂停一下,你慢慢熟悉角色,拜啦。]
  没等裴渡反应过来,那道声音便消匿了行踪。
  于是满身燥热骤然褪去,识海重归清明,谢小姐的手掌仍落在他头顶,拇指一动。
  她定是察觉了他目光的变化,怔忪一瞬,松了口气:“你没事了?”
  这道声音有如清泉击石,让裴渡猛然清醒。
  他方才……
  少年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便又涌上更为浓郁的粉。他方才对谢小姐露出那样羞耻的表情,说出了那么羞耻的话,他――
  他差一点就要对她说,想要更多。
  他真是没救了。
  糟糕糟糕,裴渡果然脸红了!
  谢镜辞心里的小人哐哐撞墙。
  他向来光风霁月、清雅傲岸,哪曾做出过这般举动,定然觉得羞耻难堪。
  她歉疚不已,努力做出镇定的模样,稳下声来解释:“你是不是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是它帮我从沉眠里醒过来,作为代价……就是你在识海里见到的那样。”
  裴渡低着脑袋,安静点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过会转移到你身上,刚才很难受对不对?我――”
  她有些急,哽了一下:“我们还是尽快找到蛊师,将蛊毒解了吧。”
  近在咫尺的少年却是微怔,摇头。
  “……谢小姐。”
  裴渡嗓音发哑,尾调没什么力气,轻轻往下压:“无碍,你不必担心。”
  当知晓一切的时候,陡然浮现在他脑海中的,竟是“太好了”。
  那种烈火焚身的感受实在难捱,裴渡无法想象,若是谢小姐不得不承受那般苦楚,双目发红让他摸上一摸……
  他定会觉得心疼。
  这种事情,万幸是由他来承受。
  涣散的意识逐渐聚拢,裴渡轻轻吸入一口气,眉间微拧:“谢小姐,那团魔气可曾对你做了什么?”
  谢镜辞亦是回神。
  对了,裴渡之所以能和她的系统进行交换,是因为在他识海里,同样寄居了一团外来的魔气。
  那是道听不出男女的声音,被换进她脑袋里的时候,正在猖狂大笑,声称要将裴渡折磨得生不如死。
  这让她想起在裴府的那个深夜,裴渡独自置身于房间,她打开房门,见到他面色苍白、脊背弓起的模样。
  他声称是旧伤未愈,后来蔺缺前来疗伤,却并未发现多么严重的伤口,想来那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安心的谎言。
  魔气入体,在体内肆虐不定,造成的痛苦无异于撕心裂肺,将血脉段段剥离。
  一直以来,他都在默默忍受着这样的折磨。
  “它好像,”谢镜辞心里发涩,循声应答,“藏进我识海深处了。”
  很奇怪。
  那团魔气来的时候嚣张跋扈,完全是不可一世的模样,可一旦察觉进入了谢镜辞体内,便倏然没了声响,一声不吭。
  直到现在,它都没同她说过一句话。
  无论系统还是那团魔气,都在他们识海里下了禁咒,无法向他人谈起与之相关的信息。
  如今被蛊毒一换,禁咒也就没了作用。
  真是无巧不成书,福兮祸所依。那蛊师定然也不会料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无心之举,会对他们两人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谢镜辞浑身气力卸去大半,只觉心中感慨万千,又胡乱摸了把裴渡头发:“它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可否知道它的来由?”
  “不知。”
  这道抚摸来得突然,让他不由想到自己不久前的模样,一时耳根生热:“原本在谢小姐脑海中的声音……似乎猜出了魔气的来头,但它避而不谈,很快消失了。”
  莫非系统见过那道魔气?
  谢镜辞心里更乱。
  他们两人原本各自掌握着不同的线索,如今阴差阳错,分崩离析的拼图逐渐贴合,却仍然拼不出真相,反而让一切愈发扑朔迷离。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藏在幕后的蛊师,把蝶双飞解开。
  至于那团魔气――
  谢镜辞一个头两个大,倘若它回了裴渡身体里,岂不是又要作威作福。
  她尝试敲了敲识海:“喂。”
  没有回答,不知道藏进了识海的哪个角落。
  “孟小汀说,在庙里有个秘密通道。”
  谢镜辞环顾四周,只觉庙宇之中冷寂非常。
  水风上仙的雕塑已然面目模糊,是男是女都已分辨不清,只能隐约看出道骨仙风、衣衫飘飞的模样,孤零零立在正殿中央,显得有些可怜。
  若是那位仙人见到此番景象,心中定会难受。
  她一面说,一面上前探寻。
  据孟小汀所言,他们发现密道后进去查探了一圈,发觉密道通往山中,而蛊师早已不见踪影。
  凌水村村民们的尸体,绝大多数被发现在远处的潮海山上。
  蛊师以潮海山作为据点,倘若毫无遮掩,光天化日之下把尸体运往山中,很容易会被旁人察觉。而恰好这处庙宇荒无人烟,只要挖出地道,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潮海山。
  这回之所以被他们碰巧遇见,应该是那人做完了新的蛊人,想将它从密道里带回后山,没成想撞上莫霄阳的除尘诀。
  可怜的水风上仙,不但人没了,老家还无端变成这副模样。
  密道十分隐蔽,因为被孟小汀等人打开过,如今大大敞开,想要找到并不难。
  谢镜辞向下看去,只见到一片混沌漆黑,抬头看一眼裴渡:“我们进去看看吗?”
  他点头:“我先。”
  进入密道,首先闻见一股尘封许久的灰尘气息。
  裴渡引出一道灵火,照亮前方道路。只见两侧泥土腥湿,沾染了片片血渍,细细看去,亦有被指甲用力抓挠的痕迹,想来是被抓获的村民尚未死去,竭力反抗,却还是难逃一死。
  谢镜辞下意识觉得恶心。
  邪修与魔修不同,重点在一个“邪”字。既是邪,就多的是以人血为引、人身为器具,视人命如草芥,做了不知多少残害无辜百姓的事。
  这位蛊师想必是看凌水村无人看护,便胡作非为。
  两人顺着小道一路前行,能隐隐感到空气里飘浮着的邪气,等临近尽头,谢镜辞才终于长长吸了口气。
  “我听说,在这座山里发现了三具尸体。”
  离开密道,就是一片竹树环合的密林,灌木将出口遮掩得难以发觉,裴渡为她支开树枝,让出一条小道。
  谢镜辞缓步前往山中更深的方向,继续道:“那些人的死状各不相同,有的被抽干鲜血,有的浑身都是刀伤,还有一个身体里全是虫子,连死都不得安生。那蛊师――”
  她说到这里,话音顿住。
  孟小汀等人担心他俩的安危,当时穿过密道来到山脚,眼看蛊师已经不见踪迹,便转头离开,回身去找谢镜辞与裴渡。
  他们没继续往林中前行,因而也就不会见到,此时此刻呈现在谢镜辞眼前的景象。
  裴渡周身剑意陡生,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谢镜辞的视线。
  但她还是看到了。
  在道路旁侧,一棵显眼的高大古树上……赫然悬挂着三个已经没了气息的人。
  那三人皆为布衣打扮的中年男子,无疑是凌水村村民,此刻在树枝上一字排开,被风一吹,影子随之晃动,十足骇人。
  他们都已死去多时,身上像被无数毒虫咬过,处处都是干涸的血痂与疤痕,几滴血顺着指尖淌下,落在绿意茵茵的青草地,晕开一片血色。
  “这是……”
  谢镜辞嗅到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脊背发凉:“这是炼蛊的正常手段吗?”
  “蛊师手法虽然诡异,但不该如此残暴。”
  裴渡敛了眉目,声音从她跟前传来:“这种手段,比起炼蛊……更像报复寻仇。”
  对于寻常蛊师来说,每个活体都是值得利用的实验对象,不会多做糟蹋。而此人做法狠辣至极,完全是在进行毫无意义的折磨。
  想来也是。
  打从一开始,那人就完全没有掩藏罪行的意思。大大咧咧把遗体丢在山里,甚至没隐去他们身上蛊毒的痕迹,仿佛是要告诉凌水村所有人,山里有个作恶的蛊师。
  如今更是把这三人悬在树上,只要有人上山,一眼就能看到。
  “莫非幕后之人,与凌水村结了怨?”
  谢镜辞从裴渡身后探出头,又将那三人打量一番:“他这是在明目张胆告诉所有人……他要报仇?”
  看来凶手是个急脾气。
  之前一个一个地杀,村民们只觉得是蛊师作乱,未曾与他联想在一起,那人心急,干脆整出这一出戏码,无比高调地进行挑衅。
  至于这些惨死之人,必然与他有着某种联系。
  “能把人伤成这样,得有多大的仇啊。”
  谢镜辞皱眉,朝裴渡靠近一些:“我们还是先行通知村里的其他人吧?”
  *
  凌水村里的人来得很快。
  村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妪,看上去应有六七十岁,生了张面目温和的脸,瞥见林中景象,不由脸色大变:“他们……”
  她只说出两个字,意识到身边还有外来的陌生人,目光一动:“多谢二位……我们定会彻查此事。”
  “村长,”一个中年男子面色惨白,下意识低语,“该不会是――”
  他话音未落,便被老妪一道眼神止了言语。
  看来他们并不想让外人了解更多。
  谢镜辞心如明镜,又听村长道:“尸体我们会处理,惊扰二位,实在抱歉。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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