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娉婷太撩人-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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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烬温嘴角抽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不许叫她姐姐。”
“为什么呀?”
“……她比你大。”
“当长乐的姐姐自然是要比长乐大的啊?”
沈烬温竟然词穷,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总之你不能叫姐姐。”
映月瞧着一向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昭王殿下,竟然会同一个小孩子拌嘴,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孟娉婷偏头瞥了她一眼,她吓得忙紧闭住嘴巴,低头去看脚尖。
“殿下说的对,奴乃卑贱之人,怎敢妄攀做永安郡主的姐姐。”
沈烬温眉头簇地越发紧了,他盯着孟娉婷,有些急道:“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娉婷干脆歪头摸了摸鬓发,故作一脸不懂。
沈烬温欲言又止,瞥见长乐的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好奇的星星,他只好转移话题道:“你怎么在这里?”
孟娉婷言简意赅道:“出来采买。”
沈烬温摸了摸鼻子,难得纡尊降贵地说了声:“那个……多谢你救了长乐。”
说实话,她并非真心想救人,而是看见沈长乐被坏人追,不由得想到当年她被人追杀东躲西藏的情景,便想插手打破这样的强弱悬殊而已,她抿了抿唇,道:“我也只是顺手而已。”
“漂亮姐姐,既然你和我六叔认识,那我们就一起逛吧。”
孟娉婷笑了一下,摇头道:“不了,我还有事,就此告辞。”
沈长乐立即回头,一副‘六叔,你再不挽留人就跑了’的眼神驱策着沈烬温。
沈烬温只好抵拳干咳了一声,道:“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起逛逛吧。”虽然他们昨日才见过,但是沈烬温很不想承认,方才见到孟娉婷的脸时,他的内心竟灌满了喜悦和期待。
沈长乐立即从沈烬温身上跳了下来,屁颠屁颠地跑到孟娉婷的面前,拉住她的手一面摇一面撒娇求道:“姐姐,你就应了吧,应了吧。”
孟娉婷低头看去,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延弟也是这么拉着她的手,一边摇一边央求着她买糖人的情景,鼻尖莫名一酸。
半晌后,她抬头:“映月,你……”
孟娉婷刚想吩咐映月两句,映月连忙打断道:“娘子尽管逛,逛多久都行,不用管奴婢,奴婢自己知道回去。”
“太好了,姐姐,我们走吧,长乐还是第一次来西市,好多东西都没见过,你带长乐看看好不好?”沈长乐忙不迭地拉着孟娉婷走到沈烬温身边,然后又拉住沈烬温一起往外面走,生怕孟娉婷反悔似的。
西市里,客商云集,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沸反盈天的。
沈长乐毕竟是小孩心性,很快被路边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了目光,她就像一个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拉着孟娉婷到处乱闯乱摸的。
沈长乐不停地问,孟娉婷耐心的答。
“姐姐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风车。”
“这个呢?”
“这个是鬼面具。”
沈烬温保持三步之遥的距离紧跟在二人身后,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穿梭在闹市里,有那么一瞬间,心底最深处的硬壳不知不觉地变得柔软了起来。
“这个是什么?”沈长乐来到一处卖糖人的铺子前,指着形态各异的糖人好奇地问道。
孟娉婷看了一眼糖人,心揪地一疼。
犹记得那年灭门前,延弟得了虫牙,阿娘管得严,不许他吃糖,可延弟实在馋的厉害,就偷偷地央求着她想吃糖人,她只好偷偷地溜出去给延弟买糖人。
可等她把糖人买回去后,看见的却是满目烈狱。
孟娉婷蹲了下来,她平视着沈长乐,只觉得长乐清澈的眼眸简直跟她的延弟一模一样,她抬手疼爱地摸了摸沈长乐的脸庞,扯唇笑了笑:“这个是糖人,可以吃的,你想要吗?”
沈长乐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如捣蒜:“嗯嗯,长乐想要。”
跟在身后的沈烬温见状,准备掏钱,孟娉婷起身摁住他的手道:“我想自己买给长乐。”
沈烬温凝了一眼孟娉婷,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
沈长乐手里拿着糖人边吃边跳,别提有多高兴了。
孟娉婷想起延弟有一回也是吃糖人的时候,不小心跌倒了被签子插破了脸,生怕沈长乐也跌倒了被签子插到脸庞,忙在一旁提醒道:“看路,小心跌倒。”
沈长乐笑呵呵地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仔细着呢。”
眼见日已西斜,西市署的第一道闭门鼓已经敲响了。
沈烬温拉住还想逛的沈长乐道:“长乐,时辰不早了,六叔送你回宫。”
沈长乐一听,立即不情愿地摇了摇头:“长乐今日不想回宫,想去六叔府里。”
沈烬温想了想,他许久未陪长乐了,便点头道:“那好,我们回昭王府。”
“那姐姐呢……”
沈烬温瞄了孟娉婷一眼,隐晦地说:“她要回她该回去的地方。”
“姐姐要回自己的家吗?”
“……嗯。”
沈长乐立即挣脱了沈烬温的手,跑过去抱住孟娉婷的腿哭了起来:“呜呜,可长乐舍不得姐姐……”
第42章
孟娉婷的心尖猛地一颤; 这种被依赖的感觉太熟悉了。
她低头看着长乐毛茸茸的头顶,那些被她冰封起来的柔情缓缓释放,她躬下身子; 柔声哄道:“长乐乖,下次姐姐再陪你玩好吗?”
沈长乐却固执撇嘴道:“不好; 不好; 长乐出宫不容易,还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姐姐,你陪长乐一起回昭王府好不好?”
“这……不好吧……”
沈长乐小脸一绷; 顿时指责道:“姐姐骗人,姐姐这次都不能做到; 还说下次陪长乐玩。”
孟娉婷:“……”
敢情她方才陪玩了两个时辰都是白陪了。
她为难地看了一眼沈烬温; 见他抿唇看着她们; 眉目紧蹙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好又低头委婉地劝说道:“长乐不哭了; 不是姐姐不想陪你去; 实在是姐姐的身份不太适合去。”
沈长乐眨巴着泪眼:“姐姐的身份为何不适合去六叔的府邸?”
“因为……”
沈烬温突然开口道:“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你若想去,昭王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
不知为何,这一瞬间; 明明只是哄小孩的一句戏言; 孟娉婷却从中听见了几分……真心。
沈长乐立即破涕为笑,拉着孟娉婷的手直摇道:“姐姐,我六叔都说了,你可以去的。”
“……那好吧; 我跟你回去。”看着长乐那充满期待的小眼神,孟娉婷终是不忍心拒绝了。
“太好了,太好了。”沈长乐高兴的蹦了起来。
出了西市的东门,门外竟然停着一辆宽大的马车,形制一看就是亲王车驾。
沈烬温抱着困得直打哈欠的沈长乐对孟娉婷解释道:“我料长乐会逛乏,便提前命人准备好了马车。”
孟娉婷看着沈烬温抱着沈长乐率先上了马车,正犹豫着借机分道扬镳,谁知车帘一动,露出了一张困倦的小脸催促道:“姐姐,快上车啊。”
看来这一行是躲不掉了,她只好跟着上了车。
马车很快到了昭王府,沈烬温抱着睡的迷迷糊糊的沈长乐下了马车。
严叔带着仆从急步迎了上来:“阿郎回来了……呀,小郡主也来了。”
“严叔,去把披香苑收拾一下,长乐今日会留宿。”
“披香苑每日都有打扫,干净着呢,阿郎把小郡主交给老奴,老奴送过去吧。”严叔伸手就要去抱沈长乐。
这时,沈长乐突然惊醒,趴在沈烬温的肩膀上,伸手大喊了一声:“姐姐,别走。”
孟娉婷忙上前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姐姐不走,太阳已落山,坊门都关闭了,姐姐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严叔这才发现有位绝美的小娘子竟然跟在沈烬温身后。
“这位是……”
“她是……孟娘子。”
严叔老眸精光一闪,这可是他家阿郎带回来的第一位姑娘,于是立即压抑着喜色试探地问道:“可是需要准备客房?”
“不必了,”沈烬温顿了顿,才道,“她就住披香苑,严叔,你下去备晚膳,长乐我会抱过去的。”
“喏。”严叔忙喜不自胜地带人退下。
披香苑,乃是孟娉婷前世进昭王府所住的地方,离沈烬温的寝殿下泉斋只有一墙之隔。
再度踏进披香苑的大门,孟娉婷看着院中熟悉的景致,一时间,心境复杂难言。
沈烬温落后半步暗中观察着孟娉婷,见她面色无波无澜的,心里一时说不出来是失落还是失望。
进了屋,沈烬温将沈长乐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
沈长乐冲站的远远的孟娉婷喊:“姐姐,你别走,过来陪陪长乐好不好?”
不知为何,孟娉婷发觉短短半日相处,竟让沈长乐对她产生了一种异于寻常的依赖,而她竟然很享受这种依赖,她走了过去,坐在床沿上,笑了笑:“好,姐姐就在这里陪你。”
沈长乐立即侧身,从被窝里伸出小手拉住了孟娉婷的一只手藏在被窝里,然后困的眼泪直流的打起了哈欠:“哈……”
孟娉婷见状,又觉好笑,又觉心疼,原来所有的小孩子都是一样的。
如果她的延弟还活着,现如今已经快十岁了,都是大孩子了,估计再也不会抱着枕头挤她的被窝了让她唱童谣哄睡了。
“长乐乖乖睡觉,姐姐就给你唱首童谣。”
“嗯,长乐乖乖的。”
沈烬温微笑着看着二人其乐融融的情景,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多余,便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元旦来,彩幡飘,神荼郁垒来报道,穿新衣,燃火爆,噼噼啪啪真热闹……”
谁知,沈烬温刚迈出门槛,就被屋里传出来的童谣震地定住了。
“三阳始布,四序初开,鸡鸣把年拜,得岁饮屠苏,咕噜咕噜辣断肠;五辛盘,绿油油,清五脏得靠它,哎呀哎呀难吃呀……”
“这是……”
有一个回忆呼之欲出,却又不甚清晰,可那童谣的词意和旋律就好像刻在他的骨子里,熟悉的恍惚早就听过无数遍似的。
他立即转身折回屋子里,冲到孟娉婷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促地问:“你怎么会这首歌谣?”
孟娉婷被沈烬温突然而来的举动震地一愣,下意识答:“这是余杭街头巷尾都会传唱的童谣啊。”
“余杭?”沈烬温忽地剑眉一蹙,眯眼道,“我记得你明明是涿州人氏。”
闻言,孟娉婷心里顿时一虚。
完了,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她确实是余杭人氏,所谓涿州人氏不过是沈齐佑给她编出来的假身份而已,跟孟娉婷有关的一切都是沈齐佑伪造的,只有孟清浅才是真的她。
方才太忘情,一脱口竟把余杭的童谣给唱了出来露了马脚,她强扯出一丝笑意,道:“我,是我阿翁以前行商时路过余杭,听见街上小儿传唱就记下了,回去后教我唱的。”
沈烬温缓缓松开了她的手,垂下头,眼珠子凌乱地晃动着,像是陷入了某种困惑里出不来。
“殿下,你怎么了?”
“我……”沈烬温抬起微微颤抖的双手抱住头,神情也不知是痛苦还是茫然地说道,“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沈烬温竟然听过余杭的童谣?
孟娉婷大觉不妙,心里乱了一通,复又迅速平静下来,可能是她想多了。
“这只是一个童谣而已,长安城里的小儿也有会唱的,殿下或许是无意间听他们传唱的吧。”
沈烬温想了半晌,实在想不起到底在哪里听过,听了孟娉婷的解释,也只以为是无意间听见的传唱,便就慢慢释然了。
…
是夜。
噼里啪啦……
十三岁的沈烬温躺在暖哄哄的床榻上,看好窗棂外若隐若现的光亮,听着闹嚷嚷的声音,哑声问身旁伺候他喝药的侍从:“外面是什么声音?”
“回六殿下,今日是元旦,外面是民间燃爆竹的声音。”
爆竹?他还从未看过民间燃爆竹是什么样的场景,立即来了兴致,掀被子就要起身:“我想出去看看。”
侍从忙放下汤药,摁下他道:“太子殿下临走前特定交代过属下,六殿下风寒未愈,令属下好生照看殿下躺在床上养病,属下不敢违令。”
“我真没用,好不容易跟阿兄出宫来到这余杭暗访,不成想半路上又病了,咳咳……”沈烬温一边咳一边叹,“我到底是没那福气,看不见这风景如画的江南了。”
“六殿下也别太丧气,太子殿下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回上都的,只要您好好养病,待身子一好,就能出去看看了。”
“只能这样了。”沈烬温眼珠子忽地一溜,又道,“听说余杭的小吃甚是美味精致,我嘴馋的很,你出去帮我买两样吧。”
“这……”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