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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反派未婚妻总在换人设-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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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带球跑了了了了……
  不要,千万不要。
  若是之前的梦里人身份还好,如今她已经变成真正的谢小姐,就不要再出幺蛾子了拜托!!!
  裴渡那傻子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小小姐?”
  “姑爷这都忘了?”
  小丫鬟讶然一惊,吐出的言语有如惊雷炸在他耳边:“就是你与小姐的女儿呀!”
  好家伙,这回裴渡不仅是气息骤乱。
  他连呼吸都直接屏住了。
  裴渡心里一团乱麻,纷繁复杂的思绪团团炸裂,最终凝成空白。
  他、他被当着谢小姐的面戳穿……梦里的他们不但成了婚,还生了个孩子?
  谢小姐该怎么想他?
  对不起对不起!
  谢镜辞在心底第无数次疯狂以头抢地,裴渡,让你背这种锅真的对不起!!!
  她心情复杂,悄悄瞥一眼身侧的少年剑修。
  ――救命!裴渡又又又变成了一只水煮虾,完全不敢回看她的眼睛!
  谢镜辞拼命试图挽回,对着裴渡竭力笑笑:“是吗?女儿吗?我们尚未成婚,说不定是从什么地方领养的吧?”
  不过须臾,耳畔便传来无比熟悉的恶魔低语:“不是啊。”
  那小丫鬟神色如常,像是说起某件十分常见的小事:“小小姐……不是姑爷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吗?”
  谢镜辞:二次裂开。
  对哦,这是个金丝雀带球跑的故事。
  她生无可恋,又看一眼裴渡。
  ――为什么这人露出了“哦还好是这样”的表情啊!裴渡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裴渡你清醒一点啊裴渡!
  她目光直白,裴渡只需眼眸一转,就能看见她瞪圆的双眸。
  于是这片刻的安心土崩瓦解,少年徒劳地微微启唇,连眼眶都染了肉眼可见的红。
  原本想到谢小姐不用承受生子之痛,他打从心底里觉得开心,直到撞见她惊诧的视线,裴渡才恍然惊觉这是梦里。
  他完蛋了。
  谢小姐一定会觉得他脑袋出了问题,在心里笑话他。
  若是独自肖想也就罢了,他怎么能……怎么能当着她,生出这般逾越的梦境,还恬不知耻地胡言乱语,说什么只吃新婚夫妇的妖精。
  “这、这个,梦境通常都是反的嘛,我听过不少类似的事情,很正常啦。”
  深知一切真相的谢镜辞强颜欢笑,试图安慰这位替自己背锅的大兄弟:“毕竟梦里向来混乱,没关系没关系――更何况这是场中了邪术的噩梦,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她说着一顿,望向不远处的小丫鬟:“我对裴渡是不是挺差劲的?”
  小姑娘迟疑片刻:“小姐曾将姑爷囚禁数日,还总是不给他饭吃,姑爷逃离多次未果……”
  谢镜辞大喜:“你看!这是妥妥的虐待啊!噩梦没得跑了,这地方发生的一切,定然都是你心里不愿经历的!”
  她刚一说完,那小丫鬟的声音便紧随其后地响起:“但其实姑爷暗地里告诉过我,他也十分倾慕小姐,无论被她如何对待,心里都只有她一人。只要能和小姐在一起,他就觉得很开心。”
  谢镜辞:……
  周围的树木清香越来越浓,裹挟着源源不断袭来的热气。谢镜辞只觉自己的脸被不断打得啪啪作响,已经不敢再去看裴渡表情。
  “啊!”
  丫鬟身为梦里的工具人,自然看不出这两人之间怪异的氛围,在周遭沉寂之际惊呼出声,跑向不远处的某个地方:“小小姐,你在这儿啊!”
  谢镜辞用了全身上下仅存的理智循声望去,在夜幕中的一棵树下,见到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裴渡下意识的、略带了些许惊讶的低喃:“谢小姐……?”
  那个所谓的“小小姐”,说白了,就是幼年时期的她。
  如今天色昏暗,也难为裴渡能一眼认出那小孩的身份。
  念及此处,谢镜辞忽地神色一顿。
  ……不对。
  那不过是几岁的萝卜丁,连五官都没完全长开,裴渡怎么会认出,那就是小时候的她?
  他们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年纪不是要更大一些么?
  这个念头来得猝不及防,好似洪钟敲在她脑袋上,然而谢镜辞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惊觉眼前画面猛地一荡。
  梦醒了。
  “哎哟,终于醒过来了?”
  蔺缺见她骤然睁开眼,眯眼打了个哈欠:“谢小姐怎么进去这般久?几乎用了旁人两倍的时间。”
  他话里有话,显然猜出他们经历了两重梦境。
  “出了点事。”
  谢镜辞囫囵应答,眼皮轻轻一跳,抬眼望向床头。
  躺在床上的裴渡也醒了。
  他入眠很深,乍一睁眼,黑黝黝的双眸里尽是云雾般的惺忪睡意,当与她视线相交之际,雾气好似受了驱逐,顷刻间浑然散尽。
  “你们没事吧?裴渡的梦是不是特别可怕?”
  莫霄阳见两人平安醒来,长长松了口气,眉头却仍是紧拧:“你们的脸色全被吓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我看了都觉得心惊胆战。”
  孟小汀点头,朝谢镜辞耳边讲悄悄话:“尤其是快要结束的时候,裴公子眼眶都是红的――你们究竟见着什么了?”
  她声音被刻意压低,却忘了裴渡修为比她高出许多,这些话一字不落,全部进了对方耳朵里。
  能梦见什么。
  后颈的啃咬,暧昧的婚房,絮絮叨叨的丫鬟,还有他与谢小姐的女儿。
  没错,在梦里,他生了个和谢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至于那什么强取豪夺、虐恋情深……
  都说梦由心生,他真是糟透顶,就连做梦,也时刻想着同谢小姐的洞房花烛夜。
  他竭力要藏,偏偏这一切见不得人的心思,全被毫无保留摆在她眼前。
  他是傻子。
  裴渡彻底没脸再见她,不动声色地把整个身子往下滑,用被褥遮住大半张发烫的脸。
  谢镜辞:“……”
  谢镜辞:“狂啃别人脖子的人,血红的大宅,门外窥视的眼睛,夜里突然出现在树下、长相极为怪异的小孩。”
  孟小汀打了个哆嗦:“那的确挺吓人的!”


第三十二章 (谁允许你动他的?)
  与云京城中凝聚多日的疑云相比; 裴渡的一场噩梦,称不上重要事宜。
  蔺缺活得久了,跟老油条成精没什么两样; 一见裴渡与谢镜辞支支吾吾的模样; 便隐约猜出几分不可言说的猫腻来。
  他存了调侃的心思; 慢悠悠把目光一觑:“裴公子为何脸色发红; 莫非身有不适?”
  把下半边脸全裹在被褥里的年轻剑修眸光一滞。
  裴渡装模作样,很是做作地低咳几声:“许是邪气所扰; 歇息片刻便是; 不劳前辈费心。”
  “哦――那就好。”
  蔺缺笑得意味深长,狭长双眼一眯,指尖轻点床沿,直奔主题:“谢小姐说,公子认得那作恶之人?”
  此言一出; 笼在裴渡面上的绯红迅速退了大半。
  “……正是。”
  此事事关重大,定不能为儿女私情所拖累。他被邪气入体; 这会儿正是通体无力的时候; 蹙眉猛地一发力,才勉强从床榻中坐起来:“他曾与我同在学宫修习。”
  谢镜辞恍然。
  难怪她会觉得那人眼熟,原来是昔日同窗。
  “曾经?”
  蔺缺敏锐地听出蹊跷:“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裴渡轻咳一声,眼底暗色渐凝:“他名为殷宿; 师从沧洲青城山,自幼无父无母、天赋出众,算是门派中一等一的少年英才。”
  “青城山?殷宿?”
  一旁的谢疏先是微怔,待得将这五个字细细琢磨片刻; 后背兀地一震:“我记起来了!难道是那个!”
  从听见这个名字起,云朝颜的脸色就一直很差; 闻声眉间稍拧,沉声道:“嗯,就是他。”
  孟小汀亦是睁圆双眼:“居然是他!他这几年渺无音讯,原来是去修了邪术!”
  他们的对话你来我往,好不顺畅,唯独苦了对此人一无所知的谢镜辞与莫霄阳。
  她听得摸不着头脑,好奇道:“这人……他是谁啊?”
  回应她的,是接连四道不敢置信的视线。
  “你不记得他了?”
  孟小汀的嗓音脆生生:“就是殷宿啊!当年在学宫里设下计谋害你的那个!”
  谢镜辞:?
  莫说此人的姓名与长相,她连自己曾经被设计坑害的相关记忆都没有。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大事,但也算危及过你的性命……你当真不记得啦?”
  孟小汀苦恼挠头:“当时我们进入玄月地宫的秘境探险,那混账不但引你前去最危险的荒冢,还封锁出口,一个人逃开――若不是裴公子恰巧路过,与你一同逼退邪魔,你恐怕在那时就已经没命了。”
  ……在学宫里发生过这种事吗?
  谢镜辞翻遍脑袋里的所有记忆,从里到外林林总总,一番细思之下,终于隐隐记起些许端倪。
  对了,裴渡是曾救过她的。
  那时她刚结束小世界穿梭,之所以决定第一时间去鬼冢寻找裴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心头浮起了这个念头。
  但这就是她的全部记忆了。
  当日发生过什么,她为何会遇险,又是怎样与裴渡逃出生天,与之相关的线索像被尽数清空,空荡荡的一片,记不起丝毫。
  谢疏见多识广,抬手摸摸下巴:“你和小渡那时都受了重伤,玄月地宫邪气丛生,倘若不记得当日之事,或许是被邪气入侵识海,蒙了心神。”
  孟小汀愣愣点头:“对哦。按理说裴公子救了你一命,应是有恩,但后来辞辞你见到他,仍然是冷冰冰的。”
  可怜哦。
  谢疏在心底啧啧叹气,决定为自己钦定的女婿找回点遗失的排面:“那鬼地方妖邪遍布,荒冢更是邪气凝结之处,哪怕是元婴级别的修士,进去了也是九死一生――小渡当时几乎拼出了性命,才与你求得一线生机。”
  他可没忘记那日所见的景象。
  听闻女儿出事,他与夫人即刻便赶去了玄月地宫。整个荒冢尽是刺目血红,鲜血顺着土地间的缝隙,仿佛汇流成条条诡谲幽异的细长河流。
  四下昏幽,邪气凝结成一团又一团的雾,被血光映出}人绯红。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唯有湛渊剑吞吐着浓郁的道道白芒。那束光称不上厚重深沉,却好似暗夜孤灯,被浑身是血的少年紧紧握在手中。
  他静默不言,坐在角落里任由医修疗伤,眉目虽是清隽温和,周身却笼罩着肃杀的戾气,好似一把染了血的利剑,或是一只即将挥动利爪、将人撕成碎片的猛兽。
  正是从那一天起,谢疏得知了“裴渡”这个名字。
  然而谢镜辞还是满脸呆样。
  难道她那天当真被邪气撞上了脑袋,所以才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听说殷宿之所以妄图加害于你,是出于嫉妒。”
  孟小汀叹了口气,提起殷宿时,眉间少有地显出几分厌烦之意:“他也是个刀修,从青城山的外门弟子一步步做到亲传,好不容易进入学宫,却在大比中接二连三落败于你。”
  谢镜辞:“那是他自己没用,我比较建议杀了他自己。”
  “殷宿在青城山也算小有名气,输给你那么多回,渐渐生了恨意。”
  孟小汀继续道:“后来他被学宫惩处、赶出青城山,还在恬不知耻说些什么‘天道不公’‘世家欺人太甚’,真是恶心透了。”
  所以这是个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小愤青。
  他毫无倚仗地出生,凭借一己之力步步往上爬,最终成为门派里风头正盛的新生代佼佼者,没想到入了学宫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百般努力,终究比不上世家代代传承的血统。
  因而他才会满心怨恨地想,凭什么。
  谢镜辞心下冷笑。
  凭什么。
  凭她在其他小孩玩耍打闹时,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一遍遍练习刀法;凭她把所有空闲时间全放在试炼塔里,亲手斩杀过的妖邪,比他亲眼见过的还要多得多。
  总有人把自己的落败归结于时运不济、出身不佳,怨恨旁人的时候,却看不见对手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的拔刀。
  “也就是说,这人想置谢小姐于死地,结果被裴渡撞破,功亏一篑,后来事情败露,遭到了学宫与青城山的驱逐。”
  莫霄阳掩不住眉目间的困惑之色:“难道后来他入了邪道?但让云京城里的人们陷入昏睡,于他而言有何用处?”
  “真相应该不似这般简单。”
  裴渡摇头:“殷宿修为不及我与谢小姐,但今日所见,他竟已至元婴巅峰,而且……”
  他说着眉间一蹙,握拳放于唇边,低头轻咳。
  谢镜辞沉声接话:“而且出现第二个人的时候,那股元婴修为的邪气瞬间从殷宿体内离开,转移到了那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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