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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传记]陈伯达传-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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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7年12月,当凛冽的朔风吹过北京街头,一大批新贴出的大字标语,已经在对准“戚大帅”猛轰了!   
  王力、关锋、戚本禹,人称“中央文革”的“小三”(陈伯达、江青、康生被称为“中央文革”的“大三”)。如今,“小三”中倒了两个,只剩下“小三子”了。唇亡齿寒,随着对王力、关锋的批判的深入,许多事涉及戚本禹,“小三子”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在“小三”之中,戚本禹年龄最小,他生于1932年,当时不过35岁,林彪称之为“小将”。王力生于1922年,比他大11岁。在“文革”开始之际,戚本禹不过是一个科长。   
  戚本禹虽是“中央文革”的一名“小将”,可是“能量”却不小。有时就连陈伯达也得让他三分。   
  笔者在1988年夏访问戚本禹时,他也是一件汗背心,大大咧咧,仍是当年模样。戚本禹此人在“文革”中蹿得甚快,从《红旗》杂志历史组组长跃为中共中央办公厅秘书局副局长、中共中央办公厅代主任,出入中南海,掌握核心机要。   
  1983年,北京市人民检察分院“京检字第42号”起诉书,曾列举了戚本禹在“文革”中的主要罪行:   
  1966年6月16日,由戚本禹起草,和关锋共同联名签署了给江青、康生、陈伯达的信:“彭德怀到三线后还在积极进行不正当的活动”,“直到现在还是一面黑旗”,“要彻底消除这个隐患”。同年12月26日,即彭德怀被戚本禹指使的学生从四川挟持回到北京的前一天,戚本禹写信给江青:“彭德怀现在已经被红卫兵抓住,一、二日内即要押送回京。   
  北京的学生,已经做好了斗争的准备。”   
  1967年1月12日,在钓鱼台16楼,戚本禹召集中共中央办公厅的一些人开会。戚本禹说:“中南海冷冷清清,外面轰轰烈烈”,“刘、邓、陶在中南海很舒服,你们为什么不去斗他们”。还说:“你们可以贴大字报揭发朱德,可以去妇联点火揭发康克清。”在戚本禹的煽动下,当晚中共中央办公厅秘书局七八十人闯进刘少奇、邓小平、陶铸家,对他们进行围斗。也有人闯进朱德家,围斗了康克清,并在中南海西门等处,张贴了诬陷朱德的大标语、大字报。   
  1967年7月中旬,江青、康生、陈伯达等擅自决定对刘少奇、邓小平、陶铸夫妇进行批斗。7月18日凌晨,戚本禹贯彻执行他们的批示,在人民大会堂召集中南海机关的一些人开会说:“前几天中南海围斗了刘少奇,规模小,有人围斗他总是好,但是火力不强”。   
  “对刘、邓、陶要面对面斗争”,“这是你们相当时期头等重要的任务”。“要使他们威风扫地,要杀气腾腾,可以低头弯腰”。戚本禹作了具体布置:“搞几个战斗组织,有的搞刘少奇,有的搞邓小平,有的搞陶铸。王光美、卓琳也要搞。”在戚本禹的组织、煽动下,当天中南海三百余人批斗了刘少奇、王光美,强迫低头弯腰。此后又多次批斗了刘少奇和王光美,邓小平和卓琳,陶铸和曾志,进行人身迫害,并先后抄了他们的家……   
  毛泽东在决定打倒王力、关锋时,已对戚本禹十分不满。在上海,毛泽东说:“先抓王力、关锋,把他们分割一下,看戚本禹有无转变。”   
  在打倒王力、关锋之后,戚本禹的根基也不稳了。   
  戚本禹处于内外交困之中,“打倒戚本禹”之声越来越高。陈伯达在《红旗》杂志编辑部里透露风声:“在《红旗》杂志,除了我之外,在揭发王力、关锋的问题时,所有的人都可以揭!”陈伯达的话,意味着戚本禹的问题也可以揭发。   
  终于,在1968年1月14日,戚本禹也“请假检讨”了!   
  这么一来,“中央文革”只剩下组长陈伯达、第一副组长江青、副组长张春桥、顾问康生和唯一的组员姚文元,总共五人!   
  在戚本禹被打倒之后,“打倒王、关、林”的口号改成了“打倒王、关、戚、林”。   
  王、关、戚、林都是陈伯达手下的“大将”,他们的垮台,大大削弱了陈伯达在“中央文革”中的势力,他感到形单影只了!不过,说实在的,在这几员“大将”得意之日,也并不买陈伯达的帐。   
  王力和关锋被打倒后,最初在钓鱼台二号楼软禁。1967年10月16日,陈伯达、张春桥找王力谈话,说把他交给北京卫戍区。于是,王力、关锋被押送到北京西山一座别墅软禁,由北京卫戍区部队看管。1968年1月26日,春节前夕,王力、关锋被押入秦城监狱。   
  戚本禹、林杰也先后被投入秦城狱中。这几位“大秀才”,在“文革”闹剧中演出了一幕又一幕“大戏”之后,终于来到了一个最“安静”的所在。             
第五十八章 “大树特树”风波 
  1967年11月3日,《人民日报》第二版以整版篇幅登出醒目的重要文章,标题便非同凡响:《大树特树毛主席的绝对权威大树特树毛泽东思想的绝对权威》。这文章根本不是杨成武写的,而是借杨成武的大名发表!决定借用杨成武大名的,不是别人,正是陈伯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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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多事。就在打倒了王、关、戚之后不久,又发生了轰动一时的“杨、余、傅事件”。   
  “杨、余、傅”之“杨”,即当时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代总参谋长的杨成武上将。   
  杨成武是福建长汀县人,生于1914年,15岁那年,他便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6岁加入中国共产党。他参加过长征,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中,战功卓著。杨成武忽然被推入“打倒”之列,内中有错综复杂的原因,主要是林彪和江青要打倒他。其中原因之一,跟陈伯达转嫁祸水有关……   
  那是1967年11月3日,《人民日报》第二版以整版篇幅登出醒目的重要文章,标题便非同凡响:《大树特树毛主席的绝对权威大树特树毛泽东思想的绝对权威》。在那种特殊的年月,文章很少署个人名字,就连“理论家”陈伯达这两年也很少发表署名文章,而此文却赫然署着杨成武的大名!   
  杨成武是将军,不是“秀才”,本来就不大发表文章,这一回怎么忽地推出整版的文章?   
  其实,这文章根本不是杨成武写的,而是借杨成武的大名发表!决定借用杨成武大名的,不是别人,正是陈伯达!   
  这篇文章是解放军总参谋部政治部写的,原署名“总参谋部无产阶级革命派”。杨成武兼任总参谋部党委书记,政治部写完此文,把打印稿送杨成武审阅。   
  杨成武正陪同毛泽东去武汉。“七·二0事件”发生后,又与毛泽东一起飞往上海,杨成武顺便就把文章送给毛泽东审阅,他以为,这篇文章是谈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的,应当听听毛泽东的意见。   
  毛泽东翻了一下,“尽是吹我的”,便随手写下批示:   
  “我不看了,送伯达、文元同志酌处。”   
  于是,文章便转到陈伯达、姚文元手中。   
  在陈伯达看来,大抵因为此文“大树特树”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的“绝对权威”,使毛泽东不便表态,是毛泽东“谦逊”的表示,所以“送伯达、文元同志酌处”。“理论家”在挨了毛泽东批评之后,正想找机会讨好毛泽东,便决定全文予以发表。为了加强这篇“重要文章”的“权威性”,陈伯达决定署上杨成武的大名。   
  “文章不是我写的,怎么能用我的名义发表呢?”杨成武感到诧异、震惊。   
  陈伯达向他解释了一通,说是署杨成武比署“总参谋部无产阶级革命派”要响亮得多。   
  杨成武知道事关重大,而又无法再向毛泽东请示,便改向林彪请示。陈伯达与林彪事先已经通气,所以林彪的意见竟与陈伯达完全一致。   
  既然林彪也同意了,杨成武只得从命。   
  文章见报的第三天,毛泽东在人民大会堂跟康生、杨成武谈工作的时候,就说了:“那篇文章,我只看了标题。标题就是错误的,是形而上学的。这是陈伯达的事!”毛泽东对杨成武说:“不是你的事。”   
  在“中央文革”的碰头会上,康生传达了毛泽东的话。这下子,陈伯达懵了:原来,他完全猜错了毛泽东的意思,作了错误的“酌处”!   
  杨成武诚心诚意地在会上作了检讨。   
  “理论家”也作了几句自我批评。   
  陈伯达希望,这件事到此也就了结。因为《红旗》的“八·一”社论,弄得王力、关锋下台,如今千万别再惹风波……   
  可是,这篇文章是在权威性的《人民日报》上以显著地位刊出,文章的标题一时间竟成了最流行的“时髦”口号。   
  一个多月后———1967年12月18日晚,毛泽东在人民大会堂召集的碰头会上,又一次提到了那篇文章。这一回,毛泽东的批评更加尖锐了。   
  1967年12月26日,是毛泽东74寿辰。这天。湖南省革命委员会给毛泽东送来了《关于庆祝毛主席塑像落成,韶山铁路通车向中央请示报告》。这份报告中,用了最流行的“时髦”口号,一次又一次提到“大树特树”“绝对权威”。   
  毛泽东不悦地提起笔来,写了一段著名的批示:   
  绝对的权威提法不妥,从来没有单独的绝对权威,凡权威都是相对的,凡绝对的东西只存在相对的东西之中,犹如绝对真理是无数相对真理的总和,绝对真理只存在于各个相对真理之中一样。   
  大树特树的说法也不妥。权威和威信只能从斗争实践中自然地建立,不能由人工去建立,这样建立的威信必然会垮下来。   
  尽管毛泽东在“文革”中说了许多错话,而他写这一段批示时头脑是清醒的,这段批示迄今看来仍是正确的。   
  这段批示很快作为文件下达,在全党、全国进行传达。             
第五十九章 “武装冲击”钓鱼台 
  江青推门进来,见屋中站了五个军人,她顿时大怒,吼道:“傅崇碧!你要干什么?到这里来抓人?这是中央文革所在地,谁让你们来的?”这便是轰动一时的傅崇碧“冲击”钓鱼台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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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余、傅事件”的“傅”,即北京卫戍区司令员傅崇碧。   
  傅崇碧挨整,主要因为他几次得罪了江青。特别是“七·二○事件”爆发后,陈再道奉命进京,住在京西宾馆,造反派冲进来要批斗陈再道,是傅崇碧设下妙计,保护陈再道:把陈再道锁进电梯,再切断电源。造反派们在京西宾馆东寻西找,找不到电梯中的陈再道!   
  傅崇碧被打倒,是在于“钓鱼台事件”。用江青的话来说:“傅崇碧的胆子好大,他带了两部汽车冲中央文革!这样下去,我们的安全还有保证没有?”   
  奇怪,作为北京卫戍司令,怎么会去“冲”那个“中央文革”?即便去“冲”,怎么只带“两部汽车”?   
  “文革”十年怪事连篇。傅崇碧“冲”“中央文革”,也是其中的怪事之一。这桩怪事,又与陈伯达有关。   
  董保存的《杨余傅事件》(《东方纪事》1988年一期)中,曾这样写及:1968年3月4日深夜,傅崇碧被叫到钓鱼台“中央文革”的办公楼内。   
  会议室里坐得满满的,周恩来、康生、陈伯达、江青、姚文元、谢富治等人正在说着什么,等他进来坐定,周恩来说:鲁迅的夫人许广平给主席写信,说原藏在鲁迅博物馆内的鲁迅书信手稿不见了。主席指示,让我们迅速查找。   
  事情是这样的:1968年3月初,鲁迅先生的夫人许广平给毛主席写信,称原藏在鲁迅博物馆的书信手稿不见了。毛泽东当即要周恩来马上查找。   
  任务是周恩来、陈伯达交给杨成武的。   
  杨成武知道此事不好办,就说:“这就像大海里捞针一样,怎么个找法呀?”   
  周恩来出主意说:叫卫戍区去查,你们还可以去提审戚本禹一次,他知道些情况。   
  交代完任务,已经是凌晨3点多钟,杨成武打电话给傅崇碧,要他带几个人马上到杨成武的住处等,然后一起去秦城监狱。   
  傅崇碧带了刘光普等4人很快赶到了杨成武的家里。   
  等杨成武开完会回来,便驱车直奔秦城。到了监狱时,已经天色微明。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他们很快见到了戚本禹……   
  据戚本禹交代,“中央文革”的工作人员韩书信知道此事。傅崇碧急找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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