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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

反派未婚妻总在换人设-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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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的寒风掠过,引得裴渡一阵战栗。
  这种半遮半掩的模样……
  明明是从他口中吐露的要求,少年却仓惶得手足无措,竭力止住把衣襟往回拉的冲动,半低了头。
  “冷吗?”
  谢镜辞瞥见他脸上越来越浓的红潮,虽然也有羞赧,更多却是难以自制地想笑:“我会轻一点的。”
  这也太可爱了。
  她决定收回那个“像是狼崽”的比喻,裴渡无论看起来再怎么凶,本质都只是缩成一团的猫。
  谢镜辞指尖落下,裴渡应势仰头,喉结上下滚落。
  他肤色冷白,是常年被关起来练剑的结果,因身形瘦削,精致的锁骨呈现出流畅漂亮的弧度,道道血痕分布得毫无章法,如同璞玉之上猩红的瑕疵。
  谢镜辞看得心疼,想起话本子里的做法,朝他柔柔吹了口气。
  裴渡喉结又是一动。
  她的吐息清浅冰凉,却撩起一片轰然炸开的热气,徘徊在他锁骨之上,来得猝不及防。丝丝缕缕的疼痛竟成了难以自制的电流,顺着脖颈间的血管往下蔓延,径直来到心口,生生发痒。
  谢小姐像这样温柔地对待他,美好得像是梦境。
  心中满是快要溢出来的喜悦,伴随着羞赧与怯意,挠心挠肺、横冲直撞。
  ……他好开心。
  [别忘了任务哦。]
  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要不,我再帮你一把,熟悉熟悉流程?]
  裴渡听出了它话语里的幸灾乐祸。
  旋即在下一瞬,双唇便不受控制地自行开合:“记得惩罚么?”
  ……不可以。
  这种话――
  神识又触碰到那些白纸黑字的字句,裴渡瞬间屏住呼吸。
  谢镜辞抬起头,露出了茫然的神色:“惩罚?”
  她似乎有些印象。
  当时在顾明昭的院子里,她被三人团团围住,裴渡将她叫去屋外,提起过这样的字眼。
  病娇阴戾又占有欲爆棚的大少爷……能有什么惩罚。
  她下意识地停下动作。
  而跟前的裴渡已然逼近。
  他凑上前,凤眼里是极致的漆黑,与她只剩下毫厘之距:“你和那些人关系很好?”
  这个小世界过去得太久,谢镜辞已经记不大清剧情。
  她有些紧张,但念及裴渡的性子,还是尝试着轻笑接话:“怎么,我同别人亲近,你不高兴?你能怎样惩罚我?”
  这是个与剧情相悖的举动,她虽然印象不多,但记得男主角胆小怯懦,不敢反抗,面对大小姐的质问,从来都乖乖认错。
  如果做出违背剧本的举措,把情节带偏,系统准备的台词无处施展,应该会全盘作废。
  之所以这样做,是她想看看裴渡的反应,出于某种别有用心的逗弄――也只有面对裴渡,谢镜辞才会总是怀着逗弄的心思。
  看他别别扭扭地脸红,真的好有趣哦。
  空气里静了短短的瞬息,烛火悠悠一晃。
  突如其来的力道容不得反抗。被一举压在被褥之中时,谢镜辞猝然抬眼,见到少年人晦暗不明的凤眸。
  ……等等。
  剧本里应该没有这一段吧?
  反派注定只能是反派,气势再凶,都不可能真正吃到男主人公,更别提如此亲昵的身体接触。
  她莫名心跳加速,往后一缩。
  裴渡面上蒙了寒霜,脖颈之下的里衣却是凌乱不堪,将她压在床前,显出彼此相悖的古怪气质,却也更为危险且撩人。
  她好像……因为那句话,把他惹急了。
  难道脱离剧情以后,系统非但不会中止,还会随着剧情变动,自行更改任务吗?!
  “我高不高兴――”
  他倏地往下,薄唇贴上她耳垂:“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谢镜辞陡然睁大眼睛,有股热流从后脑勺爆开。
  这种台词……
  心里的小人打了个滚。
  这种台词是怎么回事啊!
  不等她做出反应,识海中便涌来一道洪流。
  属于裴渡的气息浩瀚如潮,汇入识海,再不由分说地往下,来到四肢百骸,如同坚不可摧的条条绳索,将她牢牢禁锢。
  识海之中最是脆弱,谢镜辞被激得陡然一惊,只觉身体里遍布电流,连说话都极为吃力。
  她心知不妙,想要逃开,奈何被绑缚得无法动弹,只能徒然吸一口凉气:“裴――”
  识海里的禁锢兀地一紧,电流在同一时间滋滋啦啦炸开。
  谢镜辞咬牙,自喉间发出沉重呼吸。
  ……完蛋了。
  裴渡单薄的唇,重重落在她颈间。
  她迫于系统,曾用神识束缚过裴渡,也曾将他按在墙上,亲吻他后颈。
  但当这一切真真正正发生在自己身上……
  裴渡,当初对不起。
  这绝对是现世报。
  伴随着肆无忌惮的痒,是席卷全身的怯。
  跃动的烛火被他剑气横扫,不知何时熄灭殆尽,四周没有光源,唯独剩下隐隐约约的月色,照亮裴渡棱角分明的脸。
  春夜无声,空余两人交织的呼吸,因为距离极近,少年人的每一道吐息,都像裹着热气,重重落在她耳膜。
  这种气氛……太奇怪了。
  谢镜辞想动弹,四肢却被紧紧缚住,因她微小的动作,灵力甚至会骤然紧缩,带来隐隐的疼,脑子察觉,却足以让她感到羞耻。
  她总算明白了,面对裴渡绝不能逞口舌上的威风,逞着逞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翻车。
  如果上天能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谢镜辞一定循规蹈矩,做一个唯唯诺诺的小丫鬟。
  回旋在耳边的吐息逐渐加深,她听见裴渡被极力压低的声音。
  他耳根红得像血,口中却语气冷然:“叫我。”
  谢镜辞整个身子陷在床铺里头,深吸一口气:“裴……裴渡。”
  夜里尽是朦胧的暗,空气里弥漫着淡淡花香。
  谢小姐的声音缭绕耳畔,裴渡手指微动,漆黑的瞳仁显出些许亮色。
  他真是过分。
  谢小姐身体抱恙,他却要这般作弄她,每句话,每个动作,都让裴渡无地自容。
  可偏生……他又心甘情愿沉溺其中,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感觉,甚至想要得到更多。
  她在叫他的名字。
  这让他觉得一切并非梦里,正与谢小姐紧紧相贴的并非旁人。
  他定是疯了。
  识海里的字句渐渐消退,裴渡却并未生出退离的意思,食髓知味,放轻了唇齿间的力道:“还有。”
  谢镜辞察觉到他动作陡然变轻。
  遍布全身的灵力卸下力道,不似绑缚,如同轻柔温和的手,缓缓拂过她的血脉骨骼。这种感受较之之前,竟然更加抓心挠肺,如同水滴落在永远填不满的沟壑,让她想要索取更多。
  还有。
  她还能叫他什么。
  谢镜辞试探性开口:“……少爷?”
  裴渡动作没停,自脖颈向上,含住她耳垂,轻轻抿唇。
  谢镜辞脊背一弓。
  救命。
  她快要死掉了。
  除了这两个,难道她对裴渡还能有什么别的称呼?完全变态的大少爷爱听什么,难不成……主人?
  这也过于变态了。
  谢镜辞脸上一热,努力把这个念头逐出脑海。
  温柔的禁锢无处可躲,她迟疑开口,拼命忍住嗓音里的颤抖与吸气:“夫……夫君?”
  咚咚。
  胸腔里用力跳了一下。
  伏在床前的少年一顿,所幸夜色浓郁,她看不见对方狼狈的神色。
  裴渡没想让谢小姐叫这个。
  她若是能唤上一声“未婚夫”,让他短暂尝到丁点儿甜头,想着日后也许能与她结为道侣,那就已经足够。
  他只想要一颗小小的糖,谢小姐却送来溢满整个心口的蜜浆。
  许是见裴渡动作停下,浑身灵力倏然散去,谢镜辞终于松了口气,凝视他的双眼,又笑着唤了声:“夫君。”
  他在刹那之间丢兵弃甲,心脏烂成一摊泥。
  她若是继续这样好……裴渡担心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承受不住。
  他的身体已经像在被火烧,忍不住扬起唇角。
  “……谢小姐。”
  心中喜悦难以自制,清隽出尘的少年眼尾染了绯色,俯身而下之际,一缕散落的黑发落在床头。
  裴渡静静吻在她锁骨,力道极轻,如同虔诚的拜服:“乖。”


第六十八章 (解谜篇(?))
  春夜悠悠; 窗边拂过一抹随风而起的柳色。
  因蜡烛灭了火光,周遭只余下圆月相映,晚风掠过之际; 携来一道熟悉的男音。
  “总算完事了!接下来只要等琅琊秘境就好了吧――G; 谢小姐和裴渡的房间都熄灯了。”
  莫霄阳从客栈外进来; 说到一半; 猛地压低声音:“他们这么早就睡了?”
  “现在哪有很早。”
  虽然看不见屋外的景象,但孟小汀出声开口时; 定是习惯性觑了他一眼; 同样小声道:“已经大半夜了,而且他们俩今日苦劳最大,没有消停的时候。嘘,别吵到人家。”
  其实裴渡房间里的灯,自始至终就没亮过。
  谢镜辞悄悄想; 从回到客栈直至此刻,他们一直待在她的客房。
  静室幽谧; 多亏门外这两道猝不及防的交谈声响; 撑在她身上的少年人似是终于回了神,长睫一动,做出欲要退离的动作,却又迟疑着停住。
  裴渡周身本就很热; 这会儿心下一急,气息更是紊乱不堪地洒在她肩头。谢镜辞被挠得发痒,轻轻一颤,甫一抬眼; 便看见他乌黑漂亮的眼瞳。
  他竟未如往常一般匆匆撤离,而是保持着伏于床前的动作; 脊背微弓,用鼻尖小心翼翼蹭了蹭谢镜辞侧颈,声音小得快要听不清:“谢小姐……”
  低弱温驯,裹挟着若有似无的吐息,尾音化作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人的心脏随之颤动。
  尤其是在这种暧昧至极的环境里。
  仅仅因为这道声音,谢镜辞耳根又是一热。
  方才的攻势温柔又密集,她没缓过神来,羞怯的情绪仍未散去,即便努力试图让呼吸平稳,开口应声时,还是显得有几分乱:“嗯。”
  “我不会……像这样对你。”
  裴渡还是像在讲悄悄话,热气丝丝缕缕缠在肩头。他不善言辞,斟酌好一会儿语句,末了才闷闷道:“这样不好。”
  他不喜欢这个人物设定。
  无论如何,裴渡都无法接受利用权势地位的强迫之举,像这样对待谢小姐,更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至于那些蒙住眼睛、用绳索将她绑住,关在囚笼里的做法――
  少年长睫轻合。
  他当了一辈子的正经人,莫说那些花样,哪怕接近谢小姐、同她说上一句话都小心翼翼,这是他放在心口上的姑娘,裴渡不愿让她难受,也不想看她受委屈。
  至于……她若是不高兴,怎样对他都是好的。
  “我知道啊。”
  谢镜辞听他语气一本正经,说话时却还在轻轻喘,吐出的字句几乎全成了气音。这种感觉又正又蒙了点欲意,她心觉可爱,也模仿着裴渡的语气,把音量压低:“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小声地讲话?”
  她说着顿住,方才的紧张渐渐消退,抬手戳了戳裴渡脸颊:“你害怕被他们听见……误以为我们同床共枕呀?”
  不出意料,他果然身形一僵。
  “裴渡。”谢镜辞笑意没停,“你肩上的伤,好像裂开了。”
  裴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带了一身的伤。
  那些伤痕由邪气所生,都不算太重,然而叠在一起密密麻麻,同一时间发作,便引来火辣辣的撕裂剧痛。
  这不是最为关键的。
  一道凉风自窗台的缝隙悄然潜入,拂过少年人流畅有致的肌肉线条,他下意识觉得有些冷,旋即而来的,是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
  裴渡下意识抓了抓被褥。
  当系统声音响起之前,他和谢小姐正在为彼此擦药,后来她为他褪去外衫,又把里衣向下拉了些许。
  所以方才的他――
  少年剑修兀地起身,如同一只受惊的猎豹。然而他身形迅捷,面色却是仓惶窘迫,目光向下,一眼就瞥见自己半露的手臂,以及脖颈下的大片雪白。
  他连脖子都红透了。
  所以方才的他,就是以这样一副浪荡不堪的模样……欺负了谢小姐。
  裴渡不敢想象她眼中目睹的景象。单单是一想到这个事实,就能让他大脑发懵,连合拢前襟的动作都为之停住。
  他想拿脑袋撞墙。
  “没关系,都是系统的任务嘛。”
  谢小姐真是好心,即便见他如此狼狈,还是会温柔安慰,让他不至于太过难堪。
  裴渡心间腾起一股暖意,还没开口,便又听她若有所思地轻轻一笑:“而且就算以后没了系统……也还是要习惯这种事情,对吧?”
  不愧是谢小姐。
  多亏她一番话,裴渡更加手足无措。
  所幸这份无措里夹了浓郁的蜜糖,他怔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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