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男神暖终身-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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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北有点不自在,“算了,你是知枝的朋友,不用还了。”
“要还的。”她轻轻重复这句话,瘸着一只脚,进了几乎没路灯的昏暗巷子。
蒋南山坐在副驾位,久久看着那抹单薄的瘦弱身影,眼神沉默。
*
回到家是晚饭时间。
吴知枝去帮忙做饭,陆焉识给空桌上交安安做手工,吴知枝偶尔看过去一眼,觉得一大一小的声音很温暖,便笑了笑。
吃完晚饭,她主动去洗碗,陆焉识引导安安把手工图拼好,就赶她上去洗澡睡觉,那个语气,俨然家里的家长。
吴安安撅了撅嘴,说:“焉识哥哥越来越像姐姐了。”
陆焉识愣了一下,回过反应来,觉得这句话他挺爱听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啊,越处越想象。
他走出店面,卷起袖子,到水泥槽旁边帮她洗碗,“我帮你洗第二次吧。”
“行。”她对他,是一点都不会客气的。
陆焉识愣了愣,笑了,“小样。”
打开水龙头,他接了一盆干净的水,对洗碗已经有心得了,漂亮的手指拿着一只碗,从左边顺着右边洗一圈,放到了边上的干净盆子里。
吴知枝看了一眼,忍不住笑起来,“现在很熟练了啊。”
“这叫熟成生巧。”
她笑,“你刚来那会,一个碗按一下洗洁精,我当时还想,照你这个洗法,洗洁精不出半个月就用光了。”
“一瓶才多少钱?抠门成这个样。”
她笑得更欢了,“能省则省,你不知道,这个家一个月要花多少开销。”
水费,点费,宽带,煤气,生活日用品……要不是房子是自己的,他们早穷到露宿街头了。
她要是不精打细算一点,把一块钱掰成两瓣花,她们能存下个屁存款!要是万一哪一天妈妈或外婆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那就连医院都去不起了,未雨绸缪,是她这些年吃过的苦累积起来的人生经验。
没人能猜到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所以要做好准备,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陆焉识洗了个碗,说:“要不,以后我帮你负担一半生活费?”
“用不着你,你一个人能产生多少生活费,主要都是我的家人,跟你没什么关系。”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问她:“你觉得这跟我没什么关系?”
她愣了一下,扭头,陆焉识满脸不高兴地看着她。
吴知枝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们是你的累赘。”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他低下头,睫毛长长的,喟叹一声,“要不是你们家,我也找不到什么人生意义。”
“嗯?”
“算了,不想洗碗了,你自己洗吧,我去楼上写歌。”他说完,就把手洗干净,走了。
吴知枝看着他的背影,抿了下唇,随后有些郁闷地想:这小子,是不想洗碗故意装惆怅的吧?
*
忙完楼下的事情,吴知枝上楼拿衣服洗澡。
按照惯例卸完妆洗完澡,陆焉识还把自己关在房里,没有一点动静。
吴知枝想了一会,到房里扯了几张卷子和一袋小面包,过来敲他的房门。
“进来。”房内声音平静。
吴知枝拧开房门,智能床上的少年,将床调成了沙发模式,窝在上面看一本闲书,侧脸线条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
“你作业写完了?”她走到床前,带了几分讨好,问她。
陆焉识看向她,卸了妆的她,美得惊心动魄,他怎么舍得对她生气。
不,应该说,他就根本没有生气,招手让她过来坐下,“我不用做作业,你在我旁边写吧。”
他把可以放在床上的学习桌拉了过来。
“哦。”吴知枝应了一声,脱了拖鞋坐上去,然后拆了一袋面包,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晚上没吃饱?”他放下手里的书,问她。
“吃饱了,就是嘴馋,想随便吃点的东西。”
这话,把他说得也想吃东西了,他看了她一眼,“家里还有什么糕点吗?你做的那些。”
“好像还有一些绿豆糕,在储物房里,你要吃吗?”她把随身携带的钥匙拆下来给他,依然带着他送的那个小熊,虽然不值钱,可是她每天带着,天天陪在她身边。
陆焉识笑了笑,“好,我下去拿。”
他穿了拖鞋离开。
吴知枝咬了一口面包,瞟到了他刚才在看的书——《挪威的森林》。
出于对内容的好奇,她拿起书本,看了眼里头的内容。
陆焉识已经看到一半多了,她拿起书本,正好看到上面男主人公渡边跟绿子躺在床上,绿子并不是女主,不过也算其中一个女主,两个人正在床上聊天,而且尺度很大,简直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步。
吴知枝定睛看了会内容,思维瞬间空白了,随后转动一下眼珠子,看了眼房门。
小子还没回来。
她的视线回到书上,慢慢向下,面红耳赤地看完那章内容。
接着,她把书放回床上,按着原本的放法,做贼心虚似的小心翼翼放好。
陆焉识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个盘子,里头是几块绿豆糕,他慢悠悠坐回床上,捞起那本挪威的森林,继续专注看着。
而且,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即不遮遮掩掩,也不脸红尴尬。
吴知枝的内心:“……”
这特么的够淡定的啊,看这些内容,竟然一点波动都没有?
该不会……是个老司机?
☆、246 这个话题就尴尬了(1更)
但介于他也没说话,只是偶尔看吴知枝一眼,所以她也不敢路出马脚,正襟危坐,心还有些砰砰乱跳的恐慌。
尴尬至极的气氛里,吴知枝根本答不好卷。
“不是写作业么?怎么不动笔?”陆焉识扭头问她。
被这么一看,吴知枝的表情又窘迫了,脑子忽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用笔指了指他手里那本书。
陆焉识的视线从她的身上回到自己手里的书,有些意外,“这个?你也看过?”
“呃……”她脸色尴尬。
陆焉识淡淡道:“故事还挺忧伤的。”
“……”忧伤吗?她刚才怎么完全看不出来?
“嗯,少男少女们在复杂生活中对纯真爱情和个性的追求。”
“呃……”她尴尬的拖长了一下尾音,“觉得不忧伤啊,里面还有那种场景呢……”
这个年代,书本内容大部分还是比较幼稚的,国内的书基本不会有大尺度描写,但挪威的森林,却是超出了一般的描述,有好几段不可描述内容,这些内容在他们这个年纪看来,就是挺刺激的,至少对吴知枝来说,是一种刺激的特殊的隐晦类的带黄小说。
当然,他们这个年纪看书,也很少会去思考作者写文的目的和表达了什么,基本就是看完了,难忘的就惆怅一会,好笑的就傻笑一阵。
但吴知枝不说这话还好,一说……
空气直接像是凝固了。
本想避讳不谈的话题就被脑子这么一抽揭开了,吴知枝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珠盯在地上一个点,不敢挪动视线。
陆焉识的耳根也悄悄的红了。
有些不自在的沉默了一会,他轻叹口气,“可能他们国家比我们要开放吧。”
吴知枝:“……”
“而且这本来就是人类正常需求。”
吴知枝:“……”
“可能女的还好一点,男的……”他说着,还下意识看了她一眼,见僵着张漂亮的小脸,尴尬又硬着头皮的说下去,“其实这个年纪懂点这个也没什么不好,还能认识到问题,什么都懵懵懂懂避讳不提,才更容易出事。”
这点她倒是认同的,只是这话题要怎么捡起来呢?是羞答答的聊?还是正经一点好好聊一聊?
好像怎么选?都很尴尬窘迫啊?
她瞪着眼珠,良久,才捏了捏手里的保证开口,“陆焉识。”
“嗯?”他把那本书放下,可能此刻在聊这个话题的关系,他觉得这本书有点像‘烫手山芋’,悄声无息放到了桌上。
“你懂这个的……对吧?”
“……”两人对视一眼,气氛颇怪异,他慢吞吞道:“有时候看书,会看到一点。”
“会容易胡思乱想吗?”这是她内心深处的疑惑,她也看过一些青少年类的心里成长书,为了吴桐看的,所以有点好奇男孩的心里想法。
“……”这该怎么回答呢?
对她,肯定是有点的,但如果就这么刺啦啦说出来,会不会友尽?
两人都没有说话。
吴知枝看他不回答,觉得可能是难为情了,就跟着一起沉默,想把这个微妙的话题翻篇,结果……
几分钟后他又开始说话了,“不刻意去想的话,就不会啊。”
“这还能控制的?”
“……”陆焉识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要是不能控制,感觉太强烈了,那不得满大街都是强见犯了?”
“哦。”她应了一句,“原来如此,懂了。”
“……”他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真正说开了,也还好,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
隔天。
康宝研领着一袋东西走出胡同,就看见了蒋南山家的车。
她愣了愣。
蒋南山已经下车,从后车厢里推了一架轮椅下来。
康宝研:“……”
“怎么那么慢?你爬着出来的?”他笑吟吟望着她,颇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康宝研叹了口气,一瘸一拐走上前,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
“什么东西?”他揭开袋子一看,竟然是那天他给她买的营养品,他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但并没有当场发作,只闷闷不乐地问她:“真要做到这样?”
她眼皮微微一颤,本来不想搭理他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话有另一个意思,于是看了他一眼,“什么这样?”
“真的要跟我绝交?”
她没说话。
真的要绝交?
心里有这个想法,可是真的做起来,竟然有点不舍得,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就因为这点小事,你以后再不理我了?”他俯视她的脸,认真的看她眼神里的情绪。
康宝研咬住小嘴唇,一声不吭。
两人僵持了一会。
蒋南山忽然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轮椅上,“快迟到了,先去学校在说吧。”
她扬起眉,人已经被他按在轮椅上,便没有说话,被他推着,在路上慢慢推着。
康宝研:“……”
明明有车,为什么要用走的?
蒋南山推着她,斟酌片刻,才低低说:“那个徐心夏……”
听见这个名字,她握在轮椅两侧的手指紧了紧,心里控制不住的心酸。
“上次我生日的时候,她送了我一双篮球鞋,所以这次她生日,我总不能送价位低那么多的礼物给她吧?”
她一愣,抬起头来,“你上次,为什么收她的礼物?”
“没想那么多啊,我生日嘛,就是请大家吃饭,章玄来了,他表妹也来了,就送了我一双鞋子,当时大家都送我礼物,我就高高兴兴收了,没说什么。”
康宝研看了他一眼,清澈的眸子带着探寻,好像在思考他的话的真假。
“其实说起来,她送我的鞋子我一点都不喜欢呢,一次没穿过,要回送,还觉得挺亏的。”
“可是人家都买了,你也收了,肯定是要回礼的。”
听见这句话,蒋南山眼睛一亮,看向她,“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要五百了吧?”
她点点头,已经接受了他的解释,“她什么时候生日?”
“过两天。”
“你想送什么给她?”
“随便买条首饰吧,你们女孩不都喜欢喜欢布灵布灵的东西吗?”
“我就不喜欢啊。”她转眸,看着蒋南山放在后柄的手,视线向上,是他的俊脸,眼睑下有微微的黑眼圈,“你昨晚没睡好?”
“不是没睡好,是一晚上都没睡,我看你烧成这样,心里别提多担心了。”
“我没事,昨天从医院回来后,就没在烧了,但医生说没反复也要输液,巩固一下,以免反复。”
“这个肯定要巩固啊。”听她说了这么多话,就知道她已经不生气了,心情跟着好起来,他笑着说:“这个输液怎么说的?”
“一天一次,不用另外吃药,我想晚上放学回来了在去输液。”
“嗯,这样好,脚踝怎么样了?”
“还是比较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
“我看一下。”他忽然停下来,绕到她前面,蹲下了身子,掀开她的裤腿。
康宝研愣了愣,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被他盯着的脚踝变得更烫了,下意识想躲开,侧了侧脚。
“是不是因为昨天走路走的?”
“嗯……”
他蹙了蹙眉,叹息,“都叫你等我了,怎么还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